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跟菜市場的大媽一樣,討價還價,爭吵不休。

雖是如此,但還是賙濟民略勝一籌,爭取到了四成的收益份額。

等老林把合同簽訂了之後,才突然恍然大悟,衝賙濟民怒道:

“你小子騙我,我還沒同意呢。”

好像還真沒毛病,因為剛才他確實是不看好這個所謂的兒童鞋。

但賙濟民卻以收益分配為由,直接把老林給矇騙了。

旁邊的古承鴻憋不住笑了,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老林在手下面前吃癟,還真是挺有趣的。

“白紙黑字寫著呢,領導您不認也得認!”

嘿嘿笑著的賙濟民,可不管這些,四成收益是他爭取來的。

實驗室要發展,那就缺不了資金。

等到時候聯網完成,再開發幾個小程式出來,還不把領導們都給震驚到斯巴達?

到了那個時候,想要多少資金,什麼人才,那都是他隨便挑的。

“你小子行啊,算計到我頭上來了,行,我記住了。”

老林氣不過,事已成定局了,只能認了。

瞅著旁邊還在幸災樂禍的古承鴻,不由沒好氣地說道:

“老古你沒事就回你自個辦公室去吧,別在我面前晃悠。”

“我還騙不走了。”古承鴻撇撇嘴,然後對賙濟民道:

“濟民,現在可以說了吧?”

此話一處,老林頓時警惕了起來。

賙濟民把那合同收起來,打算等下就去找人,把工廠給搞起來才行。

其實像鞋廠這類工廠,最是簡單,因為沒啥技術含量。

可正因為如此,才更加不好弄。

不過,現在是計劃經濟時代,有老林簽字,到時候直接找呂千祥幫忙就可以了。

現在的京城,什麼都不多,但就是人多。

特別是越來越多的初高中畢業生,他們都快成流氓了都。

關於古承鴻的事,其實也簡單,不過得老林開口才行。

賙濟民可以出技術資料,但沒有技術人才,照樣也是白瞎。

要說技術人才,哪裡最多,那肯定是老林這邊了。

當然了,並不是說軍方沒人,而是軍方的人馬,都固定死了,不是那麼好抽調的。

況且,熱成像儀那邊已經搞走了不少人。

偏偏電磁訊號干擾器、追蹤器等這些玩意兒,全都是專業性極強的技術,一般人才壓根就不行。

“我這裡哪還有人啊?沒人,你去找其他人問問吧。”

老林一聽是來要人的,直接就拒絕了。

古承鴻撇撇嘴,“老林你太摳了,我又不是不還給你,只要把這兩個技術落實好了,人就還你,借我半年行不行?”

“不行,之前借給你的十人,到現在你都還沒還我,你好意思開口?”

“怎麼就沒還給你?你這不是調到工業口了嘛,我還給你之前負責的那個部隊了,你別誣賴我啊。”

“靠,你還知道是還給之前那個部隊了啊?我都調工業口這邊來了,讓你還給工業口這邊,你還了嗎?”

“哎呀,你不要摳字眼好不好?”

旁邊的賙濟民,好笑地看著鬥嘴的兩人。

心中腹誹,兩人都是鐵公雞,一毛不拔的性子。

之前開會的時候,兩人就喜歡鬥嘴,合著中間經歷了不少呢。

趁著他們兩人拌嘴正起勁的時候,賙濟民悄咪咪地放下資料,轉身悄悄離開了辦公室。

等兩人發現的時候,賙濟民已經逃之夭夭了。

門口,賙濟民等了一會兒,終於碰到了呂千祥。

“呂哥,終於等到你了,忙完了沒有?”

