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要講故事了,周清嫻她們更加認真了。

丁秋楠她們更直接,全停下了,就喜歡聽他講故事呢。

察覺到她們的動作,賙濟民莞爾一笑,沖懷裡的小傢伙道:

“接下來這個故事,不適合你們聽,要不然晚上你們睡不著怎麼辦?”

“啊?爸爸你要講鬼故事嗎?我們不怕。”

小怡大聲說道,小嫻和小不點連連點頭,表示她們都很勇敢。

“為什麼呀?”

“因為我們有爸爸。”

“有我在,可不一定是你們的福氣呢,這個鬼故事你們還是不要聽了,乖,快回房間去。”

越是這麼說,她們越是不想離開。

期待值都拉滿了,怎麼可能捨得離開呢?

賙濟民無奈,便讓丁秋楠幫忙,可她直接搖頭,表示你自己惹的禍,自己解決。

沒辦法,他只好開講了。

“話說民國年間,姚家溝有個農民叫姚滿屯,靠編織手藝養活一家老小。”

“這天,他把編制好的籮筐、掃把等拿去城裡賣了,路過一家糕點房的時候,看到牛角糖,買了三個。”

“他家的娃非常喜歡這種糖,外邊軟軟的,金黃色的,一咬裡邊的嫩糖汁就流出來了。”

故事的開篇,字數雖然不多,但卻把事情給交代清楚了。

丁秋楠她們都津津有味地聽著,老四更是停下了手裡的筆,因為他也聽入神了。

故事很簡單,姚滿屯挑著擔子往家裡趕,在村口遇到了村長家的姚大媽。

卻見姚大媽眼神呆呆的,嘴唇發青,整個臉都浮腫著,額頭有些淤青的痕跡,見了他也不打招呼,呆呆的坐著不動。

姚滿屯給了姚大媽一個牛角糖,然後回家了。

接著路過村長家的時候,卻發現村長家死人了。

靈堂裡,姚大媽的照片擺在正中央。

照片上的姚大媽面無表情,嘴唇發黑,臉部浮腫,額頭上的淤青分外顯眼,跟姚滿屯十分鐘前在村口看到的一模一樣。

嗡!

聽到這裡的時候,丁秋楠、周淑晴和黃小花她們都感覺屋裡的溫度驟降了十多度,好冷啊!

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老四也是打了一個冷顫,目光左右前後掃了一眼,然後稍微靠近了他大哥。

只有周清嫻她們幾個小傢伙,沒聽太明白。

文字雖然很簡單易懂,但她們畢竟只是三四歲的孩子而已,能懂什麼?

“姚滿屯低頭看了下手裡的糖,四顆。然後看到另一顆糖正被村長的小兒子含了一半在嘴裡,歡快的跑著。”

“姚大媽最疼她的小孫子了,姚滿屯拿著手裡的糖想著。”

說罷,賙濟民看向老四,接著道:

“這就是一個很小很短的故事,只是講述了姚滿屯從城裡回來後,看到村子裡死了一個人,再將牛角糖聯絡到一起,僅此而已。”

“發散性思維,就是靠你自己平日裡看到過,或者發生過的一些人和事,有關聯或者沒關聯,你都可以將它們拼湊組合到一起.......”

“等到你以後多積累,有了更多的人生經歷之後,慢慢的,就會明白了。”

老四明顯還沉浸在故事裡,思維在飄散。

丁秋楠她們已經不那麼害怕了。

故事很簡單,如果只是簡單來說的話,那就是姚滿屯從城裡回來後,得知村長家的姚大媽去世了。

可,經過賙濟民這麼一加工,故事性、可讀性等全都豐富了很多。

然而,周清嫻此時卻突然問道:

“爸爸,姚大媽的照片為什麼會擺在靈堂上呀?以後我的照片可以擺在靈堂上嗎?”

人類幼崽是有多天真,才會說出這樣無知無畏的話來?

啪!

在大家哈哈大笑的時候,賙濟民一巴掌拍在了小傢伙的屁股上:

“以後不許這麼說了,聽到沒?”

屁股有點疼,可相比這點疼,周清嫻心裡更加委屈,為什麼不能說呀?

她用小手揉了揉自己的小屁屁,然後仰頭用她那可憐而充滿求知慾的大眼睛詢問她爸爸,為什麼?

“為什麼?你剛才聽故事的都不認真聽的嗎?”

看了看兩個幸災樂禍的小怡和小不點,賙濟民也分別在雙胞胎的屁股上來了一巴掌,這下,公平了。

“還有你們兩姐弟,也給我聽清楚了,不可以隨便亂說話。”

“爸爸剛才說的故事裡面,靈堂裡,姚大媽的照片擺放在正中央,是因為姚大媽已經死了,她家人是在為她送行祭奠。”

“還有,剛才說的姚滿屯在十字路口看到有人扔下了一些麥子皮,還用菸灰圍了一個圈子。”

“這是村子裡誰家死人了,村子裡流傳下來的儀式,糧食是給逝者帶去的,菸灰是攔著逝者不要回到村子裡,要帶著糧食往前走。”

“這些都只是建國前的一些民俗,你們知道就可以了,不要糾結這些,明白嗎?”

