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來到一念神魔世界,信的故事從此開始

“洪荒大劫,陽雷浩蕩,罡風四起,人族凋敝,危難關頭,神族降世,挽人族之將亡......誒呦你這小兔崽子,怎麼老是喜歡拔我鬍子啊?!”之前還面露悲愴的老人一瞬間氣得滿臉漲紅。

一個少年揪著老人的鬍子搖來搖去:“可是爺爺,您從我懂事開始就一直在講這個故事,我聽都聽煩了,還不如陪我練練劍呢。”

一聽到練劍,老人不顧被抓著鬍子的疼痛就往後一躺,竟裝起了死。

少年也不著急,慢條斯理道:“您老人家呀,今兒個就躺著吧,衣服我也不給你洗了,隔壁翠花老讓我過去她家吃飯呢,我一直都拒絕的,但是今天我去她家吃飯,看看誰給你做午飯。”

少年說著就拔腿往院子外面走去,可是怎麼都邁不出右腳,一看原來是老人伸出手來抓住了,但還閉著眼裝死,少年好氣又好笑:“您怎麼和小孩似的?”

老人慢慢睜開一隻眼,看見少年沒有拔劍的慾望,喜笑顏開地從地上竄了起來,也不拍拍身上的灰塵,委屈道:“我的好乖孫呦,你的劍術已經遠超於我,我陪你練也沒什麼用啊是不是?”

“那你之前欺負我劍術不好的時候,不是說什麼,只有和強者交鋒,你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弱小嗎?”少年把手負於身後,仰首望天,學著老人的語氣說道。

“什麼時候啊,我怎麼記不起來了?我這老糊塗呦,真是年紀大了,記憶力一天不如一天了,孫子還欺負我......”老人哽咽道,以袖掩面。

少年無奈道:“爺爺,我知道錯了,中午給您做最喜歡的叫花雞怎麼樣?”老人喜笑顏開,迅速放下袖子後,果然沒有一滴眼淚:“你說的呦。”

“對了,爺爺,想問您件事。”

“儘管問吧!”老人大袖一揮,身姿挺立,彷彿剛剛裝死的不是他一樣“就是......您......聽說過魔族嗎?”

老人瞬間眉頭一皺,眉間的皺紋扭曲地都快擠出水來了,慢慢搖著頭道:“魔族?那是什麼?你從哪聽說的?洪荒以來就只有人族與神族,人族得神族庇佑而存,從未聽說過什麼魔族。”

“只是昨晚恰巧夢到......好像有人在說什麼‘魔族......王......’什麼的,就順便問問。”

“我就說怎麼會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嘛,老夫年輕時候也是以才學震驚整個魏都的,就連將軍都對我稱讚有加......”

“爺爺,您之前不是說以劍術震驚整個魏都嗎?”少年毫不客氣地打斷了老人的講話。

老人只好尷尬地咳嗽了兩聲,慢慢朝破草屋裡走去,臨走前還不忘吩咐道:“阿信呀,別忘了給我做叫花雞呦。”

阿信不耐煩地回應了一聲,就盤著腿坐在地上閉目沉思:難道真的是我偶然夢到的嗎?可是......為何連續幾個月來都夢到了同樣的夢?

夢中的血海,黑霧,陰冷的目光,逐漸清晰的就如在耳畔的呢喃,讓阿信在太陽高懸的中午居然感覺到背後發涼。

阿信慢慢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笑道:“我真是能嚇唬自己,別說沒有魔族,就算是有,憑藉我遠超魏都第一高手的劍法,它們估計也奈何不得我。”

阿信又小聲嘀咕:“家裡都窮的叮噹響了,我去哪給他找老母雞去啊?算了,去後山碰碰運氣吧,都已經答應他了。”隨即阿信朝著後山疾步跑去......

說是後山,其實是一片連綿不絕的險峰。阿信跑到半山腰,緩緩走到一棵大桑樹下,別說是老母雞,就連雞毛都沒看見一片。

“颯颯......颯颯......”單手撐著腰正準備休息的阿信聽到了由遠而近的風聲,“什麼東西?”阿信縱身一跳藏身在樹葉中,當他看清來物時,瞳孔不由自主地放大“這是......帝江!?”

