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萬?”

教授有些驚喜,這個數字的確超出了他的想象!

其實他對電子光學儀器方面的研究很膚淺,他能夠一口答應林奇拿下這個專案,是因為他認識這方面的專家。

在科學領域,特別是聯邦的科學領域裡,在最尖端的地方,實際上是沒有太多秘密的。

特別是純粹的科學。

一項科學的進步需要得到世界的認可,就必須有相關的論文解釋清楚自己的發現和發明,然後還要註冊專利。

聯邦的專利註冊法和其他國家或地區的專利註冊法不完全相同,在聯邦,你甚至不需要有實際功能的樣品,就可以透過語言描述進行外觀和功能性的專利註冊!

如果有人在科學的道路上比其他人多走了一步,而不去註冊專利,這就意味著他不能曝光自己的研究。

但純粹的科學研究專家又渴望獲得行業的認可,這不僅是出名的問題,同時還能奠定自己在行業內的地位,以及數不清的財富!

一旦他們釋出了論文但沒有註冊專利,那麼很快就會有一大堆專利流氓開始圍繞著這些新論文做試探。

如果他們沒有觸碰到專利壁壘,那麼他們就會開始瘋狂註冊,他們會比發明人提前一步註冊好數不清的專利來形成更牢固的壁壘,以至於發明人以後要使用自己的發明,也需要這些專利流氓的授權!

這就是聯邦的法律,它在很多時候不怎麼……合理,但至少它相對來說,還算是照顧到了很多人。

所以在聯邦,科學的進步會非常的明顯,論文會在專利被註冊一段時間,確認所有專利都生效後才會被放出來。

這也導致了基本上在頂尖科學領域,不涉及商用方面,大多數技術內容是共享的。

其實包括林奇的飛行研究所裡很多的技術都是公開的,但是沒有人敢隨便用,或者根本沒有人能用。

為什麼?

因為專利的持有者,黑石資本不會給外界任何的授權,如果有人在沒有授權的情況下去觸碰這些專利並盈利。

林奇會告的他們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

在電子光學領域內專家對目前主流的技術掌握的程度都是相同的,科學家和頂尖科學家的區別只在於他們在對未知事物的理解,以及發明創造的靈感上。

那麼科學家和頂尖科學家之間,是否是無法跨越的鴻溝?

並不是,在財富的偉大力量面前,創造力什麼的也不是問題——

不只是科學,任何事情的發展和探索實際上就是一個不斷試錯的過程。

對於頂尖的科學家來說,他們可能從一開始,就知道未來的道路大致在什麼地方。

他們可能不需要多少次嘗試,就能找到正確的道路。

而那些普通的科學家,他們不知道一項科學技術未來的發展方向是在什麼位置。

這就需要他們不斷的去試錯,一點一點去試!

這就像是一百把鑰匙和一把鎖,誰都不知道哪一把鑰匙能開啟這把鎖,但一定有一把可以開啟。

頂尖科學家能透過他們自己的方式鎖定那麼正確的鑰匙在大致的位置,而普通的科學家,只能透過財富的方法去試錯。

每一次試錯,都意味著浪費了不一定是大量的時間,但一定是大量的人力和物力。

可能花上一些人一段時間的研究,材料的浪費,最終他們發現結果錯了。

如果有足夠的資金支援他們繼續試錯,也許下一次他們就能夠找到那把鑰匙,但也有可能,需要再嘗試九十九次,才能找到那把鑰匙。

這就是資本和科學家的互助。

林奇提供了兩百萬的資金用於研發,在教授看來,這就等於給了他非常多次試錯的機會,他們總能找到最後最正確的那個,只要林奇一直能資助他們!

而這或許就是能夠解釋為什麼委託研究的專利權永遠屬於資本一方的原因,因為誰也不知道這些人到底要多少次才能找到正確的答案。

可能一次,也可能是一百次,一千次。

資本承擔了最大的風險,他們理所當然的應該得到最多!

就在教授準備聊一下自己對於研究方面的計劃時,林奇搖了搖頭。

教授愣了一下,隨後表情有點尷尬,他以為林奇會給的比以前多,沒想到只有二十萬!

可他的這點尷尬還沒有轉化為對財富更多所求的慾望時,林奇說出了一個令他震驚的數字。

“教授,我需要提醒你,我說的不是兩百萬,而是兩千萬。”

“這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專案,你得先了解一下。”

“這是一整套系統的委託!”

