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那窄小的螢幕一下亮了起來,霍起永驚奇不已,差點手舞足蹈:“院長,亮、亮了!”

BB機也叫尋呼機、傳呼機、BP機,簡稱呼機。1983年,SH開通中國第一家尋呼臺,BP機進入中國。經過了模擬BP機→數字BP機、漢字BP機→手機、MSN等其他即時通訊工具的演變。尋呼機是無線尋呼系統中的使用者接收機。通常由超外差接收機,解碼器,控制部分和顯示部分組成。它從基站發射的尋呼訊號和干擾中選擇出所需接收的有用訊號,恢復成原來尋呼本機的基帶訊號,併產生音響(或振動)和顯示數字(或字母、漢字)訊息。自動尋呼臺根據來電話的線路號,自動查出尋呼人的電話號碼並同時傳送出去,這樣被尋呼人就知道是哪部電話尋呼的。

BB機-使用方法

如果要找人A,卻不在家裡。

就給傳呼臺打電話,

說A,速回電話之類的。

A看到後,便透過公共電話之類的給你回電話。

張晚秋不認識這東西,以為和手機一樣,直接可以發簡訊,連忙翻找外套的手機,“我存了魏博士的手機號。”

耿江暉頓時皺了皺眉:“不對,這個需要傳呼臺才能發訊息,霍主任……你再找找有沒有地方記錄了傳呼臺號碼?”

魏遠不可能只給一個傳呼機,卻沒有傳呼臺。

這不像是嚴謹的科研所的作風。

這又難住了霍起永,他對於院長口中說的那些名詞一個都不懂,什麼傳呼臺、他到哪裡去找什麼號碼?

霍起永只能把那個牛皮信封紙再拿起來,翻過來看了看,又拿眼睛往信封裡面瞅。

忽然他眼睛睜大。

信封內部用記號筆寫著幾個數字,他看了幾遍才確認是,127。

霍起永立刻把發現告訴耿江暉,透過監視器看見的耿江暉也很激動,他說道:“快,試著發訊息出去!”

其實科研所和松山病院之間一直關係微妙,兩方為了平衡一直保持一種涇渭分明的狀態。

但此時顧不了那麼多了。

霍起永狐疑地看著手裡的機器,勉強稱之為機器吧,上面連個字母按鍵都沒有,怎麼發訊息?

耿江暉對著監視器指揮道:“用你旁邊的機器撥打剛才信封上的號碼。”

霍起永看了一眼旁邊,只有那個老式的“對講機”。信封裡總共就這兩樣東西。

“對講機能打電話?”霍起永很驚訝,這東西不是隻能內部通訊嗎?

耿江暉頭疼,他要怎麼跟身旁這群00後的小輩解釋這其實是1G時代的產物,真要算起來比他們年紀還大。他嘆氣說道:“那是大……算了別管了,你按我說的做!”

霍起永拿起那個“對講機”,在上面按了127三個數字,一陣雜音之後,傳來冰冷又親切的電子音:“你好,請告知需要傳呼的內容。”

霍起永激動壞了,媽呀,居然真的打通了:“你好這裡是松山病院,我們遇到麻煩了……”

電子音頓了頓:“無法識別,請重複需要傳呼的內容。”

“快聯絡京港衛隊,快點來!”

“無法識別,請重複需要傳呼的內容。”

“我們要報警……”

“無法識別,請重複需要傳呼的內容。”

霍起永對著叫了半天,發現對面跟復讀機似的,彷彿真是個機器人。

耿江暉一下就明白這應該是魏遠留下的電子傳呼臺,應該是啟用了自動應答之類的程式,耿院長腦子一下冷靜下來。

是了,現在怎麼可能有人工的傳呼臺,而且BB機原本就無法傳輸過於複雜的內容。

耿江暉盯著監視器,雙眸複雜。

“霍主任,你按我說的做。”

既然傳呼臺能打通,說明魏遠留下這臺機器已經做了準備,但是臨時建立的自動傳呼臺一定來不及完善功能,它必然只能應對最簡單的一些情況。

——

魏遠此時身處十里外的一處郊區實驗田,這裡搭建了一個科研所臨時組建的會議室,會議室中現在空氣裡流動的全是劍拔弩張,高層們正在討論大撤離計劃的可行性。

“‘侵蝕’的速度明顯比我們想象的要快得多,必須得趕緊做出避難方案,再拖下去不知還有多少人會被波及……”

“趙部長,大規模的撤離首先就會引起恐慌和騷亂,京港人口90萬,我們的首批試驗性撤離計劃就已經出現了比原先更多的困難,各個街區發生了多少起動亂都知道嗎?”

“那難道就要等著越來越嚴重的後果發生?……”

高層們唇槍舌劍,吵到整個會議室劍拔弩張,誰也說服不了誰的結果就是繼續吵下去。

一陣清晰的電子音樂在周圍響起,這個聲音如此不和諧,卻突然讓所有說話的聲音都靜了下去。

“鈴鈴鈴鈴鈴鈴……”

響了一陣又繼續響起,所有人看向聲音的來源處,一個人坐在會議室最後面的魏遠。

趙部長遲疑了一下:“魏博士,你的手機?”

多親切遙遠的聲音,在座的各位都好久沒聽過了。

“難道魏博士的手機還能用?”有人投以羨慕的目光。

魏遠向後搖了一下輪椅,面朝眾人致歉:“……不好意思。”

魏遠伸手入外套口袋,慢慢拿出,所有人盯著魏遠的手上那個小小的東西。

這也不是手機啊?

趙部長盯著,目光似乎有點波動:“這,這是……”

魏遠看著尋呼機窄小的螢幕上,飄過三個字母:sos。

號碼顯示的是他之前寄給松山病院的那一部。

魏遠神色動了動。

隨後有人咳嗽了兩聲,不悅道:“這麼重要嚴肅的會議,魏博士你怎麼能帶一些奇奇怪怪東西進來?”

作為會議請來的“特別顧問”,魏遠的身份微妙又尷尬。

一方面以他的地位其實插不上話,做不了決策,但是同時他的研究又似乎攸關整個京港,乃至所有人的存亡問題。

趙部長和魏遠正好是坐在會議的首尾兩端,趙部長目光遙遙看著彼岸沉默的年輕人:“怎麼了?有事?”

魏遠看著尋呼機上飄過的“sos”三個大字母,慢慢抬起頭:“不好意思各位……松山病院恐怕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