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愚弄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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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璃上了岸,林墨立刻關切的迎上來噓寒問暖。
當著眾人的面,他裝出伉儷情深的模樣,說是擔心蘇璃染了風寒,立刻便安排人送蘇璃先行回府。
其實他的用意,蘇璃清楚。
既然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他當然不願蘇璃繼續留在這裡。
她的存在,只會讓他被人指指點點。
如果真的是擔心她受風寒,何不在這園子裡找身丫鬟衣裳先給她換上?
蘇璃穿著渾身溼透的衣裳走向馬車,冷風吹來,她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心,卻比身體還冷了幾分。
*
吃飽喝足的眾人相繼離開了茯苓園,餘千里送走最後一批客人後返回宴會場地。
主位上,秦淵已經取下黑銅面具,而他臉上陰冷的表情嚇得餘千里倒退半步。
“王爺……”
餘千里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秦淵發這麼大的怒了。
上一次秦淵如此憤怒,還是聖上登基之前外戚干政的時候。
“千里……你說本王是不是很失敗?”秦淵說著,還真笑了起來。
不過這笑帶著憤恨的寒意,讓餘千里驚出滿頭冷汗,他哪裡敢回答這個送命題。
秦淵也不在乎他的回應,醉醺醺的站起身,從懷裡掏出一方銀絲錦帕。
“本王十六歲領軍平寇,以五千精兵殺滅敵寇兩萬!”
“弱冠之年攜護龍衛守宮城、誅奸佞,力挽狂瀾救端朝於水火!”
“聖上年幼,本王嘔心瀝血豎朝綱、整風紀,推行新政優撫惠民!”
“所有人都說本王是端朝的救星,是端朝的傳奇!”
他一步步走下階梯來到餘千里面前,發紅的眼眸裡充斥著波濤洶湧。
“你說!”秦淵提起餘千里的衣領,“你說……她算個什麼東西,居然膽敢愚弄本王到這個地步?”
話聲落,他猛的舉起餘千里砸在地上。
餘千里撐著身體跪在他面前,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跡。
“屬下無能!”
誰能想到那個女人的手段居然將他也騙了過去?
他更沒想到,那個女人……居然是林墨的夫人!
餘千里一想到唯一入了王爺眼的女人,居然是已婚婦人,他就頭皮發麻!
以王爺的身份,但凡是未出閣的女子,哪有得不到的道理。
可現在……
“呵,”秦淵目光犀利,“你是無能!連一個女人的的底細都能查錯!”
餘千里的頭垂得更低,他沒有推卸責任,拱手道:“屬下甘願領罰!”
秦淵招來幾名侍衛,下令:“餘千里辦事不力,罰軍棍三十!”
侍衛們很快將餘千里拖出去,空蕩蕩的大廳裡,就剩下秦淵一個人。
他沉默的盯著手上的銀絲錦帕,神色晦澀難明。
門外,餘千里受罰時發出的悶哼聲,讓他越發覺得聒噪難忍。
他握著錦帕的手漸漸收緊,突然,他陰惻惻的笑了起來。
“阿璃!你敢如此愚弄本王,本王是不是也應該讓你嚐嚐被人愚弄的滋味?”
*
這天晚上,蘇璃睡得很不好。
不知何時開始下起的暴雨,就連睡夢中,也全是雨水砸在屋簷上的聲音。
芍藥擔心蘇璃受風寒,早上熬了驅寒的湯藥,等蘇璃起身之後就守著她喝完。
“我哪有你想的那麼柔弱,受了點兒涼而已,不至於就會生病。”
蘇璃怕苦,要不是見芍藥緊張得臉都皺成一團了,這藥她定不會喝的。
芍藥心滿意足的收拾藥碗,“小心駛得萬年船,您不是說過,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什麼都比不上保重身體來得重要。”
蘇璃聞言,搖頭一陣輕笑。
“你這丫頭,居然學會用我說的話來堵我的嘴了?”
芍藥臉不紅氣不喘,“是夫人教導得好。”
蘇璃:“……”
“對了。夫人昨日回來時為何失魂落魄的?”芍藥當時見她神色不對沒敢多問,忍到現在才開口。
蘇璃收斂神色,表情頓時變得嚴肅。
“昨日,我見到了攝政王秦淵。我總覺得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我說不出來那感覺,就好像……我們認識……”
芍藥大驚,“夫人見過攝政王?”
蘇璃搖頭,“他戴著面具,我不確定以前是否見過他。不過他的聲音……似曾相識,但仔細一想又覺得陌生。”
芍藥沉思,“似曾相識的聲音……對了,我聽老周提過,南疆有種秘術能改變人的音色。如果你明明沒聽過那聲音,但又覺得似曾相識,會不會他是用了這種秘術?”
“不知道。”蘇璃眉頭緊鎖,“你傳信給老周,讓他找機會查一查攝政王。”
兩年時間,她收羅了不少能人進入風行殿,且各個都有絕活。
老周就是風行殿的骨幹,擅長偽裝和易容,有沒有用變聲秘術,他一聽就能分辨。
蘇璃:“記得提醒老周,行事定要謹慎,那是攝政王,可不是一般無名小卒。”
芍藥趕緊應下了。
*
晌午,林墨派人來請蘇璃去東廂吃飯。
平日裡他食宿都在東廂,在府裡從未過問蘇璃的飲食,今天派人來請,定是有特殊原因。
果然,飯菜剛擺上桌,林墨就突然發難。
不過不是對蘇璃,而是對周婉。
當著蘇璃的面,林墨一巴掌打在了周婉的臉上。
“墨郎,你這是做什麼?”周婉期期艾艾的看向林墨。
“做什麼?”林墨神情冷漠,厲聲道:“你給王爺準備的什麼禮物,讓我在同僚面前丟盡了臉面!”
周婉一臉迷茫,“那狼毫筆是我家祖傳的,甚是難得,怎麼會……”
蘇璃也很好奇,到底在酒席上發生了什麼,居然讓林墨憤怒得對周婉動手。
林墨冷聲問:“你可知,王爺看見禮物後說了什麼?”
周婉搖了搖頭。
“王爺說,這是死人用過的東西!我拿死人用過的東西送他,是送他晦氣!”
林墨想起昨日宴席上,攝政王當著眾人的面給他難堪,他就心頭窩火。
要不是周侍郎出來打圓場,讓他自罰一缸酒賠罪,王爺當時興許會直接把他趕出茯苓園。
在端朝,得罪了攝政王,仕途肯定會受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