“首先我們需要一個小型化,微型化的鏡頭,它能把捕捉到一些圖片資訊化,我相信伱對這方面有一定理解?”

教授連連點頭,這個是他的專業,“是的,最近國內一些交流會上我們討論過這個問題……”

他因為有林奇的資金援助,加上聖和會院校給他發了邀請,所以他也算是正式擠進了電子科學的頂層,並且也有了一定影響力。

像他完成的這些裝置的微型化,實際上已經有不少資本勢力私底下聯絡過他。

只要他願意幫助他們繞過專業壁壘,即便林奇要和他打官司,那些人也願意出頭。

但這種話,他也只是聽聽,科學家在資本面前實際上並不保險。

不久前他才來過一次布佩恩,談到了這方面的事情。

一名年輕的科學家提出了一種假想,使用電路和開關作為儲存資訊的一種方式。

燈亮和燈滅代表分別代表真和假,不同數量的真和假以電路的方式,最終能分配到不同的顯示終端。

並且他在現場展示了他的研究成果,一臺非常幼稚的打字機。

但這臺打字機,吸引了幾乎所有科學家的注意!

因為它並不是“即時”的!

現在的那種老式印表機按一下,機械臂敲打一下墨帶,在紙張上留下一個字跡。

但這臺印表機,是電子的。

他不斷輸出一些字母,然後按了開關,最終這些字母所組成的句子,直接顯示在一個小型終端上!

它的功能很單一,甚至可以說很……低能,但它的理念,帶來的思想風暴,卻太可怕了!

把一切資訊化,然後儲存起來,已經成為這段時間熱議的話題。

教授也參加了進去,他也有很多自己的想法,他覺得這可能是未來研究的大趨勢。

不過很少有人對這方面感興趣,那些資本家對這些看不見回報的東西不是很關注。

他們喜歡那些能夠很快帶來效益的研究和發明,或者只是他們喜歡的。

比如眼前的林奇先生。

他簡單地向林奇解釋一下會議上的內容,林奇倒是覺得很有趣。

“是的,就是這個意思,我們目前已經有了電視機,我相信我們在對圖片資訊化的過程也有足夠的研究。”

“但這一切都是基於有限,我的要求和你剛才提及的差不多。”

“我需要透過這些微型攝像頭,將圖片儲存在某一個東西里,然後和新獲取的圖片資訊進行對比……”

教授此時腦子已經不太夠用了,如果只是簡單的畫面資訊化其實並不是很難,電視機就是最好的例子。

但是要把畫面儲存起來,然後和新畫面進行對比……這也太他媽的難了吧?

電路板不是他媽的人腦!

緊接著林奇說了更過分的要求!

“然後我需要透過對這些預留資訊的對比,來對其他部件傳送訊號……”

這實際上就是制導導彈的一種,在導彈被觸發的一瞬間會擷取一張圖片,鎖定圖片上的某個圖案。

鎖定的方式並不單純的是辨認圖片,而是透過某些特種,比如說明暗輪廓的邊緣,或者某些特徵進行鎖定。

然後在飛行的過程中不斷更新圖片,根據這些特徵在前段固定角度鏡頭內表現出的位置,自動調整尾翼進行制導。

只要能確保特徵目標始終在“準心”上,那麼它就能夠最終命中!

像什麼紅外製導,衛星制導什麼的……以現在的水平可能短時間裡不可能實現。

唯一有可能實現的,反倒是這種有點麻煩的制導方式!

至於推進動力部分,則由飛行研究所自己負責。

教授沉默了很久之後,還是咬了咬牙,“林奇先生,我們之前的合作一直非常得愉快,我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欺騙你什麼。”

他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氣,還為此深吸了一口氣,“你的這份委託不只是資金的問題,可能短時間裡我們都不會有任何的成果!”

“而且它需要的不只是我這樣的人,我們還需要對這方面研究非常深的專家,組成一個巨大的團隊。”

“甚至於這兩千萬花完之後,我們能不能得到你想要的,都是一個未知數……”

“所以……”

有些東西說起來很簡單,但要做起來,就非常的難了。

這就像小偷手裡的一根鐵絲能幫助他開啟世界上大多數的鎖,但是這根鐵絲在普通人的手裡,它就是一根鐵絲!

把畫面資訊化很容易,還原到顯示器上也很容易,但是如何動態的讓電路板去尋找圖片中的不同,並且根據這些不同進行糾正,這就很難了!

他覺得,錢夠了,時間未必夠。

如果不計較時間,這錢未必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