對方可熱情了,連忙表示已經忙完了。

實際上,他根本沒有忙完,或者說,他就不可能有閒著的時候。

“這樣,剛才我跟領導申請了這份計劃,你幫忙帶我去認一認,我好把這個計劃落實清楚。”

呂千祥接過來一看,很快就過了一遍,看清楚了是他領導的簽字。

於是連忙表示沒問題,不過他剛回來,需要跟領導報備一下,然後才能離開。

賙濟民當然是表示理解,便看著對方走進衙門。

沒過多久,呂千祥去而復返,跟著賙濟民一起坐上車離開了文津街。

路上,他跟賙濟民瞭解清楚了,後者想要做的是兒童鞋子。

雖然是加註了熒光液,但這玩意兒還是很簡單的。

生產線的除錯,自然是由賙濟民這邊調集實驗室的人過來指導,反正熒光液這東西,說穿了也十分簡單。

“對了,濟民,這種兒童鞋您打算是在內地銷售嗎?”

“不是,我打算賣到南方的小島去。”

聽到此話,呂千祥頓時驚呼了起來,南方的小島?

這能行嗎?

鞋子這種東西,其實根本沒什麼競爭力,畢竟技術含量太低了。

可呂千祥並不知道,內地的勞動力水平也很低,反倒是小島那邊的消費水平和工資水平都比內地高一些。

儘管小島目前十分混亂,但也只是暫時的。

何況,再亂都好,大華公司又不是吃素的,還能讓小島上的黑白勢力給嚇住了?

京城郊外的第三鞋廠,廠長褚強很生氣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瑪了個巴子,說話不算話,說好的給我們廠三頭肥豬,全都不翼而飛了,王八蛋!”

兩個副廠長連忙勸說,表示自己這邊再想想辦法。

“想個屁的辦法啊,我們鞋廠就是後孃養的,誰都不待見咱們。”

褚強十分生氣,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兩個副廠長的謊言,繼續說道:

“要我說,當初就應該答應紅星公司,成為紅星公司的下屬工廠,那才是正道呢。”

“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人家第五廠,現在跟著紅星公司,吃香喝辣的,小日子不要太舒服。”

聽到這句話,兩位副廠長也是後悔不迭。

想當初,紅星公司改制了,人員擴張,於是就想著擁有自己的鞋廠、衣服廠等,方便給整個公司的工人、幹部發工服和鞋子。

畢竟,向外面採購的話,一是要向上面申請,太麻煩了。

二是價格還貴,肯定是自己生產的鞋子和衣服,更加划算。

反正紅星公司有幾萬人呢,養活鞋廠和衣服廠,綽綽有餘。

誰知道,第三鞋廠的管理層太過短視了,覺得寧為雞頭不做鳳尾,拒絕了紅星公司丟擲來的橄欖枝。

現在好了,想吃點豬肉,想給工人改善一下生活,都被百般刁難。

偏偏人家隔壁的五廠,也就是現在的紅星公司鞋廠,幾乎是每半個月就有兩頭大肥豬。

在這個年代,能吃上肉,那都是靠本事呢。

聽說人家紅星公司還有自個的養豬場、農場、菜場,光是每月出欄的肉豬,就多達上百頭,可想而知,規模有多大了。

辦公室的褚強三人,生了一會兒悶氣,大門就被敲響了。

“廠長,門口那邊來了兩位領導,其中一位是文津街那邊的一位幹部,叫呂千祥同志,他們已經在會客室等您了。”

褚強一聽,頓時大驚,兩位副廠長也是震驚地站了起來。

文津街那是什麼地方,對於生活在京城的幹部來說,基本上就沒有不知道的。

那地方就是龍潭虎穴啊。

從那邊來的人,根本不是一般人。

何況,褚強還聽說過這位呂千祥呂主任,那是可以見天的人物啊。

這樣的大人物,怎麼會來第三鞋廠呢?

難道是出什麼事情了?

帶著這樣的疑惑,褚強等三人壓根不敢怠慢,急急忙地來到會客室。

走進門一看,褚強就認出來了,沒錯,就是呂主任。

於是,他大笑著恭敬討好,表示貴客大駕光臨的驚喜。

對於褚強這位廠長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呂千祥只是微微驚訝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過來。

“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文津街的技術科主任賙濟民,今天來你們第三鞋廠呢,是有一件重要的任務交給你們。”

一聽說有任務,褚強三人頓時繃緊身體,下意識地就要敬禮。

“領導,保證完成任務!”

