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什麼東西?”舒梨無語的看了過去,雖然眼睛依舊是緊閉著的。

根據阿景說話時是的語氣和停頓間隔,舒梨覺得,這次應該是什麼好東西了。

對方把一個小盒子輕輕放在了桌子上,語氣冷漠:“這是樓中珍寶之一,流影珠。”

“哇哦!”舒梨十分給面子的捧場,然後問:“請問我看得見嗎?”

阿景嗤笑:“又不是永遠瞎了。”

舒梨眨了眨眼,感覺他更想說:你怎麼不真瞎了。

“你們樓主為什麼一直往我這裡送東西?”舒梨好奇:“心裡過意不去?其他被瘴氣傷到的人,也有這麼多東西領嗎?”

“不是……”阿景似乎很不想承認。

他支吾了幾聲,要說的話還是沒能出口,轉身離開了這裡。

而這邊恢復了視線的舒梨伸手開啟了盒子,第一眼還真被眼前的東西驚豔到了。

盒子裡放著一對乒乓球大小的透明珠子,拿在手裡沉甸甸的,像是某種不知名的玉石。

玉珠觸手生溫,原本透明色的外殼因為溫度的上升也漸變出其他顏色,其中紋路也隨之緩緩變化……

還真的像是它的名字一樣,流影珠,流動的光影。

真是大手筆,這位樓主到底想做什麼?

不會還有吧?

舒梨原本想要出門看看,不過外面很是熱鬧,明擺著是不讓她出去的。

一直到下午的時候,舒梨才見到了阿樓。

“姑娘感覺如何了?”很直接的問候。

舒梨回:“眼睛很好,沒有不適了。不過你說不讓睜眼,我就不知道能否看的見了。”

“姑娘不必心急,瘴氣可大可小,誰也預料不到。事關眼睛,還是要看重一些的。”

舒梨點點頭,然後揚起一抹不懷好意的微笑:“倒是不知,閣下竟然是驚風樓的樓主。”

“能得樓主親自救助,真是我三生有幸。”

最後四個字被舒梨拿腔作調,陰陽味兒特別重。

“姑娘說這些,叫我情何以堪。”

阿樓嘆氣:“樓主如何,旁人又如何,都不過是命不由己的混日子罷了。”

“樓主還叫混日子嗎?其他人才是真的混日子呢。”

“不過是世上人各有其苦罷了!”阿樓一聲喟嘆,一雙飽含深意的眼睛看著舒梨:“姑娘你,不也是如此。”

被盯著的人渾然不覺:“還好,還好。”

阿樓臉上的表情堪堪掛住,又問:“不知我差人送來的東西,姑娘可喜歡?”

舒梨道:“還行,還行!”

阿樓雙手攥緊,指骨關節發出的聲音咔咔作響。

但他仍舊保持著風度,雖然很像是沒話硬找話:“因為姑娘眼睛受損,暫時不能視物,所以尋來的都是一些可嗅可聽的東西。”

舒梨點了點頭,多說了幾個字:“嗯,這些鮮花草藥和這木工機巧都十分有趣,樓主費心了。”

“姑娘喜歡鮮花草藥,那我便帶姑娘去樓外看看?”阿樓聽到這裡,眼中帶上了些興奮,他說:“就在樓外不遠,我可以扶著姑娘過去。”

舒梨並沒有看到他的表情如何,只是聽他的語氣興奮歡快,舒梨還當他是有意要謀害自己,想也不想就開口拒絕。

“我覺得在這樓裡還挺好的,既然眼睛不便不出門就是。我個人的喜好是小事,麻煩到別人就不好了。”

“不麻煩!”阿樓連忙爭取:“總是在這小房間裡憋著也煩悶,我帶著姑娘出去轉轉,總是好的。”

他一再邀請,舒梨實在推辭不過,於是點了頭。

好歹還有個綜演面板做後手,想來應該也不會讓自己這麼早就下線。

“那就麻煩樓主了。”舒梨客氣了一句,隨後伸出手去等待他來攙扶自己。

阿樓扶著舒梨,一路出了驚風樓。對於路上所有人的打量審視,舒梨雖然看不見,但也隱約感受到了那陣隱約的敵意與排斥。

看來驚風樓中的人並不歡迎外來人。

其實也對。

他們所經歷過的困難、坎坷,有的甚至家破人亡、流離失所。

他們受盡了苦楚,才來到這處安身立命的地方。

對於舒梨這種算不得貧苦,因為意外進入到這樓裡的人,他們確實很難接受。或者說很難付諸於信任。

尤其是在驚風樓惹來朝堂那麼大的敵視的情況下,又有誰能夠保證進來的外來人不是朝廷派來的暗探。

雖然舒梨看著也就是個弱不經風的小姑娘罷了。

這邊二人已經走到了阿樓所說的地方,確實如同他口中所說,距離驚風樓並不算遠。

距離大約有二三十米,剛剛走到近處的時候,就聞到沁人心脾的花香和草藥的淡淡木香。

不過花香與草藥香氣交疊在一起,反而讓舒梨聞到了一股不對勁的味道。

那味道很難去描述是什麼東西,只是略帶著些腥臭苦氣。

那味道有些淡,若有似無的,聞不太分明。

但是面板之上舒梨的狀態,已經最微量的些許毒素蔓延,變成了少量毒素蔓延。

雖然區別差異不大,但也說明了眼前的景象有古怪。

舒梨掩著口鼻,打了個噴嚏:“這裡的香氣過於濃郁了,我有些受不住,不如我們離遠一些?”

身旁的阿樓很好說話的應聲,扶著舒梨退出去約五六米的距離。

那股香氣雖然已經不算濃郁,但那股淡淡可聞的腥臭苦氣也已經聞不大見了。

搶在舒梨開口之前,阿樓先說了好幾聲抱歉:“都怪我不夠細心,只想著讓姑娘欣賞花香草藥。卻不想氣味濃郁,唐突了姑娘你。”

舒梨嚥下了原本要脫口而出的沒事二字,轉而道:“沒關係,你是樓主大人,待人處事粗心大意也是有的。如今我不過是被這花香嗆了,又不是丟性命,沒什麼大礙的。”

這段話夾槍帶棒的,在舒梨看不見的地方,阿樓的臉色十分精彩。

“都是我的不是,姑娘你先稍站一站,我去採些草藥和花草,給你做驅蟲的花環作為賠禮。”

舒梨摸到腰間,晃了晃腰上佩戴的兩個香囊,裡面藥香氣十足:“不必了,你送來的,我隨身帶著呢。”

因為她這句話,阿樓再次露出了愉悅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