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星期天，清晨，日光微顯。

欲珠從熟睡中醒來，因為吃過藥，也打了點滴。她的身體狀況好了很多，沒有昨夜的昏沉，也沒了咳嗽。

不過，腹部的飢餓感到是很明顯。

她摸著自己的腹部，隨後前往衛生間洗漱。等弄好出來時已經是早上六點半，很早。

昨夜的雨已經停下，但因為雨太大，家裡的庭院還是溼噠噠。她看著後花園裡的花朵，有許多顏色豔麗的花躺在地面，沒有掉在地上的也蔫噠噠的趴在枝頭，看著沒什麼精神氣。

下了一夜的雨，能有什麼精神氣。

她收回視線，打算下樓。

也是這時，經過書桌她看到一旁小桌子上的手機。不過由於欲珠沒什麼朋友，也只是個學生並不會有人給她發什麼重要資訊。

所以她只是看了一眼，並沒有過去將它拿起。移開視線，便徑直往出了門，往樓下走。

一如往常樓下空無一人，往常這個時間段她都會出去走走。但昨夜下了雨，外頭不管哪裡都水噠噠。她便歇了這個心，隨後來到廚房。

或許是廚房阿姨見昨夜留給她的飯，沒吃。今天早上做的就早些，等欲珠推開廚房的門，她便看到廚房阿姨正在將剛剛做好的早餐擺放到餐桌上。

見她來了，微胖的廚房阿姨連忙熱情的招呼她過去吃。她的熱情善意，讓欲珠靦腆的笑了笑。

隨後，阿姨離開。

因為記著她昨天沒怎麼吃東西，又是病人。今天做的飯菜格外的清淡，特別是早上這一餐。

小半碗清湯餛飩，一小半塊玉米。

以及一小碟三拼水果，裡面有她喜歡的甜瓜、香蕉、以及草莓，味道都偏清淡和甜。

吃完早飯，欲珠便打算回臥室。

但也是這時，她看到幾個工作人員抱著一堆東西從二樓下來。與此同時，又有幾名工作拿著東西往上。而一向很少出現的管家阿姨正在指揮他們做些什麼。

傅家老宅沒什麼人住，所以很少需要這麼多人同時一起打掃的時候。就連過年過節，傅太太和傅先生回來，也沒有這麼誇張。

她好奇，疑惑。

但並沒有開口詢問，而是打算等她們忙完再上樓梯。很快下樓梯的人離開，上樓梯的人也全部到了二樓，她才慢悠悠的上去。

她的視線追隨她們的腳步，直到看見她們進了一個房間。那個房間離樓梯很近，所以欲珠很快便來到門前。

她清楚的看見那些人在換床單被套，以及打掃起房間內的呈設擺件。而那是傅家長子傅聞璟的臥室。離她房間最遠的房間，她們在打掃他的臥室。

這個認知，以及背後所代表的意思讓欲珠腳步停頓，最後定定站在門邊。

那裡站了個人，還是主家的小姐。

雖然是個養女也並不受寵，但這不妨礙她是能上餐桌吃飯，比他們重要，所以一些該有的尊敬還是要有。

在看到她出現在門口的一瞬，便有人開口解釋道：“是大少爺，他說最近會回來住。所以，我們在收拾。”

說話的是個中年女人，她笑著解釋。

這個回答，讓欲珠微微蹙眉。這次不僅僅是因為傅聞璟要回來住，而是在她記憶裡書中的傅家的長子從始至終都沒有回來住過。

那天在她眼中是個意外。

那今天呢？

欲珠的心情說不上好，卻也沒有多壞。因為傅聞璟搬回家這代表原著劇情出了轉變，她不確定這樣的變化因何而起。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對她似乎不是什麼壞事。但高興也沒有，因為她討厭獨居的房子突然出現一個男性，還是需要她尊從的長輩。

傅聞璟按輩分只算養兄。

但卻因為年齡相差太大，讓她不自覺將他當成長輩對待。面對長輩，小輩總是難以自在，更別說住在一起。

不過好在，傅家足夠大。

她和傅聞璟也不熟，這避免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而且他很忙，忙到幾乎都在出差，在飛機上度過許多日子，回來住，估計也不會真的住幾天，她在避著點就好。

這樣想著，女孩皺著的眉放平。

她看著臥室裡忙碌的工作人員，微微點頭算做回答，隨後便轉身離開不打擾她們工作。

走廊盡頭是她的房間。

看著那扇緊閉門，欲珠有微不可查的閃過一絲不喜。好吧...她還是有點討厭。是無由來的自私，是不該存在的小氣。但這刻卻是實實在在出現。

轉動門把，她進入。

因為無事可做，她也不打算出去。昨天因為生病浪費一天時間，今天她想把它補上。

她開啟練習題，開始刷題。

她不聰明，想要考一個好學校只能死記硬背。也好在她不算太懶，並不抗拒這種行為。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很快時間來到下午一點。因為不餓，中午欲珠不太想吃飯，就只在自己房間吃了個橙子，隨後又是長達兩個小時的刷題。

