李元想了想,決定還是從水裡化生。

原因很簡單:他隱約感到如今的世道似乎又莫名的亂了起來,在水裡化生,能夠避開那許多狗屁倒灶的事。

除此之外,他也想試試不同的“出生地點”。

念頭微動,他努力地鎖定了印象中“牧海小鎮”所在的區域,那片區域雖然極度模糊,但他還是能辨清陸地和水域的。

他儘可能地擇定了某一條湖泊,開始化生。

化生者,天生地養,孕於天地之間。

看似無父無母,實則天為母地為父。

李元之前曾經想過“六道”中存在上三道和下三道,而這“天人”只是稍微想想,便知其乃定在上三道中,屬於真正的奇特生命,或者說高階生命。

這第一次化生,李元打算嘗試一下,找找感覺。

星海道,流星湖,乃是因西來洪澇而新近形成的大湖。

湖中,各色魚兒混雜,但因未曾通海,所以也沒有被引進那些大型海獸。

總體來說,湖裡的生態還是很正常的,至少風平浪靜。

此時,這流星湖上,夕陽暮晚,半江瑟瑟。

一湖灩灩紅水間,正有漁船歸去。

忽地,有一名漁夫歡快地大喊:“抓到了!抓到了!!”

卻見他那漁網裡兜著一條活蹦亂跳的紅鰭黑身、約莫兒臂大小的魚兒,這魚兒名叫“黑虹魚”,不知是從上游哪一塊兒衝下來的。

其味鮮美,當地官府自從上貢過一次得了稱讚後,便年年上貢。

然而,這種黑虹魚卻是食肉魚,且藏有劇毒,若是被咬上一口,不說七步倒,卻也會在一兩柱香時間便要不行了。

可,官府又言,上繳此魚可以減稅,甚至免稅。

漁夫們便因這句話,而拼了命地在湖上煙波中捕魚,以抵稅收

然而,黑虹魚劇毒,期間自有不少漁夫因此丟了性命。

而,無論他們捕多少“黑虹魚”,自己卻從來吃不到一條。

此時,這漁夫歡快過後,眉宇間卻又浮現出無奈和疲憊,他小心翼翼地收起這魚,像是寶貝一般收好,卻又畏懼地放在一旁。

呆呆的小女孩跑過去,要湊了看,漁夫卻是打了打她的手,喚道:“不許看!別被咬了!”

呆呆的小女孩又跑開了,蹲在漁船的邊緣。

她穿著打補丁的衣裳,腳上搭著草鞋。

漁船晃盪,很難站穩,可小女孩好似是適應了水上的環境,又好似是天賦極佳,竟是站的沉穩無比。

一池夕陽裡的湖水,照出她那沒有任何表情的神色。

只不過,對於一個才三四歲的小女孩來說,這種神色通常意味著“呆萌”。

水影幽幽,小女孩忽然站直了身子,然後一個扭身,似是想去看水鳥,但扭得太快,小女孩左腳絆了右腳,“啪”一下摔在地上。

前頭傳來漁夫聲音。

“阿庭,你沒事吧?”

“沒事。”小女孩淡淡道,然後又跑到另一邊,開始託著腮,蹲著看夕陽下的水鳥。

她眼中閃爍著好奇,和呆滯。

那種好奇,似是出於孩童天生對世間萬物的好奇。

那種呆滯卻如長久地凝視某處才會產生的呆滯。

船舟盪開,在蒼紅的水波里劃出一條痕跡,漸漸去遠。

而漁舟之下,湖心深處的一團水草間卻開始玄奇的出現一個小小的身子輪廓。

那水草之間的水變得清純無比,和湖底其餘地方的產生了鮮明對比。

有魚兒好奇的靠近,卻發現再難進入那片水草間。

如此,時間一晃便是三年。

三年間,那水草間的小小身子輪廓越發凝聚。

而待到這一年春,那身子已然徹底成型。

那是個男孩,看起來像是個五六歲大的人類男孩,男孩粉嫩可愛,但在水中誕生,卻自然並非人類。

李元張望著周邊,又看著自己粉嫩的手,隨意撥了撥水。

嗖!