爺爺平日裡經常對阿信提及各種異獸,這帝江就是名列其中。異獸也是洪荒大劫的元兇之一,多數異獸性情兇殘,啖人食髓飲血,以充其氣血,雖也有溫和的異獸,但卻少之又少。

帝江之軀似象,卻生六足,首聚混沌,無以觀其貌,背生四翼,好樂善舞,通雷法,溫順通人意。

可眼前的帝江,四翼已折其二,六足僅剩其三,首部的混沌也若隱若現,金色的血跡染得它身後的樹葉在太陽光的映照下格外刺眼。

“律律律......”帝江的首部不斷傳來悲鳴,即使混沌使人看不清它的五官,也足以明白它此時的痛苦。

“咕嘟。”阿信悄悄嚥了口口水,心中暗暗怨那老頭:要不是你想吃叫花雞,我怎麼能遇到這種東西,爺爺啊,我這次回不去的話,你以後可真沒人給你做飯了。阿信握緊手中的鐵劍,隨時準備出手。

“律律律......”帝江仰首,望向阿信的方向,阿信心中一緊,但是不知為何,他感受不到帝江的敵意,反而像是在向自己......求助?

想起爺爺說過,即使是最弱小的異獸,也能輕易虐殺虎豹,自己雖然劍法小成,但也只是堪堪能與虎豹搏殺,能將精通法術的帝江逼到這種地步,它的對手該有多可怕兇殘?

想到這裡,阿信的心臟像雷鼓一般跳動著:不行,這樣下去,我也會死的,我得跟著它一起跑路。

阿信當機立斷,趁著帝江跑到樹下的一瞬間,猛地跳了下去,手死死地抓住帝江的前兩翼,身子趴在它的背上。受傷的帝江在雷法的加持下跑得仍然很快,蹄下雷光閃現,馱著阿信的同時三蹄居然不落於地。

阿信也明白,當下只有和帝江合作才能活下去,天知道後面的追兵是有多麼可怕。

“大塊頭,能聽懂我說話的話就回答我!”阿信頂著風壓大聲喊道。

“律律律——”

“好,繼續往前跑,前面有個隘口,透過後就有很多岔口,能不能活下來就看天意了!”阿信已經在這裡生活了十四年,對附近的地形極為熟悉。

帝江一路狂奔,但是速度因為失血過多肉眼可見地變慢了。

這一切阿信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大塊頭,堅持住,前面有一片湖水,我們從上面過去,然後旁邊會有幾個山洞,進去即可!”帝江也不回應,身子搖搖晃晃地掠過水麵,直挺挺地撞進某個山洞。

“痛!”阿信也被撞翻了下來,抱著頭縮成一團,回頭看著躺在地上的帝江,急忙喊道:“大塊頭,還沒完呢,快把洞口封住!”

帝江似是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首部湧現出電光,雷電貫穿洞口,擊至湖面,湖水被擊得有半山高,落石擋住洞口。

黑黝黝的山洞裡,一人一獸都沒出聲,只能聽見外面湖水回落的聲音和胸腔裡心臟不安分的跳動聲。

未過多久,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帶著幾分怒意:“帝江,你跑不掉的,我知道你在這湖中,看這血跡,你也活不了多久了吧,還不如束手就擒,供我修煉雷法,我還能留你靈魂不滅,要是被我找到,定讓你不入六道輪迴!”

“人?”阿信心裡根本無法平靜,人怎麼可能把精通法術的異獸打到這般地步?現在他用腳指頭想想都知道,老爺子說年輕的時候打遍魏都高手是在吹牛了。

儘管阿信心中翻江倒海,頭頂因為剛剛撞在地上還疼痛難忍,可是他完全不敢出聲,甚至呼吸也變得緩慢。外面的不速之客讓阿信有一種從所未有的窒息感。躺在地上的帝江因為肢體的殘缺和過多失血,身體不自然地顫抖。

