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一開始,查理兄妹並沒有想過要把白銀炒到這麼高的價格,他們很清楚他們不具備這樣的能量。

當他們把每盎司五塊錢(索爾)作為白銀價格的終極目標進行發力時,很多人自發的加入了進來,白銀的價格也越來越高。

白銀的價格越高,就有越多的人希望能和他們站在一起,一開始只是那些礦場主們。

白銀的價格提高意味著他們的收入也在提升,而且是成倍的增長,他們沒有理由不去支援查理兄妹,更不可能把自己可以賺到的錢,送給別人。

想要繼續炒作,就必須有更多的資金,國際市場的自由行為比某個封閉市場的內部自由行為更加的“自由”。

市場價格的波動也更快,更劇烈。

後來國際熱錢和大資本家們注意到了這些,他們也開始加入,但是這些人的錢不是那麼好拿的。

有些人願意把炒白銀看作是一次合作,他們和查理兄妹之間並沒有太多的相互責任之類的。

賺錢了大家就一起分錢,虧欠了大家也只是一起虧而已。

但有些人不同,他們就是為了賺錢而來的,他們手裡又有充裕的資金,他們用一系列的條件作為判斷輸贏的方式,和查理兄妹進行對賭。

他們會把錢給查理兄妹使用,但如果他們做不到他們說的,比如說白銀的價格在什麼時候達到多少,或者說在某個時間線內達到某個價格,那麼他們可以適當的放棄自己的利益,去滿足查理兄妹對利益的訴求。

可如果他們做不到這一點,那麼查理兄妹就需要支付他們更多的回報,那不僅僅是合作了,不像是投資,更像是一種高利貸!

這種金融對賭協議很普遍,總會有人喜歡玩一點刺激的,同時這也能夠作為一種激勵的方式去使用,而且有人經常這麼做。

比如說“只要子公司的年底業績達成多少多少,上級母公司就不會把分紅抽走,而是作為增資重新注入到公司當中”,這就是很明顯的激勵,但它本質上也是一個對賭協議。

資本從來不做傻白甜的事情,人們往往會被“如果我完成了會有什麼好處”的美景遮住雙眼,忽略了“如果我完不成會遭到怎樣的麻煩”。

其實查理兄妹能看見風險,但他們停不下來,為了追求更大的利潤,甚至可以說他們被利潤本身綁架了。

他們如果說“嗨,我們可以停下來了”,也許第二天他們就會上報紙的頭版頭條——《知名白銀投資者查理兄妹慘遭入室搶劫殺人》

是的,人們甚至都不需要考慮那些入室搶劫的人是如何進入防禦嚴密的高階社群,並且是如何幹掉比他們多幾倍十幾倍幾十倍的保安,還能幹掉那兄妹倆的。

人們不關心,也不可能知道真相,真相永遠的隱藏了起來。

只要還有利潤空間,那些資本家,就不會允許他們停下來。

聯邦曾經破獲過一起走私案,走私的案值高達數千萬聯邦索爾,在主犯被逮捕之後,很多人都不認為可以輕鬆了。

他們認為接下來會以審訊作為交戰的戰場,和主犯打一場“攻堅戰”,但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主犯被逮捕,並且關進調查局的第一時間,就主動要求交代。

他事無鉅細的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出來,包括所有違法犯法的事情。

負責案子的聯邦調查局高階探員問他,為什麼會這麼簡單的就把所有犯罪事實說出來,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最終不可能逃脫法律的制裁嗎?

這位主犯的回答很令人深思,他說“我被綁架了,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是我自己想做的……”

一開始他只是一個小走私犯,但當他掌握了一條穩定的路線之後,他的勢力開始膨脹了。

這種膨脹是不健康的,每個人都希望能用他的路走私自己的東西,考慮到安全與合作問題,他們與主犯達成了合作關係,成為了一個走私的團伙。

其實主犯自己走私的東西並不多,甚至在中後期他已經不再為自己走私任何東西了,但他停不下來。

當他和他的那些“合作伙伴”說自己不想幹了的時候,就會有很多把槍抵在他的腦袋上。

要麼繼續做下去,要麼去死。

他被綁架了,綁架他的不是那些合作伙伴,而是那條安全的走私通道,以及走私帶來的利益!

就像查理兄妹一樣,他們不知道現在白銀的價格到這麼高的位置風險越來越大嗎?

他們知道,但他們必須繼續做下去,他們已經成為了一面旗幟,如果他們首先說不玩了,白銀一瞬間就會崩潰。

緊接著無數人將跳樓,包括了那些大資本家,大礦主們!

