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露出微笑,對眼前真炎氏族的族長行了一禮,然後感慨道:“原本我只是想著與小雪雙宿雙飛,白頭偕老,卻未想到還與真炎氏族有這般緣分。

我很喜歡這片大地,也喜歡這裡的人,正因為如此,我才希望我們真炎氏族可以好好發展。

大長老之位,我便不推辭了。”

族長愣了下,總覺得這番說辭怪怪的。

李元感受了下身子,在遠離了火之後,他體內的影血又開始凍結了,境界又開始下降了,剛剛那一擊已經幾乎耗盡了他影血的活力。

“族長,我們回去吧。”

“好,元兄弟,我這就準備儀式,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們真炎氏族的大長老。”

若是放在外面,李元肯定不願這樣,畢竟樹大招風。

可經過他的觀察,在這“西極的野蠻人部落”裡,低調真的不是好事,尤其是在你已經足夠強大的情況下,低調只能帶來憋屈、欺辱。

這一點和在外面那複雜無比的宗門不一樣。

狼群會奉最強者為狼王,但又有言“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具體該苟,還是該表現,得看情況。

“多謝族長!”

片刻後。

族長召來了五名族人,這五名族人的實力多在“800”左右,算是這真炎氏族裡的佼佼者了。

五人坐下,看著坐在大帳左首的少年,紛紛露出不滿。

其中一個雙耳掛著不知名鳥頭骷髏耳環的高瘦男子忽然起身道:“族長,我知道這王木二擊敗了蒼耳,可就算如此,那個位置也不是他該坐的吧?”

族長沒理這壯漢,而是先看向李元,介紹道:“我真炎氏族有三大姓氏,五大長老。

三大姓氏中,主姓為真炎,其餘兩姓為朝和沉,

其間又以真炎為貴,但朝沉兩姓卻主要擔任著觀火和喪葬之職。

至於大長老之職,則由我之下的強者擔之。

這位,乃是沉壽大長老。”

說罷,他又看向那鳥頭骷髏耳環的壯漢道:“沉壽,我找你們來正是要舉行拜火儀式,以讓元兄弟入我真炎氏族,換我真炎姓氏。”

“那他也不該坐在那位置!”再一旁,一個披著白狼皮的壯漢驟地補了句。

族長笑呵呵地看向李元道:“這位是朝霍,是觀火長老。”

然後又神色一肅,看向那骷髏鳥頭耳環的男子問:“沉壽,你一拳可在族外堅冰上開出多深的口子?”

“約莫拳頭這麼大吧.”沉壽道。

族長道:“可是我們的元兄弟,能開出十多丈。”

拳頭大小頂多就是一個一尺,也就是三分米,而十多丈則是百米,這中間的差距已經大到了完全無法同日而語的程度。

沉壽:???

朝霍:???

其餘三位長老:???

“我不信!”沉壽道,“這個外來者.”

族長怒道:“這是我真炎氏族的人,沉壽長老別用外來者稱呼。”

一旁的朝霍忽地道:“族長雖是我族第一強者,可這話.我也不信。因為便是族長您也無法做到這一步吧?”

族長起身道:“走走走,到外面談去,讓元兄弟給你們再露一手。

再之後,我真炎氏族的第一強者可不是我了,而是元兄弟。”

沉壽還是很懷疑,可看族長說的這麼煞有其事,也有些驚疑不定,然後道:“若他真能做到,我就把大長老之位讓給他。”

旋即,真炎氏族的高層和李元再去外面逛了一圈兒。

李元回到火邊已經“補足能量”,再到外面,自是一指靜海刀,直接以狂暴的震盪之力將十數丈的堅冰轟成齏粉。

待到眾人再返回,沉壽不說話了。

而朝霍則是繼續嚷嚷道:“我承認他很厲害,可他從外而來,我建議先查清楚他到底是什麼人,來這裡做什麼.

