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不覺得佛像有問題時,李扶光還認為這佛像鑄得真是不錯。

但現在帶了別樣的心思去看,她頓時覺得哪哪都不對了。

特別是這臉和身形上,縱使她以前沒有看過很多佛像,但也知道,佛像的臉雕刻地再逼真,總是和真正的人有差別的。

但現存的這七十多座佛像,或笑或怒,或嗔或痴,都太過真實了些。

彷彿,就好像是真人一般……

李扶光被自己突如其來的猜測驚的瞪大了眼睛,她湊得更加近,甚至仗著身旁人不多還開了眼部的鬼化。

但是,奇怪的是,這些佛像,的確沒有生人的氣息,也沒有鬼氣。

但這並不能證明佛像沒有問題,只能說沒有鬼怪盤踞其上罷了。

若是佛像裡真的裝的是一個個的活人,現在肯定已經全死了。

正常的死人,不變鬼是不會有特殊的氣息產生的。

但如果真是被埋進金身像裡而死,怎麼可能會沒有怨氣呢?

這是李扶光想不明白的一點。

等夜深了,遊客散去,她就偷溜到這裡偷個金身佛像出來看看這裡面究竟填了什麼東西,到時再做打算吧。

李扶光收起了鬼化,腦中細細地列著可能會是梵雲寺背後秘密的這些事。

大鬼佔據佛像的位置騙取信仰,利用槐樹吸取遊客精氣,妄圖以此成就偽神,這算一件。

其二是之前幹不過七天的女志願者們,李扶光覺得這些人可能已經遭遇了不測。

剛剛發現的金身羅漢佛像的問題算是第三個秘密。

李扶光有些頭疼,這種探查類的任務最難對付,就像她之前的那場《寢室夜驚魂》一樣,任務沒有明顯的指向性,你不知道你探查到的資訊是否有遺漏或謬誤,驚悚遊戲也不會給你再來一次的機會。

想好晚上再來探查後,李扶光也沒再待在東殿裡了,從後門溜向後院。

梵雲寺畢竟是建在山上,佔地面積大不到哪兒去,之前李扶光覺得地廣路雜,不過是因為她初來乍到罷了。

現在她自己細細走了一遭,倒是覺得這梵雲寺也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大了。

梵音寺前殿後院,前殿又分為主殿、東殿和側園,雖然這些地方各自有高雅的別稱,但顯然她、甚至是大部分遊客都不耐煩記,平時交流都以簡稱代替。

這三個地方,除了主殿因為當初人太多的原因沒有仔細探查外,其餘兩個地方李扶光都已經走過並且還找出了“秘密”來。

主殿她打算晚點去,畢竟這時候那邊的僧人和遊客應該是最多的,她去也討不了好。

倒不如趁著大家都在前殿,她溜去後院看看。

後院的中心是偏殿,就是住持早上待的那間。

以偏殿為中心,僧人們的住所呈圓環向外輻射而出,拱衛著偏殿。

李扶光皺眉,如果偏殿有什麼意外,四周的僧人必定能第一時間趕到。

一般的寺廟可不是這樣的,僧人們怎麼可能有這麼好的待遇,一人一間屋子不說,三五個人就能佔一棟房子!

但這樣的好處是,李扶光透過數房子的數量就能大致算出僧人的總數。

最多四十多人,撐死不超過六十。

對於這樣一個大型的有名的寺廟來說,人少了些。

但也有好處,至少李扶光行動時如果打草驚蛇就可以單獨解決那個人而不被其他僧人發現了。

李扶光只在僧人們的居處轉了幾圈,不敢太靠近偏殿。

偏殿有個令她忌憚的大鬼,她上午去了一次差點嚇死,現在可不敢太靠近。

差不多算是轉悠過整座梵雲寺後,李扶光順著原路返回主殿,去履行自己“志願者”的職責了。

……

日斜西山,溫度也漸漸降下來了,一路上的遊客又多了些。

李扶光估算了下時間,大約可能是四五點的樣子,梵雲寺的閉寺時間是下午六點。

嗯,也快了,再堅持幾個小時,等天完全黑了她就可以去偷佛像了。

等到了主殿,和侍立在一旁的僧人打了招呼後,李扶光被分到了“侍香”的活。

其實就是負責清點香的數量,以及點燃香並分給信徒。

煙熏火燎地,幸好梵雲寺在這上面沒有偷工減料,給遊客的香用的是上好的沉香,佛像前供奉的那兩隻高有兩米的高柱香也是極好的檀香,香味恬靜悠然,並不燻人。

當然李扶光並不知道這些香的種類,是一旁和她站在一起的小沙彌辯機告訴她的。

和辯機在飯堂說過幾句話後,他好像把自己當成了自己人,剛剛原本在另一個職位的,還特意和這裡的小沙彌換了個位置,站到自己身旁。

李扶光也樂意和這個嘴上沒個把門的小和尚聊天,雖然他早熟,看著都快和她差不多高了,但這小孩實在沒啥心眼,不管有什麼該說的不該說的,他都和李扶光說了。

“偏殿?什麼偏殿?哦,你說那座殿啊?那裡是住持平時待的地方,說實話,住持雖然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對我們也很好,但我無端地就有點怵他……”

“金身羅漢殿?三年前就開始建了吧?雖然不知道住持哪來的那麼多錢建金身羅漢,但自那之後我們寺倒是香火旺盛不少。

我平時都不去那殿,也不知道住持為什麼偏偏在那殿空調開這麼足,明明是挺節儉的一個人,我們的宿舍都沒裝空調呢。

啊你放心,你住的給客人們準備的禪房是裝有空調的……”

“唉對了扶光姐,你在山下都做什麼啊?山下好不好玩吶?”

沒套幾句話,辯機連姐都喊上了,還好奇地問她山下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

李扶光想想,套話也不急這一時,就挑了幾件有趣的事和他聊了起來,也算鞏固一下她在這群僧人裡的“內應”,畢竟也就辯機對她如此不設防了。

而且,她也能感覺出辯機並沒有故意接近她的意思,只是單純想透過她瞭解寺外的世界。

她還是比較相信自己的眼光的,基本看人不會出大錯,但即使如此,李扶光也謹慎地沒有暴露出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