所以查理兄妹不僅不能停下來說“不玩了”,他們還必須玩得比以前更大,更多對利益的訴求綁架了他們。

他們如果不能滿足這些訴求,那麼這些訴求就會宰了他們。

這也是明明白銀又漲了,但他們卻沒有什麼笑容的原因。

白銀漲得越多,離“真相”也就越來越近,總會有人先繃不住的!

面具一旦被戳破,白銀就崩了!

而他們兄妹,很有可能會死!

有時候瘋狂,不是為了毀滅,而是為了生存!

“還有兩塊多錢,但我們很難把價格推上去,除非有其他什麼變故。”,查理(兄)有些懊惱,根據最後的對賭協議,他們必須把白銀的價格炒到二十塊錢以上。

只要到了二十塊零一分的時候,就算他們完成了對賭協議,他們不僅可以拿到一大筆錢,還有更多一筆的獎勵,他們可以帶著這些數不清的錢離開這一局遊戲。

但二十塊,太難了,他們之前的計劃就是讓一些小國家配合他們把白銀作為貨幣對標的貴重金屬。

現在這個不講道理的小國家冒出來,提前觸發了他們的部署,這讓他們有些擔憂。

查理(妹)伸手捏著脖子上的吊墜,很快又放開。

那是一枚玫紅色,有鴿子蛋大小的寶石,是查理(兄)送給她的,“我們或許可以試探一下市場的反應,如果市場的反應不錯的話,或許我們可以衝擊一下。”

查理(兄)還有些猶豫,他們其實已經準備了很久,如果這次衝不上去,那就麻煩了,他們有可能會輸掉對賭協議。

在漫長的思考之後,他凝重的點了點頭,其實不同意也沒有什麼意義,這次大漲之後,很有可能會引來一波散戶的清倉。

價格有可能會跌回去,甚至更低,一旦價格掉了,想要短時間裡漲回來,就會給人一種有人在操控價格的感覺。

所以他們實際上,沒有多少時間了,也沒有多少機會了。

“好吧,先試探一下,希望我們能得到我們想要的結果!”

與此同時,在納加利爾,移民當地人正在開墾荒地。

他在森林外開墾,他還為此向一些人表達了自己的不滿,他認為那些有錢有權的人拿到了更好的土地,而他只能分配到不那麼好開墾的森林邊上。

他把自己的想法提交了上去,就像是把一塊石頭丟進了湖泊裡,這讓他很生氣,又沒有什麼好辦法去應對,只能氣呼呼的開採著這裡的土地。

因為靠近森林,森林背後是山脈,所以越往森林裡走,越是容易碰到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比如說他腳下這塊土地中的碎石塊。

隨便鋤一鋤頭,就能震得雙手發麻,時不時就能挖到一塊石頭。

小石頭就算了,彎個腰撿起來丟掉就行了。

可有些大石頭往下挖了一米都沒有見到底,一塊石頭就讓他丟掉了不少的面積。

這種事太多,這讓他愈發的不滿。

他剛低頭想看看眼下的石頭有多大的時候,突然揉了揉眼睛,他看見……那是什麼?

他跪在了地上,用雙手撥開帶有小石頭和石頭碎片的泥土,石頭碎片鋒利的邊緣割裂了他的手指他都沒有注意到。

當他撥開所有的泥土後,他看見了那個東西,一個金燦燦的狗頭金!

“是金子!”,他驚呼道,緊接著他就意識到這種事不該說出來,他跪在地上,把小孩腦袋大的狗頭金丟進了籮筐裡,用泥土和砂石蓋住,背起籮筐頭也不回的朝城裡走。

他得把這個東西獻給城市的市長,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底層民眾,他知道就算自己發現了金礦,也不可能有能力開採。

也許金礦反而會成為要了他命的東西,那還不如拿著這塊狗頭金送給市長,並且把這個訊息告訴市長。

也許自己能夠得到一些獎勵不說,也不會有什麼麻煩。

一路上有人問他為什麼不開墾荒地到處亂跑,他什麼都沒有說,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說錯了什麼,糾纏起來,就悶著頭趕路。

直到傍晚,他才趕到了市政廳,並且希望能夠見到市長一面。

一個普通的民眾想要見統治階級,直接和統治階級對話,這就像他媽一樣沒有邏輯。

但很奇怪的是市長居然真的接見了他,還很和氣的詢問他為什麼要見自己。

這一切,就像是做夢一樣。

他把沾滿泥土的狗頭金放在了桌子上,卑微的說著自己的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