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木棍沒能像以前那樣命中鳴人腦袋。

在他出手一剎。

寒光閃過。

苦無斬斷鬆軟的木頭,掃帚頭落地,濺起塵土飛揚。

“混蛋!我的掃帚!”怒火沖垮便利店老闆的大腦,沒意識到對方還手意味什麼,只惦記自己家當,他舉起手,還想再攻擊,“該死的傢伙,你就帶不來好事......”

話都沒能說完。

鳴人就抓住他的手腕,抬腳一絆,摔他倒地。

苦無一揮。

便利店老闆抬頭,還要繼續咒罵。

錚一聲——

苦無擦著他鼻尖釘在地上,微微振動,命弦一樣脆弱抖動。

這讓他一瞬失神。

尾椎骨尖一麻,電閃傳遞到全身,汗毛炸立。

疼痛又使他回神。

手臂以不自然角度頃折,沒斷,但骨肉筋膜擴張到極限,扯得難受。

這些感官壓過腦海中的憤怒。

讓他恐慌起來,察覺到自己是“被狩獵”的那個:“你...你想做什麼?”

妖狐......

“買東西。”鳴人繼續看向屋裡,盯著那個鍾,“放心我會付錢,這次歡迎我嗎?”

便利店老闆咬牙:“我才不歡迎...”

鳴人發力,掰動胳膊角度變大。

便利店老闆落汗,連忙改口:“歡迎,歡迎!當然歡迎。”

鳴人冷冷一笑,抓起苦無丟回口袋,往便利店裡走去。

如果是三年前,他才不會用這個方法。

但...

在屍魂界的三年,他學會了在一些“必要”的事情上,暴力遠比其他方式更容易解決問題。

“食物”在流魂街不是什麼必須品。

普通魂魄不會感到飢餓。

只有具備靈力的魂魄才有進食需求。

所以...食物的價格極其昂貴。

如果不想被餓死,只能使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

在最開始的半年,鳴人就是靠這種方法度過的。

直到後面找到工作、有穩定的收入來源後,他才拋棄“搶劫”,並用了一年時間,才終於償還完被自己搶走的那些食物的總價。

走進便利店。

時鐘上數字跳動。

它不是壞的。

所以...自己在屍魂界待了三年,木葉的時間竟沒過去多久、甚至沒流動?

他思考著這個問題,一邊挑選食材。

一塊肉、兩顆土豆、一些調料,以及一袋稻米,用去不到六百兩。

這是市場價。

鳴人並沒趁火打劫。

但在他離開後...便利店老闆就迫不及待關門,向木葉警備告狀。

無法無天了!

就知道不能讓那該死的混蛋進入忍者學校。

現在學會一點本事就敢對自己這些可憐兮兮、無辜的人下手。

以後呢?

火影大樓。

三代火影猿飛日斬正批改公務。

一名忍者敲門後走入:“三代大人,漩渦那傢伙又闖禍了!”

猿飛日斬多見不怪,語氣平靜:“鳴人那小子又做了什麼惡作劇?”

“他和一家便利店老闆產生衝突,把人家打傷了。”忍者咬牙切齒,極其痛恨。

猿飛日斬聞言,神情變得嚴肅。

漩渦鳴人是個惹禍精。

但之前不過是一些惡作劇,侷限於學校範圍,目的是為了吸引到別人注意。

可現在...竟然打傷人?

這是頭一回,也是突破下限。

變成衝突矛盾了啊。

“鳴人現在去哪了?”猿飛日斬詢問。

忍者答道:“回家了。”

猿飛日斬鬆口氣,回家就好,事態不必到壞狀況:“知道了,我會好好說教他。”

“鳴人這次真的有些太過分了。”

漩渦鳴人的住所離火影大樓不遠,是村中心的廉租公寓樓。

猿飛日斬沒用幾分就趕過去。

他抬手敲響門。

皺著眉,內心疑惑。

自己對鳴人的教導向來是很約束他的,之前他也一直很聽話,即便被欺負到那種程度,也沒對人出手。

可今天...

門很快開啟,穿著圍裙、手裡拿著廚刀的鳴人迎出來,看到猿飛日斬,他眼前一亮:“三代爺爺!”

在木葉,這位是對自己最好的人。

揹負“火影”之名,也是整個村子最強大、最博學的人。

自己可太想見到他了!

無論是從情感...

