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懷念

伴隨著歌詞的娓娓唱出，劉威腦海中的記憶也如潮水一樣，一波接一波湧來。

第一次見到王婷時，是高二那年的夏天，微風不燥，蟬音環繞。

因為學校本身屬於中專，因為縣城沒那麼多高中，考生多，所以才在中專內設立了普通高中。

但來中專上普高的人終究是少數，普高班僅有五個，後來又陸陸續續的離開，五個普高班融合成了三個班級。

兩個文科班一個理科班。

也正因為如此，劉威才認識了王婷，第一次看到她時，他才明白，原來一見鍾情並不是傳說，是真實存在的。

那時的他，只要看到她，心跳就會加速，嘴角便會揚起一抹弧度。

會趁著她在曬太陽的時間，悄悄咪咪的走到她身旁。

不說一句話，內心卻感到無比的滿足，更希望時間能夠永遠的停在這一刻。

“紙短情長啊。”

“訴不完當時年少。”

“我的故事還是關於你啊。”

“我的故事還是關於你啊。”

……

伴隨著最後一個字吐出，整首歌也到此結束。

劉威的聲音算不上好聽，但也算不上難聽，但卻給人一種親身經歷的感覺。

讓人陷入其中。

那個少年不懷春？

劉威的歌，讓不少人不自覺的回憶起了腦海中的那個ta。

就連王婷都抬起了頭，但當看到劉威那溫柔如水的目光之後，又害羞的低下頭。

他幹嘛唱歌的時候盯著我看？

難不成他是唱給我聽的？

可不應該呀，他為什麼要唱給我聽？難道他喜歡我？

想法出現的那一刻，王婷的心跳都加速了數倍。

不，我應該恨他的，這個壞傢伙奪走了我的初吻。

歌雖然結束，但眾人還都未曾從幻想中回到現實中。

直到一道電子聲響起，才把所有人從幻想中拉回現實。

“同學們，下課時間到了，老師，你們辛苦了。”

“開飯了，開飯了，早就餓的不行了。”

“劉威，今天該輪到你打菜搶位置了，別以為你今天唱的歌好聽就能擁有特權，快點去。”

說話的同時，宿舍內的幾名室友已經來到了劉威身旁。

“哥幾個，對不住了，今天早上我就不去了，這是我的飯卡，想吃什麼隨便刷，今天的消費全由我買單。”

劉威直接從口袋中摸出早已經泛黃的飯卡。

“呦呵，鐵公雞也會請客了，真是稀奇啊，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說話的同時，他手中泛黃的飯卡已經被搶走。

“鐵公雞嗎？”

劉威臉上劃過一抹笑容，已經好久都沒有人這樣叫過他了。

看向王婷的座位，早已經是人去座空。

“這丫頭，我是老虎嗎，這麼怕我吃掉你。”

劉威撇了撇嘴，也並不在意，重新回到高中時代，來日方長。

而且，今早又對她做了那樣的事情，急不得，萬一被討厭了，那就麻煩了。

“小丫頭，上一世，因為我的懦弱，造成了我們之間的悲劇，這一世，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不拼不搏，一生白活，不苦不累，一生無味……”

看著黑板上方的激勵條幅。

劉威直到現在他都沒有緩過神來，重生這樣的事情竟然能夠落到他的身上。

來不及細想，一道電子提示聲在腦海中響起。

“叮！檢測到符合條件的宿主，人生圓夢繫統載入中……”

“系統？”

劉威身體猛地一顫，臉上的呆愣也轉化為欣喜。

要麼助人走上人生巔峰，腳踩各路氣運之子，迎娶各大漂亮妹妹，要麼助人完成曾經的遺憾。

但系統並沒有理會他。

“叮！載入完成，宿主繫結成功。”

“系統，你有什麼功能？”

聽到系統繫結成功，劉威趕忙詢問系統的作用。

“叮！人生圓夢繫統，幫助宿主完成曾經的遺憾，只要完成曾經的遺憾，宿主就會獲得相對應的獎勵。”

“曾經的遺憾嗎？”

劉威微微一愣，前世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娶王婷為妻。

除了王婷之外，他還有好多好多的遺憾，有關於親情、友情、事業……

想著想著，劉威的嘴角就劃過一抹笑容。

感謝上天，能夠給予他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這好似一場夢。

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在夢中，變成大人了，醒來之後，桌子上的書依舊壘的高高的。

