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塞賓市聯邦稅務局的局長辦公室內,正在進行著另外一場對話。

一邊是這間辦公室的主人,本地的稅務局局長,另外一邊則是本州辦公室的最高長官。

拜勒聯邦稅務局的結構比較簡單,最高的機關是拜勒聯邦稅務總局,最高長官是總局的總局長,往下除了總局的各個辦公室之外,就是各個州的聯邦稅務行政管理辦公室。

這些州級行政辦公室並不承接和稅務有關係的任何服務,他們就是一個簡單的管理機構,雖說從某方面而言他們的權力並沒有基層,也就是各個地區的聯邦稅務局大,但他們卻掌握著地方上稅務系官員的考核等行政工作,隱性的權力反而更大一些。

從事情發生到現在不過是一天的時間,可就是這一天的時間裡,已經驚動了聯邦稅務總局的總局長,要求下面儘快解決這件事,不要讓輿論譁然。

在另外一個世界有“解鈴系還需繫鈴人”這句話,在這個世界也有類似的想法,也許語言和表達的方式不同,但人的思考,思維方式,還是相近的。

“邁克爾那邊的工作可以停下來了,讓他暫時消失在民眾的視線中,另外我聽說他懷疑這個林奇可能有些問題?”

州辦公室的專員聲音裡透著一絲冷漠,這讓局長有點心驚肉跳,他已經五十多歲了,屁股下面的位置即便不願意給別人坐,自己也坐不了多久。

特別是如果他的繼任者是從下面提拔上來的,他最多在這裡只能幹個兩三年,畢竟繼任者也需要時間熟悉這些工作,才能更好的為聯邦服務。

那麼他這邊就有了一個小小的問題需要解決,在他即將退休的這段時間裡,是享受一下辦退休的悠閒生活,還是苦哈哈的吃力不討好的去做得又苦又累的工作。

都是“高升”,有些工作很清閒,比如說州辦公室下的顧問組,甚至都不需要去工作地點守著,只在有需求的時候去露個面說上幾句就行了。

這種地方就是為了安排那些即將退休的管理層所準備的,清閒,工資也高,待遇更好,為聯邦勞累了一輩子,也算是有個舒服的晚年。

可也有些地方不那麼讓人痛快,比如說州級的檔案、證物管理辦公室,整個州的各種檔案和各種證物最終都會匯聚到這裡來,容不得一絲差錯,想想都讓人感覺到害怕,真的是累到死位置。

最後他怎麼升,升了之後調動到什麼地方去,都是州辦公室這邊說了算,此時他一邊擦著臉上的汗,一邊連連點頭,“是的……”

“那就查一查林奇,用力查,用心查,如果能夠證明林奇的確是一名罪犯,或許可以為那些輿論降溫。”

“還有,上面對你在塞賓市的做派有些看法,我知道你沒多久就要退休了,但這不是你不作為的藉口,我們是聯邦政府部門,不是什麼私人企業,如果你真的讓人找到了合適的理由,在你最後這短時間裡把你清理出去,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這句話讓局長的腚眼猛然間一緊,拜勒聯邦的退休標準線是五十六歲(女)和六十歲(男),退休之後可以按照繳納社會保險的標準,發放退休金。

這個標準分為十五年,二十五年和三十五年這三個主要的檔次,每個檔次中又分為四個小的層次。

局長如果能在稅務局內幹到六十歲,那麼他退休之後就能夠拿到聯邦目前最高階的退休金,每個月至少有七百五十塊錢左右。

這筆錢在很多大城市的人們來看可能……不那麼顯眼,不過在塞賓市而言對那些退休的人來說已經是一筆鉅款了,畢竟現在工人們的人均收入也就兩百塊左右,他一個人頂的上三個工人的收入了。

但萬一他差一點沒有繳齊三十五年的社會保險,那就只能拿第二檔的退休金,每個月到手的大約就四百來塊錢,比第三檔滿額的少了一半左右。

退休金制度一直以來都被廣為稱讚,更令人難以想象的是推動這一制度透過的並不是聯邦政府,而是各大新興的或者老牌的資本家財團。

有人說這是一項陰謀政策,因為絕大多數人都不太可能繳滿三十五年期限的保險費,人生中總會有一些意外,比如說更換工作,或者失業。

只要時間稍稍有點長,立刻就會斷繳,並且再也無法拿到滿檔,這就方便了資本家在剝削員工的同時不需要擔心員工有過激反應,如果他們想要自己晚年不那麼悽慘的話,就必須老老實實的接受壓迫。

人一旦失去勞動能力和收入來源在社會中的價值就會歸零,沒有價值的人,在這個社會中是無法生存的。

不僅那些普通人為了退休金會硬著頭皮接受任何不公平的待遇以及剝削壓迫,面對調查時還要露出為了公司我犧牲個人利益算什麼,我特麼的樂意。

局長也有這樣的焦慮,所以他必須挽救自己的晚年生活。

電話的另外一頭沉默了片刻,緊接著說道,“儘快讓我,讓上面看見你不是什麼都沒有做,動起來,明白了嗎?”

局長用力點了點頭,不管是為了自己的面子,還是為了未來的退休金,他都要誓死捍衛自己的一切,“明白了!”

接下來的幾天裡新聞和輿論還在進一步的發酵,社會上一些比較知名的上流人士也開始逐漸的談論起對目前眾多執法部門沒有約束的執法權所產生的擔憂,他們覺得發生在林奇或者其他人身上的事情,未必就沒有可能會發生在他們的身上。

這些人的表態得到了社會很多底層民眾的肯定,只是這些社會底層永遠都不會發現,這些表明了立場的人,都是最近幾年或十幾年才快速崛起的聯邦夢代言人,他們恰恰也是需要且畏懼權力的那些人。

不過這些事情離林奇還是太遠了,在醫院休息了三天林奇就回歸到了工作中,理查德他們攢了不少錢,一口氣全部都兌換掉,又開始忙碌起來。

薇菈也回到了辦公室中,她和她的丈夫處於冷戰中,已經分房睡了好幾天的時間。

越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的內心中越是有一種危機感,如果不能夠實現財務獨立,一旦發生家庭變故,她將一無所有。

“波士,這裡有五千塊……”,理查德再次用超高的速度證明了他的價值。

他這段時間終於在家人們面前抬起頭來,每天少則數十,多則一兩百的收入已經讓他的家人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這也讓他看見了閃亮的未來。

林奇點了一下頭,他讓把零錢倒進了小推車裡,在開具了一張支票並且讓薇菈給了他一張票據之後,林奇推著車進入了倉庫後的小房間裡。

就在他開啟紫外線燈的那一瞬間,瑩綠色的光芒亮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