都捱了一巴掌,不明白也得明白啊。

看到三個小傢伙乖巧地點頭,就是表情有些委委屈屈的樣子,令賙濟民感到好笑。

故事也講完了,賙濟民便趕她們去睡覺了。

只不過,三個小傢伙卻說害怕,不敢回房間睡覺,要跟爸爸一起。

得,賙濟民就知道肯定是這樣的,他只好給丁秋楠送去一個無奈的眼神。

後者嬌媚地回瞪了一個眼神,意思是你敢不跟我睡覺,你自己看著辦。

畢竟賙濟民要是跑隔壁陪孩子們睡覺,那她就一個人獨守空房了。

那她肯定不幹啊!

所以到了睡覺的時候,一家人直接睡一張大床上。

還好床夠大,小傢伙們夠小。

最歡快的不是周清嫻三個大的,反而周秉良這個小傢伙最能鬧騰,一直不肯睡覺。

因為他是家裡最小的,現在還沒滿一週歲呢,平時都是他自己在嬰兒床上睡覺的。

今天有爸爸媽媽和哥哥姐姐們陪著一起,他指定得鬧翻天才行啊。

“小良,趕緊躺好睡覺了,不許再說話了,聽到沒?”

聽是聽到了,只不過剛坐下來,小傢伙又開始跟小不點玩鬧了起來。

直到他看到了他爸爸揚起的大巴掌,他才安靜了下來。

但,大眼睛還是滴熘熘地轉著。

兩個大人各一邊,四個孩子趟在中間,但都是各自蓋各自的被子。

賙濟民怕她們又亂踢被子,直接給她們全部安排了包粽子似的,用被子全給她們包裹住了。

這樣的話,她們想要亂動,都很難。

等孩子們都睡著了,兩個大人才悄悄離開,去了隔壁的房間。

大概過了兩個多小時,辦完事的兩人才重新回來。

夜色深的沉穩,寂寞無語,轉眼已是第二天了。

同樣是凌晨起床出門,賙濟民走出家門之前,特別注意了一下家門口附近。

果然,在熱成像儀之下,百米開外的一條巷子附近,垃圾桶的掩護下,裡面就藏了一個人。

特喵的,要不是賙濟民警覺,還真沒發現這混蛋呢。

畢竟暮色下,只有澹澹的星光散落人間,就這點亮光能看清楚啥?

更別說人相距百米,而且還是藏在垃圾桶裡,怎麼觀察得到?

“今天不把你這隻老鼠給逮著,勞資跟你姓!”

對於膽敢窺視自己的人,賙濟民從來都不會手軟的。

他沒有第一時間出手,而是退回去,給丁秋楠寫了一張小紙條,表示今天可能有事,中午或者下午再回來,然後才悄咪咪的從另一側的圍牆,翻牆出去了。

等巷子裡,他確認左右沒人之後,趕忙閃身進了空間。

幾分鐘後,他已經徹底大變樣了。

接著,才沿著陰影,一路靜悄悄地向著垃圾桶那邊摸去。

找了個隱蔽的角落,剛好可以看清楚垃圾桶的角落,賙濟民便開始蹲守了。

論耐心,他肯定是不缺的。

而且,賙濟民可不認為對方能在垃圾桶裡蹲守一天。

眼下已經快要天亮了,這隻老鼠指定不敢在天色大亮的時候,還敢繼續待著。

然而,打臉時間到了。

對方真的就是這麼有恃無恐,直到天已經亮了,街道上已經開始有行人了,這人居然還沒離開。

來回在這條巷子逛了兩回的賙濟民,差點都把自己給暴露,才算看到有人把垃圾桶給放到板車上,直接拉走了。

靠!

賙濟民怎麼也沒想到,給這隻老鼠打掩護的居然是掃地的老大爺。

果然你大爺還是你大爺啊,牛啊!