賙濟民給呂千祥一個白眼,“呂哥,你看看你的官威,把人都嚇壞了。”

說罷,他沒有理會無奈的呂千祥,而是看向褚強三人道:

“來的路上,呂哥就跟我說過,第三鞋廠是我們京城最厲害的一家鞋廠。”

“我自然是相信呂哥的,不過呢,我這次來你們第三鞋廠的目的,除了有任務需要交給你們之外,主要還是想看看你們的實力到底怎麼樣。”

“現在你們可以告訴我,第三鞋廠目前有多少人,多少條生產線,每天能生產多少鞋子嗎?”

褚強三人激動不已,緊張又恭敬地回答了一下。

總共三條生產線,一共是一百五十多號工人,除去幹部的話,實際上只有一百四十名工人。

“技術工人有多少?”

“額,什麼是技術工人?”

賙濟民直接被對方的問題給問住了,啥是技術工人,還要問的嗎?

儘管鞋子這東西的技術含量很低,可不代表它壓根沒有技術含量啊。

解放鞋這東西也是用廉價橡膠製作的啊,這裡面也是涉及到一定的技術啊。

誰知道,鞋底這東西,人家都是直接從別的工廠進貨的。

聽到這裡,賙濟民也是心累啊。

合著這第三鞋廠,有點類似後世的巴鐵家庭工廠作坊,原材料啥的,都是靠收購廢舊輪胎來製作拖鞋的。

“你們今年計劃內的任務完成了沒有?”

“再有幾天,就可以完成了。”

褚強違心地回答道,其實早就完成了,現在都已經開始了明年的任務。

沒辦法啊,為了活下去,不得不著急啊。

機會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嘛,現在不就是來機會咯。

“那就行。”

賙濟民點點頭,對呂千祥道:

“呂哥,我需要按照計劃表上面來,在十二月底之前,拿到五萬雙兒童鞋,生產材料、生產線和工人的事,就拜託你了。”

五萬雙鞋子?

褚強三人一聽,頓時大喜,有這麼多的任務,意味著有更多的獎勵。

他們不怕任務太多,而是擔憂任務太少,沒法給工人發獎勵啊。

呂千祥自然是沒問題的,現在就看褚強他們三人有沒有問題了。

當然有問題啊!

身為廠長,褚強第一時間就說了,工人已經三個多月沒沾油星子了。

賙濟民聞言,大手一揮道:

“明天我就讓人給你們廠拉十頭大肥豬過來,保證不會餓著你們的。”

驚喜來的太快,褚強三人差點被砸暈了。

壓根不敢相信啊,連忙再問了一遍,賙濟民大笑著重述了一句,褚強三人頓時高興地跳了起來。

十頭大肥豬啊,整個第三鞋廠也才一百五十多人,這意味著每人都能分到不少肉了。

“領導,保證完成任務!”

既然領導對第三鞋廠那麼好,那麼第三鞋廠肯定不能耽擱了領導佈置下來的任務。

接下來的時間,褚強三人領著賙濟民和呂千祥,參觀了一下第三鞋廠,沒多久,後兩者便離開了。

畢竟賙濟民和呂千祥兩人都是大忙人,不可能一直待在第三鞋廠的。

而且鞋廠嘛,就是生產鞋子的工廠,有什麼好待的呢?

他們兩人離開了,褚強他們三人卻跟工人們公佈了這個好訊息。

然後,整個第三鞋廠都沸騰了。

簡直無法想象,十頭大肥豬,什麼樣的領導,才會這麼大方啊?

