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激動大笑後。

齊九陽敏銳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

純陽之體何時成了街邊的大白菜,人手一個了?

玉女觀那女魔頭下山撿了個。

寶貝徒兒下山又遇到了一個。

齊九陽心底咯噔咯噔的,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

難不成。

該不會。

這兩個純陽之體是一個人吧?

齊九陽倒吸一口涼氣:“不,不會的,沈嫿都說那是合歡宗邪修了,等等,合歡宗何時出世了?”

消失數百年的合歡宗弟子突然出世,還是純陽之體。

這種體質肯定會被合歡宗的女弟子、女長老榨乾,怎麼會被放出來?

跑了怎麼辦!

齊九陽遲疑道:“徒兒,你怎麼知道葉凡來自合歡宗。”

“他好色!”

“他身邊好幾個女人,柳盈盈,還有他師父,還有一條天銀蛇!”

說到後面。

沈嫿聲音已然悲慟:“還有我的依依姐。”

什麼就你的了……

齊九陽硬著頭皮追問道:“天銀蛇……難道是玉女觀所庇護的靈府,那叫做佘月的妖修?”

“是她!”

沈嫿嬌哼道:“佘月就在葉凡妻子的公司上班,其他公司出十倍薪水都挖不走她,絕對跟葉凡有一腿!”

完了。

齊九陽頓覺頭暈眼花。

那讓他害怕的猜測至少有七成為真。

但,齊九陽還是抱著一絲希望的,玉女觀從未收過男弟子,蘇清歡……不至於做出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吧?

齊九陽打足精神,又問道:“徒兒,你可見過葉凡師父的模樣?不用完全易容,就變個臉我瞧瞧。”

“唰”

沈嫿面容變成了蘇清歡模樣。

“……”

齊九陽瞬間沉默了。

他仰頭望天,望著那璀璨星空,只覺得一口鬱氣憋在心口,無語淚流。

“師父,你怎麼哭了,難道這美少婦是你前女友?”

“呵呵。”

“師父,你笑什麼。”

“呵呵呵。”

齊九陽又哭又笑,不斷抹著眼淚:“孽緣啊,真是一份孽緣……”

沈嫿聽的一頭霧水。

但她還是楚楚可憐道:“師父,葉凡輕薄過我。還有他那合歡宗的師父,跟徒弟狼狽為奸沆瀣一氣,也亂摸過我,必須狠狠教訓!”

齊九陽一瞬間像蒼老了幾十歲。

崑崙墟辛辛苦苦培養了幾十年的聖女,可能……馬上就要成為玉女觀弟子了。

帶著看一眼少一眼的念頭。

齊九陽直勾勾盯著沈嫿,嘆息道:“嫿兒。”

“噫。”

沈嫿打了個寒顫:“師父你好惡心啊,別叫我小名!”

“以後到了玉女觀,夾著尾巴做人。蘇清歡那女魔頭可不像師父我這麼好說話的。”

“蘇清歡姐姐才不會欺負我呢!”

沈嫿說完,娥眉輕皺:“而且,我怎麼就去了玉女觀?”

“……傻徒弟,葉凡根本不是合歡宗弟子,他來自玉女觀。”

齊九陽嘆道:“難怪蘇清歡前些日子下山,鬧得修仙界雞犬不寧,大抵便是聽到了純陰之體——也就是你的訊息!她若知道你是崑崙墟聖女,肯定得搶回玉女觀,師父我護不住你啊。”

“???”

資訊量太大。

一時間讓沈嫿大腦宕機了。

她指著自己的臉,怔怔道:“也就是說,這張臉的主人,被葉凡打屁股的美少婦,是……我的偶像蘇清歡?”

“是的。”

“難怪……”

“難怪什麼?”

齊九陽帶著一絲期待道:“是不是覺得,不愧是玉女觀的女魔頭?只要嫿兒你點個頭,哪怕跟玉女觀開戰,哪怕崑崙墟死至最後一人,師父也一定會保住你!”

“難怪被打屁股都那麼漂亮誘人風情萬種,不愧是蘇清歡姐姐,愛了愛了。”

“……”

什麼叫粉絲濾鏡?

這便是了。

齊九陽一顆心徹底碎裂,完了完了,這個徒兒徹底留不住了。

他突然心生悲慼。

十年前。

蘇清歡師尊,那位長髮白裙的清冷仙子一拳轟碎崑崙墟護山大陣的震撼場景,至今還是無數弟子心中的夢魘。

而這樣的夢魘。

齊九陽足足經歷了二十幾次!

在齊九陽還是弟子時,看見掌門在玉女觀觀主面前卑躬屈膝的模樣。那一刻齊九陽就在想,如果他能成為掌門,一定要一雪前恥。

後來齊九陽成為掌門,還收了純陰之體作為弟子。他相信,在沈嫿的帶領下,定能重鑄崑崙墟榮光。

但偏偏這時。

夢醒了。

本來玉女觀不一定需要純陰之體,但……偏偏蘇清歡收了個純陽之體做弟子。

老天爺。

你怎麼就不能開一次眼呢?

你降下天劫吧,劈死我算了!

“放心吧師父,我不走。”

沈嫿輕輕拍著小老頭的肩膀。

齊九陽淚眼汪汪道:“真的假的?徒兒,你發誓。”

“我發誓,我沈嫿絕不主動離開崑崙墟。”

“呼……”

齊九陽眉眼舒展。

好好好,沈嫿還是有點良心的。

“但是!如果蘇清歡姐姐強行擄走我,或者喊我去,或者需要我,那就沒辦法了。”

有良心。

但不多。

齊九陽哀默大於心死,一瞬間像是蒼老了幾十歲,自言自語道:

“也好,也好。你去玉女觀能解開壽元詛咒,能看到你活著,為師心裡也就知足了。”

那……

那豈不是要跟葉凡雙修?

不行。

絕對不行!

沈嫿用力咬唇,一字一句道:“絕不可能,吾寧死!”

越想越氣。

沈嫿嬌哼道:“暫時不去玉女觀了,等葉凡死了我再去!”

“……”

齊九陽哭笑不得:“等他死了,你不也快死了?說不定你還死在他前頭。”

“師父你居然咒徒弟。我要跟崑崙墟魚死網破,加入玉女觀,今晚就走!”

“去吧。”

齊九陽根本不阻攔。

倒是沈嫿不捨得了,將臉變回二師姐方雅的模樣,撅著小嘴道:“不走了,蘇清歡姐姐好是好,但沒有師父好。”

齊九陽開懷大笑道:“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好徒兒。走,帶你去後山抓只靈獸,給你加加餐。”

知道了純陽之體的下落。

齊九陽心中懸著的石頭便算是徹底放下了,至於上界囑託他找五色石的事情……

去他媽的。

不為了救徒兒,老子叼你是誰。

不爽?

不爽就下來打死老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