當即,賙濟民也不瞎轉悠了,緊隨其後,跟了上去。

跟蹤掃地的老大爺,這可非常需要技巧的。

因為大爺對他自己經常打掃的地方肯定很熟悉,幾點來人,有多少人,都估摸算清楚了。

所以,不能大意失荊州了。

沿著街道一路往北,然後在三個街道口的時候向西。

再走了兩公里多的路,就到了一個垃圾站。

此時的垃圾站,人很少。

站在垃圾站門口遠遠眺望的賙濟民,死死盯著垃圾桶裡的人。

老大爺把板車拉回來之後,就去倒水喝了,順便歇息一會兒。

就這會兒的功夫,垃圾桶裡的老鼠,突然出來了。

瞧對方鬼鬼祟祟的,賙濟民知道這老鼠應該跟老大爺沒有關係。

不過,賙濟民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事後肯定要讓老邢他們調查一下才行。

此時建國才十多年,還有沒來得及處理的老鼠,也很正常。

特別是穿街走巷的掃地工人,人太多了,排查工作太大。

加上三年饑荒才剛剛過去,老鼠猖獗也實屬無奈。

當然,清掃工作是老邢他們的主要職責,賙濟民只針對與他為敵的老鼠。

從垃圾桶出來的老鼠,赫然也是一副掃地老人的打扮。

只不過這傢伙離開垃圾站之後,很快就把身上的衣服給換了。

遠遠落在後面的賙濟民,眼睛不時地盯著對方,不敢鬆懈,生怕不小心被對方發現或者跟丟了人。

這隻老鼠還是很謹慎的,十分小心。

愣是帶著賙濟民兜了好幾圈,還在早餐店門口排隊買了幾個大饅頭和豆汁兒,才慢悠悠地往他自己的住處走去。

透過觀察,這隻老鼠跟街坊鄰居的關係都還挺不錯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製造出來的假象。

見對方進了一條巷子,賙濟民沒有繼續跟著了。

一般住在巷子裡面,基本上都是熟人,他這樣大咧咧跟著,指定被人發現。

等老鼠進去幾分鐘後,賙濟民才重新換上袖章小隊長的服飾,腰裡彆著傢伙,然後走了進去。

袖章隊,也是跟掃地大爺等一樣,不會被別人注意到的一類人。

全京城的袖章隊伍,那簡直不要太多。

賙濟民是跑著前進的,所以趕在那隻老鼠進大雜院之前,來到附近。

看到賙濟民的時候,那隻老鼠都嚇傻了,還以為自己暴露了呢。

“同志你好,請問剛才有沒有看到陌生人從巷子經過?”

公事公辦的態度,語氣微微焦急,賙濟民的問話,另老鼠稍微鬆了一口氣。

“同志您好,我沒有看到有人經過,都是街坊鄰居,沒有陌生人。”

老鼠心說,要是差查陌生人的話,你自己算不算?

“謝謝!”

說罷,賙濟民就跑著離開了。

短暫的對話,對方的表情和反應,令賙濟民基本可以判斷,眼前這隻老鼠的落腳處就是這處院子。

那就簡單了。

從巷子另一端跑出來,賙濟民衣服都沒換,看到不遠處的供銷社,二話不說,便跑過去打電話。

“同志,打電話,這是錢!”

一張五毛紙幣放在桌上,賙濟民直接拿起電話就給邢毅成的家裡打過去了。

很快,電話被接起,說話的卻是小女孩的聲音,不用問也知道,是邢安瑤這個小傢伙。

“你好,我要找邢毅成,請問他在家嗎?”

他沒時間廢話,直接開門見山。

對面的邢安瑤也很懂事,馬上就說了,她爸爸去上班了,讓他打辦公室的電話。

啪!

電話被掛掉了,邢安瑤愣了一下,很快就拋諸腦後,跑去跟她媽媽說是找她爸爸的。

家裡的電話安裝好之後,大部分都是老邢在用,等同於辦公電話了。

老邢辦公室的電話,很快被賙濟民撥通了,這次是直接聯絡到老邢本人了。

“什麼?你又逮著一隻老鼠了?”

邢毅成一聽是賙濟民打來的,還想寒暄幾句呢,沒想到就聽見賙濟民說逮著一隻老鼠了。

可把他給驚呆了!

什麼時候開始,老鼠這麼容易被逮著了?

建國前後的那段時間,老鼠們非常猖獗。

可即便如此,也沒有像賙濟民這樣,隔三岔五就逮著老鼠的,並且還是直接一鍋端,把老鼠的老巢都給抄了。

這不是逮著老鼠了,而是抄家滅口啊!

太殘暴了!

“我馬上帶人過來,很快!”

電話被掛掉了,賙濟民笑了笑。

剛才他掛了老邢女兒的電話,現在被老邢給掛回來了,天道輪迴啊。

從供銷社離開,賙濟民直接來到巷子口蹲守。

只要老鼠還在裡面,那就插翅難逃!

沒一會兒,幾輛吉普車從遠處呼嘯而來,很快就來到了賙濟民面前。

雷元凱第一個跳下車,衝著賙濟民的肩膀就是一拳:

“我說周大教育學家,能不能給我們留一條活路啊?每次回來你都能抓到老鼠,我懷疑你是千里眼順風耳,所有老鼠在你面前都無所遁形似的,遇到一個逮著一個,全都逃不了。”

“你是北大老師啊,專門育人和科研的呀,乾脆你過來帶隊得了,這樣我也能跟著混點功勞。”

話才剛說完,雷元凱的脖子就被老邢的大手掌給掐住了:

“小凱,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沒,沒說什麼。”雷元凱直接慫了。

傅宇傑等其他人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賙濟民跟著笑了笑,便對老邢道:

“老邢,今天又得麻煩你們了,,老鼠應該還在家,二十三分鐘前剛買早餐回了家。”

“我的意見是現在馬上抓捕,沒必要再放長線釣大魚了。”

從以往的經驗來看,這一招用處不大。

而且現在的大環境變得更好了,相信那些老鼠也都乖乖當病鼠了,不會再作亂了。

畢竟一輩子也就幾十年,這些老鼠最短的潛伏時間也有十年以上了。

真以為還有機會嗎?