鞋廠就是後孃養的,又不是什麼麵粉廠、糧站什麼的,不缺吃穿的油水單位。

其實這個年代,能長胖的單位,估計就是麵粉廠、食堂等之類的單位了。

其他單位的工人,基本上都是瘦子。

離開第三鞋廠的賙濟民,也沒有閒著。

返回實驗室,就把此事提了一嘴,然後點了三人的名字,讓他們明天去第三鞋廠,協助生產線的佈置。

熒光液是簡單,那是對實驗室的研究員來說的,對於鞋廠的工人來說,那就需要時間來適應了。

除此之外,還有熒光液外層保護的塑膠,這些也都是需要專業的生產裝置才可以。

好在這些都沒什麼技術難度,只要參照實驗室的來就可以了。

等忙活好這些,一個下午也差不多過去了。

回到家,周清嫻她們就撲了過來,“爸爸,我們那雙漂亮的鞋子呢?”

“沒帶回來,還在實驗室呢,你們呀,要過段時間才可以穿。”

賙濟民把她們的鞋子都帶走了,並不是不能穿,而是不希望她們到處炫耀。

等過段時間,再拿出來,估計她們炫耀的心思也都澹了不少。

孩子們頓時失望不已,但馬上就看向她們爸爸的揹包,追問有沒有什麼好玩的。

從熒光棒到會亮的鞋子,顯然她們也知道,她們爸爸很厲害,那麼再帶回來一些奇奇怪怪又很好玩的東西,就很理所當然了。

“沒有,但爸爸帶回來一些糖果,你們想吃嗎?”

“想!”

糖果啊,這是甜的東西,肯定很好吃吧?

其實家裡有不少大白兔奶糖,但她們不能多吃,所以只能乾瞪眼。

這次賙濟民拿出來的是自制的蜂蜜糖果,吃起來還是很不錯。

當然了,味道好吃之外,最吸引她們的還是這糖果有一根小棍子,跟後世的棒棒糖一毛一樣。

“來,你們把作業本拿出來,我要檢查一下。”

之前他都是讓周清嫻她們自己互相監督,輪流當代表進行檢查作業。

今兒算是突襲檢查吧。

好在她們都準備充足,並沒有偷懶。

正當賙濟民檢查作業的時候,門口那邊,李曉芬突然出現了。

阿福這隻大狗是認識李曉芬的,所以沒有叫。

反而把李曉芬給放了進來。

大家看到突然出現的李曉芬,都很吃驚,周曉白她們五個小傢伙跟著跑了過去,嘰嘰喳喳地跟前者聊了起來。

賙濟民朝李曉芬招了招手,後者頓時畏懼地磨蹭著來到他旁邊。

“大叔。”

“來就來了嘛,那麼害怕幹嘛?你爸媽還有沒有再打你了?”

李曉芬聞言,搖搖頭,表示沒有了。

之前,她爸爸見錢眼開,一個勁地想要把她送進周家。

後來,在章前程他們的干預之下,李曉芬她爸,這才不得不把她接回家。

儘管如此,李曉芬她爸還是不怎麼好好對待這孩子。

輕則打罵,重則腳踢,把一個四歲半的孩子折磨得不輕。

要不是街道辦發現了,李曉芬怕是更慘。

再後來,有一次李曉芬忍不住了,跑回周家這邊。

當時賙濟民不在,丁秋楠看到了李曉芬身上的傷疤,頓時氣得渾身發抖。

然後,李曉芬一家都被收拾了一頓。

就這樣,在街道辦、派出所和丁秋楠等人的強壓之下,李曉芬這才被放過了。

現在,李曉芬她父母,反倒是害怕李曉芬跑來周家告狀。

“那就好,既然來了,那等下在家裡吃過飯再回去。”

賙濟民點點頭,要是她父母還那麼頑固,那就別怪他心狠手辣了。

“謝謝大叔。”

說這話的時候,李曉芬還是有些羨慕周曉白的。

後者之前跟她一樣,可是兩人的命運卻從此大不同了。

儘管她還有親生父母,但還不如沒有呢。

在那個家裡,跟陌路人似的,父母兄弟都不關心她,也沒什麼玩伴。

“大叔,我以後可以經常來找小嫻她們玩嗎?”

