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天域,靈溪宗,朝會大殿。

寬闊的大殿之中,此時早已是站滿了數百位靈溪宗的門人,包括長老,執事,護法,堂主等。

他們相互交談著,臉上都帶著笑意,似乎是剛剛經歷了什麼喜事,一個個顯得如沐春風。

但在這些高層之中,卻是有一人顯得格格不入。

那是一個俊秀的青年人,雙手環抱在胸前,臉色非常的陰沉,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這時,一位老者來到了青年的近前,說道:

“葉帥,此次漠北疆域叛亂已經平息,您作為主要將領,為我靈溪宗立下不世之功,按理說,您應該要感到高興才對,何故這番愁容?”

葉滄瀾聽到這話後,原本緊皺的眉頭舒展了開來,他看了一眼說話的老者,就說道:“昨天晚上沒睡好罷了,楊老不必擔憂。”

被葉滄瀾稱呼為楊老的老者,這時就笑道:“讓老夫揣測一下,葉帥昨天晚上應該是和宗主一起慶祝的很晚,所以才沒休息好吧?”

說著,這個老傢伙還露出一副我什麼都懂的表情,在就呵呵笑道:

“不過這樣也好,畢竟葉帥您和宗主成婚那麼多年,她的肚子卻一直都沒反應,如果可以藉著這一次的喜事懷上龍子,倒也是我靈溪宗的一大幸事。”

葉滄瀾聽到這話後,卻是笑了起來。

只不過這笑聲卻不是開心,而是一種淒涼,隨即他就從自己的儲物戒之中取出了一張信封,然後在遞給楊老。

楊老見狀,就下意識的接了過來,口中詢問道:“這是何物?”

葉滄瀾淡笑道:“休書!”

此話一出,楊老頓時一驚,愣神了好幾個呼吸,他才將信封開啟。

果然看到了裡面居然疊著一張休書!

正是宗主“月夕瑤”親自書寫的休書,上面還打上了宗主法印,根本不可能造假。

這一下,楊老徹底懵了,葉帥剛剛凱旋而歸,宗主就立刻寫了一封休書給他,這算怎麼回事?

卻聽這時的葉滄瀾,慢悠悠的說道:“我昨天剛回到宗門,屁股都還沒有坐到凳子上,她的貼身侍女就把這份休書給我送了過來。”

“我當時也挺懵的,不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原本我想去她的寢宮找她,可她的侍衛卻壓根不讓我進。”

“這意思不就很明顯了嗎?”

楊老這時也反應了過來,他小心翼翼的說道:“宗主想要卸磨殺驢?”

葉滄瀾沒有說話,算是預設了楊老的猜測,片刻後又苦笑道:

“如今,漠北疆域的叛亂已經被我給平定了,匯贏十三州也被我給收復了。”

“靈溪宗對整個晉天域的統治地位,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頂峰,一些想要獨立的小公國和城邦也徹底臣服,不敢再有半點的叛逆心理。”

“如此一來,我對於月夕瑤而言,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所以她才會第一時間將休書給我送過來!!想要和我撇清關係。”

說著,葉滄瀾雙手就負於身後,淡笑道:“今天的這場朝會,對我而言,或許就是一場鴻門宴。”

“從我踏進來的那一刻起,估計就出不去了。”

話落,葉滄瀾就有些心酸的笑了起來。

楊老在聽到這番話後,後脊背上的冷汗已經冒出來了,他偏頭看了一眼四周,在發現沒有人注意他們這邊後,就對著葉滄瀾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葉帥,謹言慎行啊!!您說的這一切都只是您的猜測,這份休書或許是有別的什麼含義也說不一定呢!”

葉滄瀾對此卻沒有在回應了。

也就在這時,一個門童高呼一聲:“宗主到!!!”

隨著這道聲音響起,原本嘈雜的朝會大殿,頓時安靜了下來,站在左右兩邊的各級門人,目光紛紛看向大殿門外。

只見一名仙姿綽約,雲鬢高挽的絕美佳人,款款走入殿中。

她的身上穿著一件紅色的“嬌顏紅仙裙”,將那曼妙的身姿勾勒的淋漓盡致,精緻的五官上略施粉黛,為那本就傾城般的仙顏,平添了幾分別樣的韻味。

雖是一介女子,卻充滿了睥睨天下的氣場,似乎在她的面前,一切眾生皆為螻蟻。

此女正是靈溪宗現任宗主,月夕瑤!

隨著月夕瑤登上宗主王座,下方的數百位門人,齊刷刷的跪了下來,口中山呼道:“吾主,洪福齊天,萬壽無疆!!”

