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統先生,你看過拳擊比賽嗎?”

面對總統先生的疑問,特魯曼先生沒有立刻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問了一個不相干的問題。

但毫無疑問的是,房間裡的四個人都知道今天這場談話的重要性,特別是這場談話的發起人特魯曼,他比其他人更清楚他在做什麼,以及他要做什麼。

總統先生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思考了一下特魯曼先生這麼問的目的,然後點了點頭,“是的,我看見過。”

特李曼先生微微頷首,“那麼你一定知道,拳擊比賽分為幾個量級,每次比賽之前,雙方的選手都要先過磅,然後才能他們才能在擂臺上格鬥。”

總統先生又點了點頭,“是的,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他很有耐心,沒有催促特魯曼先生結束這些無關緊要的話題,而是很認真的回答著。

“蓋弗拉就是一名非常出色,非常優秀,有著傲人戰績的重量級拳擊手,他透過擊倒了一個又一個強大的對手,拿到了一條金腰帶。”

“在現在的擂臺上,他就是當之無愧的最強者,而我們……”,特魯曼先生搖了搖頭,“不過是一個剛剛加入拳擊手行列的新人,沒有人在乎我們,沒有人重視我們。”

“到目前為止,我們在國際社會的外交戰場上一直很被動,抱歉,我把國家的外交看作是一場戰爭,而且我們明顯屬於失利的行列。”

“我們沒有像蓋弗拉或者其他國家那樣證明過我們自己的價值和力量,即使他們表面上認為我們是相同的,但是骨子裡也看不起我們,因為我們從來都沒有在他們任何一個人的面前,展示過我們的肌肉。”

“這是一個機會,這是一個好機會,我們可以展現我們的肌肉,讓人們看見我們的力量,然後讓他們敬畏我們!”

“這的確是一場戰爭,一場關於聯邦是否能夠在快速變化的國際形勢中崛起的戰爭,也是一場我們必須要打,也必須勝利的戰爭!”

“其實我們有著別人都沒有的機會,因為在接下來的軍事行動中,我們要面對的將會是世界第一的海軍力量,我們可以透過這場戰爭來檢驗我們自己的實力,這是非常難得的機會。”

“其他人想要挑戰蓋弗拉連資格都沒有,但我們現在有了這樣一次機會,如果我們能夠在這場戰爭中獲得勝利,那麼我們就能夠獲得人們的尊重!”

總統先生始終在認真的聽,特魯曼先生用擂臺和拳擊手這個職業一下子讓總統先生腦海中國家之間的利益鬥爭畫面形象立體了起來。

不再是一種概念上的東西,而是兩個強壯的拳擊手站在擂臺上,隨時將要因為敲響了的鐘聲開始戰鬥。

有了這樣立體形象的畫面,他對特魯曼先生接下來說的一些就更容易接受了。

不過他提出了一點相反的看法,“如果我們輸了呢?”,他換了一個坐姿,用手支撐住下巴,“不能你認為我們會贏,我們就一定會贏,如果我們輸了呢?”

特魯曼先生閉上了嘴,他身邊的國防部第二次長輕咳了一聲,接過了話茬,“尊敬的總統先生,我需要提醒你一句,我們不會輸。”

總統看著他,沒有說話,等待著他的解釋,而這位只有四十二歲的國防部第二次長,非常沉穩的敘述了自己的觀點。

“第一,我們的準備比蓋弗拉更充分,我們掌握著這場區域性軍事衝突的主動權。”

“他們對我們的戰艦型號不熟悉,對我們的戰艦效能不熟悉,對我們的火炮射程不熟悉,對我們的彈頭破壞力不熟悉……”

“他們對我們的一切都不熟悉,但是我們對他們,卻比他們自己都要熟悉!”

雖然受限於逃避主義(這個政策已經被釘死了,沒有孤立主義,只有逃避主義),聯邦在軍事方面的發展受到了很大限制,可這不意味著軍方什麼都沒有做。

在外交幾乎等於停滯的狀態中,聯邦的各種間諜和探子依舊在滿世界的跑,到處傳送訊息回來,這其中也包括了主要蓋弗拉方面的軍事裝置資訊。

比如說他們的各種戰艦的型號,效能,優缺點等,這些東西堆滿了一間房間,人們總是在研究這些資料,甚至研究每一場海戰,不斷的覆盤。

他們無法參與到戰爭中,他們只能用這樣的方式去感受戰爭的慘烈,以及一種激情。

也正是因為聯邦沒有參戰,所以整個世界都不知道聯邦現在的軍艦到底還能不能跟得上時代,還能不能主宰一片海域。

這就給海軍提供了極大的便利,他們完全可以透過這種不對等的資訊差,打一場變速海戰。

是的,這兩天時間裡,海軍總部的作戰指揮部裡,那些參謀官和將軍們已經透過十幾輪的推演,制定了一場不斷改變節奏的變速海戰來摧毀他們熟悉無比的蓋弗拉皇家海軍。

“第二點,我們的秘密武器已經可以使用了,抱歉,總統先生,因為你就職的時間還很短,有些機密你還沒有接觸到。”

