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郵輪緩緩的靠岸,一行來自國會的工作組,已經準備好下船。

這是一艘很豪華,但並不是很大的郵輪,從它船頭的船名“波利斯公主號”就看得出,它應該是私人的船隻。

其實富豪們並不缺少這樣的船,它比遊輪大,這樣它可以縱橫在海上。

但它又比普通的大型郵輪小,這樣就不會顯得太累贅。

它就像是一個海上的移動行宮,不少富豪都有這樣的“大玩具”。

這次國會老爺們說要來納加利爾,但當天並沒有直達的船起航。

也許是國會老爺們的人情,也許只是資本家想要在國會老爺們面前露露臉,總之一艘私人的豪華郵輪搭載著這些老爺們,前往了納加利爾。

船體靠近岸邊,但沒有完全的靠近,還有一些距離時,緩緩的停了下來。

舷梯放下,為首的國會參議員老爺和一名應該是資本家的傢伙親切的交談了片刻。

兩人隨後握了握手,互相告別,然後離開。

船長站在資本家的身後問道,“老爺,需要起航回程嗎?”

資本家臉上帶著一絲很怪誕的笑容,搖了搖頭。

他取出一支菸叼在嘴上,打著了火,“給你們放個假,很快他們就要和我們一起回去……”

船長看向那些國會老爺們,不是說……他們要常駐這邊嗎?

不過船長沒有問為什麼,這可和他沒有太大的關係。

一行人離開了舷梯腳踏在土地上時,每個人都鬆了一口氣。

其實在船上時船身本身還是非常平穩的,可再平穩,那也是在大海上。

必然會存在一定程度的搖晃。

有時候搖晃得稍微勐烈些,就會給人一種很不安的眩暈感。

只有這一刻,踩在泥土地上,他們才能感覺到真正的安寧。

此時工作組的組長,一名在國會頗有聲望的議員老爺皺著眉頭看向四周。

繁華的港口已經開始展現未來發展的潛力,幾乎數不清的人正在從事各種工作。

大量的物資從船上卸下來,然後立刻裝車運走。

有一些材料只有聯邦那邊能生產,比如說鋼結構的部件。

繁華熱鬧的港口,預示著人們對這裡的期待。

但是,組長的目光轉了一圈,都沒有看見任何來接他們的車隊。

他問負責對接工作的組員,一名國會眾議員,“你和凱瑟琳他們說了我們抵達的時間嗎?”

負責對家的組員連連點頭,“已經溝透過兩次了,時間上沒有任何問題,我們比預計的時間還提前了半個小時。”

“那為什麼我沒看見來接我們的車?”

要知道他們這些人加在一起可不是幾個人,而是幾十人。

這麼多的人,如果州政府安排了專車來接送,最起碼也得有十好幾輛。

但是放眼望去,整個港口除了卡車之外,根本看不見什麼像樣的車隊。

組員此時才反應過來,他生怕最後責任落在自己的身上,連忙解釋道,“可能是我們提前來了,所以他們還沒有到。”

“你知道,聯邦的船運從來都只有遲到,沒有早到。”

“不過沒關係,我有他們的電話,我現在找個電話他去催一催……”

組長的表情這才好看了一下,他矜持的點了點頭,拿出手帕遮掩住口鼻,“儘快安排,這裡的灰塵太大了!”

能不大嗎?

三十多度的氣溫加上長時間的暴曬,即便是在海邊,潮溼的空氣也和陸地無緣。

被曬乾的塵埃隨著各種工程車的開動被揚得到處都是,雖然熱鬧,但仔細看,也的確都是飛舞的灰塵。

負責對接的組員在不遠處找了一個電話亭,他很快就撥通了州政府的電話,接電話的是凱瑟琳本人。

“凱瑟琳州長,我們之前聯絡過……”

“是的,是我,我們已經抵達了納加利爾這邊的……港港口……”

“不,我不是打電話通知你我們已經到了,我的意思是,你們沒有派車來接我們嗎?”

“……為什麼你會這麼認為?!”

“現在來得……見鬼!”

組員啪的一下把聽筒摔在了投幣電話上。

他電話和凱瑟琳說他們已經抵達的意思,就是問凱瑟琳來接他們的車隊在什麼地方。

但凱瑟琳只是用“知道了”這樣的話敷衍,絕口不提接待工作。

當他提及是否能接待時,凱瑟琳則以州政府目前沒有多餘的車隊為理由,拒絕了接待,並稱已經為他們準備好了住宿的地方……

然後就掛了電話。

沒有車隊!