元兄弟,不如你自己坦白,把話都說清楚,省得之後做出傷害我真炎氏族利益的事情來。

若你真沒問題。

那.族長,我提議先讓元兄弟加入我族,等五年之後再讓他成為長老。

如果想當大長老,那至少得十年之後。”

李元抬頭掃了一眼這披著白狼皮的壯漢。

他心裡瞭然。

別看這壯漢說的好像在為真炎氏族考慮,其實只是不想他過多掌權,卻又想他能夠為真炎氏族做事。

看來這種“野蠻人部落”裡絕大部分人雖然都是二愣子,但這種很可能去過外面的高層卻早就學壞了。

他目光掃了一眼左右,所有人都沉默著,只有朝霍一個人在說。

李元微笑道:“朝長老,我的妻子是真炎雪,我也很喜歡真炎氏族。

所以.我們死鬥吧,敢嗎?”

朝霍:???

李元忽地起身,一步一步往朝霍走去,火光從帳篷外投入,又隨著他的走動,將他的影子長短不一地投落在帳篷上,而顯出一種壓迫力。

李元兩步就走到了朝霍面前,道:“在火的見證下,我們死鬥。

堂堂真炎氏族的長老,總不至於連死鬥都不敢吧?

畢竟,我們真炎氏族只尊重強者。

一個連死鬥邀請都不敢接受的人,有什麼資格做長老?”

他雙手高舉,如野獸般咆哮,震的整個帳篷嗡嗡發響。

朝霍:.

他垂下頭,不敢看李元目光,然後快速道:“族長,我提議,趕快舉行拜火儀式,讓元兄弟成為真炎氏族的真正一員!他.他就該當大長老!”

眾人:.

李元坐到他位置旁,一把摟住他肩膀,笑道:“好兄弟,今後就是一家人了。”

朝霍只感一股難以想象的巨力襲來,就好像他成了只兔子,而被一隻大象給摟住了似的。

他面色瞬間漲紅,全身肌肉繃緊,苦苦抵抗著李元的一摟之力。

李元大笑著指著他道:“臉紅了,臉紅了!哈哈哈!”

族長也跟著笑道:“朝長老,你臉紅做什麼?又不是個娘們,哈哈哈!”

一片歡聲笑語裡,李元的身份也被認同了。

畢竟再怎麼說,李元確實是真炎雪的男人,並不是外人。

他們真炎氏族雖然極度排外,可對於族內強者,卻是都尊重的很。

換句話說,也幸好李元是真炎雪的男人,否則他來到此處,即便表現出強大的力量,迎來的也未必是投誠,而是血戰。

凍土之上,沒有日夜之分。

火在地面上焚燒,其炎不滅,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神秘和玄奇。

而李元注意到,這火比起自己初來之時似乎有了一丁點兒的移動,只是很微小,微小到尋常人可能根本注意不到。

但日積月累之下,這火便其實是一直在動的。

那麼,它要去哪兒?

又是為何而移動的?

另一邊,族長站在篝火前,雙手揚起,面朝火焰,屈膝下拜,口中唸唸有詞,好似某種古老的拗口的語言。

一眾族人隨在他身後拜著。

李元自然也在拜。

一番唸咒似的儀式後,族長抓起李元的手,沉聲道:“今日起,王木二便是我真炎氏族大長老————真炎元!”

整個真炎氏族都驚了,不少年輕人都抬頭看向族長還有其他五位長老。

可還有些人其實剛剛已經看到了營地外的那一幕,心中瞭然。

解釋並沒有花費太多時間,逐漸嗡嗡的聲音平息了下來。

族長莊嚴道:“為強者歡呼,為大長老歡呼!!”

“吼!”

“吼!”

“吼!”

一群真炎氏族的人雀躍起來。

而人群之中,真炎雪更是喜的雙頰通紅,腦子裡全然都是空白,閃著“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怎麼可能”的欣喜與震驚。

她的男人,怎麼就突然成為大長老了?

這是什麼水平啦?

