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蓋弗拉訪問聯邦期間,有一個很特別的話題,在極短的時間裡迅速在社會上傳播開。

問題並不複雜,人人都能聽得懂——

“如果戰爭爆發,那麼最先會在什麼地方爆發?”

任何戰爭都是存在導火索的,哪怕是毫無緣由的侵略戰爭,也會有導火索。

當社會的文明程度擺脫了人們對“野蠻”的定義之後,人們在做某件事情之前,就需要為自己找一個藉口。

也許有些人會很困惑,這個藉口真的有必要存在嗎?

都已經是主動入侵了,還需要有這樣的一個藉口嗎?

其實是需要的,這就像校園裡的一些欺凌和暴力,那些霸凌者不會毫無緣由地給你一拳頭。

他們會先和你產生一些肢體上的接觸,比如說他故意撞你,然後卻說是你故意撞的他,接著揮舞拳頭給你來一下。

其實有沒有這個理由,他想打你,你都只能被動的捱打,那麼為什麼需要這個理由呢?

因為所有人,都會有最基本的是非觀。

當你的行為得不到人們的支援,乃至於人們強烈的反對你的行為時,對你,對你的行為,你的目的就會造成很大的困擾!

這些困擾不僅僅只是存在於外部,也會存在於內部。

因為人類是有思想的,人們也是有最基本的是非觀的,除了少數人,實際上大多數人心中還是存在著光明。

也許這些人在別人的眼中是惡魔,他們從事著可怕的行為,但換一個角度來說,在這些施暴者和他們身後的那些人眼裡,他們所進行的事業,是正義的!

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什麼是絕對的,包括正義。

當人們高舉著正義的旗幟去毀滅邪惡的時候,也許在這些邪惡的群體眼中,他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所以一個適當的藉口並不是在欺騙自己,而是給自己,以及自己身後的那些人,一個足以讓他們奮不顧身去戰鬥的理由!

那麼,這個理由,會在什麼地方以什麼形式爆發開。

人們的猜測有很多,說什麼的都有,大家都在圍繞著聯邦和彭捷奧之間發生過的摩擦,進行猜測。

比較多的看法是有可能會在勒馬爾群島以及馬裡羅問題上,最近彭捷奧不加掩飾的和馬裡羅之間開展了一些貿易,也使聯邦北方的壓力增大。。

聯邦曾譴責彭捷奧向馬裡羅出口各種武器是一種玩火的行為,但譴責如果管用的話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戰爭了。

聯邦該表態的已經表態過了,雙方似乎都沒有停下貿易的打算,所以人們猜測,馬裡羅這方面引爆戰爭的可能性更大!

“實際上我更傾向於安美利亞。”,房間裡,來自蓋弗拉和聯邦的政府高層,也在談論這個問題。

但這不是一場嚴肅的外交會議,只是閉門的,不那麼嚴肅的內部交流。

所有的目光都在一瞬間集中到了林奇的身上,包括了首相閣下。

蓋弗拉的代表們臉色頓時都變得不那麼好看了,原本他們還覺得這些事情和自己沒有太大的關係。

畢竟聯邦在國際社會的地位越來越高,又是世界發展委員會的核心國,如果兩個集團碰撞的話,那麼肯定是“王對王”的碰撞。

也就是彭捷奧會直接把目標瞄準聯邦,也只有彭捷奧人,在軍事上有可能會牽絆住聯邦的軍事力量。

可林奇的話,卻突然讓人們意識到一點,這場戰爭並不是嚴格意義上聯邦和彭捷奧之間的戰爭,而是世界一分為二之後的碰撞!

特魯曼先生也在這,他臉上沒有太大的表情變化,稍微動了動手指,“說說理由。”

林奇坐在稍微靠邊的位置上,以一個非官方人員參加到這樣的內部會議中,他是唯一的一個。

特魯曼先生信任他,他就可以稍微逾越的加入進來,沒有人會說他這麼做不合適,新的總統先生和過去的都不一樣。

不僅強勢,也有強勢的資本。

得到了特魯曼先生的允許,林奇微笑著開始解釋自己的看法。

“先生們,再也沒有什麼比復仇之戰更能吸引人們注意力的!”

“縱觀上一次世界大戰,各個國家雖然都有損失,但要談及能牽扯到仇恨的損失,只有一例。”

林奇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蓋弗拉眾人,他忍不住笑了笑,“安美利亞。”

“說起來它是租借,可實際上,就是割地,我們都很清楚這一點。”

“如果在彭捷奧人的推動下,它背後的原歸屬國率先發動一場以‘奪回失地’的軍事行動,是不是更正義一些?”