他以魚兒般的速度一下子竄了出去,水中的力量推動著他,使他宛如空中飛翔的鳥兒。

這種感覺非常舒爽。

李元又情不自禁地遊動起來,在湖裡游來游去。

他之所以敢這麼遊,也還是因為有“資料支撐”。

他掃了一眼自身狀態。

卻見自己身側飄著兩行資料:

6~8

96144~4500000(0:00)

這兩行資料意味著他兩種不同狀態下的“資料”。

前者是他現在的身體,這對應著“6~8”這個資料。

這資料雖然不多,但在湖裡滿眼“0~1”的環境下,還是比較有安全感的。

後一個乃是他的本體,而括弧裡的“零”很可能是某種“計時”。

他可以隨時取出本體的力量,但因為如今乃是個根本不存在靈氣的世界,所以一旦他本體降臨,消耗將會大到離譜。

可怕的消耗,必然需要充足的時間慢慢恢復,待到恢復的差不多了,才可取出第二次使用。

所以,便有了倒計時。

‘不過,是否可以取一小部分呢?’

‘如果只取一小部分,那麼恢復的應該也會快一些。’

李元雙手划動,停留在湖床的一個滑溜溜,生了些螺絲和水草的大石頭上,一屁股坐下,托腮想著。

因為化生於水,他的水性已經不能用好來形容了,簡單來說.他完全可以用面板呼吸,攝取水裡那並不多的空氣。

此時,李元抬頭看著湖心落下的光柱,出神地思索起來。

他覺得自己的“命星術”應該只是將自己和祖地聯絡在了一起,可事實上他並沒有徹底掌控這祖地。

否則的話,祖地自生陰陽,溫養萬物,他這四百多萬的力量看起來極多,但若是比起整個祖地,怕就是屁大點的力量。

他若掌控祖地,那即便祖地真的到了“靈氣末日”,他依然可以隨意地揮霍,使得本體想怎麼出現就怎麼出現。

但事實並沒有。

李元轉念再想,忽然想到之前無論是紫薇,還是北斗,祂們和自己現在的狀況應該也是類似的,都屬於有了一定“祖地許可權”,但卻沒有全部。

祂們之所以爭鬥,也是為了徹底掌控祖地。

而現在,輪到李元了。

只不過,紫薇,北斗,南斗,谷玄,那是四個星靈在廝殺,競爭。

現在李元卻只有一個。

‘不對,還有那個隱藏的幕後,如果他也是星靈,那麼這不過是再一場的帝異之爭。’

‘而我,不過是取代了紫薇北斗祂們,坐到了新世界的棋盤前。’

‘但大環境又不同,北斗紫薇那會兒,這片大地還有陰陽二氣,現在則已經全沒了。’

‘除了這個,干涉的方式也不同。

紫薇以身化鬼街,北斗則是透過玉骸遙控人間,而現在.我則可以透過天人變直接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並且隨時召來本體降臨。

這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不過,我如今的定位,便是新時代的真正幕後存在了,就像我那個時代的紫薇北斗一樣.’

李元胡思亂想了會兒,把這些繁雜念頭丟擲腦外。

畢竟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當務之急,是儘快瞭解這個新世界,確定是否有幕後之人藏著,同時去尋回自己的親人。

