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太子殿下的未婚妻是墨四小姐,墨檀。”

居然是墨檀!

胤王要除掉太子,他替其擇定的太子妃是墨檀,那不就說明,在墨染、墨檀兩姐妹中,被放棄的那個,是墨檀,而在他的設想中,將成為胤國未來王后的,反倒是墨染。

這也就能解釋了,為什麼小說劇情中,在女主穿越後,胤王多次表達對其的賞識之意,像是絲毫沒有懷疑這具軀殼裡早已換了個靈魂似的。

比起懦弱膽小的墨染,殺伐果決的女主無疑於更適合擔任胤國的王后。

而墨檀,聰慧如她,估計早就知道了自己才是被放棄的那一個,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設計暗害墨染。

只可惜,機關算盡太聰明,卻難逃天意弄人,她確實成功害死了那個膽小怯弱的墨染,卻招惹來了一個更不好對付的存在。

她還記得,小說結局,墨檀是被女主所俘,挑斷了筋脈丟進了軍營裡,最終不堪受辱咬舌自盡了。

可謂是惡毒女配的標準下線姿勢。

她的結局確實悽慘,但並不值得同情。

因此管事的這番話中,令她更為在意的,反倒是那個“病重”二字,著實有些蹊蹺,畢竟女配在原小說中,在死亡結局來臨之前,活得那叫一個生龍活虎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樣子,她還得去墨府走一趟了。

同太子府的管事一番交涉後,姬染月同白起一起,坐上了太子府的專用馬車,前往墨府。

一下馬車,姬染月便看見了雪白玉砌成的石獅子旁,站了四名看守正門的僕役。

姬染月正想繼續借著太子的名義,順利混入墨府呢,結果那車伕駕著馬車,溜得那叫一個飛快。

姬染月:“……”

堂堂太子府的管事,這麼慫的麼?

她又不是來墨府挑事的,至於這麼草木皆兵麼。

“主公不必煩擾,幾個僕役,直接殺了便是。”白起只一眼,便能看出整個墨府的守備情況,說實話,在他眼底,可謂是漏洞百出。

姬染月:“……”

大兄弟,雖然知道你殺人跟切菜一樣牛批,但現在還不用這麼誇張,真的。

“我們還是先禮後兵,先禮後兵……”

姬染月輕咳一聲,示意白起跟在她身後,隨即揚起一抹營業性的笑容,對上了墨府正門前的守衛。

“三小姐,您怎會出現在府外,按理說您現在不應該在家主那處麼?”守衛疑惑的撓了撓頭,還以為自己第一眼看錯了。

奇怪,三小姐今日怎麼瞧著比往常,更漂亮了呢?

讓人忍不住盯著她的面容,偷瞄了一眼又一眼。

同姬染月交談的那名守衛悄悄紅了耳朵,他在肖想什麼呢,那可是墨家的嫡出小姐……

三小姐?這守衛是把她認成墨染了?!

妙哇!

“那……那個,檀兒病重,哥哥暫時走不開,便叫我請這位白先生入府與他商議要事,我……先前是從後門處出府的,所以你們不知道。”姬染月回憶了下墨染說話時的神態,長睫微垂,粉唇輕抿,就將那種怯弱樣,演了個八九分。

“原來是家主要會見的貴客,這邊請。”守衛見白起確實相貌英挺,氣度不凡,並未懷疑,忙側了側身子,開了正門左手邊的側門,躬了躬腰,請兩人入府。

為什麼要從側門進?

白起生平還從未被人這般輕慢過,姬染月藏在袖口的指尖輕輕拽了拽他的側腰的封帶,示意他不要多生事端,不能崩了墨染的小可憐人設。

兩人最終順利進入了墨府。

“主公何需受這等委屈,區區一個公卿的家族罷了。”

兩人行走過前院,進入後院的角門時,一時被滿園霜菊迷了眼,望著一路曲折的長廊與點綴其間的亭臺水榭,假山池沼,一時竟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走。

“墨家的這些小嘍囉確實不算什麼,但墨家的現任家主墨痕,如果沒有確切的必要的話,我還是不想同他交惡的。”

墨家現任家主,墨痕,亦是墨染的嫡親哥哥,一個不是本書男主,卻勝似男主的神奇存在。

在該小說世界的中後期,可以說女主一半的江山基業,都是這個男人打下來的,是一個真正的軍事天才。

“白起,若論領軍之才,此人也許不在你之下——嘶!”她穿過長廊的一處轉角,正同白起交談著,一個沒注意,撞在了一人堅硬的胸膛上。

那人攬著她的腰,笑聲似透著一股子寵溺,“都多大的人了,走路還這麼不小心。”

姬染月心裡一個咯噔,她今天是有多倒黴哇,正聊著墨痕呢,就直接撞上了正主。

關鍵是,她與白起行走間,未曾感知到長廊中有另一個人的存在,這墨痕的斂息功夫,怕是已臻化境了。

不過,他似乎沒聽見她跟白起的對話,否則也不會還當她是墨染。

“謝謝兄長。”姬染月恨不把頭垂到地面上去,還好白起卡在拐角處,還沒轉彎,也不知道這人發現了白起的存在不?

“小染,你的身後藏著誰?”

