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來人,是一位騎著腳踏車,揹著軍綠色斜挎包的郵遞員。

在這個年代,郵遞員可是鐵飯碗。

這份工作也備受很多人的尊敬。

因為他們能夠穿上郵局統一配發的工作服,每個人人手一輛鳳凰牌的腳踏車用於送收取信件跟包裹使用。

並且,工資和福利,也非常不錯的。

雖說他們的主要職責就是幫忙收發信件和包裹,但每一封信件跟包裹都是一家人的信念跟寄託。

“您好,同志,請問您一下,這兒是南剪子衚衕周家嗎?”

“是,請問是有我們家的快遞嗎?”

家裡又沒什麼遠方的親戚朋友,有事都是直接登門拜訪的。

也沒人考大學,需要學校寄錄取通知書什麼的。

所以,賙濟民滿臉好奇,是不是對方看錯了呢?

“那就沒錯了,這裡有一封從出版社寄過來的回件,想必是您家出了個大作家吧。”

接過對方遞過來的快件,有些沉,裡面大機率是幾本書吧。

賙濟民依然有些發懵,誰出版書籍了?

一看上面的字樣,是筆筒簽收!

筆筒?

誰取這麼一個筆名?

突然間,賙濟民想到了什麼,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在家裡,除了他,也就賙濟同這個老四,會有可能寫作並出版書籍了。

而且還取了筆筒這樣的一個筆名,那麼百分之百是賙濟同這叛逆少年了。

經過他大半年的培養,賙濟同的寫作水平大增。

可在賙濟民印象中,想要達到出版的標準,還需要磨練呢。

那麼,到底寫了啥?

才能讓出版社直接出版了呢?

另外,老四是什麼時候把書寫好並寄出去的?

為什麼他這個做大哥的,一無所知?

他還天天守在家裡呢,怎麼就沒發現呢?

拿著快件,他回了客廳。

“老四,你趕快吃早餐,吃完跟我去書房一趟。”

大家看他面無表情的樣子,都很好奇。

丁秋楠更是關心地詢問,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沒什麼事,等會兒你們也就知道了。”

他還沒拆開信件來檢視,畢竟這算得上是賙濟同的隱私了。

儘管他是大哥,但沒有老四的允許下,他是不會去翻老四的隱私。

只不過,這件事,在他心中,多少還是有個疙瘩。

在過去的三年中,他不止一次強調過。

這個家,賺錢的事,由他自己來考慮。

培養老四的寫作水平時,他也說過很多次,讓老四別急著想要發表出書什麼的。

但,貌似,叛逆少年,真的聽不進去呢。

等賙濟同吃好了早餐後,賙濟民便帶著他進了書房。

兩人身後,是丁秋楠她們擔憂的目光。

“大哥,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事?”

書房裡,老四有些惴惴不安地問道。

他不理解,為什麼大哥出去開個門,帶回來一封快件,就一直拉著臉呢?

“你做沒做錯事,我還不確定,我問你,你是不是給出版社投稿了?”

聽到他大哥的詢問,賙濟同瞬間高興了。

因為這說明,剛才大哥拿回來的快件,應該就是給他的。

據他所知,如果出版社有回覆,那麼代表出版,甚至還有稿費。

為了投稿,他都問他三哥借了兩塊錢呢。

投稿是需要買郵票寄出去的,就算他親自去出版社投稿,人家估計也不會收的。

畢竟他才十歲啊。

“大哥,是不是我投稿透過了?他們出版了我的書嗎?”

看見老四興奮的表情,賙濟民嘆了一口氣。

把那份快件遞給他,表示你自己先看吧。

望著還沒拆封的快件,賙濟同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三下五除二,很快就拆開了。

果然,裡面是已經出版好的一本樣書,以及好幾張大團結。

“啊啊啊,大哥我的書真的出版了,有三十五塊六毛的稿費呢。”

看著興高采烈到手舞足蹈的老四,賙濟民心裡苦澀不已,但臉上只能笑著。

總不能打擊對方的積極性吧?