李元從湖心石頭上跳起來,忽地腹中傳來“咕咕”聲。

他餓了。

他在水裡“譁”一下游開了,宛如靈敏的魚兒竄射出去,不一會兒功夫,懷裡就揣了條不知是什麼種類的胖頭魚。

李元看那胖頭魚蹦躂的厲害,就幾口咬掉了它的頭。

生冷的食物,在他口中似乎也沒什麼關係,雖說也不怎麼美味,但卻也談不上難吃。

他嚥了下去,覺得腸胃也沒什麼不舒服的。

至於咬的時候,那胖頭魚的腦殼也明顯擋不住他牙齒的銳利。他用手摸了摸牙齒,發現也不是瓜子牙,只是硬度比較大而已。

顯然,天人不是人,咀嚼系統和消化系統都比較發達。

李元將魚吃了個乾淨,但魚刺還是戳的人疼,他便把魚刺吐了。

吃飽後,他又坐在湖底,低頭一看,發現“小李元”就那麼光明正大的露在外面。

他沒穿衣服。

但卻也不怎麼覺得冷。

很明顯,他如今的抗寒能力也不似常人。

李元左看看右看看,決定先找個藏身之處,就好像每到一個新地方,總得先找個屋子落腳不是?

他游來游去,發現這湖底泥沙坑倒是不少,但適合人待的石洞卻是沒有。

於是,他決定自己動手。

他四處尋了大石塊兒,搬到一處水流平緩的湖底地帶,然後堆壘成了個小洞穴,自己則是爬了進去。

這便算是“家”了。

忙完一圈後,疲憊感襲來。

李元躺在這完全浸泡在水裡的家中呼呼大睡起來。

一覺睡到自然醒,李元精力恢復,卻沒有立刻好奇地上浮,而是開始測試力量。

轟!

轟!

嘭嘭嘭!

他在水裡揮舞著拳頭,雖說湖底水壓大,但他的拳勁還是頗強,若是利用水中力量爆射出去,甚至能直接將水中的一些石塊兒給擊碎。

“6~8”這種力量,讓他開始慢慢生出一種水中霸主的感覺。

李元再“提取”了下資料庫。

他記得,山林裡的老虎,資料似乎也就“5~8”。

在這沒有超凡的世界,理論上來說,他的力量層次就是水中的百獸之王,至少也是個大白鯊什麼的。

舞完拳頭,李元看了眼水面。

外面是晴天。

李元立定水中,開始測試“暮”字的力量。

在天地大變之初,他曾經用“暮”殺死了北斗,殺死了天皇。

這個很可能便是新世界天籙的字,應該有著相當可怕的威力。

李元心念一動,在腦海裡觀想出這個字。

之前,他剛剛完成觀想,這個字就會如“言出法隨”般立刻產生作用。

可現在卻不行了。

他又試了試書寫,還是不行。

李元細細感知了下,發現這天籙不是沒有了,而是依然存在,他隱隱感到這“暮”字就在“不遠處”,甚至就是屬於他的,但卻少了去觸及它的階梯。

‘天地大變之初,萬物尚未健全,所以我才能輕而易舉的用出那力量。’

‘現在,這個力量還在,只是似乎因為新的天道健全了我反倒是無法輕易用出來了。’

‘不過,我還可以繼續嘗試,畢竟我還記得【人皇武經】的呼吸法。’

李元再度立了個“探查新世界力量”的小目標。

時日漸去,天氣變冷。

李元悄悄登了次岸,從岸邊的一個漁民家偷了套衣褲。

他的心畢竟還是人類,就算在水裡也不想一直光著身子。

作為報酬,他在那家人捕魚時,悄悄地趕了幾波魚,使得那家漁民迎來了好幾次“豐收”。那家漁民歡天喜地,隱隱喊著“好多黑虹魚”,似乎是李元趕的魚兒中有些魚兒具備著特殊價值。