開玩笑!

邢毅成點點頭,表示贊同賙濟民的建議。

隨後他便讓賙濟民佈置任務,勢必要把老鼠給逮著。

後者也不推遲,畢竟他最瞭解附近的情況,也只有他最清楚老鼠的住址。

“好,時間緊迫,得罪了。”

客套一句,賙濟民拿出一張手畫稿,上面赫然是老鼠的樣子,畫得很清晰,跟照片一樣。

“大家都認清楚,此人便是老鼠,身高一米七五,體重在一百五十八斤上下,誤差不超過半斤。”

“很普通的一隻老鼠,但大家千萬不要被他平凡的樣貌給矇蔽了雙眼,此人非常狡猾……”

旋即,他又換了一張手畫稿,赫然是另外一人的形象。

第二張圖是老人形象,衣服也換了。

雷元凱、傅宇傑等人都十分震驚,但他們不是震驚老鼠的形象變化,而是震驚於賙濟民逆天的手畫稿。

其他不說,光是這短短時間內,連續畫出兩張手畫稿,把老鼠的形象躍然紙上,這能力,吊炸天啊!

邢毅成一巴掌拍了過來,讓雷元凱和傅宇傑等人認真聽,別傻乎乎地發呆。

“兩邊的巷子口留四人把手,時刻警惕兩條大街的情況。”賙濟民繼續說道,“其他人跟我進去抓人。”

任務佈置好之後,邢毅成直接指派八人留下來,剩下的跟著進去了。

京城的院落,大部分都是四合院,特別是紫禁城附近的東西兩城,基本上都是大小不一、錯落有致的四合院。

跟建國前相比,現在的四合院,更應該稱呼為大雜院才對。

就像梧桐樹大雜院、南鑼鼓巷四合院等等,以及眼前的四合院都是大雜院的代表。

既然是大雜院,那麼亂就很正常了。

不過,再亂都好,等賙濟民他們進來之後,就直撲老鼠家。

正在吃饅頭的老鼠,透過窗戶看到賙濟民等人進來,瞬間就意識到自己暴露了,然後馬上奪路而逃。

在老鼠家後面的房子,有一條通往外面的地下暗道,只要他進入這條暗道,那麼就一定可以逃出生天。

然而,他小瞧了賙濟民的速度,也高估了他自己的反應速度。

在他剛掀開地下暗道入口的時候,賙濟民已經一腳破門而入了。

看到對方正準備鑽進地下暗道,二話不說,扣動手裡的扳機,子彈瞬間命中對方的小腿。

兩顆子彈過去,兩條腿直接廢了,想要跑,已經來不及了。

嘴角溢血的老鼠,滿臉痛苦和蒼白,盯著賙濟民慘笑,還想咬舌自盡,卻被賙濟民快步過來,把老鼠的下巴給卸掉了。

“快,趕緊搜查所有的角落,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老邢的速度也不慢,跟著衝了進來。

雷元凱他們也是魚貫而入,迅速搜查房間裡的各個地方。

賙濟民掃了一眼,指了指地下暗道。

兩名大頭兵便直接鑽了進去,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老邢,看來這裡只有一隻老鼠,今天出動這麼多人,多少有點浪費資源啊。早知道這樣,我自己就把他給逮回去了。”

邢毅成哈哈一笑,“想的美,每次都是你一人霸佔著功勞,我們這些人都成了反面教材。”

“一隻老鼠怕什麼?蚊子腿再小,那也是肉啊。”

閒扯了幾句,很快就收隊了。

事實上,就真的只有一隻老鼠,不過很肥。

雷元凱他們從老鼠家中搜出了兩箱黃金,約莫有幾十公斤重,真是富得流油。

書信來往、密碼本等等,還有好幾份通行證明、介紹信之類的。

可以說這隻老鼠,基本上把所有的證據都保持下來了。

看到這些東西后,賙濟民都不知道該說這老鼠無知無畏還是太過自信了。

但想來是後者居多吧。

要不然,哪個老鼠會傻不拉幾地把這些東西放家裡存放?

難道是貫徹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這條行為準則嗎?

真是大聰明!

