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惠妍在今日之前從來沒想過要做人妾室,但她今日對那位公子一見鍾情,心想著若能跟了那人,委屈一點,讓她做妾也是甘願的。

可是父親一番話,讓她找回了些許理智。

“那、那女兒能做那位公子的正妻嗎?”柳惠妍抱著一絲期望問道。

萬慶侯心道真敢想,哪怕柳惠妍是自己的女兒,他也不得不說一句重話:“痴心妄想!!”

柳惠妍沒想到父親會這麼不客氣,“父親,我是您女兒啊,父親竟這樣看輕女兒麼?”

“罷了,為父跟你說不通。你只要記得一件事,你連做那位公子妾室的機會都沒有,退下!”萬慶侯實在想不通自己的女兒為什麼一個個都像著了魔似的,沒有一個正常。

柳惠妍回到怡景苑時,早已哭成了淚人兒。

何氏見寶貝女兒哭成這樣,心疼得不得了:“你這怎麼了?”

柳惠妍把此前發生的事告訴何氏,末了才哭哭啼啼地道:“我雖是庶女,可父親平素也是寵著的,怎的父親竟是這樣看輕女兒呢?”

何氏擦去女兒臉上的淚水,輕嘆一聲道:“莫說你父親不答應,姨娘也不會答應讓你做妾。姨娘這輩子最錯的事就是做了你父親的妾,一輩子伏低作小,真真不如嫁進窮人家做正頭娘子。”

柳惠妍淚眼漣漣:“可我喜歡那位公子。姨娘幫幫我好不好?我想跟那位公子,我一看到那人便挪不開眼。父親平素最疼姨娘的,若姨娘求父親,父親指不定會答應的。”

何氏覺得女兒鬼迷了心竅:“那位公子真那樣好麼?”

“姨娘是沒看見,那人有多好看,氣質有多好,我從未見過比那人更出色的男子。”提起周暮,柳惠妍雙眼發光。

“既然你父親說你是痴心妄想,只說明那位公子身份尊貴。你還是莫再念著了,你看看姨娘就知道了,做妾這輩子沒有出路。”何氏是過來人,最有發言權。

曾經她也那樣喜歡侯爺,哪怕是做妾她都甘願。

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主母的磋磨,再看到女兒處處比人低一頭,她心中的熱切和愛意漸漸涼了。

偏偏女兒還想走她的老路,怎麼會這麼傻呢?

何氏這時沒想到,柳惠妍居然不惜絕食來逼她低頭。

春華聽到了怡景苑發生的事,並告訴了顧夕顏。

顧夕顏聽後也有些好奇:“四妹妹看中一位俏郎君,喜歡到願意做妾的地步?”

“是啊,聽說四姑娘正在鬧絕食,以此逼何姨娘向侯爺求情。平素四姑娘高傲得很,這回竟然做出這麼掉份的事,侯府都傳開了。”春華幸災樂禍地道。

顧夕顏笑笑,沒有說什麼。

她不能理解喜歡一個人竟然能讓一個心氣高的人沒了尊嚴,有正妻不做,竟要做那人的妾,那個男人就有那麼大的吸引力?

秋實正在幫顧夕顏研墨,聽了也被勾起好奇心:“你可知是哪家的貴公子,讓四姑娘迷了心竅?”

“聽聞是昨兒晚上遇見的,驚為天人,四姑娘便到了非卿不可的地步……”

正要下筆的顧夕顏聽後眸光微閃。

昨天晚上遇到的,驚為天人?

難道是周暮?

秋實和顧夕顏想到了一塊,她低聲對顧兒顏道:“不會是周公子吧?”

就周公子那張臉,確實是傾倒眾生,不知迷倒多少女人。

“多半是了。”顧夕顏啞然失笑。

前世她見過好多女人飛蛾撲火,對周暮投懷送抱,尤其是在周暮當了皇帝之後。

可是形形色色的女人對於周暮而言和男人沒什麼區別,反正沒有一個女人能得逞。

就周暮這種清心寡慾的男人,喜歡上是自掘墳墓。

她沒想到這輩子柳惠妍居然也迷戀上了周暮,還打起給周暮做妾的主意。

“是隔壁的周公子啊?”春華小聲驚呼。

“除了周公子誰有這樣的本事讓四姑娘甘願做妾?”秋實搖頭嘆息,“但我覺得侯爺不會答應的。”

“姨父答應也無用,公子他不可能納妾。”顧夕顏斬釘截鐵地道。

申媽媽這時也好奇地湊過來問:“姑娘怎的就這般肯定?”

“若無意外,周公子這輩子都不會成親的。公子那樣的人心懷天下,無心男女情愛。四妹妹再鬧也無用,姨父也不可能答應。”顧夕顏淡聲回答。

最起碼前世周暮就孤單了一輩子。

怡景苑那邊,柳惠妍鬧到了晚上時分,何氏終於還是心有不忍,便把萬慶侯請了過來。

萬慶侯看到眼眶微紅的何氏,大約也知道何氏請他來是為了什麼。

“婢妾這輩子沒求過侯爺什麼,這是第一次,請侯爺幫幫四姑娘,她是真喜歡那位公子,喜歡到連命都不想要了。”何氏說著,抹起了眼淚。

她拉下臉求侯爺,何嘗不是把自己的臉送到萬慶侯跟前被他打呢?

兩人吵得最激烈的一次,她揚言後悔做了他的妾,可是如今她卻求侯爺,讓她的女兒去做妾。

“我還是那句話,那位公子不是惠姐兒能高攀的。再者,那位公子他也不可能納妾。”萬慶侯面對這樣的何氏雖然心軟,但他不可能答應這件事。

“侯爺不曾試,又怎知那位公子不會答應?”何氏覺得萬慶侯根本不想給柳惠妍機會。

“不用試也知道,這些年有多少美人對那位公子投懷送抱,他都不曾看一眼,更何況是惠姐兒?”萬慶侯正色道。

惠姐兒是他的女兒,無論是品性、容貌還是身份,都配不上大殿下。

“侯爺,婢妾求您了……”

何氏再開口時,萬慶侯起身道:“此事不可再提。惠姐兒已到了議親的年紀,儘快尋一門婚事定下。既然她要絕食,那就趁此機會讓她嚐嚐苦頭,莫再妄想——”

正躲在簾子後偷聽的柳惠妍這時哪還忍得住,她衝出來哭訴:“到底誰才是父親的女兒?昨兒個大姐姐就能跟那位公子談笑風聲,偏女兒看中了那位公子,父親連試都不願意一試。在父親心裡,恐怕大姐姐才是父親的嫡親女兒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