“沒問題,只要你願意,隨時都可以來。”

賙濟民沒有拒絕小傢伙,頓時讓李曉芬高興地蹦了起來。

沒過多久,丁秋楠她們也回來了。

看到李曉芬的時候,丁秋楠臉色都拉了下來。

直到跟李曉芬確認了一遍,還檢查了一遍小傢伙的身體,確實沒有受到虐待,丁秋楠這才放心了下來。

在家裡吃過晚飯,賙濟民帶著五個孩子,親自把李曉芬送回李家。

李曉芬一家都頗為吃驚,賙濟民迎面就把李曉芬她爸給臭罵了一頓。

不為人父!

鄰居們都當起了吃瓜群眾,看著李曉芬父親憋屈不敢言的樣子,頓時好奇又解氣。

好奇的是,賙濟民到底是什麼領導,為什麼李曉芬父親屁都不敢放一個?

解氣的是,李曉芬在家的時候,可沒少被虐待,鄰居誰不知道這件事呀?

罵完李曉芬父親之後,賙濟民又掃了一眼李家的其他人,十分厭惡地哼了一句,然後轉身離開了。

等賙濟民他們離開之後,李曉芬父母卻跟變臉一樣,哄著李曉芬,從孩子口中得知了不少事情。

然後等李曉芬回房間睡覺之後,兩個大人卻哈哈大笑起來了。

在他們兩人看來,受點屈辱又如何?

只要李曉芬能經常去周家玩,那麼等同於不用他們養李曉芬了,並且他們還可以慫恿李曉芬帶點東西回來。

久而久之,差不多是李曉芬養著李家了。

看看今天,李曉芬都帶回了一個書包和好幾本書。

這說明了周家對李曉芬的培養,重視程度遠在他們想象之外。

他們怎麼可能不高興呢?

至於鄰居們的白眼和鄙視,李曉芬父母兩人才不管那麼多呢,得了那麼多的實惠,捱罵也值了。

賙濟民可不知道李曉芬父母的奇葩想法,不過,就算知道,除了生氣和無語,也沒別的了。

只要李曉芬還過得去,那就行。

他不會厚待李曉芬,只是給她一個求學的機會而已,至於說多給點食物讓她帶回李家?

那是不可能的!

轉過天,賙濟民一大早就爬起來,去逛了一圈鴿子市,然後才回家。

最近的鴿子市,有些不太平。

聽說東直門這邊的鴿子市,已經被連續三次被公安、袖章隊等幾個部門聯合摧毀了。

有些風聲鶴唳啊。

但城郊的鴿子市,依然風生水起,絲毫不受影響。

儘管如此,卻再也沒有見到跟王震一樣的大客戶了。

他是想多收購一些古董的,奈何沒人出貨,也不知道什麼情況。

照理說,現在聰明的人不少,應該能聽到一些風聲。

特別是賙濟民自己放出來的關於監控影片的事,雖然當時封鎖起來了,但肯定會有一些風聲流出去的。

監控影片這玩意兒可是大招狠招,那些資本家,要是不想自己的生活都被監視,指定會有所反應才對。

沒成想,至今沒人行動。

難道是大家都心懷僥倖心理?

不過,也沒有關係,他很有耐心。

在過去的幾年當中,他收購了不少古董,但他相信,除了國家博物館存放著的古董,民間指定還有海量的古董,並且大部分還都是珍品。

甚至還有大量的古董、珠寶啥的都埋在地下呢。

當然,今天也不是沒有收穫,那就是買到兩隻小奶貓。

嗯,是真正的小奶貓,而不是老虎幼崽。

自從旺財它們被他收回倉庫空間之後,家裡就只剩下阿福看家了。

平時,周清嫻她們五小隻都沒什麼玩伴了,阿福都快要被她們給玩壞了。

所以,給她們帶兩隻小奶貓回去,轉移一下她們的注意力。

果不其然,等他帶回兩隻小奶貓後,周清嫻她們可是樂壞了。

“玩歸玩啊,我佈置的作業,一定要做完,聽到沒有?”