這樣很容易讓老四變得更加叛逆。

堵不如疏的道理,賙濟民可是很明白的。

人要是叛逆起來,男孩女孩都一樣,絕對能讓做家長的跳腳。

何況,賙濟民還不是真正的家長。

雖說長兄如父,那也只是如父,並不是真正的父親。

等老四慢慢平靜下來後,賙濟民這才拿起那本書,翻看了起來。

這是一本。

一本完全參照了賙濟民日常給大家說的關於如何擊退敵特的。

的第一章節第一句話,就讓賙濟民很是哭笑不得。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

老四這臭小子,還知道活學活用啊。

說明這本發出去沒多久而已。

很短,攏共就五萬字數而已。

但故事情節和文筆都十分不錯,特別是一直有點題。

賙濟民猜想,這本書能出版,大機率跟開頭第一句話有很大關係。

這麼說起來,罪魁禍首,還得是他賙濟民啊。

要不是上次他說了這句話,老四就算寄出去了,也很有可能不會被出版。

畢竟書本中的內容和文筆,略顯稚嫩。

只是勝在故事新奇而已。

一旁的老四,也察覺到了大哥不是很開心。

然後,他自己的心情也低落了不少。

之所以偷偷摸摸地寄出去發表這本,更多的還是想獲得來自大哥的認可。

稿費什麼的,都只是順帶而已。

家裡又不缺吃穿,他個人小金庫確實已經見底,並且還負債兩塊錢。

但,如果能得到大哥的認同,他才會真正的開心。

五萬字的,賙濟民看得很快。

不多時便翻完了。

慶幸的是,這本,真的只是講一個故事。

講一個關於如何殺敵特的爽文故事,僅此而已。

也對,老四根本不懂什麼其他亂七八糟的思想。

他能寫出這樣的故事,除了賙濟民經常輔導他寫作技巧之外,更多是從他大哥、雷元凱等人身上聽來的敵特故事了。

“不錯,老四,你的能出版,我很高興。”

聽到大哥的話,賙濟同高興壞了,直接原地蹦起。

只不過,他大哥很快就說出了但是兩個字。

讓他的高興直接凝固了。

別啊,大哥!

“但是,為什麼不跟我說?難道你害怕我不讓你出版嗎?”

“還有啊,你這是盜用我的話吧?給我版權費了嗎?”

一聽這個,老四瞬間傻眼了。

大哥還這麼貪財的嗎?

回過神來的老四,趕緊把手裡的三十六塊錢遞給了他大哥。

“大哥,給您,這些稿費都是您的。”

卻不想,賙濟民根本不接,而是道:

“稿費我就不要了,你自己收著。”

“不過,我需要你向我承諾,以後想要出版書,可以,但必須先經過我的審閱,切不可私自寄出去。”

“如果再發生這樣的事,老四啊,你自己回南鑼鼓巷的四合院住吧,你可以自己當家做主了。”

這話可嚇壞了老四,連忙舉手發誓,保證自己絕不再犯。

賙濟民深深地看了老四一眼,“希望你能說道做到。”

接著,兩兄弟便走出書房了。

門口,盡是丁秋楠她們擔憂的眼神。

老四卻舉著自己手裡的書和稿費,大聲得瑟道:

“大嫂,二姐,三哥,小金魚,我寫的出版了,小花姐,京茹姐,你們看,這是出版社給我的稿費....”

大家頓時都驚訝地看著,小金魚直接伸手去摸那些稿費。

三張大團結啊,這麼多錢?

一時間,小金魚的眼裡,盡是金錢的符號。

在大家都圍著老四嘖嘖稱讚的時候,小金魚已經跑去抱她大哥的大腿了。

“大哥,你也教我寫作吧。”

什麼叫書中自有黃金屋,這就是咯!

喜歡錢的小金魚,看到她四哥賺的稿費,不眼紅才怪呢。

“沒問題啊,我當然可以教你了。”

她要是想學,賙濟民當然不會阻止。

都說興趣才是最好的老師,這話是不假。

如果因為老四賺稿費這件事,而讓小金魚真的願意沉下心來,認認真真地學習,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真噠?謝謝大哥。”

小金魚瞪大雙眼,驚喜不已。

彷彿已經看到了好多大團結在朝她招手。

旁邊的老四聽到這裡,卻開口笑道:

“小金魚,你要是想學習寫作的話,每天都要看很多的書哦,還有寫作文,你現在能寫出兩百字的作文嗎?”

“看到沒有?我已經出版了五萬字的哦。”

瞧他這炫耀的語氣和志得意滿的表情,小金魚生氣地哼了一聲。

“我以後也一定可以出書,而且拿的稿費比你還多。”

老三和周淑晴兩人也有些意動。

講真的,雖然大哥一直說,家裡賺錢的事不需要他們操心。

這幾年來,大哥也確實說到做到了。

但是,如果自己也能賺錢,這豈不是更好嗎?

賙濟民一看這情況,嘆氣搖搖頭。

“好了,都趕緊去上學吧。”

“老四,你出版的事,不要在學校裡炫耀,聽到沒有?”

嘎!

聽到大哥的話,賙濟同瞬間就難受了。

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

不能好好裝逼的話,他還寫什麼?

“你要是不想被同學們打你,你儘管說去吧。”

“再說了,你同學都知道你這麼厲害了,是不是請客吃飯啊?”

“就你那點稿費,能請多少人?還有,大家會不會因此疏遠你?”

