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虛假的飛昇伊始

終於藝考成績釋出，張千鈞上網一查，排名23，2010屆表演班招生60人，只要文化課不拉跨，大機率是穩了。

就電影學院的高考分數線，哪怕張千鈞已經畢業十多年，只要再次撿起來學學，想考得比270分低還是很難的。

天天刷習題冊的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就到了6月，高考兩天平穩度過，400不敢說，350絕對沒問題。

接下來就是看世界盃義大利是否依然給力了。

上屆冠軍下屆小組賽淘汰貌似就是這屆開始的，義大利1：1，1：1，2：3，這三場可是記憶猶新，做為紅旗下成長的好少年，必須去支援一下體彩競彩，為祖國體育事業蓬勃發展做點貢獻。

考完回到家中的第一件事就是約了個音樂工作室第二天去錄歌，一小時600元包後期，直接4800一天搞定。

把之前陸續創作的起風了，告白氣球，泡沫三首歌錄完。給錄音師都幹震驚了，這什麼操作，這麼牛x的也來我們這種小地方來錄歌麼？

錄完了歌，錄音師半是認真，半是打趣道，

“帥哥，你這是錄完了，我這壓力大了，這要是萬一原聲帶洩露了，我哪擔得起這個責任。”

“洩露也沒啥，我都早註冊好版權的，你也看出來了，我就是一隨便唱唱的網路歌手，這些歌也是準備直接發QQ音樂和酷狗音樂上的，主打的就是大家隨意聽。”

‘你這個唱功水平，網路歌手？’錄音師大哥心裡吐槽，嘴上說到：

“你這個基本都是完成版，你聽聽，沒問題就直接出了。”

“好咧，沒問題，老師您今天辛苦，我走了哈。”

“等會，你看咱們合影留個念行不行，我感覺伱肯定能紅，而且用不了多久，到時候大家知道你這歌是我這兒錄的，我也能借借大明星的光。”

“這有啥不行的，以後我真紅了，這不就是夢想起飛之地麼？您可別搬走，到時候拍個紀錄片，還得麻煩您來取景呢。”

“這哪是麻煩我，這是給我這小錄音棚添磚添彩呢，到時候全程我安排！”

又和錄音室老師客套兩句，張千鈞拿著錄好的歌就回了家。把三首歌上傳到QQ音樂和酷狗音樂上，剩下就等慢慢發酵了。現在也沒有付費音樂一說，但只要歌紅了，自然有好處。

接下來這段日子，除了報志願，剩下的時間張千鈞一股腦的研究如何更好的為祖國母親的體育事業做貢獻，完全忘了他傳的那三首歌，卻不知，網路上的音樂相關論壇，已起了軒然小波。

【這是什麼神仙，上來就就是三首神曲，而且詞曲作者都是一個人，這三首歌隨便一首就夠吃一輩子，這上來就就是三首，內地要出新天王了？】

【過分了，天王沒這麼廉價，而且現在一首歌也不能吃一輩子，你以為都是《恭喜發財》啊！】

【很遺憾沒能陪你顛沛流離，幸好還有白首和年少】

【我認為這是個非常唯美的故事，兩人重逢，卻終究是遺憾】

【起風了真的好美，美到我想把這首歌拍成一部電影，我怎麼沒有這種值得紀念一輩子的愛情呢。】

【樓上的，這根本不是寫男女戀愛的歌，這是一首寫給母愛的歌，歌頌母愛親情的歌，你看最後那段。

“晚風吹起你鬢間的白髮撫平回憶留下的疤你的眼中明暗交雜一笑生花

暮色遮住你蹣跚的步伐走進床頭藏起的畫畫中的你低著頭說話”

每次聽的我都很想流淚。所以我更傾向於這是一首出去打拼多年的遊子歸家之後的感慨。感慨自己闖蕩多年，家鄉的變化已經模糊了自己兒時的記憶，回顧自己一生的經歷，一路走過，青春已逝，只剩懷念。】

