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塞賓市警察局的警察們和聯邦調查局的探員們在所有出入塞賓市的路口進行布控檢查來往車輛的時候,蓋普實際上已經離開了塞賓市。

他被裝在了一個經過加工的特殊油桶裡和其他油桶一起被送了出去,油桶分為上下兩層,上層裝著和其他油桶內相同的液體化工品,下層則能塞下一個成年人。

這種工業的裝配桶裝最少都有兩米高,直徑也在半米以上,塞進一個人綽綽有餘。

警察和探員也的確攔截到了這輛車,但一來這輛車有合法的化工品運輸證件,也有相關的運送貨物單,其次司機非常配合的接受了檢查,這讓他們疏忽大意了。

警察和探員們搜檢了很多油桶,但都沒有發現異常,他們只能放行。

當運輸車離開了塞賓市之後進入了城際高速後,它很快就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蓋普成功的躲過了警察的圍追堵截,但他並沒有因此就變得輕鬆起來,他覺得現在的情況比想象中要差得多。

里斯託安因為和州長還有市長的矛盾造成了他們在塞賓市的基本盤全面崩潰,自己現在成為了一個很要命的點。

他掌握著里斯託安修改賬本的關鍵秘密,如果他落在了調查局的手裡,他可以輕而易舉的指出他修改過的那些賬本中隱藏著的秘密。

這樣一個重要的人物,尼奧總裁會放過他嗎?

或者說,他真的有機會能夠“潛逃”到國外嗎?

漫長的旅途加上穿越邊境線的風險,任何一個環節出錯都有可能帶來無法挽回的後果。

更別說就算他真的能出境,以偷渡客的身份在其他國家即便死在了大街上,也不會有注意到他。

此時的蓋普已經開始有些後悔了,這也是那些有文化高學歷的人最經常出現的習慣性後悔,因為他們想的太多了。

有人說思考才是行動力最大的阻礙,這句話不一定正確,但也不一定就是錯誤的,因為想的越多,越會更加完善的來為難自己,但有時候現實並不一定會按照這些劇本來進行。

困難越來越多,人就會越來越絕望,後悔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運送油桶的車停在了高速公路中一家汽車旅館裡,幾名已經在這裡等候的工人把其中一些油桶從車上解除安裝下來,其中就包括了蓋普隱藏著的那個油桶。

這些工人做完這一切之後就隨車離開,這一切就像是正常的工作那樣,沒有人知道這些油桶裡有一個和其他不一樣。

不久之後,在蓋普迷迷糊糊中,他感覺到油桶滾動了起來,然後被放倒,油桶底部開始發出一些金屬的摩擦聲,他們正在開啟這個油桶!

他被暫時限制在了汽車旅館二樓的一個房間裡,外屋有人盯著,這些人名義上是護送他離開聯邦潛逃到國外去,但從蓋普此時的角度來看,這些人更像是在控制他。

越來越不安的氣氛讓房間裡的蓋普坐立難安,他翻了翻房間裡所有的抽屜,別說一個趁手的工具了,連一枚螺絲釘都沒有,他們提前打掃過這個房間。

坐在床頭髮著呆的蓋普突然默默的摘下了眼鏡,他用手指輕鬆的將一塊鏡片從鏡框上弄下來,然後他把鏡片放在了地板上,凸面朝上,輕輕的一踩!

幾分鐘後,失眠的尼奧正在使用酒精嘗試強迫自己入睡,突然想起的電話鈴聲讓他所有的努力都化作流水。

他精神“抖擻”的來到電話機邊上,等它在自己手中又響了兩聲之後,才穩穩的提起電話。

“是我……”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深沉且堅定,絲毫沒有因為最近的局勢有所波動,他希望所有人都能和他一樣鎮定,不能慌亂,不能露出破綻。

但他註定會失望,因為在短短几秒鐘後,他的情緒瞬間爆發了,連帶著這幾天裡他壓抑著的東西都爆發了。

“廢物!”

“你們這些狗孃養的都是廢物,明白嗎?”

“你們是廢物!”

“狗都比你們有用,它至少會咬人,你們卻什麼都做不好!”