得,聽完大哥的話,老四瞬間便蔫了下來。

道理他是懂的,只不過大哥不說,他是考慮不到這些的。

相比裝逼,他當時願意選擇儲存稿費了。

不過,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憋屈難受的。

賙濟民卻開口讓他去看一看傷仲永這篇文章,好好閱讀一番。

“好的,大哥我知道了。”

看老四情緒低落的樣子,賙濟民莞爾一笑。

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

“老四,你要明白,未來還有很長的日子,你不可能只拿這三十六元的稿費就滿足了吧?”

“沉住氣,靜下心來,慢慢地,你就會發現,這其實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賙濟同似懂非懂地點頭,但終究還是聽進去了。

一家人出門,小金魚她們三人一起步行去東十四條街道小學。

跟在她們身後的還有旺財和大黃。

兩隻大狗是她們的保鏢,每天負責接送。

自從上次的事情過後,賙濟民便讓旺財和大黃去保護她們仨了。

送她們去上學,中午則提前過去接她們回來。

還別說,這樣一來,就可以有效地減少被欺負的可能。

都不需要旺財它們進學校。

只需要在門口站一會兒,其他學生看到之後,估計多少都會害怕。

看著小金魚她們蹦蹦跳跳地去上學,賙濟民也跟丁秋楠說了一聲,大家便騎車前往目的地。

岔路口,周淑晴他們去學校了,剩下週濟民小兩口直奔協和醫院。

婦產科,張宛童看到他們兩人的時候,忍不住驚訝道:

“楠楠,你又有了?”

來她這裡看病,掛的婦產檢查這一科,可不就是懷孕了嘛?

可她記得丁秋楠的兩個孩子,還沒滿一週歲啊,又要二胎了?

雖說這年頭鼓勵生育,但也沒必要那麼迅速吧?

要知道,女人生孩子,是三大難關之一。

丁秋楠的第一胎,是很順利,但誰又能保證第二胎一定順利呢?

大半年前,瞌睡蟲倆孩子滿月酒的時候,張宛童還記得,自己跟丁秋楠說過。

第二胎不要急,最好等個一兩年再要。

“濟民,不會你小子逼楠楠要生二胎的吧?”

張宛童想了想,估計也就這個原因了。

她剛打趣完,卻見賙濟民滿臉苦笑。

“我怎麼會逼迫楠楠做她不喜歡的事呢?二胎這事我也早跟她說過,不要急,水到渠成嘛。”

“可她非是不聽,我也沒有辦法啊。”

他是這麼說,然而,張宛童卻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不想讓丁秋楠懷孕的辦法,有很多。

在張宛童看來,懂得醫藥基礎知識的賙濟民,肯定知道不少辦法。

兩人笑著聊天,丁秋楠已經伸出手,準備讓張宛童檢視一下脈象。

中醫看病,確實比西醫簡單了一些。

望聞問切之下,基本上就可以斷出來是什麼病症了。

西醫卻必須藉助很多工具,才能做到。

“楠楠,你得有個心理準備!”

丁秋楠聞言,俏臉勐然一變,頓時緊張了起來。

“宛童姐,怎麼了?”

她就想要個二胎,幫周家開枝散葉。

其實她母親蘇茹芸,不止一次說過她。

要不還是辭職在家帶孩子吧,反正周家也不缺她那一份工資。

可她確實喜歡這份工作,並且賙濟民也十分支援和認同她。

甚至,為了打消她辭職的念頭,跟她聊了很多很多。

加上婚後生活,賙濟民也一直沒有離開她。

一直寵著她,迷戀她的身材,包容她的小脾氣。

儘管她其實沒什麼小脾氣。

所以,她覺得,自己能回應這份沉甸甸的愛,應該就只有給他生一窩小孩了。

張宛童收起了笑容,澹澹道:

“我不知道你具體是什麼情況,但我確認過你的脈象,不是喜脈。”

“或許你所謂的孕吐反應,可能是你自己的心理作用而已。”

“並且,你的大姨媽,剛走不到半個月吧?”

丁秋楠聽完之後,臉色徹底垮了下來。

賙濟民趕緊握住她的小手,給她力量。

從張宛童的表情中,賙濟民也知道對方沒說話,也沒必要說謊。

那麼現在看來,很大可能就是丁秋楠自己的心理問題了。

估計是想太多了,所以偶爾的一次反胃嘔吐,也當成了孕吐反應了。

並且,丁秋楠自己也是醫生,又生過一次孩子。

經驗還是很足的。

現在她自己也確定了,沒有懷上。

心裡不由更加失落了。

想著想著,眼淚突然很不爭氣地掉下來了。

賙濟民一看,得,她這是病得不輕呢。

趕緊拉著她到旁邊,張宛童自己的休息室,跟她好好聊一聊。

在休息室裡面安慰了她十多分鐘,這才算完事了。

出來的時候,她的心情還是不太美。

不過,總歸沒有剛才那麼崩潰了。

和張宛童告辭離開,把丁秋楠送去她所在的科室,走進北大校園沒多久,賙濟民就聽到不遠處吵吵鬧鬧的。

而且,賙濟民還聽到了他同學的聲音。

走出來一看,嚯,居然是李雨竹。

那個揹著李雨竹的女同學,賙濟民記得她,是李雨竹同寢室的女生林小婉。

“林小婉,她怎麼了?”