“一旦戰爭爆發,以這裡作為一個點,迅速向周邊擴散。”

谷縂

“無論是理由還是藉口,亦或是它的地理因素,都是最合適的!”

林奇說到這裡的時候,房間裡所有人都已經變得嚴肅起來。

其實林奇還有一些話沒有說出來,沒有什麼比直接面對面的摧毀上一次世界大戰中的“霸主國”更能提升士氣的!

聯邦的表現越強勁,彭捷奧直接和聯邦之間爆發戰爭的可能性越小,任何戰爭都需要有一個過程。

如果能夠正面擊敗曾經給了他們恥辱的蓋弗拉人,並且奪回了他們丟掉的土地,對整個彭捷奧軍事集團來說,這都是偉大的勝利!

並且從安美利亞繼續向西,能直接推進到靠近聯邦的位置,從這裡無論是發動對聯邦的戰役,還是跨海發動對蓋弗拉的打擊,都是最優的地理位置。

彭捷奧和他的從屬國能避免在海面上過多的和兩個海軍強國有交火,只要他們能夠拿下一小塊地方,他們就能源源不斷的進行登陸。

這兩年以來無論是蓋弗拉還是聯邦,在對彭捷奧以及其從屬國家的情報蒐集上都下了很大的功夫。

對於這個軍事集團來說,他們的戰略相較於第一次世界大戰,已經發生了一些變化。

他們從來都沒有考慮過要在大海上和兩個海軍強國進行決戰,從他們徹底的放棄大型戰列艦的建造就看得出。

他們把多餘的生產力都用於建造海上堡壘,以及快速登陸艦。

那是一種很特殊的登陸艦,它的速度更快,承載計程車兵更多。

從目前彭捷奧表現出的戰略思想上來說,他們要把自己陸軍的優勢發揮到最大化。

用登陸艦橫渡整個東大洋怕不是一個笑話,但是如果只是跨越海峽,那麼它顯然就不是不可能的事了。

並且還可以以此對納加利爾造成威脅,把聯邦的主力海軍牽制在納加利爾的外海。

加上北方馬裡羅在陸地方過面的牽制,可以說林奇幾句話就假設了一個非常完美的戰略計劃。

人們的表情凝重的都有些陰沉。

首相閣下也是如此。

“如果他們率先對安美利亞發動進攻……”

他的眉毛都緊緊的擰在了一起,再也難分開!

大家都很清楚,蓋弗拉的陸軍……不能說沒有戰鬥力,只能說完全是擺設。

更重要的是,安美利亞地區的原住民對蓋弗拉沒有太大的歸屬感,一旦戰爭爆發,他們也不可能為了維護蓋弗拉的利益,來抵抗曾經的祖國。

這就意味著安美利亞地區有很大可能會丟掉。

一旦丟掉了這個消耗了蓋弗拉十年財政的發展重要地區,對蓋弗拉的打擊將會是毀滅性的!

甚至他們有可能因此再難保持世界一流國家的實力,直接跌落到二三流去!

儘管蓋弗拉的執政團體發生了變化,但是整體的國家戰略,卻始終沒有動搖過。

林奇的假設,著實讓他們有點受不了。

首相瞥了一眼林奇,又收回了目光。

安靜的房間裡,只有林奇一個人悠然自得的吸著煙,喝著酒,過了有那麼幾分鐘的時間,首相閣下看向了特魯曼先生。

他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特魯曼先生明白他的意思。

兩人的眼神接觸了片刻,沒有什麼實質性的結果,這件事還需要詳細的談一談。

首相閣下的意思無非是希望能夠藉助聯邦的力量在安美利亞地區進行防守,但是如果調動了聯邦的陸軍,聯邦本身的安全就成了問題。

馬裡羅的態度其實已經很明顯了,他們鐵了心地要和彭捷奧站在一起。

這場內部交流很快就因林奇的那些話結束了,他就像是一個……好吧,你不能說他不討人喜歡,畢竟他提出的假設還是非常重要的。

一行人沒有各回各家,而是直接去了國防部。

戰略指揮部以林奇的假設作為依據進行推演,很快他們就得出了一個結論。

如果彭捷奧人真的這麼做,世界戰爭的局面會很快陷入泥潭之中!

安美利亞地區將會成為一個戰場絞肉機,一名上校軍官更是提出了“不勝不敗”的想法,彭捷奧人完全可以以安美利亞地區作為一個重要的戰場。

不斷的吸引蓋弗拉人往這裡面投入兵力,然後把這部分有生力量一次次消滅,直至蓋弗拉完全的崩潰。

如果聯邦想要插手,對聯邦來說,這也是一個非常困難的選擇。

因為……聯邦陸軍數量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