聲勢宏大,振聾發聵。

但縱觀全場,卻有一個人沒有下跪,他就直挺挺的站在那裡,顯得格外矚目。

不是別人,正是月夕瑤的前夫,葉滄瀾。

而這一幕也剛好被月夕瑤看到了,不過她卻沒有在意,而是對著現場數百位門人說道:“平身!”

“謝主上!”眾人紛紛站起身來,目光全都聚焦到月夕瑤的身上。

下一刻,一個年邁的老者就走了出來,對著月夕瑤就恭敬的稟報道:“啟稟主上,老臣有事起奏!!”

“講!”月夕瑤漫不經心的回應了一聲。

只見那個年邁的老者,顫顫巍巍的開口道:

“老臣彈劾少帥,葉滄瀾,在外征戰期間,縱容手下燒殺搶掠,強搶民女,使我邊疆百姓民不聊生,望主上嚴厲懲治,以儆效尤。”

此話一出,葉滄瀾就有些錯愕的看向了那個老者。

他的眼睛輕輕的眯了起來,心中思索道:“這麼快就準備給我扣帽子了嗎?”

下一刻又有幾個長老,紛紛站了出來,對著月夕瑤就稟報道:

“臣彈劾少帥葉滄瀾,結黨營私,貪贓枉法,陷害忠良!”

“臣彈劾少帥葉滄瀾,欺男霸女,強取豪奪,目無王法!”

“臣彈劾少帥葉滄瀾,勾結外族,私藏兵甲,意圖謀反!”

一時間,大量彈劾葉滄瀾的奏摺被紛紛呈現到了月夕瑤的龍案上。

這一幕就好像是提前設計好的一般,絲毫不給葉滄瀾辯駁的機會。

緊接著,位居王座之上的宗主月夕瑤,就對著葉滄瀾冷冷的質問道:“葉滄瀾,你可知罪!!”

而葉滄瀾聽到這話後,又輕笑了一聲,他沒想到這女人已經徹底不裝了,那些呈到她案前的奏摺,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就直接詢問自己知不知罪?

當下,葉滄瀾就抬眸望向月夕瑤,在就平靜的開口道:“我知罪。”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是在整個朝會大殿中,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

顯然,現場所有人都沒想到,葉滄瀾居然連一句辯駁的話都沒有,就直接知罪了,這實在是有點不像他的做事風格。

就連月夕瑤也有些意外,顯然是沒料到葉滄瀾會這麼痛快的知罪,於是再度冷聲道:“你不準備解釋一下嗎?”

葉滄瀾依然是淡笑道:“解釋什麼?這些莫須有的罪名是你給我定的,要我怎麼解釋?”

月夕瑤柳眉一皺,在就厲聲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本座故意陷害你了?”

葉滄瀾雙手一攤,一副無所吊謂的樣子道:

“宗主大人,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你想殺我的話,就直接一點,沒必要這樣裝模作樣!”

聽到這的月夕瑤,頓時被氣笑了。

葉滄瀾還是一如既往的可以輕鬆看穿她的心中所想。

在他面前,自己就好像是一個長不大的小孩一樣,什麼都不會,什麼都要他的幫助。

就連管理軍隊,治理宗門,等方方面面,自己也遠不如他。

真就是和外人說的那樣,世人只知少帥葉滄瀾,卻不知宗主月夕瑤。

正是因為這些,才讓她產生了對葉滄瀾動手的心思。

但前面的那些年,靈溪宗的局勢還很混亂,她還需要葉滄瀾的輔佐,所以一直不敢對葉滄瀾動手。

而眼下,葉滄瀾已經替她將整個宗門所有的內憂外患全部都給解決了,連困擾靈溪宗百年的漠北叛亂,也被葉滄瀾給平定了。

而她也自認為能夠掌控全域性,如此一來,她就自然不再需要葉滄瀾了。

所以,她才選在了這一天決定對葉滄瀾動手。

當下,月夕瑤就從王座上站了起來,她居高臨下的俯瞰著葉滄瀾,冷笑道:

“你想死是嗎?那本座偏不會如你的心願!!”

“本座會一直留著你,讓你看看,就算沒有你,本座也一樣能帶領靈溪宗走上一個新的頂峰。”

“等到靈溪宗成為這片疆域,乃至整個大陸最強大的霸主宗門的時候,你就會知道,你的存在對本座而言,有多麼的微不足道!!!”

話到這裡,月夕瑤頓了頓,她的神態顯得極為孤傲,在就宣佈道:

“即日起,革去葉滄瀾全部職務,貶為雜役弟子,禁足與無緣山腳下,終身不得離開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