喜歡的姑娘上課依舊在偷偷睡覺。

課堂上偷偷傳的紙條，藏在校服領子裡的耳機，放學路上的玻璃汽水，還有不顧他人眼光，揹著雙肩包跑過站臺時，耳朵裡所有呼嘯而過的風和期待在未來等著你的我。

“未來的生活是美好的。”

劉威笑了，笑的很開心，屬於他的詩和遠方的時代回來了。

漸漸的，他回憶起了前世高中時代，與大多數人的高中不同。

他所上的高中是“雜牌！”

能夠上這所高中的學生都是中招考試落榜的考生。

升學率位於全縣倒數第一，因為嚴格意義上來說，這只是一箇中專學校，不能算是高中。

別說考入清北了，有一個學生考入二本院校，校長就會樂的兩天睡不著覺。

“我記得，我們這一屆還是很強的，兩百多個學生還有五個考入了二本院校。”

劉威喃喃自語，不過，這跟他沒有關係，他只是一個大專。

大專人大專魂，大專都是人上人。

“前世的遺憾，由這一世的我所完成。”

劉威捏緊了拳頭說道。

走出教室，映入眼中的是自己魂牽夢繞的高中校園。

燥熱的空氣中吹來一陣熱浪，下意識打量著透明窗戶中自己的樣貌。

接近中年的油膩面孔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帥氣逼人的青澀面孔。

這正是他十八歲時的樣子，青春的樣子。

羞澀、自卑、稚嫩……

劉威已經肯定了，這並不是臨死之前的夢，他真的重生了，回到了十八歲那年的時代。

只是……他為什麼會重生呢？

難道人臨死之前執念太過於嚴重的話，真的可以重生嗎？

漸漸的，劉威想起了重生前。

那是臘月24，天空下著鵝毛大雪，北方的天寒冷無比。

雲上酒店的包廂內卻是異常的熱鬧。

十年未見的老同學趁著過年都有時間，圍在一起同學聚會。

在這場宴會上，劉威見到了十年未見的寶藏女孩——王婷。

他未娶，她未嫁。

藉著酒意，劉威說出了埋藏在心底十年的話。

“王婷，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雖是藉著酒意，但說起話來依舊是支支吾吾的。

彷彿應徵了那句話，妙語連珠是獵物，支支吾吾是喜歡。

他們都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稚嫩的少年少女了。

錯過一輛車可以等。

錯過一次雪可以約。

錯過一場電影可以看。

但錯過了一個人就是一輩子的遺憾，尤其是他們現在這個年紀，錯過了就是一輩子的遺憾。

在老同學的鼓掌聲中，王婷紅著臉，捂著嘴，偷笑道：“你一直在等我嗎？”

“遇到你之前，我沒想過，遇到你之後，我結婚沒有想過別的人。”

劉威直視著王婷說道，這一次他不再選擇逃避。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你終於大膽了一次，只是時間有點長。”

“你喜歡我嗎？”

劉威小心翼翼詢問。

年少時，自卑、懦弱，不敢表白，怕被拒絕，怕連朋友都做不了，總以為來日方長。

怕喜歡的姑娘跟著自己吃苦，想著，等自己事業有成了，有錢了，再表白。

但年少的天真終究還是被現實的殘酷所擊敗。

沒有人知道劉威聽到這句話時是多麼的開心，喜歡了十年，終於有結果了。

在情竇初開不敢表達的年齡，剛剛好遇見了她，永不能忘記。

在沒有見面的日子裡，他會把每一天不見的日子都記下來，轉化為思念，當他實在忍不住的時候，就會跑到她所在的城市，偷偷看上一眼。

只一眼，他就滿足了。

然，老天總喜歡捉弄人，沒有等來下一次的答案，卻等來了噩耗。

王婷乘坐的客車發生了車禍。

再一次相遇，已經是三天之後了，搶救了三夜兩天終究是無力迴天。

在醫院的急救病房。

王婷的生命，已經來到了最後的時刻。

“只愛看同一張臉。”

“那麼莫名其妙。”

“那麼討人歡喜。”

“鬧起來又太討厭。”

……

“劉威，我唱的好聽嗎？”

“好聽！”

“現在的我是不是很醜？你還喜歡我嗎？”

“喜歡，我一直都喜歡，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會喜歡。”

看著病床上渾身插滿各種醫療器材的王婷。

劉威再也忍不住了，記憶如潮水一樣，在腦海中一波又一波的湧起。

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