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的“盤”很大,有時候一個人,或者一個企業想要做大,首先就是要讓別人感受到你做大的決心。

你自己都沒有讓自己變得更大更強的決心,別人為什麼要施以援手?

這是一種並沒有太多出現在一些書籍中的“特殊行為”,沒有很多對這種行為和它所產生效果的表述,但它是真的存在的。

如果一開始林奇和市長說,自己只想做一個小富翁,不會考慮要把二手交易市場鋪到整個州去,不會談論起啟用二手交易市場能夠為社會減輕多少負擔,不談起自己願意承擔俱樂部和重振塞賓市的體育精神,不談論起自己能夠創造多少工作崗位……

他就是隻想賺點二手交易的手續費,賺點中間費,可能他連和市長共進午餐的機會都沒有,市長和聯運會更不會把俱樂部的股權以一塊錢的價格賣給他。

他樹立了一種想法,也可以說是畫餅,並且給人看見了他實現這些夢想的決心和可能,同時他又可以為別人解決一些麻煩,那麼大家就順帶著的給了他一個機會,甚至是很多的機會。

我們都知道勇氣的可貴,也知道充滿了勇氣拼命奔跑下一頭撞在石壁上的慘烈。

我們都知道仁慈,善良,謙遜,城市……包括了勇氣在內所有品質的意義,我們也向往自己身上擁有這些高貴的品質。

但想,永遠都是想,在正常情況下沒有人會真的奔跑起來撞向一面石壁,但是當有人提出了這個想法並且開始嘗試奔跑的時候,那些心裡懷揣著同樣想法,自己卻無法實現這些想法的人,就不介意幫助對方一把。

成功了,所有的下注者都是勝利者,他們證明了血肉之軀可以撞開堅硬的石頭。

失敗了,他們也只會在石壁前對著血肉模糊的亡者露出適當的悲傷,總結一下錯誤,並且等待下一名實踐者的到來。

事實上這種人非常的常見,人們喜歡用“投機者”這個並不太準確的人去概括這些奔跑者。

林奇從某方面來說也可以算作一個投機者,但不全面,這個詞永遠都概括不了一個真正的投機者的精神和決心。

“這段時間這些卡車會在這邊停放,隨後會有人來照顧它們,不需要你擔心。”

站在俱樂部的大門邊上,看著俱樂部的停車場上停放著的卡車和庫克這些人,林奇囑咐了一聲。

凱恩唯唯諾諾的連連點頭,又有些期盼的問道,“那我呢,我要做點什麼?”

他剛才也被林奇的那一番話激的有些熱血沸騰,他也像其他人認為的那樣,為了切掉一些腐肉,林奇不得不犧牲這些“正直”的人,然後再想辦法以“公平”的方式把他們招聘回來。

這只是林奇的說辭,但是凱恩和那些人都真的信了,這就是為什麼人一旦笨一點,就會有很多朋友的原因。

林奇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名片給凱恩,“這是聯運會的人給我的,他們說這個地址有一個非常專業的體育團隊,你去聯絡一下,看是否能夠把他們請過來。”

聯運會也很清楚塞賓市這邊的情況,在荒廢了幾年後還想要這些人重振旗鼓並且取得不錯的成績,可能只有和電影中才有可能。

在現實中運動員的狀態一點沒有得到很好的維持,從巔峰狀態滑落,就很難再練起來。

教練也是,幾年沒有參與戰術研討,沒有和其他的球隊競賽,他們對目前主流的戰術思想,應對方法完全不清不楚,已經跟不上時代的腳步了。

所以聯運會很體貼的給了林奇一張名片,上面有一個相當專業的教練團,因為主教練的脾氣有點不好,所以現在暫時閒置在家裡。

這是聯運會給林奇的幫助嗎?

不完全是,鬼知道這個教練走了誰的路子,但這不重要,他如果是一個有能力的人,林奇不介意有能力的人有點怪異。

但如果他不是有能力的人,他和他身後的人會明白忽悠林奇老爺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凱恩拿到了名片之後立刻就忙著離開了,在俱樂部遭遇鉅變的現在,他希望能夠儘快的把俱樂部重新建立起來,只有這樣他才能夠感到心安。