大雜院裡的鄰居,都跟鵪鶉一樣,躲在自家門口,透過窗戶看著。

也有傻大膽的,敢站在自家門口張望,絲毫不見害怕。

看著雷元凱給鄰居們解釋,賙濟民收起笑容,轉身離開了。

後續的事情,不需要他傷腦筋了,老邢會給他帶來訊息的。

希望是好訊息,他可不希望還有老鼠繼續來他家門口蹲守。

回到南剪子衚衕的時候,丁秋楠一直面帶愁色,雖然不是很明顯,但周淑晴她們都多少猜到了一些。

剛才吃早餐的時候,賙濟民沒在,幾個小傢伙一直問爸爸去哪了,丁秋楠都強顏歡笑,只說是出門去了,很快就回來了。

惹得小傢伙們很是不滿,但還好她們都沒哭。

或許她們已經習慣了爸爸總是突然消失不見的這個事實吧。

“怎麼了?全都沒精打采的?”

走進家門,賙濟民就察覺到氣氛不對勁,幾隻大狗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丁秋楠她們更是沒力氣幹活的樣子。

“啊,爸爸,是爸爸回來了。”

蹲在門口的周清怡第一時間看到了她爸爸,小臉瞬間多雲轉晴,整個人也撲向她爸爸。

周清嫻、小不點她們也看到了,便也開心地衝了過來,沒一會兒就把她們爸爸給團團抱住了。

丁秋楠她們的嘴角也微微揚起,這個家,只要有賙濟民在,歡聲笑語才不會少。

“小金魚她們去哪了?還有旺財它們呢?”

“她們出去玩耍了,順便找你吧。”

聽到周淑晴的話,賙濟民無語地一笑,“找我幹嘛?我去哪裡了她們怎麼找?我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呢,小晴,下次你別讓她們幹這些傻事了,聽見沒?”

他的事複雜且繁多,壓根兒不是小金魚她們可以接觸的。

也就是旺財它們都跟著去了,要不然,他還得擔憂她們呢。

周淑晴點點頭,略微擔憂地問道:

“大哥,你身上到底有多少份工作啊?為什麼總感覺什麼事都需要你幫忙的呢?”

這個疑惑也是丁秋楠想問的,黃小花雖然很好奇,可還是端起麵粉準備起身離開。

“小花你幹嘛去?”

“啊,我去外面揉麵。”

“不冷啊,就在這裡揉麵吧,就是閒聊而已,沒什麼你聽不得的東西。”

賙濟民又不傻,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清楚得很。

他從來不去測試人心,因為這玩意兒不能測。

黃小花聞言,開心一笑,重新坐了下來。

然後便聽賙濟民說起工作的事,就很簡單,攏共四份工作。

紅星公司和東北汽車公司的兩份技術顧問工作,北大老師和保密的科研工作。

東北汽車公司的工作,其實就是牛皮糖,丟不掉了。

每次賙濟民都想辭掉這份工作,結果人家劉建明說了,領導不讓!

陸紀一更是打過幾次電話,表示不要辭掉這份工作,東北汽車公司需要他的技術指導。

他確實有提供技術指導,不過都是紙面上的,從60年那次的出差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去過東北了。

坑了一次,再也沒有第二次。

“周大哥,你真厲害。”

聽完之後,黃小花由衷欽佩地說道。

一個人身兼多職,還能遊刃有餘,確實不是一般人。

其實在後世,誰還不是斜杆青年了呢?

就賙濟民現在這點收入,跟後世的那些頂級精英相比,零頭都不如呢。

不等賙濟民說話,門口有人在敲門,小不點跑去了出去。

沒多久,就看到黃招娣她們幾姐妹嘻嘻哈哈地走了進來。

她們一到,年貨的製作速度就加快了不少。

該說不說,黃小花她們幾姐妹,是幹家務活的小能手,效率高速度快,保質保量。

上午十點不到,小金魚她們也回來了,老三和老四緊隨其後。

全都回來後,賙濟民又把剛才的話重新叮囑了一遍,讓她們以後別出去找他了。

小金魚就只是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就加入到年貨製作當中了。

炸糖角需要手巧才可以捏得好看,就跟餃子似的。

這一點,小金魚是差了盼娣和來娣兩姐妹幾條街。

至於周清嫻她們幾個小傢伙,那就純屬搗亂的了,能包好,炸的時候不漏,就已經非常不錯了。

不過,她們愛玩,賙濟民也沒制止,反正到時候她們做的炸糖角,就讓她們自己吃。

跟黃小花她們做好的炸糖角放一起,對比十分鮮明。

“爸爸,等下做油餈的時候,我做的肯定是最好看的。”

盯著炸糖角看了一會兒,周清嫻不服輸,小手叉腰,大聲朝她爸爸說道。

她媽媽馬上笑罵道:“油餈多簡單啊,就是一個小圓球而已,你當然可以做得好了,小良都不會差的。”

“哼,我不喜歡媽媽了,爸爸我們做油餈去。”

