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這麼一呵斥,陳伯追我的腳步聲戛然而止。

這老頭,雖看上去人還不錯,卻跟個老太太似的,絮絮叨叨,我要再這麼聽下去,藏在我心底的那把刀估計都拔不出來了,又談何報復那潑辣女人阮凌。

不過,想起陳伯說的最後那句話,我表面上雖裝作不在乎,心裡還是不覺犯起了嘀咕。

倘若待會真碰上那紫衣女子,先不說會不會影響到我另一面的發揮,我怕是連組織語言的能力都會喪失。

難不成告訴她,我是從上海來的,只因騎電動車時不小心死了,才發生這樣的誤會,又或者說,我一覺醒來什麼都不記得了,看到大嫂你長的漂亮,忍不住就想上,“艹。”這樣的話我說不出來啊。

幽深的青石板小路隨著我的腳步貫穿了後院寂靜的拱門,又貫穿了中院優雅的花枝園林,最後,甚是得意的把我引向了那前院的燈火闌珊處。

對於它的得意,我有些不服,竟神經質的回頭瞅了它一眼,接著便恍惚的發現,它彷彿正在向我炫耀,炫耀著它所在的這座將軍府有多麼的奢華與宏大;它彷彿又在嘲笑,嘲笑著那個在上海拼搏多年卻仍然住出租屋的我。

我掩飾著自己的惱羞成怒,但還是忍不住撿了幾塊石頭,接著就開始邊砸邊罵,當砸到最後一塊石頭之時,我一個趔趄沒站穩,那石頭頓時就偏離了方向……

大約兩秒鐘不到,一道慘叫便從左邊府牆外傳來,我不知道砸到的是誰,只能撒腿就跑,一口氣跑到了不遠處的正堂門外,這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此刻的堂內正籠罩在一片璀璨的金屏燈下,而那擺滿豐盛菜餚的八仙桌前,除了只坐著那潑辣女人阮凌以外,便只剩下她懷中抱著的一名女童,完全不見那紫衣女子的身影。

在我看來,她多半是覺得無顏面見人,連晚飯也不出來吃了,我在暗鬆口氣的同時,心裡面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我就那麼跨過門下橫木,大步走了進去,急促的喘氣聲很快便引起了兩排丫鬟們的主意,她們詫異的看著我,連帶著阮凌懷中的那名女童也發現了我,頓時探出小腦袋,喜笑顏開道:“是三叔……三叔回來啦!”

我本想回應那女童一個笑容,畢竟,打我的人是她媽媽,又不是她,可隨著那帶著怒氣的筷子被阮凌拍在了桌子上,我知道我已經沒心情笑了。

阮凌在瞪著我的同時,很快便放下懷中女童,起身便朝著我走來:“我讓你出來了嗎?”

“又想打我是嗎,來來來,使勁打……等過完今晚,你想打也沒機會了。”我一副得癌症的表情看著她,接著腦袋一伸,不退反進的迎了上去。

果然,在我的余光中,阮凌的表情明顯困惑起來,就連要呼我的手也懸在了半空中。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抱著酒罈的陳伯已從門外走了進來,他先是愣了一愣,隨即便小心翼翼的把酒放在了八仙桌上,又衝我和阮凌微微躬身,這才又退了出去。

或許是被我唬住了,阮凌乾脆命兩側的丫鬟領著那女童全都退了下去,之後便轉身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說說吧……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若是故弄玄虛,後果你知道的。”

我同樣也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在她那冰冷又銳利的目光下,心裡開始有些沒底。

我不知道我這陰招對她到底有沒有用,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盡力發揮了,硬著頭皮說道:“我一覺醒來,大嫂便待在我的房內……你覺得以她那種絕世容顏,我能把持住嗎?”

伴隨著“砰”的一聲悶響,阮凌的手頓時拍在了桌子上,她看著我,臉上很是失望的說道:“我原本還帶有一絲僥倖,期待著你能說出令我對你改觀的話來……你當真是沒救了。”

她越看我越來氣,以至於胸前劇烈的起伏,又衝著我說道:“……你可知大嫂為何會在你的房內?”

“知道。丫鬟們都不待見我,她不放心,所以親自過來照顧。”

“那你還有臉狡辯??”阮凌怒視著我,彷彿在看著一灘爛泥,而我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終於進入了狀態,“噌”的一下便站起身來,聲音也霎時變的低沉:“聽說過生理需求嗎……我這個年齡,正是血氣方剛,自然也會有男人該有的反應……我當時已經很剋制了,可偏偏大嫂就坐在我的床上……你當我不痛苦嗎,我tm就那麼想當畜生??”說到最後,我幾乎是吼出來的。

阮凌愣住了,對於男人的生理反應以及需求,她顯然是有一些瞭解的,但在我面前,她畢竟是個當嫂子的,臉上很快便有些不自然,下意識避開了我的目光,有意的看向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