林奇和庫克他們談論了一下修整的事情,以及需要更多的卡車司機之後就離開了,他下午和塞賓市殘疾人聯合協會還有一個簽字會要參加。

他會僱傭在殘疾人聯合協會註冊的殘疾人為自己工作,這次一共是十名,林奇只需要為他們提供一份最低的薪資標準就可以應付過去。

他只需要支付這些人工資的百分之七十,剩下的百分之三十會由多個不同的關懷基金幫助林奇發放,這也算是為了鼓勵企業僱傭這些人的一種舉措。

當然林奇老爺是仁慈的大慈善家,他會稍微給的多一點以顯示自己的仁慈,善良和正直。

這些殘疾人僱員其實並不能夠給林奇帶來太多的減稅指標,可是他們在社會上的影響力和他們本身的作用卻非常的可怕。

從來都沒有一個大公司是依靠僱傭這些人來逃稅的——如果他們僱傭了數萬甚至是數十萬的殘疾人,可能他們已經不需要逃稅了,因為他們早就被這些人拖垮了。

促使林奇這麼做的目的在於他對社會的責任感,他要承擔更多的社會責任,其次是這個特殊群體在社會中的影響力非常的大,他們能夠輕而易舉的讓浮躁的社會安靜下來聆聽他們的聲音,並且快速的站在他們的立場上為他們考慮,這是一種很可怕的神奇能力。

即便是聯邦保守黨總統,都不得不坐在一個椅子上耐心的聽完拜勒聯邦殘疾人聯合協會主席的嘮叨,然後還要給以肯定的回答。

政治正確?

不,這是人心所向。

塞賓市的殘疾人聯合協會分會主席是一名很慈祥的女士,看上去大概五十多歲,燙著頭髮,她的頭髮已經有些花白。

她穿著不是很華麗的衣服,身上也沒有什麼裝飾,不過她保養的很好,給人的感覺也很雍容大方。

見到林奇的時候她一直在笑,笑起來的時候除了魚尾紋外,臉上沒有再多的其他什麼皺紋了。

“感謝你對我們事業的支援,也感謝你的仁慈與善良!”,在記者和其他一些工作人員的見證下,分會主席親切的誇獎了一下林奇。

林奇則表現的很謙遜,也很沉穩,他稍稍改變了一下發型讓自己看起來更嫩一點,他是一個狡詐的混蛋,他知道如何對付上了年紀的老婦人。

“這是我應該做的,女士。”,他主動握住分會主席的手,沒有立刻鬆開,侃侃而談,“如果整個社會都對特殊群體不管也不問,保持冷漠,這個社會就是病態的。”

“我不知道別人會怎麼做,做什麼,但是我一定會在我能夠照顧到這些人的時候,儘可能的給予他們一些幫助。”

“可能我給予他們的幫助不能夠讓所有人的生活都得到改變,但我相信我給予他們的幫助,能夠成為溫暖他們心靈,讓他們相信這個社會依還是存在真善美的。”

分會會長點了點頭,“你說的很對,只要還有希望,就一定有未來……”

兩人當著記者的面簽了字,可能到場的記者不多,可能這條新聞不會出現在頭版頭條,但是它絕對會出現在一個醒目的地方,這就足夠了。

另外一邊,喬格里曼哼著小曲收拾完東西,提著公文包離開了辦公室,並且鎖上了辦公室的門。

不久之前他才給林奇發放了一批貸款,抵押品就是那些卡車,稍稍溢價,這很正常,二手車的估價始終是一個很神奇的操作,有時候估的高了一點也正常,只要比新車低就行了。

林奇這段時間操作不斷,他才剛剛對外透露能夠操作一下俱樂部下面地皮的買賣事情,就已經有人開始聯絡他,他隱約的在這一切的背後,看見了還有一股力量在推動這件事。

銀行的工作者比其他人對目前的經濟局勢感觸更深,在這種真正的大亨都開始變現的關頭,有人願意用兩百萬甚至更多的錢去買一塊地,並不是一個很聰明的選擇,甚至有點蠢。

能讓一個可以隨時拿出兩百萬或者更多錢的聰明人去做一件蠢事,那麼這件事的背後一定有什麼讓人無法抗拒的力量在推動它!

而這些,也是喬格里曼敢於為林奇操作的原因之一,真要是出了事,他反而是最沒有問題的那個,他所有的行為都符合銀行的工作標準流程,頂多是在估價的時候出現一點問題,上面的人不會追責這些小問題。

沒有可怕的後果,又有強有力的支援,喬格里曼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他驅車回到住所外,停好車後隨手翻看了一下信箱,一個沒有郵戳的信封安靜的躺在裡面。

他取出隨手翻看了一眼,挑了挑眉,一張令人欣慰的感謝信,這就是他為什麼喜歡林奇的原因,一個懂事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