儀式並未結束。

當天,真炎氏族的男男女女圍繞著火開始跳舞。

赤紅的焰色,環繞的人影,交織成一副帶著古老色彩的圖卷

李元欣然地換上了獸皮衣裳和短裙,將原本梳理整齊的長髮編成了一個個“充滿野蠻人風格”的小辮子。

他雙目炯炯有神,隨著真炎氏族一起,忘我地在火邊歡快地跳著。

永夜之中,漆黑乃是天地的主色調,

火光如豆,好似汪洋裡的一葉扁舟,

而其餘地方,皆是漫天雪暴

可這在這如豆大小的火光裡,卻正燃燒著生命的熱情。

李元感受著這熱情,越發地融入此處。

族長端坐在篝火旁的一張大椅上,看著李元,心底很是歡喜。

在他眼裡,李元是完全融入了這個氏族,無論是衣著打扮還是行為,皆是如此。

這就是他們氏族的人!

而李元自己也是真的開心。

一來,融入真炎氏族是一件必須要做的事;

二來,這種前所未有的不同體驗,也讓他很是樂於嘗試。

這一刻,他忘了自己身在異界,忘了自己身在凍土,只是在這溫暖人心的火焰前,開心地和族人狂舞。

他哈哈大笑著,拉著真炎雪的手,在篝火邊跳著。

野蠻人的舞蹈很容易學習,那是一種古老的驅趕野獸的舞蹈,只要身形姿勢足夠誇張,發出的動靜足夠大,就可以了。

“大長老~~”

一個肌膚雪白的紅瞳少女湊到了李元身邊,身形一卷便往李元的手上捲起,而手則是高高抬起,抓向李元的手。

李元笑了笑,也直接接過那遞來的柔荑,然後摟著少女的腰肢。

少女附耳,嬌聲道:“我叫沉娜,還沒有過男人,你喜歡我嗎?”

李元不敢亂說話,只是笑著,禮貌性地和少女跳了兩下,然後手一舒,任由少女飛遠,繼而又快速抓住自家娘子的腰肢,開始跳舞。

他目光轉動,這赤熊熊的火焰周邊,不少女子都正看著他,目光裡汪潤又含情,開放又狂野

李元雖然是正常男人,可卻也不是色中餓鬼。

之前不小心贏來的真炎蓉,真炎紅,真炎蘭就已經足夠他頭疼了。

現在,他自然不可能在這篝火前在和其他女人眉來眼去,更不可能亂搞。

他神色動了動,忽地左手抄過真炎雪的腿彎,右手摟住她的肩膀,在火焰前飛身而起,旋轉許多圈,越過眾人,落到距離篝火最近的一片空地上,繼而將真炎雪放好。

他單膝跪在真炎雪面前,仰面,真誠,大聲道:“以火之名!我.真炎元帳篷裡,只想有你一個女人!”

他的聲音很大,充滿了一種莫名的神聖。

而他的身形在火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對於真炎氏族的某些儀式,他還是知道點兒的,畢竟和真炎雪睡了這麼久,枕邊話自然也說到過這個。

“以火之名”乃是真炎氏族重要的誓言,而且也確實曾有真炎氏族的少年對著女子如此宣佈過忠誠。

一般來說,這少年絕不會是高層。

可李元卻是大長老。

他的聲音讓周邊跳舞的族人們都安靜了下。

旋即,更大的歡呼浪潮湧動而起。

“真炎元!”

“真炎元!”

“真炎元!”

人們歡呼起李元的名字。

李元歡呼著:“榮耀與吾妻子共享!”

他抓著真炎雪的手。

而真炎雪只覺全身戰慄,一股幸福的火焰席捲她全身。

她的心徹底融化了,抱緊了眼前的少年。

她深吸一口氣,歡呼著大喊道:“我永遠屬於你!”

