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感謝你能來,這讓我鬆了一口氣……”,總統閣下臉上的笑容幾乎是發自內心的,周圍的一些人下意識的認為他和沃德里剋夫婦的關係不錯,當然事實也的確如此。

沃德里克先生看上去只有四十二三歲的樣子,他保養的很好,實際上他已經五十一歲了,不過不管是他的樣貌,還是他真實的身體情況,都比他的歲數要年輕的多。

這就是金錢,或者說財富所帶來的好處,財富讓沃德里克先生以及他的家人享受著聯邦最好的生活條件與環境。

他們有專門的營養師安排他們日常的用餐內容,他們有專門的私人運動學教練負責他們日常的身體體能保養,每隔一段時間還有聯邦最先進的醫療技術用來診斷他們是否存在某種患病風險並想辦法降低這種可能。

就像是那個誰說的那樣,科學的進步並不是為了造福普通人和人類社會,人類歷史上每一次科技的進步,都只是為了更好的服務於一小撮人。

沃德里克先生的家庭就是這小撮人中的一部分,這也讓他看起來很年輕,而這也是林奇不確定賽維瑞拉和他們關係的主要原因,他們都顯得太年輕了,特別是賽維瑞拉的母親。

那是一個端莊優雅的婦人,她穿著深色的拖地晚禮服,優雅,大方,美麗,她和賽維瑞拉有八成的相似,就像是一個經過歲月沉澱之後散發著令人陶醉香味的女人,看起來頂多也就三十多歲的樣子。

“我們雖然在一些問題上可能還存在分歧,但我們的大目標沒有任何的衝突,所以我會在支援你!”,沃德里克先生很直接的表明了態度。

對於大資本家們來說,他們其實更清楚國際貿易,或者說國際資本掠奪對於他們的價值和好處,如果不是保守黨總統始終在阻攔他們的資本進入國際市場,認為這種資本行為會引發不可知的政治事件,他們早就開始在國際上掀起風暴了。

現在好了,那位保守黨的保守獨裁總統被他們這些勇士打倒了,剩下來就是勇士們站在魔王的屍體上慶祝的時刻。

不過這裡面其實也存在一些小問題,就像是任何事情都存在正反兩面,進步黨內部的溫和派和激進派最近也在圍繞著誰對誰錯激烈的鬥爭著,而這也關係到了兩年後換屆大選誰能夠當選的重要結果。

毫無疑問,保守黨是沒有機會捲土重來,未來至少六年裡都是進步黨的天下,但政策應該更激進一些,還是更溫和一些,還存在爭議。

激進派主張和戰勝國聯盟站在一起,在國際上展示聯邦的軍事力量,透過強硬的方式獲得國際社會的認可。

這其中主要以軍方的人為主,在保守黨執政的過程中,軍方的人快要悶死了,現在他們終於等來了黎明,自然想要搞點事情出來。

溫和派的觀點不太一樣,拜勒聯邦剛剛開始融入到國際社會中,應該表現出相對無害的立場,雖然他們會站在戰勝國連忙這邊,幫忙派軍維護世界和平,但不應該主動的去做點什麼。

這也讓進步黨內的正反兩面立場存在一些分歧,就目前來說,激進派實際上是佔據了一定優勢的,因為他們得到了大量軍方高層的支援。

那些腦子裡只有火藥的瘋子們迫不及待的想要透過軍事行動告訴別人,聯邦也是強大的,甚至還有人說要發動新的戰爭。

當然,這些話都是沒有經過腦子的屁話,可是這也是一種可怕的苗頭,如果兩年後換屆大選總統失敗了,就意味著他們要推出一個激進派的進步黨總統,那對整個聯邦來說都是災難。

政治就是這麼的有趣,當存在外部敵人的時候,所有人都團結在一起和外部敵人進行殊死的戰鬥。

當他們消滅了外部存在的敵人之後,內部就會快速的分裂成幾個陣營,開始內鬥,直到新的,無法戰勝的外部敵人出現,他們才會重新整合在一起。

沃德里克先生所代表的財團如果能夠支援總統在換屆大選中勝選,這就讓總統減輕了很大的壓力,而這種幫助主要來自於兩方面。

選票——沃德里克先生所在的財團可以為總統閣下提供巨大的選票,在選戰一開始就能保持一定程度的領銜。

資金——每一次總統大選都是瘋狂燒錢的過程,總統要讓他的海報高密度的出現在每一個州,每一個城市每一條街道的每一個角落裡,就連垃圾箱上都要貼上一張牙齒閃爍著白光露出笑容的相片。

為什麼要露出閃爍著白色光澤的牙齒?