他一腳踹翻了用來擺放著電話的精緻臺子,那是一個有一尺見方,大概四尺高(一米二),有四隻腳的精美電話臺。

純木質的結構加上奢華的裝飾,這樣的東西大概值五百塊到六百塊左右,它的作用就是專門用來擺放電話。

電話也因為電話臺的倒下而跌落在地上,可能是因為某些問題,電話裡突然失去了聲音。

尼奧拾起電話繼續發洩著他的怒火,他暴躁的如同想要毀滅世界的猩猩那樣狂暴且愚蠢,他用力摔打著聽筒,看樣子是想要把電話的聽筒掛回去,但他只是摔打上去,掉下去,拾起來再摔打上去……。

最後,他用盡力氣把電話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這個價值上千塊用特殊材料做的電話終於結束了它短暫的一生。

也許是因為電話完全的報廢,大廳另外一側的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他惡狠狠的看著那個電話機,快速的走了過去。

就在他接起電話的時候,一個女人的影子出現在二樓的走廊上,並且傳出來一陣詢問的聲音,“發生了什麼,親愛的,我聽見了一些響聲。”

尼奧眼睛裡的兇光逐漸褪去,他平復了一下情緒,聲音和之前沒有太多的變化,“沒什麼,有東西摔倒了,女傭會處理好一切。”

樓上的影子消失了,他才把聽筒放在耳邊,聽著裡面的人為自己的愚蠢道歉。

是的,蓋普居然在嚴密的看守下跑了,守衛說他不知道從哪弄到了一些鋒利的東西,趁著守衛們打瞌睡的時候逃了出去。

有守衛發現了他,但被他劃傷了臉,最終還是讓蓋普成功的逃脫了。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守衛們太大意了,他們不太相信一個書呆子一樣的傢伙能夠從他們的眼皮底下逃走,更不相信這個書呆子有這樣的勇氣。

沉默了片刻後,尼奧低頭看了一眼血流不止的左手,聲音逐漸有些變冷,“我不想再看見他,也不想聽見和他有關的訊息,明白我的意思嗎?”

掛了電話之後的尼奧叫來了女傭,讓女傭為他包紮傷口,再稍晚一些的時候,他給他的一位朋友打去了電話。

是時候讓你這些欠了他人情的人把欠他的東西還給他了!

第二天上午,林奇接到了薇菈的電話,薇菈希望林奇能夠去一趟。

對於這樣的要求林奇自然不會拒絕,不得不說薇菈為他工作的這段時間裡把他的賬弄得清清楚楚,也非常的負責,他可以很放心的把工作交給這個女人,而不是其他有想法或者有野心的男人們。

來到薇菈的家裡時,林奇注意到有人在盯著這裡,但這些人不是警察,也不是那些探員,他們不是官方的人。

至於他是如何知道的……,聯邦每個人都能清楚的分辨誰是警察,誰是探員,誰是壞蛋!

一進入房子,林奇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按理來說蓋普失蹤了,警察應該把這裡當做一個重要的地方對待,不說二十四小時監控這裡,至少要留幾名警察在這裡才對。

萬一蓋普突然間回來,他們也能立刻控制住蓋普,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裡沒有警察。

結合外面的那些人,有些事情已經發生了改變。

他坐下後,薇菈就說出了她擔心的事情,“到今天早上為止都有警察在這裡守著,但就在不久之前,他們突然間都離開了,而且外面多了一些人,我有些擔心。”

“夫人呢?”,林奇看了看四周,問了一句,他記得薇菈的母親最近留在這裡順帶著照顧薇菈。

薇菈解釋了一下,“她回去照顧孩子了……”

夫妻兩人都有工作是很常見的事情,有時候他們會把孩子交給全日制的託兒所或者幼兒園,但更多的還是交給他們的父母去照顧,花錢請來的人永遠沒有那些親人照顧的妥當。

一連幾天老婦人都在這裡,薇菈的父親已經快要抓狂了,只好先讓老婦人先回去。

房子裡此時只有薇菈一個人,她感覺到不安是很正常的事情,任何人在這個時候都會感覺到不安。

林奇想了想就站了起來,他伸出手,“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到我那邊先住幾天。”

這個邀請有點突兀,但薇菈並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去她父母那?

萬一傷害到孩子怎麼辦?

去哥哥姐姐那裡?

他們也有自己的家庭,而且他們也和這件事沒有關係。

在拜勒聯邦,其實親人之間的關係有時候還沒有朋友之間的關係親密,至少朋友們會經常在一起互動,親人們則很少會在一起,除了每年那少的可憐的幾個節日時。

去蓋普的父母或者兄弟姐妹家?

蓋普不是本地人,他是外地人,受里斯託安集團僱傭才定居在塞賓市的。

一個不久之前還沒有什麼社交的半家庭主婦,她沒有太大的交際圈,林奇已經成為了不多的選擇。

薇菈很快就答應了下來,也許和林奇在一起會讓她感覺到更安全一點,她收拾好東西之後就隨林奇的車離開,為林奇開車的傑克很快就發現有人在跟著他們,並且把這件事告訴了林奇。

坐在後座的林奇可以明顯的感覺到身邊的薇菈緊張起來,她不斷的向後看,同時還緊緊的抓著林奇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