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喜訊猶如當頭棒喝,瞬間讓薛雲不知所措。

可是一算日子,他立馬覺得有些不對勁。

自己離開龍都的時候,安如萱剛好懷胎半年有餘,按照時間推算,至少還得有三個多月的功夫才會有動靜。

可這才剛剛過去了一個月不到而已,竟然這麼快就要生了?!

這他孃的,明顯有點兒不科學啊!

“什麼情況......”

暗自咬緊牙關。

薛雲不假思索地追問道:“這才多久啊,怎麼會這麼快?!”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

胡逵長嘆了一聲,無奈解釋道:“據孫梟龍所說,是因為你丫年紀輕輕就解開了體內太多道『生物限制鎖』,所以才導致基因突變,如萱懷胎不到十月胎氣就動了......”

我去!

神他孃的基因突變!

額頭上瞬間佈滿黑線,聽了胡逵的這番話,薛雲徹底表示無語。

“唉,這不是重點。”

電話那頭的胡逵輕嘆了一聲,連忙繼續開口催促道:“老薛,重點是你要當爹了,任務已經圓滿完成,趕緊回龍都來,你也不想錯過自己孩子出生的時刻吧!”

微微一怔。

薛雲的雙肩不由得耷拉了下來。

多年來走南闖北,他已經錯過了太多與家人親友團聚的時刻。

現如今。

大夏帝國的危機已經徹底解除,再也沒有什麼可牽制住他。

這一次,薛雲無論如何也不想要再次錯過!

啪~~

順勢結束通話了電話。

薛雲猛地轉身,伸手就從衣架上扯了件普通的裘襖,不由分說地披在了身上。

“童髦兒!”

“薛叔,侄兒在!”

五短身材連忙站得筆直,童髦兒不苟言笑,還以為對方又要為了大夏帝國拋頭顱灑熱血,當即朗聲應道:“您老有什麼事兒,儘管吩咐!”

迅速穿戴好了衣物。

薛雲壓根頭也不回,一邊走出了病房一邊開口道:“告訴鍾離魅,給老子安排一架飛船,要最快的那種,現在我就要回龍都,一刻也不能等!”

啊?!

萬萬沒想到薛雲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童髦兒頓時當場傻眼,回過神時,薛雲卻是已然走遠。

無奈之下。

童髦兒只好緊隨其後,當場便撥通了鍾離魅的電話,一五一十地轉達了薛雲的訴求。

幾分鐘之後。

位於醫院頂樓的停機坪上,薛雲與童髦兒並肩而立,兩人表情凝重之餘,都沒有多說一句話。

很快的——

一輛三角形的飛行器凌空駛來,蕩起的旋風瞬間朝著四面八方擴散而去。

嗡......

伴隨著沉悶的嗡鳴聲。

飛行器準確無誤地停駐在了天台之上,艙門開啟之後,鍾離魅立馬帶著一個駕駛員瞬間從船艙內走出。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

滿臉疑惑。

鍾離魅向兩人走來,開口問道:“為什麼這麼急著要走?”

壓根沒有心情理會對方。

薛雲徑直繞過了表情狐疑的女孩,忙不失迭地好好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飛行器,不由得滿意地點了點頭。

最新式的渦輪增壓磁懸浮引擎,還配備了定向導航系統,以及一些必要的火控裝置。

眼前的飛船雖然不大,但搭載他一個人儘快返回龍都,應該是綽綽有餘。

“唉,是這樣的......”

踮起了腳尖,附在了鍾離魅的耳邊。

童髦兒的表情八卦,小聲嘀咕道:“龍都那邊傳來的訊息,好像說是薛叔的老婆也就是我嬸,眼看就要生了,所以......”

話到一半,童髦兒指了指飛船邊的薛雲,古靈精怪地做起了鬼臉。

聞言。

鍾離魅陡然一陣黯然失落,苦笑之餘也只能是接受現實。

眼前的這個男人,早已是為人夫,不久的將來還會為人父。

就算她對薛雲再怎麼在意,兩人之間的緣分也已經稍縱即逝地錯過。

他們,再也回不到當初剛認識的時候,一切已成定局。

“行,夠用了!”

拍了拍飛船漆黑的裝甲。

薛雲沒有絲毫猶豫,翻身就走進了駕駛艙,準備啟動飛船離開。

“等一下!”

剛剛準備要啟動引擎。

鍾離魅就急忙追了上去,躊躇半晌之後,臉色緋紅地問道:“就這麼走了,難道不和大家道個別麼?”

包括黑珍珠在內,自殺小隊的所有成員如今都還留在犬城中進行著恢復身體的理療。

還有一直臥病在床的鐘離禪,畢竟和薛雲有過八拜之交。

當初忙著執行刺殺任務,薛雲都沒有來得及去看望他,如今確實走得有些倉促了些。

“沒那個必要了,大家都是江湖兒女,別搞得那麼矯情......”

連續撥動了控制面板上的按鈕。

薛雲端坐在駕駛位上,順勢繫好了安全帶,咧嘴笑道:“反正我在哪兒,你們都知道的,龍都城市中心太平街138號,要是有空的話,我隨時歡迎你們來做客!”

嗡嗡嗡~~~~

強而有力的磁懸浮引擎驟然高速運轉,猛地爆發出沉悶的轟鳴聲。

薛雲的目光中充滿了期待,輸入龍都的座標之後,便拉昇了方向操作杆。

“再見了!”

透過飛船的視窗。

薛雲朝著天台上的兩人伸出了大拇指,欣然笑道:“我走了,你們多保重!”

臉龐上閃過一絲憂傷,鍾離魅目送著飛船升上高空,喃喃細語道:“你,也要保重......”

“薛叔,路上慢點兒,注意安全~~~”

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雙手揮舞。

童髦兒扯開嗓門,大聲吼道:“到家之後,帶侄兒向嬸子問聲好,告訴她老人家,月子一定要坐好,千萬別去碰冷水啊!”

此話一出。

原本有些傷感的鐘離魅猛的一個踉蹌,險些當場栽倒在地。

“你丫胡說些什麼呢!?”

一巴掌拍到了童髦兒的腦門上。

鍾離魅眉頭一挑,斥責道:“女人的事兒,你懂個屁!”

“話可不能這麼說......”

不滿地摸了摸後腦勺。

童髦兒撇了撇嘴,回懟道:“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見過豬跑麼,這是常識問題,但凡是個人都懂!”

耷拉起眼皮。

鍾離魅已然是無言以對,抬頭看向遠處天邊漸行漸遠的飛船,嘴角邊終究是揚起了一絲溫暖的笑意。

此時此刻——

沒人注意到,就在天台邊的樓道里,身穿病號服的黑珍珠正背靠在牆壁上,仰頭偷偷地長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