小傢伙一聽,臉色耷拉下來,哼哼一聲,就跑開了。

大家哈哈一笑,屋內的氣氛歡快無比。

時間無言,過的飛快。

屋內飄香,蔓延開來,但今天沒有鄰居說什麼了。

因為今天是大年三十,家家戶戶都準備了豐盛的飯菜,還有就是鞭炮的味道,衝澹了美食的香味,不靠近點,還真聞不到。

到了下午三點,周清嫻她們幾個小傢伙就開始洗澡了,因為這樣就可以穿新衣戴新帽了。

只不過,小不點剛換好新衣服,跑去找他姑姑得瑟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新衣服髒了。

哇地一下,小傢伙哭得那叫一個傷心啊。

等了許久的新衣服,帥氣不到幾分鐘,就遭此橫禍,可憐啊。

就是不知道小傢伙哭的是新衣服,還是摔疼了手。

“哈哈,這樣的童年才算完整嘛。”

看到自己孩子摔跤了,賙濟民第一個反應居然是哈哈大笑:

“小不點別哭了,快起來。以前啊,新年摔跤還是好事呢,說是摔一跤得到財富,摔兩個跟頭就是大富大貴的兆頭。”

“所以啊,你別哭了,趕緊找你媽媽換一身衣服去。”

他剛說完,小不點爬起來後,留著淚水問道:

“爸爸,是不是摔兩個跟頭就是大富大貴的兆頭啊?”

其他不懂,但這句話能懂。

賙濟民哭笑不得,沒好氣地道:

“你要是敢再摔第二個跟頭,我就讓你摔一天,一刻都不能停。”

嘎!

還想著馬上摔第二個跟頭的小不點,一熘煙趕緊跑了。

心裡還是有點幽怨,他就知道爸爸哄他玩的。

身後的小金魚、周淑晴她們哈哈大笑,屋內的丁秋楠丟了一個白眼給賙濟民,又教壞小朋友。

新年新氣象,周家換了新的桃符和門聯,還有紅燈籠。

點亮了燈籠,點燃了鞭炮,1963年如約而至。

“哇,好漂亮的晚霞啊。”

馬上就是年夜飯的時間了,烏雲密佈的天空卻忽然變成了漫天彩霞,這種橙黃的彩色,十分的美。

小金魚的驚呼聲,引來了大家的圍觀。

院子裡,三個小傢伙安安靜靜地仰著小腦袋,看著天空。

門口,賙濟民不知何時拿出了老式照相機,找好了角度,卡察一下,把這一幕記錄了下來。

天空美如畫,拍完照的賙濟民,也抬頭欣賞了一下。

昨夜是中雪天氣,早上的時候,則是多雲天。

現在是晚霞,那麼明天很有可能是大晴天。

只是現在沒有天氣預報,雖然天氣預報也不是很準,但也可以知道個大概。

“吃飯了。”

鞭炮都已經燃放過了,所以欣賞了晚霞後,也該吃年夜飯了。

家裡的年夜飯,都是最豐盛的,今年也一樣。

作為一家之主,賙濟民說了幾句祝福的話,年夜飯便正式開始了。

屋內飯香四溢齊共享,外面萬家燈火故事長。

年夜飯過後,小金魚領著小嫻她們出去玩鞭炮了,老三和老四也跟著一起出去了。

兩兄弟一人一個愛好,平日裡沒什麼事,都會回房間搗鼓自己的事。

“你不去看著她們啊?”

屋內,賙濟民葛優躺的姿勢,正在假寐中。

聽到丁秋楠的話,也沒睜眼,“難道清閒一下,我想靜靜。”

“累了?我給你按一按吧。”

溫柔善良的老婆,很善解人意,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趁著她給自己按摩的時候,賙濟民又道:“你怎麼不問我靜靜是誰?”

啊?

丁秋楠明顯一呆,不理解他突然為什麼問這個。

“我跟你講個笑話吧,兩夫妻鬧彆扭了,老公說你別再煩我了,我想靜靜。”

“他老婆一聽,惱了,問靜靜是誰?你為什麼要想她?她是哪個狐狸精?你是不是心裡沒有我?”

“老公很懵,連忙解釋說,我就是想靜一靜而已,你又吵什麼啊?你講不講道理?”

噗嗤!

聽他說完,丁秋楠瞬間笑了,伸手拍了他一下,嬌嗔說他就知道甜言蜜語來哄我。

“你是我老婆,我不哄你,誰哄你啊?”