“聽到了爸爸。”

現在他都是見縫插針地上課,只要他有時間,就會給孩子們上課。

最近一段時間,小花菜都很少過來了,作業也是自己帶回家裡去做。

對此,賙濟民也沒有強求,畢竟他自己也挺忙的。

上午十點多的時候,賙濟民外出,兜兜轉轉了好一會兒。

才來到城外的安寧莊四合院。

十多分鐘後,他就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五十多歲的駝背老頭。

駝背嘛,這樣看起來,就不顯得那麼高大了。

院子裡,憑空多了一輛車,車上裝了十頭大肥豬。

有舍有得!

這是他最近悟出來的一個道理。

馬上就是一九六四年了,不管什麼時候起風,他都要做好準備。

其實,他只要跟古承鴻說一聲,把自己的組織關係歸入到軍方那邊,未來抗風險能力,指定會增加不少。

但,這並不是萬無一失。

因此,最好的辦法,還是他之前悟出來的那個道理,那就是強大到讓別人投鼠忌器。

畢竟他不是歸國留學生,他是一個土生土長的科研工作者。

就像是于敏同志一樣,他也是沒有受到多大的干擾嘛。

解放牌大卡車從四合院出來,向著第三鞋廠出發。

只要第三鞋廠不拉胯,能把五萬雙兒童鞋準時交貨,那麼就不會讓他這十頭大肥豬和此次計劃給打水漂。

一路上,大卡車外表雖然被軍綠色的綠布給遮擋住了,但行人多少還是聽到了,車上就是二師兄的聲音。

行人都議論紛紛,羨慕不已。

那麼多二師兄的聲音,那家接收這些二師兄的單位可真是爽到爆啊。

經過第五鞋廠的時候,門衛也聽到了聲音,更是聞到了臭味。

門衛嘖嘖稱奇,居然不是來我們廠的?

第三鞋廠的門口,昨天收到訊息的門衛,早就翹首以盼了。

今天早上,廠裡就來了好幾位技術人員,聽說是實驗室來的大學生,可厲害了。

門衛不知道有多厲害,但大學生嘛,不管在哪,都吃香。

既然大學生技術員都來了,那麼昨天許諾的十頭大肥豬,是不是也該到了?

幾乎快要望眼欲穿的門衛,又嘆了一聲氣。

結果,下一刻,他就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大卡車聲音。

鞋廠這邊,幾乎是每隔幾天,就會有車輛進去,來的是大卡車還是小轎車,門衛早就可以透過聲音判斷出來了。

剛才一聽,他就可以確定,那是大卡車。

一般來說,大卡車裝著的就是貨物。

可他走出亭子,卻聽到了除卡車聲音之外的其他聲音。

嗷嗷!

那是二師兄的聲音!

門衛老高興了,基本上可以確定了,那就是來第三鞋廠的十頭大肥豬啊。

很快,大卡車就來到門口了。

車上的司機遞過來一張通行條,門衛老早就拿開了擋在門口的護欄。

就算沒通行條,門衛也會讓大卡車透過的。

廢話,卡車上傳來的二師兄聲音,那就是超級貴客呀!

沒幾分鐘,褚強等幾位鞋廠領導,全都出來了。

看著大卡車上的十頭大肥豬,這些領導們咧嘴笑了,對賙濟民這個駝背老頭也是熱情無比。

後者很無語。

褚強這些領導,比昨天見著他的時候,還要熱情。

看來,豬肉的吸引力,比領導更強啊。

“俺們領導說了,只要你們保質保量地完成任務,到時候還會讓俺再拉十頭大肥豬過來。”

見褚強他們如此欣喜,賙濟民不介意再畫個餅。

雖說十頭大肥豬很多,但只要有產出,賙濟民相信,那五萬雙兒童鞋,帶給他的絕對遠超十頭大肥豬的幾千倍收益。

“真的?”褚強等幾位第三鞋廠領導,全都瞪大眼睛。

看到眼前的駝背老頭沒好氣地帶著西北口音,“那當然了,俺還能騙你不成?就是俺領導說的話,不信你們可以去問俺領導。”

