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魏洵,青黎就無比頭大。

這個人只要出現,目光就像有強力膠,死死黏在她身上。

青黎甚至認為他是故意的,以此來給她壓迫感。

但是為什麼!

青黎不能理解,救人還就出麻煩來了。

感受到他的眼神,青黎煩不勝煩,直視回去,“魏先生,你這麼看著我,有什麼事情嗎?”

魏洵薄唇微動,“沒事,我喜歡看著你,你很漂亮。”

青黎:“……”

看得出,他是真心讚揚,但這就更讓人受不了了。

誰家好人這麼盯著人看的。

偏偏他的回答讓人無法發作。

青黎一口氣憋得心裡不上不下,都顧不上一旁眼熟的年輕人是誰。

年輕人詫異的很,“洵哥,你認識青黎?”

魏洵的目光這才轉移,看向年輕人的眼神含著淡淡的情緒,“怎麼,你也認識?”

年輕人笑道:“我和青黎是高中同學,三年同班,兩年同桌。”

青黎目露驚訝之色,“泰安!”

她的印象中,高中同桌泰安是個沉默寡言,一年四季都只能看到一隻眼睛的男生,另外一隻眼睛因為垂頭被髮梢遮擋。

因為頭髮的問題還時常被老師找家長。

她完全無法將那時候的泰安和現在的陽光大男孩重疊起來。

雖然有些好奇泰安的變化,但是青黎實在不想和魏洵多接觸,拉著情緒低落的鄒筱嵐就要走。

鄒筱嵐卻停住腳步,目光怔怔看著魏洵,“我們能談談嗎?”

魏洵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談什麼?”

鄒筱嵐見他不為所動,也顧不得旁人在場,“你一點都不喜歡我嗎?”

魏洵蹙眉,“你在說什麼鬼話。”

鄒筱嵐傻在當地,“什麼意思,我們兩家坐在一起談過,我們兩個不是男女朋友嗎?”

魏洵冷笑一聲,“我什麼時候說過你是我女朋友了,兩家談是兩家談,和我有什麼關係。”

鄒筱嵐瞠目結舌,所以一直以來她算什麼?

青黎眸色一冷,“既然和你沒關係,她在你左右的時候,你就應該說明白!”

魏洵看向她,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神態之間好似表達了什麼。

鄒筱嵐看懂了,唇角露出一抹苦澀。

是,是她像舔狗一樣跟在他身後的,他都不搭理她,她還是要屁顛屁顛跟著,幾乎他到哪裡,她就追到哪裡。

她一直以為魏洵就是這樣的性格,原來根本沒將她看在眼裡。

“走吧。”

鄒筱嵐不想再說什麼,轉身離開。

魏洵看著二人漸行漸遠的身影,主要看的是青黎的背影。

鄒筱嵐亦步亦趨地走著,看不到周圍的人和物,每一步都堅定,但青黎知道她根本不知道在往哪裡走。

青黎嘆了口氣,這種事,除非自己醒悟,否則旁人再如何說都沒用的。

好在魏洵不是周凜那種口花花的人,不至於讓鄒筱嵐情根深種。

只是她這個狀態,什麼時候能緩過來可不好說,硬要參加比賽,結果也會很不理想。

鄒筱嵐忽地停下,青黎一下沒停住,從背後抱個滿懷。

她回過神來,微微垂首半晌沒說話。

青黎知道她想對自己說什麼,不過她不認為自己有錯,她也沒什麼好愧疚的。

她不說話,青黎也沉默。

許久,鄒筱嵐重重舒出口氣,“謝謝你,讓我看清楚那渣男。”

青黎微微挑眉,眼底閃過一抹讚賞。

儘管看得出她還沒有完全從那段單方面付出的感情當中掙脫出來,但是主觀意識上已經明白,這就是一個好的趨勢。

“你若是拿個名次,我可以幫你。”

青黎難得主動要指點別人。

鄒筱嵐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嘴角扯了扯,卻笑不出來,算是預設了。

鄒筱嵐已經無心在這裡,正好可以在遇到母親之前離開,免得更鬱悶。

誰知道她想,卻有人不讓。

先前嘲笑過鄒筱嵐拜師的女生攔在她面前,抬著下巴笑道:“鄒筱嵐,這是怎麼了失魂落魄的,終於反應過來自己拜師拜了個寂寞?”

鄒筱嵐蹙眉,“滾開,我現在沒心情搭理你。”

女生見她如此模樣,以為她是惱羞成怒,輕蔑地瞥了青黎一眼,故意壓低聲音,卻又讓人聽到。

“怎麼,想甩掉你這師父,卻發現甩不掉?”