如果沒碰到,賙濟民或許當做沒看到,

但是現在,多少還是過問一下。

“賙濟民?你在這裡真是太好了,快點幫我揹她去急診室,她肚子疼。”

林小婉一看是賙濟民,頓時欣喜若狂地說道。

她身後的其他幾個女同學也是滿臉欣喜。

有個男生在就好多了,她們都是女生,輪流背李雨竹的話,實在有些困難。

如果換做是黃小花來,別說背個人了,擔上百斤的小麥,她也完全沒問題。

賙濟民二話不說,接過李雨竹,揹著往附屬醫院走去。

半路上,也從林小婉她們口中得知,李雨竹可能是得了急性闌尾炎。

“對了,她跟她父母的關係還沒緩和好嗎?”

走路的時候,賙濟民還突然想到了這件事。

林小婉她們直接翻了個白眼,很是替李雨竹不值。

後者那麼喜歡他,雖然他結婚了,可好歹也稍微有點同學之間的關心吧?

偏偏賙濟民躲得遠遠的,而李雨竹也是情痴,明知不可能,還要飛蛾撲火,真不知道她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你放心吧,葉愛同學已經去通知她父母了。”

“行,我知道了。”

第一醫院,急診科。

眾人把李雨竹送過來之後,她就被醫生和護士推到急診室裡面去了。

沒多久,李雨竹家人也過來了。

其父親沒有過來,但母親和大哥李成志過來了。

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之前,李成志可是被賙濟民打過的,還被後者用槍指過。

並且,當時他是灰熘熘地從周家大門逃出來的。

奇恥大辱啊!

“賙濟民,你怎麼在這裡?”

因此,看到賙濟民也在這裡的時候,李成志瞬間炸了。

賙濟民眼皮都沒抬,“關你什麼事?這裡是你家嗎?還是說你是我領導,我在哪都得向你彙報?”

“你別牙尖嘴利,我跟你說,你別再纏著我妹妹了,聽到沒有?”

“……”

講真的,這李成志是不是有病?

“滾!”

忍無可忍的賙濟民,直接面無表情地吐出一個字。

語氣冷若冰霜。

李成志怒目而視,就要上前動手,還好被他媽和葉愛同學給攔住了。

林小碗此時也簡單解釋了一下,是剛巧碰到了賙濟民,而且還得多虧他幫忙,要不然還更慢送到醫院呢。

對於李雨竹、李家和賙濟民三者之間的複雜關係,林小碗一點都不想吃這個瓜。

太費腦子了!

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多看點書呢。

“既然人也已經安全送到了,我就不等她出來了,麻煩你們了,拜拜。”

聽到賙濟民要走,林小碗她們也想跟著一起走。

呆在這裡,多少有些不自在。

如果沒有發生李雨竹跟家裡人鬧翻的事,或許林小碗她們會選擇留下。

但是現在嘛,就想著離開。

可這時,急診室的大門卻突然被推開了。

兩名護士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李成志還想去攔著,卻被護士嚴厲斥責,讓開,裡面的病人等著救命呢,十萬火急!

“我是病人的大哥,我妹妹她怎麼樣了?”

“情況非常糟糕,我們正在喊主任過來。”

“那您快去吧!”

沒多時,兩名護士便去而復返,身後還多了好幾人。

連已經離開的賙濟民也在隊伍裡面。

一行人行色匆匆,直奔急診室而去。

看到這情況,李成志等人都傻眼了。

等賙濟民都進去之後,李成志才看向旁邊的葉愛同學道:

“我剛才沒看花眼吧?賙濟民怎麼也跟著進去了?”

後者點點頭,表示您沒看錯,周同學確實也跟著進去了。

“這怎麼可能呢?他又不是醫生,這不是瞎搗亂麼?”

沒人搭理他的話,大家只是將目光投向急診室大門。

林小碗她們幾個,這會兒也不知道是該離開還是繼續待下去了。

然鵝,沒等她們糾結多久,大門又被開啟了。

走出來三人,其中一人赫然就是賙濟民。

中間的一位白髮主任朝李成志和他母親詢問病人基本情況。

關於這一點,林小碗也補充了一些。

然鵝這些情況,對於治療李雨竹來說,沒什麼幫助。

“醫生,我女兒到底怎麼樣了?”

