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蘭這話引得村裡婦女一陣鬨笑,誰都聽得出來李春蘭這是在酸秦陽呢。秦陽家就算家境好一些,也養不起三個身嬌體弱的媳婦,更不是什麼財主家庭。

“君不見西施絕色天下白,能使麋鹿走吳宮。我看和田叔就是那隻麋鹿,被孫家村第一‘西施’孫倩迷得暈頭轉向,至於有沒有進入那所謂的‘吳宮’小侄就不得而知了。”秦陽也是夠壞的,當眾把李春蘭男人秦和田當年和風塵女子鑽窯子的事兒提了起來。

“你這碎崽兒,仗著讀了點破書,說話都帶刺,要不是我家和田沒在家,看他不打爛你的嘴。”

見眾人為此鬨笑,李春蘭又氣又憤,瞪著兇睛怒斥秦陽。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並沒有糟蹋和田叔的意思,我的意思是粗醜之婦就算擅長下地幹活,也留不住男人的心……”秦陽笑道。

話音剛落,李春蘭氣炸了,伸手就去抓秦陽的臉:“你以為我聽不懂你的話?你說誰是粗醜之婦?”

秦陽趕緊擋住李春蘭,忍不住嘲弄道:“春蘭嬸子,你看,你又誤會我了。我沒說你是粗醜之婦,你怎麼能把粗醜之婦這個貶稱往自己頭上戴呢?在我心目中春蘭嬸子是咱們村第一大美女,你們說是不是?”

秦陽說著,目光轉向了村裡一眾中年男人,引得眾人一陣鬨笑。都說李春蘭的長相,七旬老漢見了都搖頭。

“好了,都別吵了,再吵把你們都抓起來,官府一年一度的選媳,豈容你們這些刁民胡鬧?”一名衙役黑著臉走過來,呵斥道。

“娘,不要跟他一般見識,等兒抽中既漂亮又能下地幹活的媳婦,饞死這小子。”李春蘭兒子秦正陽走了過來,黑著一張臉道。

若非秦正陽打不過秦陽。

恐怕剛才秦陽出言羞辱他娘之時,他就已經出手揍這小子了。

“娘給你在月老廟裡求過簽了,是上上籤,這次抽籤,我兒定能得三個好媳婦。”李春蘭心裡憋著一口氣,尋思著秦正陽抽到三個好媳婦,再好好羞辱秦陽這個不識抬舉的東西。

“抽籤開始,第一個秦正陽……”領頭衙役翻開名冊叫道。

“正陽,快去,快去啊,給娘長長臉。”李春蘭催促道。

“嗯。”秦正陽走了過去,連翻了三個籤,遞給了領頭衙役。

領頭衙役低頭一看,不由心生羨慕。

“官爺,我抽到的都是哪家姑娘?”

秦正陽腦門直流汗,娶媳對莊稼人來說,關係著一家人的命運。

若娶到不好的媳婦,會讓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添霜。

“李桃村,李秀妮。樊家村,潘依柔。孫家村,孫若琳。”領頭衙役皺著眉頭,嫉妒之意都寫在了臉上。

官府把適婚女子綜合評定為五個評級,分別為:婚難、普通、高階、極品、典藏。

婚難是女子各方面資質都極差,長相醜,身嬌體弱,殘疾患病,這種女子通常很難嫁出去。

普通要麼是各方面都很均衡,或者是容貌很差,卻可以吃苦耐勞。再者是長相端正,幹活不行。

從今年起,在長寧縣,高階便不是普通百姓能娶到手的,全都被提前篩選後,嫁給了當地權貴。

至於極品、典藏在整個秦州幾年都很難出幾個,都是給王公大臣,皇族一脈享用的。

“官爺,她們評級如何?”

秦正陽似乎從衙役臉上看到了希望,忍不住問道。

“你小子走狗屎運了,兩個都是普通。不僅容貌端正,幹活還非常勤快,在各自村風評極好!”

一聽這話,秦正陽頓時面露振奮之色,跑到李春蘭跟前,激動道:“娘,你聽到了麼?我的三個媳婦,在普通評級裡,都是出類拔萃的……”

“蒼天有眼,看來是月老顯靈了,讓我兒子抽到了這麼好的仨媳婦。就是有些自持自傲的人,可能要眼紅了。”李春蘭說著,翹著嘴唇看向了秦陽,好似在這一刻,剛才所受屈辱都撫平了。

領頭衙役呵斥道:“秦正陽,快把你仨媳婦帶走,下一個,秦陽……”

“是,官爺。”秦正陽走過去一看,分別牽了牽三個媳婦的玉手,心中滿是喜悅。

就是這個稍微比鳳姐長得好看那麼一點點的女人,卻讓秦正陽愛不釋手?

秦陽雖然瞧不上,此刻心裡不免緊張了起來,因為他聽得很清楚,接下來該他了,若他抽個比秦正陽還差的仨媳婦,恐怕李春蘭腰都能笑彎。

“秦陽?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是怕抽到仨婚難評級的媳婦麼?”

李玉蘭趁著大家都羨慕他家兒子的這個關頭,忍不住對秦陽嘲弄道。

在大乾王朝,詛咒別人娶到婚難評級的媳婦,跟罵祖宗十八代沒啥區別。

韓雲芝一聽這話,憤憤不平的上前跟李玉蘭理論:“玉蘭嬸子,大家都是一個村的,說話不要那麼刻薄!”

“我刻薄了麼?有本事就抽個比我家正陽好的媳婦來打打我的臉?”

李玉蘭對秦陽恨得咬牙切齒,此刻羞辱秦陽是她最大的快樂,僅憑韓雲芝一句話,怎麼可能讓李玉蘭住嘴?

“倒是你,男人被送到了邊關,自己卻保持著貞潔身,我咋就這麼不信?秦陽天天不是幫你擔水,就是挑糞。你該不會把身子給了秦陽吧?哈哈……”

韓雲芝是秦家村唯一一個高階評分的媳婦,人不但長得美,幹活還麻利,村裡不少男人都惦記著。

還好村長秦楚是王奔的孃舅,藉著村長的威望,那些有壞心思的男人都不敢對韓雲芝下手。

“李玉蘭,你再敢往我嫂嫂身上潑髒水,我打斷你的腿!”

秦陽雙眼一眯,宛如一頭憤怒的獅子。

她羞辱誰都可以,唯獨不可以羞辱他的嫂嫂……

啪啪!

村長秦楚幾步走過來,朝著李玉蘭臉上抽了兩個耳光。

“你這長舌婦,暗地裡嚼舌根也就算了,敢在我面前羞辱我外甥媳婦?你是把我當空氣麼?”

捱了兩耳光,李玉蘭陰沉著一張臉,再也不敢說話。

在大乾王朝,村長地位非常之高,村民根本得罪不起。

李玉蘭剛才是憤怒極了。

忘記秦楚在跟前了,便沒忍住連韓雲芝也跟著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