篝火晚會結束,這也預示著從此之後,在真炎氏族人眼裡,李元的名字便是真炎元。

而在回到帳篷後,李元尋到了真炎蓉,真炎蘭,真炎紅三女。

“你們都很漂亮,可是我已經有小雪了,不能再擁有你們,我在火前已經許下了誓言所以,我願意讓你們離開,回到原本的地方去。”

三女有些依依不捨,她們都是真的想和李元好。

尤其是李元在證明了自己實力,成為大長老後,她們更是想著給他生孩子。

但李元終究是大長老,他這麼說了,三女也無法再留下。

頓時間,三女拆帳篷去了。

而真炎雪也開始拆帳篷。

火光從遠處照來,將一個個帳篷的影子投落於地,冰雪融化的凍土上永遠有人在來來回回走著。

李元掃了一眼真炎雪,他知道媳婦兒是要將帳篷搬到更靠近火的地方去。

他已是大長老,他有這個資格。

李元彎腰身子,想去幫忙,卻被真炎雪推開了。

真炎雪甚至瞪了他一眼道:“哪有你這樣的大長老,不用你幹活兒。”

李元忽地想到了閻玉。

許多年,他還和閻玉活在村坊時,也是這般。

說起來,他和閻玉也沒什麼特殊的,都是普通人,可現在卻偏偏已經走到了這一步.

“大長老,你忙你的去吧,等我把帳篷安好了你再回來。”美婦含情脈脈地看著他。

李元點點頭,然後去到了族長主帳。

“我們的大長老,是來找我商量如何佔領外面城鎮的事麼?”

族長正在喝酒。

他搖晃著酒水,又道,“是在凍土裡挖到的葡萄,釀成了三罈子酒,再加上羊奶,調成了五壇。這已經是第三壇了,你要來一杯嗎?”

“試試。”李元隨意道。

族長令人取了一個骨杯,給李元斟滿,然後又拍拍手令人去準備食物。

不一會兒,食物便上來了。

那是被火烤的油滋滋的肉,但色澤有些微的古怪。

而知道這肉來源的李元也沒有太多詫異。

這肉是從冰裡挖出來的,鬼知道存放了多少年。

數百年,數千年?

要不是這裡的火比較特殊,李元都懷疑這肉還能不能吃。

他正想著,族長已經動手了,直接撕下一片肉,就著酒吃了起來。

李元也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兩人狼吞虎嚥。

族長邊吃,邊出神地看著遠方,用聊天的語氣道:“在去外面前,我以為所有的肉都這味道。

可去了外面,我看到了那些人將我們擠奶用的綿羊殺死做肉,將各種活物做成美味佳餚.我的世界都被顛覆了。

後來,我小心地測試著那些人的力量。

結果發現弱,難以想象的弱!

那一刻起,我就動了心思,我要帶領族人去外面的世界。

但我真炎氏族人數終究不多,所以,我要聯合所有凍土上的部落。”

李元道:“這肉除了是熟的,確實很一般。”

族長忽道:“你覺得我多少歲了?”

李元抬頭,面前男人強壯結實,雙眼如銅鈴,頭戴骨冠,很是威嚴,身側的“1710~1725”更是彰顯著他的強大。

“我不知道,你們的力量和外面的力量不同.若是你這般的人活在外面,可以活四百年。”

“四百年麼?”族長嘆了口氣,“我已經六十九歲了,我們凍土上的人沒有能活過一百二十歲,最長壽的一位是活了一百一十八歲。

為什麼我們強大,卻要屈居在貧瘠的凍土之上?

你告訴我,憑什麼?”

他聲音裡藏著冷冽,暴戾和憤怒。

李元擦了擦嘴上的油,又舉起骨杯一飲而盡,然後抬頭靜靜看著面前男人,握緊拳頭道:“我真炎氏族一定會走出去的。”

族長:.

他忽地問:“你真的愛真炎雪?”

李元道:“她是我的家人,而你們是我的族人。”

“外面的人很狡詐,可是你並不讓我討厭。”族長道。

李元道:“因為我們彼此需要,因為我們同屬一族。”

“同屬一族.同屬一族.”族長喃喃了兩句,舉杯,大笑道:“敬同屬一族!”

李元斟滿酒杯,兩人暢快痛飲。

酒有些酸,且混雜著一股奶腥,並且很難醉人。

“我們那兒有一種叫焚心花的植物,只要摘一片扔入酒中,便可令你我皆醉。”

“真的?”