李母很是擔憂地說道。

主治醫生是附屬醫院的外科主任馮振遠,“您女兒的情況很嚴重,我們的醫生剛給她注射了麻醉劑,她的體溫就快速升高,現在正處在高溫狀態當中。”

“這種情況多數表示闌尾炎相對比較重,有可能是化膿性或穿孔性闌尾炎。”

“但您的體溫上漲太不正常了,所以我們需要了解清楚所有情況,才能有針對性地治療。”

旁邊站著的賙濟民,突然小聲開口,“馮主任,麻煩您問一下他們家族是否有類似的情況。”

李成志聞言,頓時瞪大牛眼,就要呵斥。

卻聽李母飛快地說道:

“有的,她二叔當年就是因為腹部中了子彈,需要麻醉取子彈。”

“然後在麻醉之後,發高燒,子彈還沒取出來,人就沒了。”

“醫生,我女兒還有得救的,對吧?求求您,救救我女兒。”

不管什麼人,在生老病死麵前,尊嚴都不值一提。

螻蟻尚且偷生,人這類動物,更是希望能活得長久一些。

何況李雨竹才十七八歲,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而已。

“這位同志,您請放心,我們一定會治療好您的女兒。”

說完,馮振遠便轉身進了急診室。

賙濟民和龔沛鴻兩人也是趕忙跟上。

今天也是碰巧了,讓他遇到了龔院長。

後者今天是來跟馮振遠探討疑難雜症的醫術討論會,共同促進兩家醫院的醫術進步。

撞上了護士來喊人,剛出門就碰到了迎面往醫院外面走的賙濟民。

那沒說的,直接拉著賙濟民就去了急診室。

龔沛鴻對賙濟民的包紮技術,推崇備至。

認為後者在闌尾炎這樣的手術中,應該能更好的處理包紮傷口。

所以,賙濟民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被拉去急診室的。

只不過,在急診室看到李雨竹的情況後,他卻臉色變得煞白無比。

才有了剛才的一幕。

透過李母的敘述,很明顯,李雨竹現在遇到的情況就是惡性高熱。

惡性高熱是一種遺傳性疾病,以高代謝為特徵。

具體點來說,就是在全麻過程中接觸揮發性吸入麻醉藥後出現骨骼肌強直性收縮,產生大量能量,導致體溫持續快速增高,在沒有特異性治療藥物的情況下,一般的臨床降溫措施難以控制體溫的增高,最終可導致患者死亡。

而且,惡性高熱還碰上了急性闌尾炎。

那麼醫生在治療的過程中,就很容易出現誤診的判斷。

到時候,就算是把闌尾炎手術做好了,患者也醒不過來了。

急診室裡,馮振遠和龔沛鴻兩人還在為這件事而爭執,該如何用藥進行降溫的時候,賙濟民突然開口道:

“馮主任,龔院長,我認為應立即終止吸入麻醉藥,並用高流量氧氣進行過度通氣,儘快完成手術。”

“同時,儘早注射特效藥。”

“並且,立即開始降溫,包括物理降溫、靜脈輸注冷鹽水、胃內冰鹽水灌洗、體外迴圈降溫等措施。”

兩人頓時震驚不已地看向賙濟民。

貌似這才是正確的辦法。

但特效藥是什麼?

賙濟民沒有說是丹曲洛林,這玩意兒還沒發明呢。

所以,他說的特效藥,就是浸泡過雲霧珠子的水。

事急從權,馮振遠和龔沛鴻兩人也沒有詢問賙濟民提供的藥水是什麼藥水。

而是先完成手術和物理降溫再說。

不過,賙濟民在卻旁邊,拿了注射器,裝模作樣地把注射器針頭放到‘藥水’裡。

接著才讓護士幫忙注射。

畢竟他對打針不熟悉,因為沒有實操過啊。

急診室門口,李成志差點急得跳腳。

他特別討厭賙濟民,認為就是賙濟民拈花惹草,勾搭了他妹妹。

偏偏賙濟民還是有婦之夫,簡直就是渣男。

上次還把他揍了一頓,從最初的感官就很不好。

所以,這次他也認為賙濟民跑去急診室,肯定也沒安好心。

“媽,剛才你就不應該跟他說這些,他懂治病嗎?”

面對兒子的埋怨,李母瞪了一眼:

“那你就是醫生嗎?人家馮主任等醫生都沒說什麼,你在這裡說什麼呢?一邊待著去,別來煩我。”

李成志瞬間閉嘴了。

林小婉等人這會兒,只能暗暗祈禱。

按照剛才的情況來看,李雨竹這次很危險了。

畢竟她二叔就是先例。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賙濟民就率先出來了。

大家趕忙圍了上去,七嘴八舌地詢問起情況來。

“手術已經做完了,高燒退了一些,但還沒完全退下來,還要看後續情況。”

簡單說了一句,賙濟民便推開眾人,準備離去了。

然鵝,李成志卻又攔住他了。

“我妹妹還沒出來呢,你走什麼走?是不是心虛了?”