山洞外,一位穿著紫金袍,長髮過肩的男子揹負雙手凌空而立,湖面在他的腳下竟蕩起了一圈圈的漣漪。“帝江,那就別怪我動手了,這是你自找的!”男子雖面未改色,腳下的湖水卻像沸騰了一樣翻湧。

“雷聚!”男子腳下湧現紫色雷光。

“轟隆!隆隆隆隆隆——”整片湖水像失去了重力一樣繞過男子被擊向天空,只剩下潮溼的坑窪證明著這裡曾經存在過一片湖。

此時阿信被突如其來的雷聲震得耳鳴,腦子裡只有“嗡嗡嗡”的回聲,整個山洞都跟著略微晃動。

他雖然不知外面發生了什麼,但唯一確定的事情是,從他和帝江一起逃命開始,一人一獸就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即使追兵是人類,阿信可不會天真到認為自己從山洞出去,男子會因為同族而放過自己。

男子環視腳下的坑窪,除了一些因為雷擊而翻著肚皮不斷顫動的魚蝦,哪裡有什麼帝江。

男子本來平靜的面容,卻因為皺著的眉頭添了幾分難堪,嘆道:“我追隨血跡來到湖邊,本以為你這異獸已經是我的囊中之物,沒想到你居然如此剛烈,寧願羽化兵解也不願讓我得到嗎?也罷,這本來就是我強行獲取的機緣......”

說罷,男子腳下雷光閃現,凌空遁去。

“嘩啦——嘩啦——”待男子離去後,被擊飛的湖水如隕石般砸落回坑窪。

阿信不敢確定男子是不是故意說出那番話引他們出去,所以在逼仄的山洞中不敢動彈,可能是因為神經緊繃太久,再加之山洞沒有一絲光線,阿信竟然慢慢昏睡了過去。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因為氣流不通,阿信已經開始頭暈了,再這樣呆在洞裡,還不等男子動手可能就要被悶死了。

他輕輕拍了拍躺在地上的帝江:“大塊頭,你的敵人應該已經離開了,你給我開個洞,我去外面望望風。”帝江在阿信睡覺時冥想休息,體力也恢復了不少,首部射出一道雷光擊碎了封鎖洞口的石塊。

久違的陽光照進黑暗的山洞,阿信不由自主地遮住了眼睛,直到慢慢適應了光線後,才眯著眼走出洞口。

他雖然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但是看見湖面上翻著肚皮的魚蝦們,肚子不由自主地發出了“咕咕咕”的聲響。橙紅色的夕陽掛在天上,原來已經到了傍晚。

“這......至少有幾百條魚吧,我得釣多少天才能釣到啊......”阿信暗暗咂舌。“還有青鱸魚,這下能大飽口福了啊哈哈!”阿信原本還略帶緊張的臉上終於又浮現出笑容。

但是還沒多久,阿信就笑不出來了:“糟了,老頭子不會餓死吧,都快晚上了......算了,也不用擔心他,估計他會舔著臉去王大娘家裡蹭飯吧,最多就是回去被數落一頓。”

阿信脫下麻布衣,將水面上飄著的一些青鱸魚裝進用衣服紮成的袋子裡,看著根本帶不完的魚,他也倍感無奈。

阿信倒是可以讓村子裡的大叔大嬸們來撈魚,但是怎麼解釋這魚就是個問題,而且旁邊山洞裡面還藏著一尊異獸呢,保不準會嚇到他們。

阿信拖著袋子走回山洞,把青鱸魚往地上一倒,蹲下摸了摸帝江被混沌遮蔽的首部道:“大塊頭,我們也算過命的交情了,這些青鱸魚平日裡我都捨不得吃,全都給你了,好好養傷吧,我也該回去了,以後有緣再見吧。”

話畢,阿信拖著溼漉漉的袋子慢慢離開了山洞。帝江目送阿信離開,盯著地上的青鱸魚略微思索後,終於還是一番狼吞虎嚥。

阿信一躍跳入湖中,再次撈了一袋青鱸魚,向著黝黑的山洞望了一眼後,將袋子搭在肩上快步離去。此時,太陽已西沉。

(境界劃分:修道,觸因果,半神,次神,真神,次王,王級,次皇,皇級,崇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