而白天時候,他會悄悄在湖邊聽著周圍人的交談。

待到無人了,他則會在水底繼續探索【人皇武經】中的呼吸法,然後嘗試著將這個和“暮”字融起來,看看會否產生聯絡。

隨著時間流逝,李元聽了不少外面的資訊。

這些訊息大多是從漁民往來的交談,以及一些外來衙役的說話中得知的。

他再透過計算自己的空餘點數的增加,便首先完成了第一個目標:時間。

他基本上確定,如今距離天地大變是過去了五十四年。

這個時間還好,不算短,卻也不算久。

緊接著,他又弄清楚了地點:這裡是流星湖,距離牧海小鎮有大概二十多里路。

看來即便模模糊糊,但他也沒有歪的太遠。

可同時,也沒有太精確,若以“打靶”而言,他這是打到了最外環。

李元暫時沒打算去牧海小鎮。

他依然在水裡鑽研新時代的力量。

轉眼,一年過去。

李元因為鍛鍊的緣故,自身資料從“6~8”變成了“7~10”,他自己也從個小男孩變成大男孩的模樣。

而這一年時間,讓他明白了一件事:新時代的力量存在著某種未知的必要條件,缺乏那個條件便怎麼都修煉不成。

他決定將探索武道放一放,找機會先去牧海小鎮。但如何去顯然是個麻煩。

正想著,忽地不遠處傳來腳步聲。

噠噠噠.

李元猛地一縮,藏在了湖邊的一塊礁石後。

“河神,河神~”

稚氣的聲音傳來。

那小小的身影跑到了礁石這邊,發現沒人,又四處跑著。

跑了一會兒,那身影沒找到“她口中的河神”,就把挎著的餐籃放下了,然後跪在地上,對著湖水恭恭敬敬拜了拜,道:“謝謝你,河神。”

那是個大女孩,穿著棉褲,長的呆呆的,也不算漂亮。

李元認得這是他偷取棉衣的那戶漁民家的孩子,被稱為“阿庭”。

而他似乎也被一些漁民發現了,否則阿庭也不會今天跑過來喊他“河神”。

李元繞過去,看了看餐籃,裡面有白米飯,有蘿蔔乾,還有整整齊齊的燒魚。

雖說也是魚,但卻是熟食。

李元湊過去,聞了聞,發現沒有異常味道,便還是一口氣吃了個乾淨。

吃完,他打了個飽嗝,心中忍不住讚了聲:‘還是煮熟了更好吃!’

第二天,阿庭跑了過來,把餐籃收拾了個趕緊,然後歡快地對著湖面揮手,開心地喊著:“河神,河神!”

她的詞彙似乎很貧乏,但李元能聽出她的開心。

之後,阿庭隔三差五地便跑過來,帶飯給河神吃。

但她似乎不怎麼會說話,總是托腮蹲在湖灘上,以一種難以想象的耐心就那麼蹲著,看著遠處。

李元開始還不明白這孩子為什麼這樣,但只是稍稍觀察了一陣子,他便明白了。

這女孩似乎太呆了,以至於漁村裡同齡的孩子都不會和她玩。

於是故事就變成了受到全村人排擠的孤僻孩子決定找河神做朋友。

五六個月後。

李元和阿庭也算是熟了起來。

畢竟就算之前,他也在湖水裡見到過長舟上的阿庭。

阿庭也是蹲在船頭,而她的父親則在一邊撒網。

李元送了不少魚給她們家,自是認得。

但這種熟悉僅限於隔著石頭,或是水面對話.

這一天,天氣變熱。

湖邊有螢火蟲飛著。

阿庭蹲在湖邊,抓著蘆葦來回擺動,蘆葦在水面盪開漣漪。

女孩喊著:“河神,河神!”

水裡傳來聲音:“我不是河神。”

阿庭道:“那你是誰呀?”

那聲音卻又不說話了。

阿庭喊道:“我們做朋友,好嗎?”

沒有聽到那聲音的回答,阿庭顯得很傷心,她黯然的起身,呆呆的大眼睛裡流下了兩行眼淚,然而一轉身卻看到了個全身溼漉漉的大男孩在蘆葦之間。

阿庭甚至連害怕都忘了,傻乎乎地盯著大男孩,反射弧繞了一大圈兒才回到了腦子裡。

她眉眼笑開,道:“到我家,吃魚。”

這段日子,李元早觀察過了,漁村裡的最強者資料只是“2~3”,這還是因為拿了把上好魚叉的緣故,所以安全性還是有的。

他來此一年半載,本來打算上岸了,便準備以這叫“阿庭”的姑娘為突破口。

他去了阿庭家。

阿庭家有一對漁民夫婦,男的叫黑牛,女的叫五娘,兩人熱情地歡迎了他。

而這家的女主人還給他鋪了暖烘烘的床鋪被褥,讓他就在家裡休息。

李元沒拒絕。

次日,他起床,卻在床的老櫃子裡找到了幾件男孩的衣裳。

五娘黯然道:“我和老黑過去有個兒子,只是.沒了。他的衣服,伱應該可以穿。”