沒有接待!

對接的組員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麼和組長說這件事!

要知道,國會到地方參與工作時,地方接待的規格都是很高的,像是一些偏僻一點的地方,連州長本人都要出現在現場來迎接國會工作組的抵達。

車隊什麼的都是最基本的接待措施,但今天,這些東西,出了問題!

組員走到組長面前,沉默了兩秒,然後實話實說。

他不可能揹負這個責任,眾議員不是參議員。

眾議員的更換速度其實很快,如果參議員們對他們有所不滿,只要歪歪嘴,很快黨內委員對公職人選的推選策略就會發生變化。

沒有黨派內部的推薦的支援,他們根本坐不穩這個位置!

組員硬著頭皮說完了他和凱瑟琳通話的內容後,立刻表達了對自己工作不到位的自我批評。

不過組長沒有遷就於他,只是微笑著讓他去聯絡這邊的熟人,儘快把他們拉走。

其實組長也很清楚,不是凱瑟琳不知道,或者州政府缺少車隊什麼的。

聯邦地區的那些州政府不一樣沒有車隊?

那麼多納稅人盯著,州政府怎麼敢自己搞車隊用於“享受”?

雖然州政府沒有,但資本家有啊!

這不就是一通電話的事情?

斯勒姆的賭場和一些中心商業街區已經開始運營起來,他們對州政府以及市政廳非常的依賴。

只要一通電話,這些資本家們會搶破頭的拉出一支車隊來幫州政府完成接待工作。

但州政府沒有那麼做,為什麼?

因為對抗!

這是一種警告,已經訓戒,凱瑟琳,或者說林奇正在透過這樣的方式告訴他們,他們是不受歡迎的一群人。

但……誰在乎呢?

沒有人喜歡國會議員,可他們又離不開國會議員,他們有的是時間慢慢的去談判,去鬥爭!

組長沒有生氣,這讓組員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他連忙給這邊相熟的人打了電話,作為一名國會眾議員,他多少還是有一些人脈的。

接電話的是一個商人,正處於從商人躍入資本家的這個過程當中,所以他們才會認識,並且有一定的交情。

真正的大資本家,誰會去在乎一個國會眾議院這樣的“消耗品”,還和他們保持著聯絡?

從電話亭回來後,一行人離開了港口,在港口外的酒店裡休息。

由於車隊從斯勒姆過來大約需要七八個小時的時間,而此時已經到下午。

換句話來說車隊抵達時已經是半夜,所以他們決定第二天上午出發。

剛來到納加利爾,這些人就遇到了州政府強硬的應對,大家也沒有什麼心情出去玩。

組長雖然樂呵呵的,但大家都知道,他心裡肯定是生氣的。

畢竟受到了地方政府的冷落,這就是一種挑釁,是對國會議員老爺的羞辱!

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跑出去玩?

怕不是回去就要準備換一份工作了!

第二天上午八點,吃完飯後所有人都乘車離開,他們甚至都沒有支付酒店的住宿費用——

組員的朋友幫他們支付了,這就是資本家和政客們最常見的“互動”。

他們解決政客們衣食住行方面的一切,而政客們也會給予他們一些幫助,一些正面的反饋。

車已經準備了好幾輛,還有兩輛大巴。

普通的工作人員和眾議員們乘坐著大巴,只有參議員們,才乘坐著小轎車。

組長和另外一名副組長坐在同一輛車裡,車行駛在城外新修建的高速公路上,處處都透著“新鮮”的味道。

很顯然,這條高速公路才修建好沒有多久的時間,有些路段還能看見沒有來得及拉走的工具和裝置。

“這趟旅程恐怕不太容易……”

組長的一句話,把副組長的注意力從窗外拉了回來。

他看著組長凝重的表情,也點了點頭,“換做是任何人,都不會讓我們輕鬆的達成我們的目標。”

“地方議會到現在也沒有聯絡我們,看樣子他們似乎堅定的站在了林奇那邊。”

“你想過怎麼解決目前的局面嗎?”

組長顯得有些頭疼,“直接和林奇對抗不太現實,我們缺少能夠拿得出手的力量。”

“目前只能把目標放在凱瑟琳和教授的身上,如果能透過壓制她們迫使林奇和我們坐下來談判,那麼機會還是很大的。”

副組長像是對自己說,又像是在對組長說,聲音很小,但恰好組長能夠聽見。

“那可是一萬億啊,一萬億,能做多少事情,誰又能那麼輕易的放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