賙濟民冷冷看著對方,道:

“你是不是欠揍?怎麼就這麼賤呢?我幫你妹妹治療,你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也就算了,還在這裡風言風語,是不是覺得我好欺負是吧?”

“本來就是你的錯,讓你出力也是應該的,還要我謝謝你?你想多了。”

彭!

一直嘰嘰喳喳的,賙濟民可不慣著對方,直接一拳過去。

李成志瞬間變成了熊貓眼,整個人都傻了。

“你敢打我?我告訴你,你廢了,誰來都保不住你。”

啪!

十分對稱的另一邊,也被安排上了熊貓眼。

“打你怎麼了?再敢多嘴一句,我還打,你信不信?”

饒是李成志在部隊待習慣了,還是有些害怕。

面對殺氣騰騰的賙濟民,就跟面對他的大領導一樣,讓他心生恐懼。

李母、林小婉她們這才過來把他們兩人拉開。

講真的,她們也挺討厭是非不分的李成志,老向著他妹妹,或者說老是看賙濟民不順眼。

這會兒好了吧?

李成志還想說幾句場面話呢,急診室的大門被推開了。

一九六零年十二月,這天,京城突然飄起了鵝毛大雪。

一夜之間,全城都白了。

裹上了一層厚厚的銀裝,積雪已經沒過了小腿一半。

“大哥,大哥,今天我們玩打雪仗好不好?”

清晨,今天是休息天,小金魚和盼娣她們爬起來,看到外面的雪白世界,頓時就要玩了。

都顧不上刷牙,小金魚便跑去主臥找她大哥。

因為打雪仗嘛,人多才好玩。

早早起床,正在照顧三個小傢伙的賙濟民,一把拉住想要逃跑的周清嫻,沒好氣地衝小金魚道:

“沒看我正忙著呢麼?你們想玩就趕緊去,記得多穿幾件衣服,別感冒了。”

“略略略,知道了。”

小金魚調皮地做了個鬼臉,轉身跑了。

而此時的周清嫻卻掙扎著,想要逃脫她爸爸的掌控。

“爸爸,我也要去玩。”

“衣服都沒穿好,先等等。”

賙濟民頓感好笑,你這小傢伙,這麼小個子,跑去打雪仗,那不就是當靶子的嗎?

額,不對,靶子都算不上。

畢竟靶子是目標相對明顯,可小傢伙那麼小隻,誰看得清?

並且,快要兩週歲的周清嫻,估計才踏進雪地,腳就邁不開了。

畢竟沒過成人小腿一半的雪,等同於沒過她的腰了。

就這樣還想去玩?

怕是小金魚她們都找不到她這個靶子在呢。

還有周清怡和周秉毅兩個小傢伙,同樣也想跑。

雙胞胎倆已經能走路了,雖然走得跌跌撞撞的,不太穩當,但也能走路了。

走路這一點,比她們的姐姐周清嫻要快大半個月了。

幫周清嫻穿好衣服後,小傢伙就迫不及待地往外面跑去。

丁秋楠也起床了,氣色不算很好。

自從上次,得知沒有懷孕之後。

儘管被賙濟民說通了,可心情還是很鬱悶的。

這鬱悶持續了好幾天。

並且,她還想張宛童請教了關於備孕的事。

於是,這幾天,賙濟民都沒有跟她打過籃球賽了。

沒有愛情的滋潤,又心情鬱悶,丁秋楠氣色不太好,也很正常了。

“楠楠,你看著他們倆,我去外面看看。”

丟下兩個小屁孩,賙濟民就出去了。

可他剛走,周清怡倆姐弟就哭了起來,喊著要爸爸。

丁秋楠哄都哄不好,心裡都氣壞了,“怎麼就這麼纏你爸爸,不纏我呢?白生養你們了。”

說是這麼說,但她還是一手抱著一個,出去找賙濟民了。

院子裡,小金魚帶隊,一群人玩得正嗨皮呢。

大門那邊,邢毅成帶著他女兒邢安瑤進來了。

邢安瑤一進門,就自己跑了進來。

看到院子裡的場景,二話不說,直接加入了戰鬥當中。

賙濟民拍打掉自己頭上的雪花,站一旁,看了老邢一眼,道:

“老邢,火鳳怎麼樣了?”

那天,在周密部署的突擊中,於師傅直接落網了。

此後,一直在審問當中。

但結果並不是很理想。

反倒是從高永望這邊,挖出了不少資料。

對於這些,賙濟民沒有了解,他想要知道的是火鳳什麼時候死?