“遇到你,真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

走進屋的周淑晴,嘖嘖說道,“大哥,大嫂,你們能不能別這麼油膩啊?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賙濟民聞言,卻忽然坐了起來,饒有興趣地看向她,道:

“小晴,過了年,你也十八歲了,在紅星公司也工作了小半年,有沒有遇到喜歡的男孩子?跟我說說,害羞的話,可以跟你大嫂說,到時候需要我出面說媒的,我來搞掂。”

唰地一下,周淑晴便滿臉通紅了起來。

瞪了她大哥一眼,嗔怪道:“大哥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還不想結婚呢,那麼早結婚幹嗎?我還想自由多幾年呢。”

“到了年齡,遇到自己喜歡的人,就該結婚了,別老是等啊等,挑來挑去的,挑花眼了咋辦?”賙濟民語重心長地說道。

“年輕的時候,總以為還有更好的在後面等著自己。只有等到你自己老的時候,才會知道,還不如當初你第一次看對眼的那個人呢。”

這算得上是經驗之談,可年輕人嘛,對家長式的催婚,天然反感。

所以,周淑晴就只是聽著,然後左耳進右耳出,壓根就沒聽進去。

一旁的丁秋楠,拉了拉賙濟民,他才沒有繼續催婚了。

其實,換位思考,哪個年輕人不是覺得天老大地老二自己老三呢?

沒人能配得上自己,有這樣想法也實屬正常。

“大哥,現在是新年,我不想有這些煩惱啊,我只想重新開始。”

“小晴,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新的一年,要有新的煩惱。”

“沒有,我沒有聽說過,我也不想聽。”

看大哥還想繼續說,周淑晴趕緊跟她大嫂說道:

“大嫂你快管管我哥,真是的,過個年都不讓我清靜一下,我這個妹妹怕不是撿來的吧?”

丁秋楠好笑地看著兩兄妹,也不說話。

沒一會兒,小金魚她們就回來了,嘻嘻哈哈的,屋內又熱鬧了起來。

多了幾個小屁孩,那是別想安靜下來。

除非她們都睡覺了,否則那是不可能的。

一直歡鬧到零點,小屁孩都睡著了,門外也沒有動靜傳來,今年總算可以過個安穩日子了。

轉眼,新年已過。

大年初三的時候,邢毅成來周家了。

帶來了一個訊息,大年三十抓的那隻老鼠已經沒了。

什麼都交代清楚了,傅宇傑以為對方很配合,所以一個沒留心,老鼠自己咬舌自盡了。

挖出了不少資料,雷元凱他們還在工作呢。

老邢自己也沒待多久,說完就離開了,又再一次把他女兒留在了周家,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一直如此健忘。

“老邢又找你幹嘛?”

等老邢一走,丁秋楠就過來書房這邊,這可不是好奇,而是擔憂賙濟民,或者說擔憂他又被老邢給喊去幹活了。

這可是有前科的,而且不止一次。

“沒什麼,就是隨便聊聊,你別擔心了。”

賙濟民笑了笑,旋即轉移話題,沒讓她繼續胡思亂想。

關於老鼠的事,除了他,家裡的其他人都不

知道。

“對了,招娣來了,你不去跟人家打個招呼啊?”

被打岔的丁秋楠,丟了一個白眼過去,又想起了什麼,連忙說道。

現在是過年期間,正是走親訪友的最好時機。

“招娣不是一直在家嗎?咋又來了了?”賙濟民奇怪地反問,沒有意識到丁秋楠說的是另一個招娣。

丁秋楠好笑地捂嘴,“我說的是小嫻的奶媽,人家姓範,不是小花的妹妹。”

招娣這個名字,在千禧年之前,最是流行的一個名字。

全國上下,沒有十萬,也有七八萬類似的名字,像什麼念娣、盼娣、引娣等等,就黃小花她的妹妹,全是這樣的娣!

“哦,是她呀。”賙濟民卻是皺眉,“是她自己一個人來到是,還是有其他人一起?”

“她和李梅鳳一起過來的呀,怎麼了?”丁秋楠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拉著臉,還以為是不想見到範招娣呢。

“我好像說過,不要讓李梅鳳見小嫻的吧?我們家不歡迎她。”

去年過年前,他就叮囑過小嫻,她應該還記得,但丁秋楠卻忘記了。

從僅有的幾次見面中,賙濟民就已經知道,李梅鳳實際上就是小嫻的親生母親。

對於這樣的一位母親,他是極為不齒對方當初遺棄小嫻的舉動,不管她有什麼樣的理由,都不應該這麼做的。

“為什麼?”

見丁秋楠滿臉疑惑和不解,賙濟民只好再次提及此事,把他之前見到的情況和猜測,告訴她。

“什麼?你確定嗎?”丁秋楠滿臉驚訝,失聲說道。

反應過來後,又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但眼神的震驚,怎麼也掩蓋不住。

“不用確定,我剛才說的事,雖然是我自己的猜測,但你自己想想,除了這個解釋,還能是其他可能麼?”

事實也確實如此,誰沒事天天關注一個小屁孩?

這年代生孩子雖然也難,但李梅鳳她自己就是女人,長得也不差,想要生孩子,很難嗎?

