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晨,林邀月從臥室裡出來。

她昨天晚上難得的睡了一個好覺,端著水杯走進客廳,就見沙發上坐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岑溪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見林邀月下來,她放下自己手上的咖啡,露出淺淺的微笑:“醒了?”

“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林邀月倒了杯水,坐到了岑溪的對面。

她在茶几上掃視一圈,見沒有自己要的東西,下意識的皺起了眉。

“找什麼呢?”

岑溪的聲音從耳畔傳來,林邀月收回視線,隨意說道:“沒什麼,一個檔案。”

她似乎並不在意,但是不斷搜尋的目光還是暴露了她的真實想法。

只聽岑溪輕咳一聲,然後將自己腳邊的垃圾桶推了出去。

“是在找這個吧?”

黑色的垃圾桶裡,赫然是已經被撕碎的檔案,破碎的紙張拼起來還隱隱約約可以看到離婚協議幾個字。

林邀月大抵也是沒有想到江徇會直接將離婚協議撕碎。

她無奈的嘆息一聲,剛準備岔開話題就感受到自己身上某道灼熱的目光。

“你跟江徇,怎麼回事?”岑溪詢問道。

她是林邀月的經紀人,雖然對於林邀月私事岑溪不好多說。

但現在意外得知兩人要離婚,岑溪心裡不免還是有些好奇。

林邀月抿了抿唇,她思索了一下應該怎麼跟岑溪開口,話到嘴邊又生生嚥了下去,最後變成一句:

“倒也不是什麼很大的事情,就是覺得或許我們兩個不合適,所以分開對兩個人都好。”

這樣冠冕堂皇的理由落入岑溪的耳朵,她嗤笑一聲,表示不信。

“你看這垃圾桶裡的檔案,一看就是兩個人沒有商量好。”

岑溪指著垃圾桶然後說道:“雖然你的私事我一向不參與,但是離婚這樣的大事還是要好好考慮一下的。”

她拍了拍手,然後從檔案包裡面拿出一疊劇本遞給林邀月。

“你昨天既然說要好好工作,我自然是全力支援,這些是你休息這兩天我收到的一些邀約,有綜藝有電影,你挑挑看,有喜歡的跟我說。”

林邀月接過那厚厚一打的檔案。

她只休息了三天但是看到這麼多的邀約還是有些驚訝。

“我就休息三天,怎麼這麼多東西。”

林邀月看向岑溪,只見對方嘴角掛著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心裡有了某種預感,她壓住狂跳的心臟期待著岑溪的回應。

“後天的榕城,金影獎頒獎典禮,恭喜你啊拿到了第一個提名。”

岑溪臉上滿是喜悅,她看向林邀月,只覺得這些年來的努力終於沒有白費。

“真的?!”

林邀月驚撥出聲,眼裡難掩喜悅。

她進入這個圈子整整五年,五年的摸爬滾打雖然積累了一定的粉絲和人氣,卻始終差一個合適的獎項可以幫助她更上一層樓。

而現在,她獲得了金影獎的提名,這對於林邀月來說是件絕對的好事情。

“怪不得這兩天就有這麼多的邀約,原來是這樣。”

林邀月現在在整個人心情極好,這些天的陰霾也在此刻全部一掃而光。

岑溪看著她,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去樓上收拾一下,我們下午的飛機飛榕城。”

她這樣說著,指了指門口。

“我在車上等你。”

說罷,她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林邀月還愣在原地,直到看著岑溪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她才覺得鬆了一口氣。

腳邊的垃圾桶裡還有撕碎的協議,林邀月卻只是淡淡撇了眼。

就這樣的離婚協議,林邀月準備了不止一份。

她心裡清楚,自己跟江徇不是簡單利益共同體,他們的身後是林家和江家百年來的榮耀。

所以離婚必然不是輕鬆的事情。

林邀月翻出另一份協議,利落的在結尾簽上自己的名字,然後塞進檔案袋裡面。

“張媽。”

她喚了一聲,張媽從門後緩緩走出來。

“小姐。”

張媽恭敬的接過林邀月遞過來的檔案。

“這份檔案一會兒幫我送到江氏集團。”

她說罷,頓了頓又叮囑說道:“務必親自送到先生的手上。”

音落,林邀月擺了擺手讓張媽退下,自己轉身回到二樓主臥。

這些天她其實已經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了,整整兩大個行李箱,裝滿了林邀月結婚以來所有的東西。

她看著有些空曠的房間,心裡五味雜陳的,說捨不得是假的,但自己既然選擇要遠離劇情,要做的徹底一點。

優柔寡斷一向不是林邀月的風格。

拉著行李箱走出別墅的那一刻,林邀月心裡某個高懸的石頭忽然就落了地。

六月的太陽已經有些毒辣,她迎著陽光,感受著新生。

......

江徇收到林邀月的檔案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鐘了。

他看著自己面前的檔案袋,周身的氣壓都變得極低。

陶淇看著面色鐵青的男人,硬著頭皮開口:“總裁,夫人的電話一直顯示通話中。”

江徇聽著她的話,下一秒就要發作,門口突然出現一抹身影。

“咳咳——”

陸清越適時的出現,他揮了揮手,示意陶淇出去。

偌大的辦公室就剩下兩個男人面對面相望。

“你怎麼來了。”

江徇坐到沙發上,點了根菸。

“我不來怕是整個秘書辦都要遭殃咯。”陸清越調侃著,湊到江徇邊上,試探性的開口問:“你的秘書部什麼時候新來了個小助理?”

“小助理?”

江徇凝眉才反應過來陸清越說的是陶淇。

“不是小助理,是秘書部新招的秘書,叫陶淇......”

他開口替人解釋,話還沒有說完,就聽陸清越打斷:“啊——新收的紅顏?”

短短五個字叫江徇變了臉色:“什麼紅顏?我是那種會在外面亂搞的人的嗎?”

陸清越沒有正面回答他,只模稜兩可的說道:“是不是紅顏我不知道,但是我聽說林邀月前兩天來公司找你,都被你那個所謂的秘書用各種理由攔了下來......”

江徇擰了擰眉,想替陶淇說話,卻被陸清越阻止。

男人一副我瞭解你的樣子,卻還是語重心長的說道:

“我懂,你跟她沒有什麼。可是你之前出差,整個秘書部那麼多人,你偏偏只帶了這個新人,要我是林邀月,我也覺得你品行不端。”

陸清越拍了拍江徇的肩膀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