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詩詩看目的達到,臉上掛出一副老母親慈祥的笑容,語重心長的對周正說道:“想保護一個女人一輩子,就要自己站起來!沒擔當的男人就算領了證也是吃快餐,結的快,離得快!不要沒事給政府找麻煩!”

周正不再回話,放下手裡的抹布,去洗洗手,開始把櫃子裡楊柳的衣服拿出來給她放回行李箱。

楊柳聽到結得快離得快,李洋的名字突然劃過心頭,這個讓她想起來就心痛的男人,這個自己根本就高攀不上,卻慫恿他把結婚證領了的男人,這個讓自己感覺到卑微的男人,他倒是有擔當,但卻還是一拍兩散了!

本來她想再次挽留周正,卻突然間保持了沉默。

自己學了美食,不照樣生意一般!

他會根雕技術,你自己的生意都做得一塌糊塗,又怎麼能保證他生意興隆?

有些路還是需要自己去走。

楊柳默默地擦拭著客廳的共用飯桌,周正默默地收拾著行李箱,康詩詩默默地坐在一把椅子上拿起手機給老公彙報初戰告捷的戰況……

周正收拾完行李箱,從楊柳手裡拿過拖把,把房間的最後一道衛生流程走完,然後把拖把歸位。

他苦笑著對楊柳說道:“小柳,其實康姐說的對。不必為我擔心,五年之內,我一定會去找你!走,我送你去車站!”

“小周啊,還有幾天就過年了,車票肯定是沒有了。我剛和我家老陳說了,他說他過年準備在山裡過年了,我也準備回,正好啊,小柳啊,咱開車回去。”

“也好,謝謝康姐。”

沉默了好久的楊柳終於開口說了一句話,伸手去周正手裡拿行李箱。

周正心裡嘆口氣,麻蛋,窮的,自己連個腳踏車也沒有,依舊微笑說道:“太重,我幫你放到康姐車上。”

康詩詩的車子停在了小區外邊。

走出小區的路不長,但是楊柳卻覺得走了好久。

夫妻有七年之癢,自己和周正卻是七天之癢!

這千里奔赴的愛情,到底奔赴了個什麼?

幾個月的網戀網聊,就為了千里奔赴過來,給酒店增加收入,落下一屁股債務嗎?

到底有愛嗎?

終究是奔赴了又一個孽情笑話!

風吹起周正的那沒有髮型的頭髮,他在前面孤單地拖著行李箱,那玉樹臨風的氣質蕩然無存,更沒有一句軟綿綿的臨別情話!

康詩詩這個大燈泡和楊柳並排走著,兩個女人的高跟鞋有節奏的敲打著水泥地……

……

女人這個動物很是奇怪。

認準了親近就一定要把楊柳從周正這個火坑裡拉出來。

車子在周正的失意落寞的眼睛裡消失,楊柳車裡回頭,淚水也忍不住滴落。

陌生的街道車子熟悉地行走,楊柳不知道目的地在哪裡,康詩詩後車鏡裡看到楊柳哭喪又茫然的臉。

搖搖頭,唉,撞邪了這是嗎?四十多歲被三十歲的小孩騙來白嫖!

的確智商不高!

自己說認識楊樹,老公準備投資,這就坐自己車信自己回老家了?難怪騙子猖獗,蠢人太多啊!

楊柳哪知道康詩詩這個人精肚子裡在嘀咕些什麼!

前面和周正在一起兩個爛人還能一起打氣,特別周正像個小奶狗的無助,激發了她保護的慾望,一下子氣場暴漲。

這周正被康詩詩擠兌跑了,自己一個人前途茫茫,山上生意也不好,周正給他填補的精神充實,突然像被抽空般,她一下子不知道何去何從。

直到車子進了小區車庫,她才愣然問道:“康姐,這是去哪裡?”

“小柳,年關機票車票早沒了,你說一千公里地,就我這老骨頭和開車水平,能回去嗎?”

康詩詩笑嘻嘻停好車。

“下車吧,去我家,今天老陳就回來了,這個年準備回老家過,老陳回來把公司事兒交代下,過幾天咱一起回。”

“啊,不好吧,來你家。”

“有什麼不好的,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康詩詩從後備箱把楊柳行李箱搬下來,看著這個四十多還傻懵懵的智障樣子,再次心裡誒了一聲。

把楊柳先帶家裡是老公陳翔天的安排,難得和老公能有個共同話題,自己肯定得把這事兒辦得漂亮。

康詩詩家房子很大,一百五六十平,屋裡裝修很是奢華,康詩詩被安排在客房居住。

康詩詩帶她在屋裡參觀了下,書房的書滿滿當當,楊柳突然就明白為什麼走進周正的租房,心裡老是覺得怪怪的。

一個年輕的精英,食物鏈頂端的成功人士,屋裡家徒四壁也就罷了,根本看不到能代表主人修養素質的東西。

自己被騙也是活該!

突然想到王強當初給她扮演的大冤種的痴情責任擔當的人設,而今自己鬼使神差,也給周正有意無意的裝了個富婆不差錢的人設……

唉……

天道好輪迴啊,又曾饒過誰!

自己終究是把歲月餵了狗,踩了一個雷又一個雷!

康詩詩是個無聊的八婆,問楊柳孩子多大了?前夫做什麼的?為什麼離婚了?……

楊柳一一作答,對於怎麼離婚了,她淡淡說道:“感情不和。”

康詩詩一副萬事皆懂的表情點點頭:“唉,離婚肯定是感情不和,看你臨走還把租房衛生全部打掃一遍,一看就是勤快人,我猜你原生家庭是不是被小三撬了?”

楊柳看著康詩詩一臉的假關心真八卦,很是無語和尷尬!

唉,前夫張磊那呆鳥,哪有女人看上他。

是老孃撬別人家門沒撬動啊,一包炸藥把自己家炸得分崩離析啊!

她想說是自己被一個騙子騙了,可是話到嘴邊,看到康詩詩什麼都懂的小眼神,竟然點了點頭,表示了預設。

康詩詩兩個胖乎乎的小手啪地拍個巴掌,指住楊柳說道:“怎麼樣?怎麼樣?我一猜就知道你被小三拱了,要不不會車上那樣哭前夫。”

楊柳端起水杯,默默地呷了口水。

“那,後來呢?前夫和小三在一起了?”

康詩詩探著頭,小眼睛裡滿是問號。

楊柳含在嘴裡的一口水差點噴出來,硬憋住氣點了點頭。

唉,又點頭!

你這一個給八婆的預設謊言,為日後埋下了一個多大的雷!給自己造成多大的尷尬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