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的周圍不再是黑暗一片,我看到眼前站著一個黑影,正當我撐起身子打算向後爬的時候,那個黑影轉過了身。

我在看他的時候,那個男人也在看著我,他上前幾步走到我身前蹲下身,我終於看清了他的長相,這是一個寸頭的男人,左臉有一大約五厘米的刀疤。

胡布遼看著眼前臉色蒼白渾身灰塵的江空青雙眼微眯,本就細長的眼睛微眯起來威懾力更甚,他說道:“你不應該進來。”

我看見他身上揹著一個單肩包,瞬間反應過來這是在保安室門口看見的男人,我的語氣有些不善:“不是哥們,你是不是搞錯了,我才應該跟你說這句話吧。”

“我是這的保安,你沒有經過允許擅自進來,要是出事了怎麼辦?誰負責?”

“要不是看見你身後跟了一個黑影,你以為我想進來?”

這句話說完,我瞬間後悔,畢竟能看見鬼魂這件事,說出去一定會被人當成精神病的。

果不其然,在聽到我說這句話之後,胡布遼的眼神瞬間變得晦暗,並問道

“你能看見鬼?是隻有今天能看見,還是從小就能看見?”

見我不說話,他盤腿坐在我面前說道:“如果是從小就能看見鬼,那就是陰陽眼,如果只有今天能看見的話,那就是體質虛弱,再加上這樓裡陰氣太盛,頭頂兩個肩膀的三把火滅了一把。”

“看你這麼瘦,應該是虛吧。”

“你才虛,你全家都虛,我能看見…”

話還沒說話,就被他擺了擺手打斷,他站起身語氣嚴肅道:“你要是能站起來,就趁早離開這,別怪我沒提醒你。”

“你剛才應該看見或者聽見了什麼,才會從樓梯上摔下去,大樓裡的怨靈擅攻心,它會幻化出你心裡最恐懼的事,最愧疚的人。”

“一旦你招架不住讓它有可乘之機,它就會將你的靈魂拉進它搭建好的夢境,它會放大你的恐懼,擴大你的仇恨,到那時候現實生活的你是活死人,你的靈魂也會變成它的養料。”

聽到他的話,我想到了剛剛聽到的聲音,原來我一直對她愧疚,一直覺得這十幾年母親操勞,一直覺得母親的自殺有疑點,但卻沒有能力去查明真相。

我的思緒不自主地飄向了遠方,滿心的愧疚快要將我淹沒,那個聲音再次出現我耳邊。

“那你就去死啊,去死啊!”

站在江空青面前的胡布遼,感覺到周圍的磁場發生了變化,轉身看向江空青,發現他的雙眼無神,白皙的臉變得有些發青。

他蹙著眉伸出食指和中指從單肩包裡夾出一張畫好的符文,手臂用力把符文甩了出去,符文像是有生命一般正好落在江空青兩眉中間。

那個嘈雜的聲音在符文落在眉心中央後消失不見,我正要對男人道謝,他卻擺了擺手臉色變得比剛剛更加嚴肅

“先別道謝了,我感覺到底下已經完全被鬼氣封鎖,你下去也會被鬼打牆,你就待在這等我將那東西處理完你再走吧。”

四樓

胡布遼轉身有些無語地看著跟在身後的江空青:“不是叫你在樓下等著嗎?”

我撓了撓頭訕訕一笑道:“我自己害怕。”

“你要是願意跟著那就跟著吧。”

我跟著他在四樓搜尋了一大圈,確定只有滿地的灰塵與枯葉,沒有異常的東西后,我們走上了五樓。

剛上五樓,我就聞到一股怪異的味道,我皺著眉小聲說道:“你聞到了嗎?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像是什麼東西腐爛了一樣,讓人有點想吐。”

胡布遼說道:“是血腥氣和屍臭味,但是因為這裡通風不錯,所以這兩種味道很淡。”

他舉起手中的強光手電筒,掃著整個五樓,終於在五樓的東南方向發現了奇怪的地方。

越湊近怪味就越重,到眼前我才看清這是一個深褐色的圓形,圓形中間又有一個三角形,三角形的三個角內畫著三個奇怪看不清的圖案,圖案上面又有很多早已乾枯但還沒腐爛的老鼠屍體。

“這是誰閒的沒事把死老鼠放這?剛剛聞到的是這老鼠的臭味?”

胡布遼沒有說話看著眼前的陣法,神色變得嚴肅,他從單肩包掏出幾張長條黃紙又拿出一隻灌滿硃砂的筆,就這麼席地而坐畫上了符文。

胡布遼邊畫符邊說道:“這是個陣法,底下應該還有一具屍體,那具屍體死前必受到非人的折磨。”

“陣法的作用,就是將那鬼魂的怨氣擴大,之後蛻變成怨靈,困在這廢棄大樓裡,並將方圓百里的沒有靈智的鬼魂吸進陣法,變成怨靈成長的養料。”

胡布遼心想:是誰在飼養怨靈,等回去之後要向所長彙報。

十分鐘之後,胡布遼的符紙畫完,他將陣法上面的老鼠屍體踹到另一邊,彎腰將符紙貼在陣法三個角上。

整個廢棄大樓在這一瞬間狂風大作,在五樓中央出現一個小型旋轉風暴,直奔我們身後的陣法而來,它是想將貼在陣法上的符紙吹飛!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胡布遼上前一步,擋在我身前,身上的衣服被風吹的鼓動,發出了聲響。

他抬起左臂,掌心對準了捲風,右手食指和中指合併,其他三個手指疊在一起,緊接著右手順著左臂手肘位置向著手腕緩慢移動,緊接著左臂發力。

“散!”

我能看到一股白霧從他掌心中出現隨後凝結成一個球體,打散了那一團小型旋轉風。

“是不是解決完了,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胡布遼看向江空青希冀的神情,毫不留情地潑了一盆冷水給他:“不是,我剛剛只是將這個陣法破壞,讓它不能再吸收沒有靈智的鬼魂而已,怨靈可不是這麼好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