“真的。”

“那大長老可得帶我嚐嚐啊,哈哈。”族長笑著,然後藉著酒意又道,“你很特別.你的身上沒有那些虛偽的氣質.

而且,你很強,強的可怕。你這般的強者應該不會狡詐。”

李元搖頭正色道:“我不喜歡狡詐之人。”

族長道:“所以,你真的愛真炎雪?”

兩人沉默了下。

族長道:“她並不是什麼特殊的女人,只是個偶然逃出了氏族的無知少女

她的父母死在一次雪暴狩獵中,她因此悲傷難受,又不想找男人,就偷偷跑了出去。

可她才跑出去大半年,卻已經和你這般的強者結了婚,然後還返回了氏族。”

“大海撈針.你們大周有這個成語。

哈哈,大海撈針卻偏偏被她撈到了。”

族長嘆了口氣,然後又補了句,“真炎元,這兒只有我們兩個人,你到底想做什麼?和我交個底。

哪怕你以後要帶著真炎氏族去攻城掠地,我也不會阻止。

因為,我們凍土上的人本就該活在陽光裡,而不該繼續留在這兒。

你是要把我們當做工具來完成你的野心麼?

沒關係,我們也有野心,你的目標和我們的並不衝突。”

他眼巴巴地看著李元,期待著他的答案。

兩人對視著。

李元沉默了下,用神聖的語氣道了句:“如你所願。”

他大腦清楚的很。

他雖然不想發動戰爭,也不想成為繼“中原之亂”後“野蠻人入侵這個版本的大BOSS”。

但是,他需要先用某種東西,將這些野蠻人擰在一起。

而不是傻了吧唧地去和他們講道理,告訴他們這不對那不對,這很危險那很危險,我不是這麼想的而是那麼想的。

等他成功地擰在一起了,一切解釋權不還是歸他所有?

果然,在他這麼說了之後,族長眼中閃爍著熠熠的火焰,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樣。

李元道:“但我們如果想要走出去,需要先完成三件事。

第一件,瞭解火是如何提升力量的,然後主動用它來提升,而不是被動的;

第二件,瞭解不朽墓地,這片土地充滿了神秘,我想仔細看看;

第三件,統一凍土氏族,以免到了外面再爆發內亂。”

族長點點頭,道:“凍土氏族合有九族,我們拜火,也尊崇火,所以在過去,我們自稱為九焱。

只不過,這名字已經很久未用了,畢竟大家都只是在凍土上謀生而已。

可你若想統一九焱,需要的絕不僅僅是力量,而是認同

沒有人會認可九焱之外的人統帥九焱,哪怕你再強,也不行。”

“我統一?”

“對,九焱人只服強者。

你的強大,乃我平生僅見。

只有你才能統一九焱。

但是,你需要得到其餘八大氏族認可。”

“如何得到?”李元並不吝嗇於虛心請教。

族長看著他哈哈大笑,然後問了句:“你是怎麼成為我們族人的?”

李元苦笑道:“總不至於要八個吧?”

族長微微垂眸,道了句:“狼母.你只要征服狼母一個女人就可以了。”

李元好奇道:“狼母?”

族長道:“歷代狼母,身上都有著神奇的力量,她們可以輕易地馴服冰雪巨狼,令這些殘暴的大傢伙宛如溫馴的綿羊。”

說著,他輕輕撫著身子一側的雪白巨狼,然後道:“所有氏族的巨狼,都是她馴服並且送來的。

所有氏族,也都很尊重她

只不過,沒有人能夠強迫狼母成為他的女人,也沒有人能做到。

只是我覺得你可以去試一試。

畢竟,前代狼母也曾經愛過一個男人,並且為他生了孩子,只是.他們的孩子並沒有成為新的狼母。”

李元道:“過段時間,我願意試試。”

他知道這是最優解,雖然希望不大,可該嘗試還是要嘗試一下。

萬一,狼母瞎了眼真的喜歡上了他,那被九焱認可的事兒就完成了。

“好,但狼母行蹤不動,等她出現之後,我會告訴你。”族長道,“現在.你可以自由活動了。

身為大長老,你是除我之外第二個可以調動氏族中年輕一代力量的人,無論是巡行,探索,狩獵,都可以.