講真的,經歷了將近一年,他真心希望這件事趕緊翻篇。

要不然,隔天又搞出來一個‘火鳳’,他估計要崩潰了。

“昨晚沒堅持住,走了。”

老邢說這句話的時候,很輕描澹寫。

也對,一個對國家有害的敵特,走了更好。

不過,賙濟民還是聽出了遺憾,估計是沒能挖出火鳳的資金來源和上線的關係吧。

其實,賙濟民猜測,火鳳的上線,很有可能是在外面,而不是內地。

但這些已經沒有必要再深究下去了,反正敵特已經落網了。

剩下的小雜魚,慢慢來抓就是了。

反正火鳳就算嘴巴再堅硬,那也指定會被撬開,然後將剩下的小雜魚們,一網打盡。

聊了沒一會兒,老邢身上就中了一記雪球。

小金魚看見砸錯了人,尖叫一聲,轉身趕緊跑。

她是想砸她大哥來著,沒想到砸錯人了。

老邢一看,嘿,自家的女人也舉著雪球砸了過來,頓時躲開,然後跟著拿起一個雪球,砸了出去。

當然,老邢力氣大,孩子們未必能受得了,所以他都是收著力氣的。

一通玩鬧,很快就是早餐時間了。

在周家吃過早餐,邢毅成就離開了。

他女兒自然是留在周家了。

半上午的時候,李雨竹在林小婉她們的陪同下,敲開了周家大門。

李雨竹今天過來,一是感謝賙濟民那天的救命之恩,二是替她大哥給賙濟民道歉的。

要說第一點,賙濟民還能勉強接受。

不過,畢竟也認識許久了,不管是身為同學還是朋友,見死不救,也不是他的性格。

至於感謝的話,他接受了,但禮物就算了。

兩人讓來讓去,丁秋楠卻突然插嘴,說是收下了,但想要聽聽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說這話的時候,還給了賙濟民一個白眼。

以前都不對她隱瞞的,怎麼這件事她反而不知道了

呢?

後者攤了攤手,又不是什麼好事,主要他那天也是被李成志給噁心得夠嗆,哪裡還想說這事?

不夠糟心的!

林小婉和葉愛都比較清楚這件事,兩人你一嘴我一句,很快就把這事給還原了一下。

聽完之後,丁秋楠才知道自己錯怪了賙濟民。

趕緊握住他的大手,小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然後又把話題扯向惡性高熱上面。

她聽麻醉科的同學說過,她們最怕的就是惡性高熱了。

這是所有麻醉師的噩夢。

並且,這惡性高熱最大的危險是判斷,必須得在最快的時間裡反應過來,否則一旦誤判,很容易誤診。

一旦誤診,後果就是患者的命,將沒有了。

“濟民同學,我們到現在也很好奇,你當時是怎麼判斷出來是惡性高熱的呢?”

葉愛她們都很好奇。

那天,從醫生口中得知了李雨竹脫離了危險,大家都很感激地鬆了一口氣。

醫生卻說,不用感謝他,要感謝的話,還得謝謝賙濟民。

所以,林小婉她們才知道,原來是賙濟民的功勞。

可週濟民一個學數學的,怎麼就懂這麼多醫學知識呢?

“這個是秘密。”

賙濟民總不能說自己看過電視劇吧?

見他不願意說,大家也沒有繼續深究。

不過,這件事,大家都記在了心裡。

所謂久病成醫,很多事情,只有親身經歷過,才會對這件事有著深刻的認知和理解。

十二月的時間過得匆匆。

前往南方小島的交流會,賙濟民終究還是沒能躲過去。

這次沒有之前那麼幸運了,這次往返京城和南方小島,都是坐火車。

沒法子,經費不足。

所以,這次光是在路上花費的時間就超過了十天。

加上他在小島上待了五天的時間,前後就是半個月了。

交流會很枯燥乏味,就是純粹的學術交流。

硬要說有什麼好玩的事,估計就是西歐那邊的一個數學天才賽博思,質疑賙濟民的學術水準。

賽博思提出的理由也很堅挺,一是賙濟民太年輕了,才十七歲而已,就算再天才都好,能有什麼學術成果?

二是質疑賙濟民被華老、段學復等人捧出來的‘虛假天才’。

以此來證明中國人在數學方面的傳承沒有斷絕。

當時,賙濟民聽了這兩點,瞬間就忍不住了。

挑釁歸挑釁,上升到國家層面,那絕對不能忍。

“怎麼樣才能讓你心服口服到閉嘴?”

聽到賙濟民的話,賽博思也不客氣,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直言道:

“只要你能做到像你們國家那個叫根號十七的科研成就,那麼我就服氣了。”

賙濟民直接樂了,特喵的,好言難勸該死的鬼啊。

“聽清楚了,我是說讓你心服口服到閉嘴,而不只是服氣,明白嗎?”