這位五娘,還有那位黑牛並不相信李元是“河神”,而只當他是流浪在外的孩子,然後常年躲在蘆葦蕩邊。

既然有緣,又是個男孩,他們便收下了。

數日後,又有衙役來催著要“黑虹魚”。

衙役還沒走近,五娘就催著李元趕緊躲床底下去,若是被發現了,那就要多交個人頭稅的.

之後,黑牛家如數上繳了“黑虹魚”,但隔壁一個名叫阿昌的漁夫卻似乎少了數字。

便是光天化日,依然聽到隔壁傳來一陣摔砸,之後李元又從床下鑽出,隔著窗子,掃了眼衙役,卻見衙役腰間佩刀,頭頂資料為“2~3”。

旋即,他又看到衙役從阿昌家捧了個首飾盒般的東西離去。

阿昌在後撕心裂肺地喊著:“官爺,官爺,那是我娘子的遺物啊我.我差的魚肯定補上,肯定補上.”

那衙役折返,卻是一腳踹出,把追來的阿昌踹翻在地。

一眾漁民憤怒,卻又無奈的看著,直到衙役走後,才有人敢去扶起阿昌。

李元想借此瞭解了一番近代史。

但漁民哪裡會知道多少?

他們便是連天子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每年要上繳定額的“黑虹魚”,交的越多,減稅越多。若是不交,是活不下去的。

時間一晃又是一個月過去。

黑牛家似乎是考慮到了什麼,還是決定帶著李元去“入戶”,這些時間他們家“捕魚收穫”不錯,也能多養得起這麼個男孩。

李元雖是大男孩,但卻秀氣,強壯,屬於很討人喜歡的那種。

再加黑牛和五娘悄悄商量,覺得李元是他們福星。

李元一到,他們月月收穫不少。

這一日,黑牛僱了輛牛車,決定去最近的牧海小鎮市坊賣魚,順便給李元辦“入戶”。

李元等的便是這時候,他自然而然地上了車,阿庭和五娘也一起去了。

待到市坊,阿庭和五娘賣魚。

黑牛帶著李元去入戶。

李元邊走邊看,確定著呼延家或是長孫三孃的情況。

按照他的想法,呼延家乃是大家,長孫三娘很是不凡,這些事在這小城的日常裡總歸會體現出來。

但一路走下來,他卻沒有聽到半點有關呼延家的事。

很快,李元入戶成功。

阿庭與五娘賣魚也賣得不錯。

只不過待到賣完,天色卻黑了。

如今入夜,常有盜匪出沒。

黑牛和五娘一合計,便去客棧開了間房,兩個大人和兩個孩子擠一擠。

半夜,李元看三人熟睡,便直接悄悄起身,出了客棧,一路向記憶中“長孫三孃家”的方向而去。

小鎮並不大,雖有夜禁,但打更人也只是敷衍式地打著更、巡著夜,又哪裡能察覺李元?

更何況,“7~10”資料的李元,便是一頭披著人皮的猛獸。

李元在小巷間,似鬼魅般穿行,不一會兒功夫就到了目標地。

一看.

他臉色有些發黑。

長孫三孃家看著倒是挺大氣,畢竟當時買的是府邸,但朱漆大門卻貼著封條,也不知是發生了什麼事。

李元觀察了一陣,見周圍街道沒人,傾聽了一陣,也未聽到動靜,便瞅準時機,三兩步翻過牆,落入牆後屋內,繼而在一番七轉八折,來到了正堂。

密室,就在正堂之下。

一個時辰後,他完成了探索。

而他的臉是徹底黑了。

兩個密室都空了,秘術石碑和“畜生道之門”都不見了。

長孫三娘,出事了,卻也違背了承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