刷到她頭暈眼花，眼睛痠疼。

她摘下眼鏡，手肘撐著書桌上開始揉眼睛。這一待就是一天，期間她沒有下過一次樓。

期間窗外出了太陽，熱辣的陽光。曬乾馬路上的水痕，被雨水打的蔫吧的小花也因為光的作用再次豔麗，生機勃勃。她看著窗外景色有一瞬的想要下去，但最後都沒有。時間過的比她想的要快，很快來到下午五點。

這個點已經不能算下午，而是傍晚時分。

不過由於夏天天黑的晚，雖然已經五點接近六點。但天還很明亮，她有些累了，便停了刷題的手。

坐在書桌前有些無所事事。

或許是因為太無聊，也或許是因為餓了，欲珠下了樓，而廚房阿姨也已經做好了晚飯。

不僅如此，在晚餐的不遠是一杯溫水。而在溫水的傍邊還有個很小的矽膠藥盒，裡面包裹幾粒白色藥片。

是一次性的藥量，傅家的工作人員對她並不壞，有時甚至可以說是體貼。飯後她將藥片吞下，天也在這時黑下。

七點，可以洗漱了。

她的生活很規律也很無聊，除了吃飯就是學習。因為天已經黑下，她也沒出去的打算。

回樓上，成了唯一選擇。

穿過長廊，前面不遠就是她的房間。但也是這時女孩腳步停下，就像生了根，她停在了原地怎麼也走不動。

也不知是不是有人打掃離開時忘了關門，還是風吹開了門。在她身後二樓客廳另一邊的琴房門沒關，又因為開了點窗透氣，窗外的夜風吹進。

將白色紗窗吹的搖擺不定，微弱的月光打進照在空曠的地面，以及不遠處的鋼琴。

那是琴房，也是舞房。

獨屬於顧琳。

其實一開始也不是，傅家並沒有虧待她，讓顧琳學了芭蕾也讓她學了。不過由於她不是那塊料，所以便沒有繼續。

而鋼琴她倒是會，是上輩子就會的那種。她原本的家庭不算貧困，有點閒錢。稍微大一點父母便將她送去學了點樂器，鋼琴就是其中之一。

傅家的太太在發現她不是舞蹈那塊料後，沒在強求而是給她換了個學，選的是鋼琴。

只不過鋼琴她也不如顧琳。

天才少女和平庸者，老師自然喜歡前者。慢慢的兩人一起學，漸漸變成一人。

欲珠不想自取其辱，傅家的太太也因為丈夫工作原因離開上京去了國外，管不了她們。等她一離開欲珠便不去學了，而老師和家裡的工作人員發現也並沒有管。

欲珠不怪其他人，因為這是自己的選擇，她也並沒有後悔過。

只不過，當想起一些上輩子的事。

欲珠難免會難過，她想起了和媽媽在一起的日子，以及鋼琴工作室的的女老師。那是個很溫柔的老師，不懂會耐心教導，錯了也會悉心糾正。

是讓欲珠一看到鋼琴便會想起的人。

也不知是今夜的風太溫柔，還是今夜的月色太美。讓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那些往事的女孩，回憶起那些。

她順著心意，向那間琴房走去。

推開那扇虛掩的門，少女模樣的人來到琴邊。或許是怕有人臨時要用，這架鋼琴會定期檢查，定期清理。

她開啟琴蓋，食指撫上黑白琴鍵。

輕輕按下，空檔的房間內立馬出現一道沉重音符。是她熟悉的音調，這是架很好的琴。音色乾淨，沒有一絲雜質。

傅家的東西，又怎麼會是差的。

她坐了下來，雙手搭上琴鍵。

是一首她最熟練的曲子，曲風簡單，曲調溫柔。沒什麼難度，也很容易上手。

一首結束，思念也由此終結。

欲珠收了手，打算收拾收拾就回去。

她將琴蓋重新蓋上，去窗邊將未關緊的窗從新關上。做完這些，她轉身便打算出琴房。

可也在她轉身那刻，她的視線裡多了一道纖長的身影。不知何時起，琴房外站了一個人。

是個男人，他靠在門邊鋒銳的視線緊緊落在她身上。不知站了多久，又看了多久，那個人是傅聞璟...

“很好聽。”像是看出女孩的緊張，男人適當鼓勵，但這並沒有起到多少作用。害怕還是會害怕，甚至因為這句更加恐慌。

傅家人沒有虧待她，但也並不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