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特魯曼先生的疑問林奇還有一些話沒有說出來,不太方便說。

這些話彼此知道就行了,說出來就沒有意思了,比如說接下來的戰鬥問題。

國防部也知道了今天發生的事情,而且同樣的震驚,他們對前些時候快速擊潰兩個幫派,沒有人傷亡的驚喜餘韻還沒有消散。

現實就對著他們的眼眶來了一下,打的他們眼冒金星。

一下子傷亡六七百人,死亡兩百多人,這個死亡人數已經超過了第一次世界大戰中聯邦的死亡總人數——

聯邦死亡人數為一,有一名海警在執勤時候墜入海中被螺旋槳打碎了,海軍為他追頒了一枚海軍英勇勳章。

知道這件事的人不會對外亂說,不知道的人自然也不會去說。

更讓國防部感覺到難以接受的是這次的指揮官是戰略指揮部選出來的人選,在戰略指揮部的表現一直非常的出色,很多人認為只要一旦戰爭爆發,這個傢伙就會成為少將。

他平時的表現的確很亮眼,但這次直接就出現了巨大的失誤。

以及普通士兵傷亡過於快速,可以說完全被暴起的敵人打懵了,甚至都不知道如何快速組織反擊。

這些在各大軍區、部隊裡的刺頭尖兵,誰也不服,一個個都像是世界第一兵王一樣。

大家也的確認為他們會表現的不錯,結果現實在他們另外一個眼眶上又來了一拳。

國防部也在總結問題出在什麼地方,結合林奇新的一系列命令下去,他們大概也找到了問題所在。

訓練終究只是訓練,戰爭還是戰爭,訓練一輩子的尖兵有可能上戰場就廢了,因為他們只會訓練。

訓練會有人給你打分,最終得分高的就是勝利者。

但戰爭不會有人給你打分,活下去,並且消滅更多的敵人才是勝利者。

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專案!

就像是今天的戰鬥,所有人就這麼沒有任何防備的踩進了“埋伏圈”,敵人根本就沒有躲藏,就站在路邊看著他們,然後等待一個時機,發動了攻擊。

這說出去能讓很多人驚掉下巴,但它就這麼離奇的發生了。

如何判斷敵人,成為了大家要解決的第一個難題。

如果那些被國防部挑選出來,日後還打算給他們增加一些責任的軍官們無法把敵人和平民分開,他們在馬裡羅就永遠打不了勝仗。

你不能分辨誰是敵人誰是平民,就意味著隨時隨地有平民會變成敵人。

這不是鼓勵無節制的殺害誰,這就是一個問題。

所以林奇必須先爭取大家的支援,接下來他們會對那些偽裝成平民的軍閥武裝分子和極端種族仇恨主義者動手。

而且林奇也相信會有人報道這些內容,有可能是蓋弗拉人,或者其他什麼人,甚至是馬裡羅的軍閥或者傀儡政府會報道這些。

如果早早的被他們冠以“殺害平民”的罪名,黑石安全就臭大街了。

可如果提前一步告訴大家,這些人不是平民,而是那些壞蛋,當其他人再來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就得不到積極的回應。

睿智的民眾早已看穿了一切虛妄的騙局,他們很清楚的知道,那些人不是平民,而是偽裝成為了平民的敵人。

瞧,邏輯簡單通順。

電話裡稍稍沉默了一會,特魯曼先生又說道,“接下來你打算做什麼?”

“我打算和那些軍工企業聊聊,他們最近比較安靜,我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了。”,林奇沒有隱瞞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這段時間飛機的出現帶給了各大軍工企業很大的壓力,畢竟這玩意動輒就是上億的軍售,可比賣子彈舒服多了。

更重要的是一旦林奇和他的研究所奠定了在飛機方面的地位,以後想要把他從這一行裡趕出去就非常困難了。

大家也都發現了飛機的價值不僅僅在於它改變了戰爭的形態這些事情,更重要的是它在軍售方面的輻射範圍。

飛機上什麼都能搭載,機槍,炮彈,炸彈甚至是魚雷,如果林奇不合作的話他們完全可以自己生產這些東西,並且不需要擔心銷量問題。

軍工集團一直封鎖著這個領域就是為了避免增加競爭者,結果還是給林奇擠了進來。

他們現在正在努力的嘗試把林奇趕出去,據說各家都在研發有自己特色的飛機機型,比如說格雷姆工業正在研究一種載重更大的機型。

他們由那場海邊的轟炸引發了一些思維的發散,他們正在努力打造這個世界上第一款轟炸機原型。

更多的載重以及飛的更高,好讓更多的炸彈從空中掉下來。

他們現在沒時間打擾林奇,林奇正好能和他們談談。

“談什麼?”,特魯曼先生非常的敏感,他其實不希望林奇和那些核心利益團體搞在一起,他希望林奇能使自己的同黨,而不是自己的阻礙,“希望你們討論的事情不那麼驚悚。”

林奇笑了兩聲,“你把事情考慮的太複雜了,這次我打算連國防部也一起邀請。”

“我聽說蓋弗拉以及其他一些國家已經知道了我們的飛機研發成果,是嗎?”