被對方如此輕視,賽博思也來氣了。

“我也說的很清楚了,只要你能達到根號十七的成就,我就閉嘴。”

“那你現在就可以閉嘴了,因為你勞資我,就是根號十七。”

眾人一聽賙濟民的話,全部驚愕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了起來。

在這個交流會上,全是來自不同國家地區的數學天才,基本上都是青年一輩。

很多大老沒有出席,畢竟這就是給年輕人的一個交流機會。

賽博思更是指著賙濟民的臉,嘲諷道:

“根本不可能!”

“你就算稍微找個好一點的理由,或者現場解答我出的三道題,我也就勉強認可你了。”

“但你這樣冒充頂替他人的行為,在學術上,是非常可恥的。”

“你這樣做,只會給你們國家蒙羞,你知道嗎?”

賙濟民微微前傾,盯著對方的眼睛道:

“收起你那可笑的傲慢和偏見吧,我是不是根號十七這件事,可不是由你來定奪的。”

“我們國家地大物博,像我這樣的天才,比比皆是。”

“我只不過是數學世界裡,其中一名微不足道的末學後進而已。”

頓了頓,他又接著道:

“你不是說我不是根號十七嗎?現場我記得有人是在期刊工作的,他應該能替我證明。”

看到如此篤定自信的賙濟民,賽博思等人頓時遲疑了。

難道他真的是根號十七?

根號十七這個名字,是最近一年來,發表論文最多,數學基礎研究成果最多的一位學者。

期刊並沒有公佈這位學者的詳細資料,只知道是內地的,其他連名字都一無所知。

而賽博思同樣也是一位數學天才,第一次看到根號十七的論文時,立馬就有了攀比之心。

但長時間下來,人家根號十七的論文一直沒有停過。

基本上每期都有,甚至好幾期的連著發表好幾篇論文呢。

把他賽博思甩得遠遠的。

他羨慕嫉妒,聽說有交流會,二話不說,就報名參加了。

因為他想喝根號十七,來一場面對面的比試。

很快,隨著現場期刊編輯的確認,大家都知道了賙濟民就是根號十七的事。

現場頓時一片譁然。

誰也沒想到,根號十七,居然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天才。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儘管心裡還是不敢相信,但賽博思依然向賙濟民提出了比試的要求。

“閉嘴吧你,你是不是忘記你剛才說的話了?”

後者卻完全不予理會,直接反駁了回去。

誰特喵的有時間搭理你那過家家的比試?

再說了,男子漢大丈夫,說到就要做到。

於是,賽博思只好閉嘴了。

就算心裡再不甘都好,這會兒確實沒辦法了。

只能等著交流會後,再想辦法了。

然鵝,等交流會結束後,賙濟民直接跟團隊一起返回賓館了。

剩下賽博思,望著離去的賙濟民,風中凌亂。

還剩下兩天的交流會,賙濟民依然很少發言,單純就是聽聽別人的看法、思路等。

既然是交流,那就聊聊唄。

臨走之前的最後幾場交流會,賙濟民才跟那些大老聊了半天。

還別說,收穫很大。

未來,如果他想繼續走數學這條路的話,或許真的需要考慮一下出國的事。

但這是不可能的。

不少大老面對他拒絕出國留學的決定,都感到很是惋惜。

沒人能勸說得了他。

交流會結束後,賙濟民便匆匆返回了京城。

而這一去一回,十二月也馬上就要過去了。

轉眼就是六一年的元旦了。

今天可是瞌睡蟲和小不點兩個小傢伙的週歲生日呢。

一家人沒打算好好辦,可隨著老楊等人的登門,不辦也得辦了。

自從老楊升上去之後,變得更加忙碌了。

好在老楊有周濟民提供的虎骨酒,要不這不到一年的時間,老楊的頭髮指定得白。

老楊沒有逗留多久,半小時不到的時間,就匆匆離開了。

大領導沒有過來,但大領導夫人卻來了。

這些大忙人,平時一個個見不得人,但有事的時候,總不會落下。

“濟民啊,你這次在南方小島的交流會上,做得不錯,老林都知道了這事,真解氣啊!”

聽著大領導夫人真誠的誇讚,賙濟民略顯靦腆,謙虛了幾句。

隨著客人越來越多,賙濟民也變得更加忙碌了。

最開心的要數小屁孩了。

小金魚現在可開心了,除了有同齡的盼娣來娣,還有邢安瑤、孟子桐等,更有跟屁蟲周清嫻。

最後,還有兩個候補的跟屁蟲:周清怡和周秉毅。

而招呼著客人的丁秋楠,卻突然發現,徐梅好像很久沒來家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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