同時,你的食物也會有人直接供應,而不需要你付出辛苦才能去換取,更不需要你親自去凍土上挖掘。

但你所需要承擔的義務,卻是在敵人出現時,去面對他們中的最強者。”

李元問:“這片凍土上,您是什麼水平?”

族長伸出手,甩了甩,道:“前五。”

李元暗暗舒了口氣,讚道:“厲害。”

族長:.

李元又問:“之前您說這片凍土正在發生什麼,這才使得九焱不得不想辦法搬離?”

族長言簡意賅道:“火在往不朽墓地的方向飄去,雖然很慢,但確實在飄。一旦飄了過去,沒有人知道會發生什麼。”

李元瞳孔縮了縮。

離開主帳後,真炎雪剛好在不遠處將帳篷重新安好,她將最後一個鐵釘釘下,在看到李元后便踮腳揮手。

這裡已經離火很近了,氣溫也宛如春天般。

李元去到新安置的家,與真炎雪約好了“下次睡覺醒來,就去不朽墓地”。

然後,他坐到火前。

他先是在火七八米的位置,然後慢慢往前挪,同時感受著這火對他身體的影響。

火很暖,令他的影血時刻處於活躍的狀態。

李元安靜地看著火。

這是他此行的目的之一。

但他對眼前的火卻完全不理解。

這火,憑空而生,不需薪柴,散發著適合人體的溫度,柔和而不霸道。

‘但既然是火,便總有燃燒的東西。’

李元盯著火焰。

‘又是什麼在令它向不朽墓地而去?’

李元看了許久,沒什麼發現。

紅豔豔的火照的他全身暖烘烘的,可這外圍又偏生是冰天雪地。

和他一般坐在這篝火邊的還有些族人,他們都肅穆地坐著,在攫取著火焰的力量,宛如原始時代的人們坐在大河旁邊。

火,是他們的生命源頭。

許久後,真炎雪從帳篷裡跑了出來,她的衣裳也已經換成了獸皮短裙與裹胸。

她跑到李元身邊,雪白的大長腿微微屈起,坐靠著自家男人,一同盯著火發呆。

“媳婦兒,我能像你們這樣,擁有強健的體魄嗎?”李元忽地問。

真炎雪道:“除非是出生在火邊的人,否則不行啦。”

“出生在火邊麼?”李元喃喃著。

真炎雪看他興致不高,忽地想到了什麼,道:“元哥,你知道嗎?在我們這邊的傳說裡,有個好玩的故事呢。

傳說太陽原本是落在我們這邊的。

可有一天,神靈厭棄了這片土地,所以驅趕著太陽去到了其他地方。

而這裡,就變成了凍土與永夜。”

李元順著她的話道:“那這些火,就是太陽殘留下來的火星?”

“也許吧沒人知道。”真炎雪道,“我去外面的山上看過,但好奇怪.”

李元聞言,驟然一驚。

他想起來了。

太陽明明就是往西落下的,這裡憑什麼沒有光?

在穿越前,若想解釋為何一個世界有很多區域只有黑暗,那是可以的。

這種現象叫做“潮汐鎖定”,即因為重力梯度的緣故,自己所在的這個星球永遠會以同一面對著太陽。

可若是發生了“潮汐鎖定”,那麼外面的世界應該不會有黑夜。

然而,外面的世界卻一切正常。

這就有問題了。

有大問題。

真炎雪自顧自地說著:“我看了,太陽就是往西落下,落在這片凍土的方向,可是”

李元道:“永夜線有過晴天麼?”

