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財聞言臉上欣喜異常,舔了舔嘴巴,“得,我知道了。我們這就回院子,等上過族譜了,我們立馬就走。”

趙虎也笑盈盈的,這一趟真是賺了。

一百兩夠他和兒子瀟灑很久了,兒子的婚事也順道解決了。這鶯歌可是個少見的美人。

跟趙家人的開心相比,鶯歌的臉色只能用絕望來形容。

她自認伺候起來勤勤懇懇,絕無懈怠,梅母居然還是讓她去了。

她捂住臉蹲在地上傷心無助地哭泣。

身邊的小丫鬟們心中也是無比的悽恍,再看這慈安堂和偌大的梅府,怎麼心中也不安穩。

就連一向得寵的鶯歌都落得這麼一個下場,那他們呢?他們的下場又是如何?

當下人伺候一場,本是想著得一個好結局,但現下卻.....

..................

紅霞閣內。

蓮兒把從外頭得來的訊息噼裡啪啦地就跟魏景薇說了,說著臉上露出憤慨之色。“這梅家人的,也真是太涼薄了些,這鶯歌雖說是個下人,但到底是梅母面前的大丫鬟呀!說給人了,就給人了!這趙財是什麼人,那就是個下流痞子。日後還不知道怎麼辦呢。”

魏景薇聞言,收回看書的視線,問道:“那鶯歌如今如何了。”

“還能如何,只能在屋子裡哭唄。她一直哭,求著老太太不讓她嫁去梅家,老太太嫌她煩,就讓她自己在屋子裡待著了。”

蓮兒說著臉上也是無奈。

做下人的最怕什麼?無非就是怕自己跟了個不好的主子。

落得跟鶯歌一般的下場。

“趙家有說什麼時候離開嗎。”

“大概過個四五日就離開了吧。他們這次的目的是為了作為張若若的親人,來見證和同意上族譜的,畢竟之前張若若可是私自偷跑了。這落在外頭可不好聽,估摸著他們想借此遮掩這件事。”

雖說鶯歌遭殃這件事跟魏景薇牽扯不上關係,但到底趙家還是她引來的,她也不能完全置身事外。

但若是想幫助鶯歌,她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她手輕輕摩挲著手上的書本,突然腦中想起一個人,心中頓時有了主意。

“我寫一封信,你們讓馬三幫我帶到京裡的江家去,就說給江寅白的,這件事要偷偷做。做得好鶯歌便能無事了。”

蓮兒一聽鶯歌能得救,便樂了起來,一掃剛才的愁緒,連忙催促著魏景薇寫了,她帶出去。

提筆,魏景薇在一張白紙上寫了寥寥幾句話,便把信遞給了她。

看著蓮兒離去的背影,心中卻是有些許的愁緒。

為今之計只能是找江寅白出手幫忙了,有他幫忙,鶯歌可以安然無恙的脫離如今的險境,甚至能有一番別的造化也未可知。

但他會不會幫忙,魏景薇卻不十分肯定....

兩人的關係再好,那也是年少時候了,現在一個是已嫁婦人,一個人朝堂上炙手可熱的江大人,早已是不同的人。

張若若上族譜這件事進展得十分快,沒過兩天梅家鄉下的族長也來了。

梅家在魏景薇掌家時,那時候的人情往來一向是她來決定的,她對梅元青的親戚還有族長一向是十分大方的,這會兒都講究一個家族觀念。

就算是你一個人飛黃騰達了,但也要不忘了自己的姓氏。

是以,年禮都送得十分厚。

不過第二年,也就是今年,族長和梅家的其他長輩卻遲遲沒等來年禮了,這會兒突然收到訊息讓他們上京一趟,雖不知道為了何事,但還是很快地來了。

眾人的會客廳喝了會兒茶,族長見梅元青還是遲遲沒有提起年禮的事情,咳嗽一聲主動說了,“元青啊,今年的年禮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耽擱了,怎麼到了年關了,還沒到村子。”

“對呀,族學還是族裡的幾個貧寒子弟往日裡就靠著這點年禮了,你可不能給忘了。”

“對,說得沒錯。”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給梅元青說得個大臉紅。

往年都是魏氏在打理,他絲毫不操心這些,如今被問到了臉上,他還是有些臊得慌。

他剛當上狀元,加之魏氏的嫁妝豐厚,他喝了酒,豪氣地跟鄉親們說,辦族學,但凡有學習好,但家境貧寒的,他一應都會出錢解決,那會兒大家熱情十足,又格外擁戴他,他就忘了形。

還好有魏氏掃了尾,給了錢,他才不至於落笑話。

但如今嘛.....

族長似是看出他不想給錢,冷哼一聲,“你好歹也是個當官的,這才一年就把當初的話給忘了?你讓我回去如何跟鄉親們交代?大家可都指望你呢。你倒好,言而無信!”

言而無信幾個人說的就很重了,梅元青咬咬牙,“族長,你說,要多少錢。”

“一千兩!去年就是給了一千兩!”

梅元青眼睛瞪大,一千兩?魏氏居然給了他們足足一千兩!

族長掰著手指跟他算,“族學要辦吧,修葺學堂,找老師,還有你答應的族田的事兒,每年都置辦下去了,都是錢。我們族裡,大多數學生家裡都十分貧寒,束脩族裡也要幫著給一部分才能繼續上學,這零散的算下來,去年的一千兩,我可是每一分都用到了上頭,沒有私自拿一分的。”

族長說得慷慨陳辭,唾沫橫飛,末了喝了一大杯茶才緩了過來。

“族長,我如今家裡......”

“你如今?你今年的年禮沒送回不說,還大老遠的讓我們來給你的妾室上族譜,魏氏那麼好個人,你真是豬油蒙了心了!”族長說到這個更氣。

以往魏氏見了他們,恭敬不說,還十分懂禮。

每次都是大紅包奉上,這一回來就只瞧見兩個妖妖嬈嬈的妾室,一個已經懷了身孕,一個一直膩在梅元青身邊兒,那像個樣子!

“族長,這是我的家事,就不勞你操心了。”

族長憤慨,但知道他說的沒有問題,只能住嘴。只是拿年禮的事情說事。

梅元青幾番計較下來,族長還是絲毫沒有鬆口,梅元青回頭看了一眼楚楚可憐的張若若,他只能咬牙答應了下來。

若是不答應,這上族譜的事情恐怕還要難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