“實際上這幾年裡海軍一直在推動一項名為‘狼群’的計劃,現在我們已經進入了收獲季節,這種新的武器將會極大限度的改變海戰的程序。”

潛艇其實早就存在,但受限於材料,科技等原因,讓它在戰爭中無法起到關鍵性的作用,特別是攻擊問題。

這幾年維派工業研發出了一種全新的魚雷,它極大限度的解決了潛艇的進攻問題,讓它不再只是無法左右戰局的偷襲運輸武器,變成了隱藏在海面之下的幽靈。

也因此一家名為舍普的船舶公司,拿到了海軍的設計生產訂單,委託他們生產一種適合現代海戰強度,能夠在海戰中發揮作用的作戰型潛艇。

經過五年的不斷修改和設計,代號為“幽靈-I”的潛艇正式下水,並且試航成功。

“總統先生,從軍事的角度來說,我不認為我們會輸給蓋弗拉海軍,相反的是我們有很大的勝率。”,國防部第二次長說的斬釘截鐵,眼神裡也帶著一些狂熱。

如果能和蓋弗拉的皇家海軍碰一碰,如果能夠戰勝被譽為世界最強的海軍,聯邦海軍的名聲一下子就能抬起來。

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要知道雙方現在其實隸屬於同一個盟約陣營內,他們都是“自己人”,他們除了這次巧合的原因之外,不可能再因為任何緣故在軍事上發生碰撞,除非到下一次世界大戰。

軍方也認為會有第二次世界大戰,這一點其實大多數人的看法都是相同的。

如果錯過這次機會,只能再等幾年或者十幾年,聯邦海軍才能夠證明他們並不比蓋弗拉的皇家海軍差,這也是國防部和軍方目前迫切的想法——幹一架。

聽著這些人如此堅定的聲音,總統先生開始思考,這些人告訴他必須打,告訴他肯定能贏,而且他其實也不是很畏懼這樣的碰撞。

有些事情不需要別人重複第二遍,他就能理解,就像是林奇說的那樣,聯邦需要透過一場戰爭來重新團結,需要透過一場勝利來重拾信心。

“這只是最好的假設,納加利爾現在不是不打算和我們建交了嗎?”,總統先生還是有些不放心,又問了一句。

這個時候坐在特魯曼先生另外一邊的安委會行動處最高負責人稍稍更換了一下坐姿,“總統先生,如果納加利爾聯合王國的官方沒有任何理由的傷害聯邦公民,掠奪聯邦公民的個人財產,甚至勾結海盜襲擊聯邦的商船,我們應該怎麼處理?”

政治從來都是骯髒的,國際政治更是如此,因為對其他國家的栽贓陷害連最基本的到的負罪感都不會有,只要有足夠的利益,沒有什麼是政客們不敢說,不敢做的。

安委會行動處最高負責人的話,讓總統先生已經意識到,這些人已經下定了決定,他此時不管是支援,還是否定,都不能猶豫。

一旦猶豫就會顯得他很……沒用,他看向了特魯曼先生,“這就是你說的戰爭?!”

“是的,總統先生,這就是我說的戰爭,而且有一定的可能會變成現實,我們會盡量的去避免出現這種情況,可是我們依舊要做好準備。”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以目前世界的政治格局來看,即使我們發動了這場戰爭,我們也不會正面對抗上蓋弗拉的全部力量,甚至連他們的主力艦群都不會和我們對上!”

“所有人都需要安靜的發展一段時間,誰破壞大家的安靜,誰就是罪人!”

總統先生深吸了一口氣,憋在胸口裡,他想了大概十來分鐘,最終點了點頭,“我原則上同意你們發動這場軍事行動,但我也有一個要求……”

“第一,我們必須勝利!”

“第二,不管是區域性的軍事衝突,還是對納加利爾的戰爭,都不能超過六十天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