真炎雪和李元啥都說,自然理解他獨創的“永夜線”這個詞。

但她還是搖了搖頭,道:“那裡永遠在下雪。”

李元道:“或許我們要等春天去看看,陽光最後照到的地方究竟在哪兒。”

兩人聊了一會兒,都困了,轉身返回,沒幾步就到了自家帳篷。

這給了李元一種“自家就在景區旁”的感覺。

帳篷裡的床榻是以堅硬的凍巖構成的,兩人以水沐浴後,在塌上一陣雲雨,然後依偎一起睡了起來.

兩人不知睡了多久,待醒來後,紛紛下榻,抓著旁邊的獸皮簡單一圍一穿,便是可以外出了。

身為長老,食物自然不缺。

很快,就有一個盛滿烤肉的大石板放在了李元面前。

石板一側還用粗糙的石杯盛了些“泡著紅色未知果子的水”。

李元喝了一口,酸酸的,但很提神。

兩人吃完之後,便到了不遠處的狼廄。

真炎氏族一共六頭冰雪巨狼,四頭是輪流巡營,一頭是族長獨有,還有一頭則是會被安排著處理其他事務。

李元表明需要呼叫冰雪巨狼後,狼廄看守便將那狼牽了出來,將韁繩遞給李元。

狼高近乎兩米,周身漂浮著“500~900”的資料。

“大長老,這頭巨狼已被馴服,任何我族之人都可騎乘。”狼廄看守道。

李元道:“感謝狼母。”

狼廄看守也仰天,恭敬道:“感謝狼母。”

旋即,李元一拉真炎雪,讓她坐到了自己身前。

然後真炎雪握著韁繩,李元從後摟著她的腰。

“走!”

真炎雪嬌叱一聲。

巨狼踱步,出了營地,然後化作一道旋風,往遠而去。

火會指引著真炎氏族的歸途,而不朽墓地.同樣會指引。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周邊漆黑一片,冰冷的風雪狂暴地抽打著兩人的身子。

遠處,深邃的黑暗裡,浮現出一點點幽藍光澤,那是巨大的特殊的冰晶,好似巨人家園中的裝飾,橫七豎八地插在雪中,在李元的視線裡勾勒出極其朦朧的狹長輪廓。

而真炎雪雙目卻開始發紅,宛如陽光裡的紅寶石.

這令她可以清晰地看到遠處的景象。

“相公,我們到了。”

“能再往裡走嗎?”

“能我們甚至可以走入墓地,但我們絕不能停留多久。否則,我們就會被永遠留在墓地裡。”

“你之前進去過嗎?”

“沒沒有”

“往裡走走看,將你看到的一切告訴我。”

李元的視線已經極其模糊。

這片土地之上並不存在陰氣,只是純粹的冷。

而這樣的凍土,正在隔絕他這種正常人的窺探。

巨狼踱步,往前深入。

真炎雪一邊謹慎地看著四周,一邊說著她看到的場景。

“有很多冰晶,幽藍的,很漂亮。”

“還有冰晶拱門,好壯觀.”

李元默默聽著。

忽地,真炎雪沉默了下,道:“到墓地了。”

李元張開眼,努力看著。

然而,不知為何,到了這個地方.他已經近乎成瞎子了。

“媳婦兒,你來掌控,一旦察覺到可能有危險,我們立刻退出。”

“危險倒是不會有,這裡是所有凍土上的人安葬的地方.我們需要從邊上走,不能打擾到他們。”

片刻後.

真炎雪道:“許多人,他們躺在地上,身子都凍僵了。”

“說細一點。”

“他們穿著很單薄的衣裳,以免衣裳和血肉凍的連在一起。

他們姿勢各異,周身閃爍著幽藍的冰晶,顯得很美。”

真炎雪描述著。

而李元忽地有一絲恍惚。

因為他莫名地想到了冰棺鬼。

那冰棺鬼也是穿著單薄,然後一直在冰天雪地裡尋找棺材,但找不到棺材,它就把能埋入它的地方變成了棺材。

他眉頭微微一皺。

事情似乎沒這麼簡單。

若這裡是產生惡鬼執念的地方,那就絕不是不朽墓地。

所有人都被騙了麼?

還是說,不朽墓地在其他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