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半,陳川哈氣連天的從屋子裡出來。

腰間挎著一印有五角星的布包,肩上揹著一把老洋炮,木柄處被磨的發亮。

“嘶~真冷。”

緊了緊身上的破棉襖,陳川從包裡掏出一塊棒子麵餅。

一邊往嘴裡塞,一邊朝著旁邊的茅草窩棚喊道:“灰狼,巡山了。”

“汪汪汪……”

狗子竄了出來。

陳川又從包裡掏出塊餅子,丟給狗。

狗子狼吞虎嚥的將餅子吞了下去,搖頭擺尾的在陳川身旁跑前跑後。

一人一狗趁著月光明亮上了山。

山路崎嶇不平,路面都被枯黃的落葉所遮蓋,路不好走。

不過,這對於重生後的陳川來說,已經習以為常了。

重活一世,再次回到了既熟悉又讓他敬畏的大山中,繼續做著他的護林員兼獵戶工作。

一人一狗來到了半山腰的一處幔坡,天已經亮了。

此時李達和陳川同樣的裝扮,出現在同樣的地點。不同的是李達牽著一條德牧。

早起的一塊餅子,不管是人還是狗,那點糧食都消化完了,此時都有點蔫蔫的。

“不行了,休息一會兒。”

陳川往地上一坐,袖子一抹額頭上的虛汗,朝同樣累的直吐舌頭的兩狗招呼道:“灰狼,虎子,休息一會兒。”

兩狗走到陳川的身旁,趴在了他的腳下。李達坐在他身邊。

還沒休息有5分鐘,吐著舌頭的虎子耳朵一支,突然站了起來。

“有情況!”李達警惕的提醒一句。

“汪汪!”

伸著鼻子在空氣中嗅了幾下,虎子朝李達低聲叫了兩聲,一溜煙的竄了出去,虎子隨後跟上。

“慢點兒!”

陳川壓著聲,將肩上的老洋炮取下來,彎著腰跟上去。

“汪汪!”

兩隻狗就在前面,圍著一坨糞打圈轉,背上的毛立了起來,神情有些激動。

見陳川,李達跟了上來,不斷地扭頭朝他們示意。

陳川快步走上前去,隨手拿起一根枯枝,扒拉著地上的糞便。

“野豬的!而且還沒過太久。”

“運氣不錯,終於能開葷了。”

李達神色激動,想起一口下去滿嘴流油的肥豬肉,淚水不爭氣的從嘴角流了出來。

陳川連忙將揹著的獵槍端正,朝兩狗示意了一下。

兩狗會意,辨別了一下方向,便追尋著氣味追蹤了過去。

陳川,李達則端著獵槍遠遠的跟著。

一個小時過後。

“汪汪汪!汪汪汪!”

“嗷!嗷!”

兩聲高聲的犬吠過後,怒氣衝衝的嚎叫聲也隨之響起。

“找到了!”

聽到聲音,就知道狗已經和野豬對上了。

連忙端上槍,快步跟了過去。

平地上,一頭一百多斤重的野豬怒衝衝用粗壯的前蹄扒拉著泥土。

碩大的腦袋不停地甩動,脖頸處的鬃毛高高聳立,兩根鋒利的獠牙讓人不寒而粟。

虎子,灰狼一左一右將野豬包圍,腳下不停活動,呲牙咧嘴的和野豬對峙著。

“嗷”的一聲,野豬壯碩的後腿猛然一蹬,頂著鋒利的獠牙,惡狠狠地衝向了虎子。

虎子側身跳躍險險躲過,一口咬向豬耳朵。

一旁的灰狼也加入戰鬥,專挑野豬的屁股咬。

兩條狗配合默契,虎子吸引野豬注意力,灰狼發動攻擊。

等野豬回頭來咬灰狼,虎子又咬了上去。

幾個回個下來,野豬屁股和耳朵上多了不少傷口。

痛的不斷髮出“吩兒吩兒”聲,鼻噴白氣,越發不安狂躁,卻拿兩條狗沒有任何辦法。

這時,李達,陳川拿著槍也趕到了,離著戰場二十多米遠,貓著身子蹲在一顆柏松後。

將手中的老洋炮裝上黑色粉末火藥,用細鐵棍頂實。

然後從槍口裝進槍砂,再用細鐵棍頂實。

將引火管用發火帽蓋住,輕輕把撞擊錘放在上面。

老洋炮上肩,木柄槍托頂在肩胛窩裡,屏住呼吸,虛著眼睛瞄準,不斷向野豬逼近。

經過短暫的休息過後,一豬兩狗又打的難捨難分,身影交錯。

由於距離太近,老洋炮的聲太大,怕把狗耳朵震傷,陳川只能將手中的槍放下。

從布包裡摸出兩把鐵片磨成的飛刀,瞄了瞄,脫手而出。

“嗖嗖!”

兩把造型不太精美的飛刀一前一後,紮在了野豬的身上。

野豬“嗷”的一聲抬起了頭。

還沒等野豬找到襲擊它的人,虎子瞅準時機,狠狠一口咬在了野豬後肛處。

只見虎子用力一拽,一截白花花的盲腸就被拉了出來。

“嗷!”

野豬疼得暴走,後腿用力一蹬,身體騰空而起,鋒利的獠牙對著虎子的肚子就撩了過去。

虎子饒是反應靈敏,脊背處也被刺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口子。

皮肉外翻,鮮血順著毛髮滴落下來。

“咻咻!”陳川連忙吹響口哨。

聽到聲音,兩狗迅速撤退,不再戀戰。

陳川舉起槍,連忙就扣動了扳機。

“砰”的一聲,林子裡的鳥嚇得撲稜著翅膀四處逃散。

野豬也是一個踉蹌,圓滾滾的身體順地翻滾起來。

一槍命中,陳川不敢有半點耽擱,繼續上火藥準備補槍。

正當低頭的剎那,野豬已經衝他跑了過來。

李達連忙扣動扳機。“砰”。

結結實實的打在了野豬的鼻子上。

野豬卻是已經紅了眼睛,顧不得疼痛,一頭拱向了陳川。

不等反應過來,野豬那壯碩的身體如小山一般撞向陳川的腹部。

“!”

一聲悶哼,陳川的身體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騰空而起,飛出去兩三米遠。

“汪汪!”

兩狗見陳川受傷,再次狂吠著圍攻上去,一左一右咬住豬耳朵。

“咳咳!”

陳川一個骨碌滾出老遠,躲在樹後,忍著疼扶樹站起身。

低頭看向腰間,棉襖破了個大洞。

腰間掛著的刀上有兩道雪白的牙印。

“幸好幸好。”

陳川長出一口氣,從腰間掏出殺豬刀,朝被狗圍住的野豬走去。

野豬掙扎的越發厲害,刺耳的嚎叫聲響徹整片林子。

李達同樣趕了過來。

陳川目光如炬,待靠近後,一手抓住野豬獠牙,一手抓刀,對準它的前肘腹部用力一捅。

“噗嗤!”

接著順勢一絞將刀拔出,再刺再拔,一連幾次。

終於,剛才兇猛的野豬已經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

陳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喘著粗氣,拿出水壺灌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