【支援，寫給母親的話很多歌詞的寓意就能解釋得通了】

【如果把這是當成寫給母親的歌的話，我挺想知道你對“我仍感嘆於世界之大也沉醉於少時情話”是怎麼解讀的。我覺得把“她”設定成少時的女友也沒什麼不妥的。

“晚風吹起你鬢間的白髮，撫平回憶留下的疤”“暮色遮住你蹣跚的步伐，走進床頭藏起的畫”女友就不能老了嗎？“我”不能暮年歸鄉嗎？

還有吧，我覺得你有自己的解讀沒問題，但你的見解就是小眾，一共就不到100個贊。】

【這個大家說得都有道理的，我覺得不用這麼拘泥於這首歌到底是寫給誰的。可能你們現在年輕，有些人剛接觸友情或者愛情，你都覺得這首歌在唱它們。如果你已成家，你在聽這首歌它完完全全唱的就是親情是母親。唱盡你的一生遍歷最後榮歸故里。】

【一首歌而已，每個人經歷不同，環境不同，理解也不同，我不強迫你認同我，你也不要強迫我認同你，生活都是自己過自己的。】

【話說這歌手是錢塘的吧，看這句，而錢塘的天，依舊那麼暖】

【哈？將青春翻湧成她是什麼意思？實在沒懂。】

【不需要懂，裝模作樣，強行押韻而已。】

【哈哈哈，一幫傻缺還在這解讀呢，這歌根本就是單純的詞藻堆疊，內容東拉西扯，邏輯混亂，空洞無物為了強行押韻寫了些莫名其妙的句子還讓人吹上了天！】

【這歌寫得一般，沒啥內涵，還不如泡沫好聽】

【泡沫難度有點高，不好跟著唱，而且感覺是首女人唱的歌】

【搞笑，泡沫難度高不好跟著唱，好像起風了你就能跟著唱是的】

【話說，你們不覺得告白氣球才是最好聽的麼？】

【告白氣球一口水歌，沒資格和上面兩首同時討論，滾出】

【就是，我們討論的是藝術，解讀的是歌曲背後的含義，告白氣球有個屁解讀的，小資迷戀老歐洲生活那一套，還塞納河畔，一聽就媚外】

不管三首歌評價如何，但三首歌都火了卻是不爭的事實。

經過一個多月的傳播發酵，三首歌都陸續進入了QQ音樂和酷狗音樂的熱門熱門榜前100，其中排名最高的反而是大家認為口水歌的《告白氣球》，已經進入了熱門榜的前30，剩下兩首歌在新歌榜裡也進入了前50，對於無推廣的網路歌手而言，已經是非常好的成績。

這天，張千鈞正在家中計算這一個月辛勤支援國家體彩收穫具體是柒佰捌拾萬還是柒佰玖拾萬時，一個陌生的電話打了進來。

拿起一看，嗯，首都的號啊。

“喂，你好。”

“你好，是張千鈞先生麼？”

“是我，您是?”

“張先生你好，我是麥田音樂的經紀人，鄙姓李，全名李衍菁。”

李眼鏡？李咽精？這名字是咋取的怎麼念都有點奇怪，張千鈞心中暗自吐槽，

“哦，李先生您好，找我什麼事？”

“聽您聲音，你應該年紀不大吧？我在QQ音樂上聽到了您的三首作品，都是難得的佳作，想了解下，目前您有簽約唱片公司麼？”

“還沒。”

“您是否聽說過我們公司麥田音樂，我們公司是國內最大的唱片公司，李春春、樸素、孫北，周汛等大牌都是我們公司的簽約歌手。

目前公司對您很有興趣，如果有機會的話，近期想約您見面詳談。”

“周汛不是演員麼？她也唱歌？”

“周公子也是發過專輯的，前幾年不都講究影視歌三棲麼。

張先生對於簽約唱片公司的是否有意向，最近是否有時間，如果可以，我們在BJ公司總部詳談，或者您在哪個城市，我去找你也可以。”