特魯曼先生有些尷尬,“是的,我們沒有能阻止情報流出去。”

“那麼為什麼我們不嘗試一次空地協同作戰呢,之前那次完全體現不出這種立體作戰的優勢來,而且我們也的確需要有這樣一個試驗場。”

“馬裡羅能為我們提供很多有價值的資料,這些是模擬無法提供的。”

特魯曼先生陷入了深深的沉默當中,其實直到現在為止,國防部和軍方主要討論的和飛機有關係的問題,都集中在兩個方面。

第一,要不要為飛機單獨成立一個軍種。

第二,地面部隊和空軍的配合以及海軍和空軍的配合,這些都還停留在理論當中。

這兩個問題,實際上又是一個問題,如果空軍能夠表現出真正的價值,那麼國防部和軍方肯定要成立空軍部,他們也有足夠的力量去說服國會同意成立第三軍種,以及擴大預算。

要知道,一旦成立空軍,這對軍方來說,那就不是一件小事情了,而是大事情。

一個空軍元帥,一個空軍上將,三到五名空軍中將,十到二十名少將,以及數不清的校官、尉官、士官……

再加上各種基地的建設和預算,軍方的實力和勢力很有可能會膨脹到現在的兩倍,甚至更多。

林奇的提議,國防部和軍方肯定不會拒絕,他們不拒絕,就意味著其他軍工企業也不會拒絕。

但這些軍工企業如果想要搭乘林奇的順風車,就必須拿出誠意來。

誠意是什麼,特魯曼先生大概猜到了一些,對於林奇的做法,他只能無話可說。

“你儘量收斂一些,我不希望有一天要送你上法庭。”,特魯曼先生由衷的說道,他是真的這麼想的。

畢竟能有一個談得來,而且有著大致相同目標的朋友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他不想林奇把自己玩死了。

林奇哈哈大笑不止,“這一天永遠都不會到來,這個世界上除了天主能審判我,誰都不行!”

特魯曼先生也跟著笑了起來,“你是我見過最狂妄的人……”

與此同時,在馬裡羅的河岸城市外圍,部隊正在修整。

新上任的指揮官一邊讓人緊縮陣型,一邊注意不要半夜被人把營地給摸了。

他們在安美利亞經常遇到這樣的事情,那些反政府武裝分子就像是老鼠一樣,白天連鬼影子都沒有,到了晚上就偷偷摸摸的跑出來做壞事。

不得不說,他們這麼做的確給安美利亞那邊的外勤人員帶去了很多的麻煩與威脅。

所以夜裡守營也成為了新指揮官的第一個命令。

沒多久,上校就找到了新指揮官,那是一名少校,他情感上有點不太好接受,但又不得不服從來自聯邦的命令。

“我不太明白……”,他進入了指揮車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們原定計劃半夜打進去,為什麼你停掉了這個計劃。”

少校看了一眼上校,也許只有這個時候,他說話是硬氣的,當然,也不是特別的硬。

畢竟人家是戰略指揮部出來的高階人才,以後要當將軍的,而少校自己,可能這輩子能到上校就已經是極限了。

他稍稍解釋了一下,“我們的人中很多人都打不了夜戰。”

上校沒想到原因這麼簡單,他搖著頭反駁道,“我們有夜間巷戰的訓練,而且我們切斷了供水和供電,裡面的人現在的情緒應該會非常的不安。”

“也有可能會非常的憤怒,並且充滿攻擊性!”,少校回了一句,“公司讓我來擔任指揮官,我就不能冒著風險讓小夥子們去送命。”

“所以我們不打夜戰,明天上午進攻。”

上校又爭辯了兩句,“但是我們前幾天就是這麼清理了兩處據點,並且一點傷亡都沒有。”

之前清理城市裡的敵人地區如此,藉助了昏暗的天空,從後半夜到凌晨這個階段發動進攻,在天剛剛有點亮的時候就結束了所有的戰鬥。

國防部甚至認為這次行動應當寫入指揮課程裡當作典型的案例和教程,它太成功了,也太漂亮了!

少校很平靜的看著他,“之前我們對付的是一幫小混混,現在我們要對付的是職業的軍人,以及一群我們還分不清是平民還是敵人的人。”

“夜晚會成為他們的保護色,我們的夢魘!”

“所以我說了,明天白天之後再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