對於李梅鳳的事,賙濟民不想去了解,只要她不來打擾小嫻,他才懶得搭理對方呢。

丁秋楠有些於心不忍,因為她也是為人母親,自然更清楚和理解李梅鳳的想法。

可看到賙濟民的表情,她只好忍住了。

客廳裡,範招娣抱著周清嫻進行幼稚的對話,旁邊的李梅鳳溫柔地看著孩子。

靠在她們身旁的周清怡和小不點,反而沒有那麼受歡迎,這讓兩個小傢伙有點沮喪。

剛好看到爸爸媽媽進來了,兩個小傢伙趕緊跑了過去,“爸爸,你喜不喜歡我呀?”

摟著她爸爸的脖子,周清怡小聲地問了起來。

“你是爸爸的小棉襖,爸爸當然喜歡呀,怎麼了?”

“可是我好像沒有姐姐那麼招人喜歡,爸爸我是不是沒有姐姐漂亮呀?”

啪!

輕輕拍了她屁股一下,賙濟民笑著道:“不許這樣對比,知道嗎?你們都是爸爸最喜歡的寶貝,都一樣可愛漂亮,知道了嗎?”

說罷,他還看了看丁秋楠,她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

儘管周清怡還很小,可因為李梅鳳和範招娣她們對周清嫻的喜歡更甚她和小不點,爭風吃醋也很正常。

小孩子嘛,就是想要贏,想要平等。

一看到賙濟民進來了,李梅鳳頓時驚得站了起來,似乎很是畏懼他。

他沒有看李梅鳳,只是跟範招娣打了聲招呼,簡單寒暄了幾句,便藉口有事先離開了。

剩下的事,讓丁秋楠來處理,會更好。

一個半小時後,賙濟民回來就沒有看到李梅鳳和範招娣了。

對此,他沒有關注更多後續了,反正他相信丁秋楠會處理這種事的。

關於李梅鳳和範招娣兩人帶來的影響,很快就過去了。

隨著初五過去,新年的年味也漸漸消散了。

只不過,對於周清嫻她們來說,這個年還沒過去呢。

過年這幾天,天天被她們小姑子帶著去放鞭炮,炸旁邊的小河,玩得不亦樂乎。

她們爸爸給的紅包,估計全扔給供銷社買鞭炮了。

初五剛過,賙濟民就讓小金魚別再帶著孩子玩了,同時還要檢查寒假作業。

一聽這個,小金魚頓時炸了。

因為她壓根就沒動過,從放假開始,寒假作業就被她放在書包裡。

而書包嘛,她直接放到櫃子裡存放起來了,沒讓它有重見光明的機會。

“大哥,你記錯了,我沒有寒假作業。”

她撒謊不眨眼,極力狡辯。

“沒關係,我現在出題目也可以,反正小學四年級的作業嘛,簡單得很。”

去年八月份的時候,賙濟民就給她們出過題目,讓小金魚和盼娣來娣三人可以從二年級跳級讀四年級。

嘎!

小金魚頓時傻眼了,大哥你做個人可以嗎?

相比寒假作業,她大哥出的題目更難,這是母庸置疑的啊。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還不如麻利地去把寒假作業拿出來寫了呢。

瞅著小金魚驚呆的表情,賙濟民好笑道:

“現在想起來,你到底有沒有寒假作業了吧?”

“想起來了,大哥我去寫作業了。”

丟下這句話,小金魚一熘煙就跑開了。

身後,大家哈哈大笑起來。

老三老四挺老實的,沒有偷奸耍滑,老早把寒假作業給做完了。

說起來,小金魚就是被她大哥給寵壞了,所以能偷懶就一定不會錯過機會。

反倒是老三老四更懂事一些,不想讓他們大哥還要操心這些。

盼娣和來娣兩姐妹的作業也做完了,小金魚還想抄作業,被她大哥識破了。

沒辦法,她只能苦著臉,一個人呆在房間裡寫作業了。

周清嫻還小,但一聽寒假作業,也好奇著想要看看。

她要看作業,周清怡和小不點自然也想看。

“既然你們都那麼喜歡看,行啊沒問題,我來教你們。”

現在可沒有早教,更多是靠家長和身邊環境的影響。

在周家,丁秋楠倒是經常給她們讀故事書,練字、讀書這些,還沒開始呢。

所以,賙濟民這個北大老師,給自己的孩子,進行啟蒙教育了。

這待遇,將來她們不考個清華北大都對不住她們她們爸爸呢。

仨個孩子興致勃勃地坐好,把客廳當作臨時教室,把她們平時各自吃飯用的小凳子和小桌子,當作書桌。

賙濟民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一塊黑板,就掛在牆上,上面寫了不少拼音和字。

然後聽著她們爸爸教她們認字練習讀音。

雖說京腔就是普通話,但多少有些區別。

這就需要糾正一下了。

為此,賙濟民還特意在空間突襲了一下,練習了一下標準的普通話讀音。

也即是傳說中的播音腔!

這種腔調跟平時說話可不一樣,播音腔明顯更官方和正式,也更好聽一些。

父女幾人都熱衷於學習,才過去兩天,丁秋楠便好奇地跟賙濟民說道:

“濟民,這都初七了,你不用去上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