“我家錢塘的，時間有，現在放暑假也沒事，我八月末會去BJ，不急的話到時候再說。”

“張先生還是學生麼？”

“嗯，剛高考完，8月末去BJ唸書。”

“張先生真是少年英豪，才華橫溢，年紀輕輕便取得非凡成就，您的才華加上我們麥田音樂的專業，5年之內有望問鼎歌王，到時候沒準會創造歌王最年輕獲得者的記錄。

您看這樣可以麼？我今天就啟程去錢塘，明天您定個地方，我們當面談。”

“我這個水平也就那麼回事，您這誇張了，要是來的話，明天東坡湖地鐵站旁邊的海妖咖啡，咱們在那見。”

“明天下午3點，我準時到，不見不散。”

“好，拜。”

‘我這電影還沒演上，反倒要先當歌手了？不管了，能掙錢就行，這競彩上限在這，賺點錢可真是難。’

另一頭，放下電話的李衍菁用力的攥了一下拳頭，開啟電腦開始訂火車票；

‘定個晚上的臥鋪，還能省酒店住宿錢，不行，坐一宿火車，形象就不行了，到時候窩窩囊囊的怎麼和人談，哎，這住宿錢還是省不下啊。’

“老李，又在網上尋寶那？上次你籤那賠錢貨還不夠坑啊，我早說了網路歌手不靠譜，見光死懂麼！”

“就是啊老李，老老實實地去學校蹲蹲吧，專業培訓過得就是不一樣，你要再籤個賠錢貨，可能就得改行了。”

李衍菁只是笑笑，說沒準有好的呢，收拾東西就出了辦公室。

“這老李，總想籤個內地周奶茶，周奶茶這麼多年也不是隻有一個。想籤內地周奶茶行啊，先回家睡覺去，夢裡啥都有。”

“就是，也不知道一天天的在想啥，奔四的人了，還天天當個小經紀人晃盪，入行十年，啥都沒剩下。”

“沒法說，為他好也不聽，也就張總看著他是公司老人，念著情分，換個領導早讓他走人了。”

第二天下午，東坡湖畔，海妖咖啡。

李衍菁提前30分鐘就到了約定地點，然後找了個方便觀察入口的視窗的位置買了兩杯咖啡坐下。

25分鐘後，電話鈴聲響起，

“你好，我到了。”

李衍菁在張千鈞到門口的那一刻就確定了來人是他。

眉飛入鬢，眸如漆星，面如冠玉，風姿特秀；

細看眉眼如畫，眼睛形狀偏橢圓；扇形雙眼皮；內眥，濃眉，高眉骨，眉眼間距窄；

目若寒星，雙眼中透著年輕人特有的那種平靜卻又無所顧忌的眼神；

精緻挺直的鼻子，挺，而且直，沒有駝峰，鼻孔呈水滴狀，鼻頭微微下拉，正面不見鼻孔；

上薄下厚的嘴唇，微微挺翹的下巴，線條明顯的下顎線；

再配上至少185的身高，寬肩窄腰，筆直的雙腿，整個人站在那，就如同虹吸了周圍的光芒，如同身高拉長，肩膀拉寬，然後開了濾鏡的二郎神。

進門後，張千鈞也看到了李衍菁，不僅僅是因為那人站在那舉著手機揮舞，主要是這個人也很好認。

站在靠窗普通的面龐上戴著金屬槍色框眼鏡，普通的髮型，微微帶一點強者之證，不胖不瘦，看起來就如同辦公室裡並不油膩卻到了斬殺線的社畜。

唯一不普通的是，他在7月的錢塘穿了一身中灰色西裝，還扎著黑色的領帶，既不像賣房的銷售，也不像金融投行的精英，總感覺衣服和人的氣質不太搭。

“你好，我是麥田音樂的經紀人李衍菁。”

“你好，我是張千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