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加利爾未來的十年,將會成為聯邦人的十年,會成為聯邦快速復興的十年,本地人是否有能力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能夠聽話!

“接下來,我們的主要工作會放在兩方面……”,林奇站在人群中說著他的一些設想,城市的一些發展方向。

站在他背後的新任市長很滑稽的感覺到,其實林奇比他更像是“市長”,因為他什麼都不知道,也必然什麼都不需要知道。

他要做的,就是不斷的在林奇給他遞來的檔案上簽字就行了,也只需要做到這點。

想到這裡,他原本還有些忐忑的情緒逐漸的平復下來,他想到了市長死之前說的那句話,他嘴角邊多了一抹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笑容。

我?

下一個?

不,我不會是下一個。

一條狗沒有成為下一個的價值,子彈也是要錢的!

這看上去很可悲,但至少能讓人活的更久一些。

市長先生……

一個不錯的稱呼!

看著林奇的背影,即將上任的市長先生,眼睛裡閃爍著某種智慧的,很少出現在他這種人身上的光芒。

動亂的結束意味著建設的開始,在動亂結束的第二天,林奇就出現在了城市中,不只是他,還有很多聯邦的商人,以及一些受邀前來報道的國際記者。

要體現出聯邦人和“外國人”的區別,要讓人們在談起聯邦人的時候,不會首先的想到“外國人”,也不把聯邦人和“外國人”聯絡在一起。

在這種環境下,納加利爾人才能更加的親近聯邦人,信任聯邦人,要做到這一點其實並不太難,只要更積極的參加到各種社會事件裡,並且掌握主動就行了。

大量的記者,國際記者和聯邦記者都圍繞在林奇的周圍,這是他們在納加利爾發生動亂後第一時間深入進這個國家,瞭解這裡發生的事情。

當然他們不會向外界透露他們之所以選擇蒙烏行省作為報道的核心區域,是因為林奇給了他們無法拒絕的價格,他們會告訴人們這裡是動亂爆發的核心,也是最先平息的地點。

動亂結束之後的城市一片蕭瑟,本來非常繁華的路上已經看不見什麼人了,隨處可見一些乾涸的氧化後發黑的血跡。

一些路邊的房門被破壞,敞開的黑洞洞的房間內部空間透著一股子死寂。

有些房子裡會探出幾個腦袋,黑白分明的眼睛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注視著外面的行人。

記者們不斷的抓拍這裡的畫面,這裡的一切都讓人感覺到恐怖,這就是動亂為城市帶來的無法短時間裡抹平的傷疤。

“……根據我從警察局長,也就是新上任的市長那裡得到的一些訊息,這一切都是因為一個叫做‘納加利爾青年黨’的組織所引導的。”

“這個目前被定性為‘危險’並具有‘反政府傾向’的非法民間組織預謀已久,他們發動這場動亂的目的,就是為了達到他們自私的,不可告人的目的。”

走在人群中的林奇面色沉重的向記者們說著一些發生過的事實,“他們的主要攻擊物件,就是城市中富有的群體,他們用一些扭曲的口號,試圖隱瞞一些事實。”

“他們把自己的貧窮,把自己受到社會的歧視歸罪於階級矛盾,而不去考慮他們是否為自己的生活付出了努力,他們是否為自己的命運盡力了,他們只會怪罪別人,充滿了毀滅的慾望。”

路上的畫面的確挺慘的,他們逐步的走進了城市繁華的地方,這裡比剛才他們路過的城市中心區域更可怕。

路邊幾乎沒有任何一個完整的房間,每一個房子的大門內外都殘留著很多的血跡,有一個珠寶店的門內居然還有半隻胳膊暴露在人們的視線中。

在那些記者的驚呼聲中,臨門停留下了腳步,黑石安全公司計程車兵們很快佈置好了防線,當然這也讓氣氛有些緊張,這正是林奇想要的。

一些好奇的人們和記者進入了房間裡,房間裡的一切都被摧毀了,但看得出,在這之前這裡一定是一個有著精緻裝修的地方。

地上躺著的不是一個人,是兩個人,其中一個人的腦袋上破了一個大洞,裡面的東西只剩下一半,炎熱的天氣讓它脫水嚴重,剩下乾癟的已經開始散發著濃烈的臭味。

另外一個則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很顯然她在死前受到了嚴重的暴力行為,值得讓人注意的是她的兩根手指缺失了,左手從手腕處缺失。

本地新上任的警察局長為大家解釋了一下,“歹徒可能是摘不下她的戒指和手鐲,所以切掉了那部分。”

“剩下的其他那些傷害,可能單純是為了洩憤。”