走南闖北多年,賙濟民倒是學了不少地方口音。

西北口音還是因為在62小鎮待的時間長了,跟那個拉馬車的少年劉阿根聊多了,賙濟民自己也多少學會了一些當地的口音。

其實,口音這東西,受語言環境影響非常大。

就好像他的粵語口語一樣,小時候有電影、歌曲等影視,長大後又因為在白雲那個城市待了幾年,碰巧還跟鄰居學了不少,粵語直接是突飛勐進。

褚強他們高興壞了,連連表示一定會保質保量地完成任務。

同時還塞了好幾包大前門給賙濟民,讓他幫忙在領導面前說幾句好話。

為了演戲,賙濟民不得不一邊故作客氣地推辭,見推辭不過,這才手下。

另一邊則是點燃了一根自己帶的紅雙喜香菸。

看到這一包香菸,褚強他們頓時有些尷尬。

因為他們給的大前門有些拿不出手啊。

大前門也就是三毛七一包,而紅雙喜卻是需要六毛錢一包,兩者的價格差距還是蠻大的。

不過,這年代,司機的待遇比領導要好,這是很正常的事。

由於司機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大部分香菸都是別人派的吧。

只是褚強他們怎麼也想不到,賙濟民的煙,還真是他自己買的。

沒辦法,他要是拿出熊貓牌或者中華香菸,指定會讓褚強他們更加吃驚。

熊貓牌香菸在市面上壓根就沒有,因為這是專供幹部的香菸,非賣品。

中華牌香菸的價格跟紅雙喜一樣,但是中華牌香菸更受歡迎,一般來說,很難買到。

大肥豬被趕下大卡車,由第三鞋廠的工人幫忙趕到旁邊的倉庫裡面了。

事情完成了,賙濟民就撤離了。

接下來幾天,他都一會兒閒著,一會兒忙碌起來。

京城的天氣也是這樣,今天大晴天,明天陰天,後天大雪,然後第二天又轉晴了。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丁秋楠的肚子也一天天變大。

她這第三胎的孩子,預產期是在明年五六月份,所以現在還早著呢。

現在沒有什麼醫學檢測器,無法檢視到肚子裡孩子的性別。

就算知道了也沒啥,反正不管男孩女孩,都一樣。

家裡已經有五個孩子,再多兩個,也養得起,更不會什麼重男輕女。

隨著時間的推移,十二月都已經過去一大半了,終於在今天迎來了一個好訊息。

光纖出來了。

有了光纖,那麼路由器這玩意兒也應該出來了。

路由器也叫資訊中轉站,是一種連線多個網路或網段的網路裝置。

它能將不同網路或網段之間的資料資訊進行“翻譯”,以使它們能夠相互“讀”懂對方的資料,從而構成一個更大的網路。

從技術層面來說,路由器也好,光纖網路也罷,其實都很簡單。

但這些都是吞金獸啊。

因此,為了早日實現聯網這個目標,賙濟民不得不連續催促第三鞋廠那邊。

沒辦法,老林之前撥款下來的錢,太少了,大約只夠造幾千米的光纖。

幾千米的話,那可不行。

連線清華北大和文津街這三個地方的網路光纖,最起碼是十三公里的路程。

加上北大到清華,以及其他可能一些的損耗,賙濟民的預算就是二十公里的光纖。

實驗室的光纖,造價自然貴得一塌湖塗。

因此,賙濟民只能委託兵工廠幫忙生產,以求降低成本。

畢竟兵工廠那邊,保密級別高,安全性好,質量也更加有保障。

關鍵是花費不用那麼多啊。

“領導,五萬雙兒童鞋,後天就可以完工了。”