好吧,大佬果然是大佬,她垂著頭,大腦飛快地運轉著,思索著能矇混過去的說辭,“那……那個,兄長,我先前不是在宮裡落水了麼,他便是那個救我之人,所……所以,我才請他入府,想當面感謝他。”

“是麼?”墨痕的手一個輕抬,便掐住了姬染月的頸脖,與此同時,白起也動了,一個閃撲,扣緊了墨痕掐住她的那隻手的命門處。

濃烈的殺意圍繞姬染月為中心,在兩個同樣高大的男人身上迸射開來。

“放了她!”

“你不是小染,說,你究竟是誰,闖入我墨府所為何事?”

兩人的聲音同時在她耳邊炸開,姬染月能感覺到,自己呼吸在一點點地被剝奪殆盡,同時,墨痕的腕間,也傳來了骨骼被擠榨般的絞碎聲。

“再不鬆手,你會死。”白起的眼眶周圍,已經泛開了絲絲蔓延的腥紅之色。

“閣下不鬆手,她會死。”墨痕像是感覺不到手腕間致命的威脅一樣,對姬染月的鉗制,仍然在進一步加重。

兩人四目相對,戰意昂然,卻誰也奈何不得誰,一時僵持下來。

“哥哥,你……你在做什麼?”長廊盡頭,墨染雙眸先是劃過一絲驚懼,可等她看清墨痕手中掐著的少女的面容時,眼眸猛得瞪大,也顧不得平日的膽怯什麼的,提著鵝黃的裙襬,一路小跑著上前,“哥哥,快放了姬小姐!”

她竟然膽子大到直接上前,捶了捶墨痕的胸口,示意他立刻鬆手,“就算是哥哥,也不能傷害姬小姐!”

白起看了眼突然闖入的少女,又看了看自家的主公,怔忡了一瞬,墨痕趁勢掙脫了他的手,正要反攻卻被墨染一個猛撲,往後退了幾步,姬染月也由此,成功脫身,靠在白起肩頭,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秦屹,墨痕……這些個男人都這麼喜歡掐人脖子麼?

姬染月默默用了次詠梅的那張技能卡,嗓子的不適感才壓了下去。

“姬……姬小姐,你沒事吧?”墨染看見了她纖白的玉頸上一圈的紅痕與手印,眼眶裡的淚珠子就開始打轉了。

“小染,你別哭……”墨痕見自家親妹妹竟如此心疼眼前這個看上去就心計頗深的女子,一時臉上神色複雜。

“我……我沒事。”姬染月沒想到墨染竟然這般在意她,立馬切換成虛弱小白花的模樣,長睫輕顫,淚光盈盈,似是格外驚懼地望了墨痕,又像是受驚般的躲閃開來。

“小……小染,多虧你及時……咳咳,及時趕到,否則我只怕,再也見不到你了。”姬染月垂了垂頭,擦了幾滴壓根就不存在的鱷魚眼淚,整個身體搖搖欲墜,似乎是支撐不住要昏迷了。

墨染見狀,幫扶住了她堪堪要倒下的身子,“姬……姬姑娘別怕,我這就帶你去尋府醫瞧瞧。”

“小染——”墨痕眉心緊蹙,正耍阻攔她,卻被墨染一個眼神瞪住了。

“都怪哥哥,若是姬……姬小姐出了什麼事,我……我是不會原諒哥哥的!”這句話,她說得極為認真,那雙素來怯弱的眼眸中,第一次擁有了,灼目的光芒。

這是他期待了十餘年的光啊,卻是以這樣一個方式,再度出現在了小妹的眼中。

一時間,墨痕不知是該欣慰,還是該擔憂。

墨染扶著姬染月就要離開,他的手緊緊握成拳,但還是沒有阻攔,擦肩而過之際,那個女人虛靠在墨染肩頭,衝他勾唇一笑,狹長上挑的鳳眼之中,寫滿了挑釁,豔冶得如同黃沙之上肆意開放的虞美人,這樣的她,哪還有半分先前虛弱的模樣?

她方才全是裝的!

墨痕的拳頭被他自己捏得咔咔作響,但他卻強行剋制了殺人的怒火,攔住了一旁的白起,“閣下武功不錯,不妨同本侯比試一二?”

殺不死那個虛偽的女人,就把她的同夥先弄死好了。

“正有此意。”白起興致也上來了,這個世界的頂級天才麼,他正好會會,“吾若比試,必見血光,墨家主,最好有著,死亡的覺悟。”

“彼此彼此。”

……

別一邊,姬染月拽了拽墨染的衣角,示意她先停下。

“姬……姬小姐,你怎麼了,可是有哪裡不適——”

“我沒事,今天真是多謝你,小染,雖然這樣很冒昧,但我能問問你,你知道太子殿下在墨府的何處麼?我其實是來尋太子的。”姬染月看得出墨染這姑娘,確實是個實心眼的,她也就沒瞞著此行的真實目的。

“尋太子……”墨染原本有一絲晶亮的眸光暗了暗,有些失落。

原來姬小姐不是來尋她的啊,她還以為……算了,墨染,別痴心妄想了。

“太子殿下在四妹妹的院子裡,四妹病重……”

“你妹妹病了,嚴重麼?”姬染月佯裝詫異,試探性地追問了一句。

“倒也不是什麼大病,就是很奇怪,昨兒夜裡,四妹妹突然昏迷了,今晨醒來,便好像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