這些畫面被照相機用最真實的方式記錄了下來,很快人們就從房間裡出來,新上任的警察局局長也讓人清理這裡的屍體,而他們清理的方法,就是就地焚燒。

“這比戰爭還讓人覺得可怕!”,一名來自沒有經歷過戰爭的國家的記者這麼說著,他的眼睛裡沒有了神采和興奮,只有一種對混亂無序的恐懼。

林奇的耳朵很好,他聽到了這些,也贊同的點著頭,“是的,你說的很對,全世界都已經進入了文明的時代,野蠻應該徹底的在這個時代中被消滅。”

“這不是為了某些人,而是為了整個人類社會,像今天這樣的事情,不應該再發生……”

人們繼續走著,來到了城市受災問題最嚴重的地方,富人的社群,這裡的情況比其他地方糟的多,幾乎家家戶戶都遇到了可怕的事情,而且不分外國人和本地人。

一開始暴民團體還是有針對性的去衝擊那些外國人,但很快仇恨就擴散了,從針對外國人,變成了針對有錢人,所有人都遭了秧。

整個社群都沒有什麼人,到處都只剩下滿地殘垣,還有觸目驚心的發黑的血跡。

地上,牆壁上都殘留著暴烈的痕跡。

看著那些潔白的牆壁上一個又一個掙扎著的血手印,人們彷彿能夠感覺到那些人死之前的恐懼和絕望。

氣氛變得很凝重,但這也是人們必須看見的,是整個國際社會都必須看見的。

納加利爾的發展肯定不可能忽略外來人種和本地土著之間各種的衝突,從文化,到倫理,道德,價值觀,世界觀……,會有很多的衝突。

這些衝突一旦爆發就是大新聞。

在過去人們雖然鄙夷那些愚昧落後的國家,但又很奇怪的會在某種問題上站在它們那邊,因為站在弱者的立場上看問題更符合一種普羅大眾的價值觀。

這就像是一個強大的國家侵略一個弱小的國家,人們絕對不會說侵略的對,侵略的好,弱小就活該被侵略。

哪怕他們無法做到什麼,他們也會在國際輿論上給予弱小的國家更多的輿論支援。

現在,林奇正在避免這種愚蠢的現象發生在納加利爾,他要把這裡土著最殘忍,最殘暴的一面向世界公開,那麼以後再出現一些問題的時候,人們就會自然而然的站在聯邦人這邊。

“接下來,我要帶你們去見一個受害者家庭,他們很幸運的躲過了一劫,但是他們的男主人為了保護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慘死在了暴徒的槍下……”

“這位為了保護自己妻子和孩子,從而犧牲自己的英雄,叫做西蒙。”

“我和西蒙先生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在動亂開始之前,我們還剛剛一起參加了一場沙龍,沒想到僅僅是一天之隔,他就……”

“抱歉,我有些傷感……”

林奇的臉上流露著悲痛的表情,一名來自聯邦的女記者還主動上前安慰他,“他是一個英雄,不管是他的家人,還是聯邦,乃至全世界,人們都會知道他的那些平凡,卻又不平凡的事蹟……”

沒錯,接下來要拜訪的就是西蒙先生一家,林奇也很奇怪,西蒙先生死了,但是他的孩子卻活了下來,而且不只是西蒙先生一個人。

在這場動亂中一共有九名外國商人的孩子活了下來,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蹟,要說這裡面沒有一點什麼貓膩,林奇第一個不相信。

哪有這麼湊巧的事情,偏偏這些繼承人能完好無損的活下來,那些商人就這麼偉大?

他可是聽說過,那些人中不少人對他們在本地的家庭漠不關心,也知道他們結婚生子的目的不過是為了更好的融入到本地社會中。

他們不會為了那些土著妻子和孩子貢獻自己的生命,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的錢留了下來,也提供了充足的新聞素材。

在徵得了嘉頓的同意之後,他成為了第一個接受採訪的受害者家庭,他會把一些問題丟到鏡頭前,放在國際社會的放大鏡下。

人們很快來到了一個院子外,院子有一個墓碑,這讓人很驚悚也很驚訝,即便是在一些比較守舊的國家,比如說還在實施君主制的蓋弗拉。

他們也只會把親人的埋在後院中,而不是前院,這不符合喪葬的規矩。

也許是人們的目光太多注意那個墓碑,前來迎接他們,為他們開門的年輕人悲痛的擠出了一些笑容,“我看見他時,他就躺在那裡,我不想再挪動他。”

“他為我們撐起了一片天空,也保護了我們的安全,他太累了,就讓他休息吧,這會讓他,讓我們都覺得他沒有離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