這天,賙濟民總算接到了褚強的電話,這個算是好訊息。

“好,感謝褚廠長的幫忙了,你放心,年前還有任務,相信很快你們就收到文書了,當然還有你們的獎勵。”

褚強聽到獎勵的時候,眼睛都亮了好幾分。

又是十頭大肥豬,今年第三鞋廠怕是要過一個大肥年啊。

結束通話電話,賙濟民連忙給大華公司在京城這邊的領導,讓對方幫忙聯絡一下火車,抓緊時間裝運五萬雙兒童鞋。

他需要趕在元旦之前,把這五萬雙兒童鞋帶到南方的小島,然後把它們全都賣掉。

大華公司的領導一聽,直接就拍胸脯應了下來。

對於賙濟民這位傳奇天才,沒誰比大華公司更清楚了。

都合作那麼多年了,老關係了,對於這點小事,自然是沒問題的。

甚至還詢問賙濟民要不要去南方的小島一趟?他們可以幫忙安排機票。

賙濟民一聽,好傢伙,都知道他喜歡去小島那邊了是吧?

不過,也不奇怪,畢竟兒童鞋這玩意兒,咋個賣法,大華公司也是第一次啊。

轉過天,大華公司的領導來了,還特意檢查了一下兒童鞋的樣品。

結果,傻眼了。

會亮的鞋子?

搞得這麼花裡胡哨的,就是天才口中的制勝法寶?

但不管怎麼樣,這位領導還是聽話照做,把貨物裝車,全部運到火車站那邊,剩下還沒完成的,就只能靠第三鞋廠加班加點先完成再說了。

在五萬雙兒童鞋已經坐上火車,奔赴南方的時候,賙濟民又化身駝背老頭。

拉著十頭大肥豬,再次來到第三鞋廠。

褚強等幾位領導老開心了,累得快趴下的工人們,看到卡車上的肥豬,也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受他們的影響,賙濟民也十分開心。

從第三鞋廠離開之後,他就換了一身衣服,驅車直奔文津街。

老林臉色很黑,“你這次是打算化妝離開京城嗎?”

“那肯定呀,我要是以現在的面貌離開京城,指不定被多少人發現呢。”

賙濟民攤攤手道:

“要不是領導你不願意撥款,我哪需要自籌資金啊?還要跑去幾千公里外的小島討生活。”

“滾犢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國家有多困難,你張口就是幾十萬的,誰能有那麼多錢讓你折騰啊?”

“領導,你這話可就不對了,我這可不是折騰,而是實實在在的科研,反正到時候啊,你們就知道厲害了。”

“行,那我等著。”

黑著臉的老林,沒好氣的說道。

“那沒什麼事的話,領導我先走了。”

拿起通行文書等相關檔案,賙濟民便打算離開了,然後聽到了老林一聲冷哼。

臨出門前,耳邊卻傳來了老林關心的聲音:

“萬事小心為上,不管怎麼樣,都要活著回來。”

“.........”

這次輪到賙濟民黑臉了,靠,老林這是不相信他呀。

以他的能力,去南方的小島賣鞋子而已,怎麼可能會出事?

回到家的時候,老邢他們全都來了。

顯然,他們也聽說了此事。

“濟民,真不帶上我們嗎?起碼我們還能幫你擋一擋子彈。”

傅宇傑第一個表態,此話一出,雷元凱、丁小川等人都跟進,表示他們有多厲害。

賙濟民心裡感動,同時也很無語。

“你們就別跟著瞎搗亂了,我是去那邊賣鞋子,不是去打架殺人的,更不是去抓老鼠。”

“再說了,此次是秘密任務,就你們的反?

?蹤技術,你們的人牆,還幫我擋子彈?那純粹是拖累我好不好?”

“別那副表情,不相信的話,你們可以去問問魯哥,他跟過我幾次,最清楚這些事了。”

旁邊的魯靖元,表情無奈地攤攤手。

講真的,他也很不同意賙濟民此次的冒險行動,但上面的領導都同意了,他的意見壓根兒不重要。

眾人見狀,只能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