那是因為聯邦最大的牙齒醫療集團也是大選的重要支持者之一,早些年裡他們甚至說服了民眾同意把牙醫保險從社會保險中分離出來,成為單獨的一個保險專案。

當然這也造成了民眾們實際上要花費更多的錢才能得到以前少量費用就可以得到的服務和保障,但誰關心呢,民眾們覺得這樣做才能得到更好的就醫服務和保障,國家減輕了負擔,牙齒醫療集團也因此獲得了巨大的收益,每個人都覺得自己賺了,那就沒有問題了。

總之,大選離不開資本家的支援,沒有資本家的時候即使是一名真正的政治家,也只能感嘆生不逢時。

可是有了資本家們的支援,即使是一個小丑,一個演員,一個商人,都有可能站在聯邦最閃耀的舞臺上。

兩人又低聲說了幾句話後和總統握手暫時分開,後面還有其他一些重要的人士。

人們主動的為沃德里剋夫婦讓開一條通道,他們接下來要去貴賓室休息,有可能還要換套衣服,主要是沃德里克的夫人需要換衣服,拖地晚禮服並不適合接下來的酒會,她需要一條稍微便捷一些裙子,至少不能拖地,而這也是大人物們才擁有的特權,但也是一種負擔。

至少普通人不需要這麼做就能讓人覺得他們表現的很正常,而那些大人物們,他們不這麼做可能就有些……失禮。

就在沃德里剋夫婦快要離開的時候,兩人的腳步突然停頓了一下,他們不約而同的看見了站在一旁的林奇,以及挽著林奇胳膊的女兒,賽維瑞拉。

“我應該驚訝嗎?”,沃德里克先生笑著看向了他的女兒,不過更多的目光還是在打量,審視她身邊的林奇。

片刻後他伸出了手,“沃德里克,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

林奇伸手與他握了握,“你可以叫我林奇,沃德里克先生。”

同時林奇也向他身邊的賽維瑞拉的母親點頭致意,他不太適合主動伸手去握手什麼的,這不太合適,也不符合社交的禮儀。

“我本以為我的女兒現在應該在家裡練習她怎麼都彈不好的曲子,但是我真的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到她,不過既然來了,希望你們能有一個愉快的夜晚!”

沃德里克先生說話的時候並不會給人很嚴肅或者沉重的感覺,他略微帶著笑容,溫良的態度讓人非常的自在,林奇對他的觀感也很好,這是大人物必須掌握的能力。

“那麼林奇,還有瑞拉,稍後見?”

林奇點了點頭,和賽維瑞拉稍稍讓開了一步,沃德里剋夫婦笑著和旁邊的人打著招呼並且快速離開。

他們要等活動正式開始之後才會重新出現,不過這次短暫的駐足,也讓不少人的目光集中在林奇的身上。

已經走出人群的沃德里克先生有些感慨,“很年輕的小夥子,也很帥氣,我會希望我的兒子就像是他這樣,只靠著外表就能吃得開,但我不希望我的女兒碰到這樣的人,那會讓一切都變得很糟糕。”

他身邊的妻子笑著,低聲說道,“他們站在一起看著挺般配的。”

沃德里克先生並沒有說話,等他們進入了單獨的貴賓室開始休息時,他才嘆了一口氣,“總要選擇一個,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像我們這樣走運!”

他話裡說的意思大概是出生在他們這樣的家庭裡婚姻這種事情根本由不得他們自己做主,沃德里克先生和他的妻子也是這樣,他們的婚姻實際上也屬於一樁“政治聯姻”。

權力和財富的結合才能誕生璀璨美好的東西,比如說賽維瑞拉,但對她來說美好的只限於現在,這幾年他們已經開始為女孩物色一些適合結婚的物件。

一旦他們找到了合適的,賽維瑞拉就必須完成她的義務——從出生開始她就享受著這個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五的人都無法享受,甚至這些人包括了他們的後代都無法享受到的一切。

那麼為了這些可以享受到的權利,她也需要盡職盡責的完成她的義務。

那就是愛情,婚姻,自由!

可能這對於像是賽維瑞拉這樣的女孩來說很殘忍,但這些人卻永遠都不知道,他們正在經歷的這些他們認為痛苦的事情,是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的人連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

不過女孩也不是沒有選擇,如果她選擇放棄所有東西,淨身出戶並且連姓氏都不再使用,那麼她就可以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這聽上去挺簡單的,不過實際中近百年裡所有這麼做的年輕人,最終都回到了他們的家族跪在地上懇求他們家族成員的原諒,並且願意遵從家族為他們所選擇的一切。

沃德里克先生在房間裡坐了下去又站了起來,他走到牆角提起了電話,他要調查一下林奇這個年輕人的情況,以做好任何突發情況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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