外界對青黎的看法不一,有的人認為青黎是個蠢到極致的人,也有人覺得她是有意冒險如此,想以此獲得鄒家的部分資源。

不論是哪一種,都是跳樑小醜而已,因為兩個年輕女孩的賭約才被扯進來,卻還在沾沾自喜。

對青黎的瞭解,這些人尚不及鄒家。

誰會去查一個路人甲的資訊。

鄒筱嵐冷冷地看著女孩,女孩卻一點都不害怕。

“你不過是薛允禾的一條狗,這麼有恃無恐,是因為她也來了吧?”

女孩終於變了臉色,目光有些惡毒地看著她,“你連允禾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怎麼有臉一直和她做比較。”

鄒筱嵐神情更冷,明明是這些人一直把她們兩個放在一起比較!

她恨透被人拿去做比較了。

“滾開。”鄒筱嵐怒火中燒。

在待下去,她怕忍不住動手,這是對方想要看到的。

鄒筱嵐忍得很辛苦,餘光瞥到人群中的薛允禾,正笑吟吟地看著她。

不用說,被人攔住讓她當眾難堪,也是薛允禾授意的。

女孩揚眉,“惱羞成怒了啊,誰讓你給咱們文化圈丟臉,拜一個路人甲為師,你就是文藝圈的汙點!”

她說得越來越過分,甚至上升了一個高度。

鄒筱嵐攥在身側的拳頭都硬了,現在一巴掌打在這賤人的臉上無疑是非常痛快的,但是接下來要面對的恐怕就沒那麼舒心了。

她已經給家裡惹了大麻煩,現在家都不敢回,不想再給家裡添亂了。

想是這麼想,但這女生的嘴臉,看著就讓人想把巴掌打在她的臉上。

鄒筱嵐眼睛裡都是這張討厭的嘴臉,說著欠揍的話,她的巴掌不受控制地仰起來。

一股力道鉗住她的手腕,回頭,是姜青黎。

和青黎的目光對上的那一刻,理智稍稍迴歸。

青黎的嘴唇翕動,鄒筱嵐聽到後,理智徹底迴歸,轉頭看向薛允禾,好似才看到她一般,露出詫異的神情。

“咦,允禾來了,好久沒看到你了,見到你師父了嗎?”

眾人的視線同一時間聚集在人群中薛允禾的身上。

她臉上的笑容僵住,面對四面八方匯聚過來的視線,她有一瞬間的慌神。

鄒筱嵐的反應倒是快。

薛允禾掃了青黎一眼,她知道是這個女人讓她醒過神來的,不然感情受到重創,再用言語刺激一下,鄒筱嵐絕對會大打出手。

那樣她就有理由發難了。

給出去西南地區的開發權,讓薛允禾被家裡責難。

此舉不過是讓鄒家栽了跟頭,在文化圈子裡沒落,卻得到經濟上的巨大好處,怎麼想都太便宜他們了。

薛家重視文化傳承發展,同樣重視經濟發展。

沒有錢你試試,幹什麼都不行!

薛允禾這段時間不僅是為了躲避‘玉玊大師來京’的風波,更是因為這件事被家裡關了禁閉。

這讓她無比痛恨鄒筱嵐,儘管這個賭注是她發起的。

在場都是圈子裡的人,他們在這方面的關注,不比狗仔隊遜色,這個時候誰還管鄒筱嵐拜了路人甲為師這種事。

玉玊大師和她的傳承人之間的真真假假,才是所有人關注的問題。

薛允禾被圍了個水洩不通,堪比頂流明星走在喧囂的街道上。

“玉玊大師發微博說她才認了弟子,你到底是不是她的傳承人?”

“冒名頂替傳承人是要被業內唾棄的,你們薛家危險了。”

“允禾小師傅,我相信你,網上那肯定是假玉玊大師!”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質疑的更多,偏偏問的問題都讓薛允禾招架不住。

到底只是不到二十歲的女孩子,心理壓力和精神壓力促使下,她的眼眶紅了。

看到這一幕,鄒筱嵐心頭一口惡氣頓時散了。

她感激地看了青黎一眼,如果不是她及時拉住自己,今天的局面一發不可收拾。

青黎抱臂,沒有看她一眼,淡淡地說道:“別露出這種眼神,我不過是看不慣她而已,並不是為了幫你。”

說著,她向公園外走去。

還沒見識到這裡的魅力,卻先看到醜陋一面,青黎沒了興致,準備打道回府。

此刻薛允禾已經在人群當中崩潰大哭,周圍的人卻絲毫沒有放過她的意思,希望她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鄒筱嵐心裡舒暢多了,跟著青黎往回走。

“看在你人還不錯的份上,我勉為其難讓你指導我畫畫好了。”鄒筱嵐性情大好之下,開起了玩笑。

她現在知道,青黎的水平要麼和她在伯仲之間,要麼比她要高出那麼一點。

畢竟多吃了幾年大米飯,強一點也是應該的。

青黎頗為無語,“我收回我的話。”

鄒筱嵐連忙狗腿地上前抱住青黎的胳膊,“別別別,我在開玩笑呢,走我們回家練習去。”

青黎嘴角一抽,“那是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