還是自己滿腦子的疑惑——為什麼會去屍魂界、為什麼會回來、為什麼自己經歷三年木葉的時間卻沒變化。

猿飛日斬透過鳴人,看向屋裡,有些恍惚。

一眼望得到盡頭的屋子。

乾淨...

整潔...

只有桌上擺著食材,土豆、肉,灶上煮著稻米。

一點都不像鳴人的住所。

幾天不見,變化真大。

不過要緊的是“打人”的事,這些變化無關緊要,猿飛日斬板起臉呵斥:“鳴人,你太過分了,你為什麼要打那個便利店老闆?”

鳴人愣一下。

是為這件事來的?

為什麼會是一副“問責”的口吻。

他開口,語氣理所當然:“是他先對我動手的。”

猿飛日斬搖頭,銳利語氣不減分毫:“如果你不去招惹他,他為什麼要對你動手,又對人家做了什麼惡作劇?你該收斂點.....”

“我沒有惡作劇,只是想去買點食材。”鳴人打斷他的話,理直氣壯,“是他先對我動手的,我只是到門口,什麼都還沒說,他就要打我。”

“我只是制止他對我動手的行為,想和他做生意。”

“而且,買東西我也付錢了。”

猿飛日斬張張嘴,有些驚訝。

是這樣的?

他語氣緩和一些,但並不打算改變立場:“那也不該打他,鳴人你忘了我對你的教導,不管什麼時候也不應該對村子裡的人......”

鳴人一怔。

兩股記憶從腦海中湧出來。

一股是在屍魂界的時候,自己餓的飢腸轆轆,不得不搶人別人食物,老闆提刀追殺自己,惡聲咒罵、嘴臉醜惡。

但等自己打工還債後,老闆很欣慰,親口說鳴人當時沒做錯,只是他得表現出來自己不能被人隨意搶劫,軟弱是會被欺負的,他要是覺得鳴人有問題,早通知死神來解決了。

為了生存變得“醜陋”並不罪惡。

鳴人願意補償錯誤,那這件事就美麗至極了。

另一股要更久遠,和這位三代火影有關,是碎片化的記憶。

每當小時候被欺負還手的時候...他總是會出現在自己身邊,安慰自己。

當時覺得很溫馨,整個村子只有三代爺爺願意關照自己。

可現在回想...

那些欺負自己的人並沒遭受任何懲罰,甚至沒有得到任何責罵,第二天依舊活蹦亂跳地出現在自己面前,繼續欺負自己。

那些安慰的話語,現在看來,也不過是教導自己軟弱忍讓。

對比之下。

鳴人覺得,自己好像更喜歡聽老闆的咒罵。

“所以我就該餓死是嗎?”鳴人打斷猿飛日斬的話,冷冰冰開口。

猿飛日斬一愣。

鳴人一字一句,說的果斷:“我買東西是花了錢的,市場價,沒少付他一兩。”

“他要打我,我制止他,他受傷那是他自作自受。”

“我有問題嗎?”

“難道我就活該捱打,活該挨他們咒罵?一點都不能還手?”

“難道我就活該一天天吃泡麵?我想吃點正常的食物都有錯?”

“難道我就活該去山裡撈魚,採蘑菇吃?”

積蓄的情緒爆發,成一連串問題,手裡劍射來,讓猿飛日斬愕然,難以招架。

他不是不知道怎麼解答。

只是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鳴人一直隱忍,怎麼現在就這麼突然、沒有任何徵兆地爆發了。

“鳴人,他們可能是有一些誤解,但你要知道村子是一個整體......”猿飛日斬拿出老一套的話術,想要繼續用“村子”的大義來道德綁架。

鳴人不吃這一套。

或者說以前的鳴人會很在意“村子”這唯一的歸屬。

但現在......

他只是又打斷猿飛日斬的話:“三代爺爺,既然有問題的是他們,那就請去解決他們的問題吧。”

“為什麼要來解決我這個受害者呢?”

嘭一聲——

門被重重關上。

鳴人現在一點都不想和猿飛日斬說話。

更不要說腦海裡的疑惑和秘密。

隨同的忍者大呼小叫:“漩渦鳴人你這傢伙,就是這麼對待火影大人的?”

“出來給我好好道歉...”

他的喊聲被制止。

猿飛日斬揮揮手:“不用了,這也是我的疏忽。”

他嘆口氣,心頭沉重,也有幾分慚愧。

目光落在門上。

能聽到屋裡刀剁砧板的聲音。

自己對四代還是多有虧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