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義這個東西很重要,聯邦人乃至這個世界的人表面上好像對“大義”並不看重,但實際上並不是這樣。

聯邦在大蕭條時打壓外來資金,不讓資產外逃,用的理由是他們逃稅。

和蓋弗拉爆發海戰,理由是剿滅海盜。

強硬的介入納加利爾的社會,理由是幫助他們實現共同富裕!

至於結果如何不提,但每一個出發點,都是站在絕對正義的一方的,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來。

你不能說查稅是錯誤的,也不能說剿滅海盜是錯誤的。

正確的開頭不一定要有正確的結束,但一開始,必須是正確的,這樣人們情感上才能接受。

大多數人都希望別人是好人,而這些大義,就是為了滿足人們的想法。

我是一個好人,我為正義而戰!

人們在乎大義,而小總統,就是馬裡羅的“大義”所在。

在參議院閉門會議中,有人問蘭登參議員這個問題,如果任用馬裡羅籍的官員,那麼人們就無法避免的聯想到小總統。

一旦他們要求小總統擔任重要的職務時,怎麼辦?

總不能真的讓小總統回到馬裡羅然後幹個大總統吧?

蘭登參議員也給出了很直接的答覆——小總統會站在聯邦這邊!

沒有人知道蘭登參議員,或者說沒有人知道林奇是怎麼做到的,這也太神奇了吧?

其實並沒有什麼神奇的,當你和一個人做朋友並且真心的為對方好時,這就不神奇了。

電視中那些有可能成為賭神的傢伙們坐在賭桌前擺弄著籌碼,小總統坐在沙發上很認真的看著,看得出他很感興趣。

就連林奇來了,也沒有把注意力從電視上完全的挪開。

“哪怕是轉播,我都能感受到那種焦灼的氛圍,真不知道現場的氣氛是怎樣的!”

“如果你喜歡,我們可以去現場看看。”

林奇給出了一個不錯的建議,反正活動也是他舉辦的。

小總統連連點頭,“什麼時候?”

“年底!”

哪怕現在角逐超出了決賽圈,決賽也會放在年底舉行。

這樣以後這就會成為慣例,年終舉辦比賽,年底決賽,人們可以參與其中的機會變得更多,也會對決賽有更多的期待感。

聊了幾句話後,小總統的注意力才轉移到林奇這邊。

“我不知道你今天要來。”

他把電視的聲音關到最小,而不是關掉。

林奇沒有遲疑的說出了過來的原因,“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聊聊。”

他看上去在笑,但小總統能感受出他此時的嚴肅,小總統自己也變得嚴肅了起來,“當然,我們去書房。”

今天是週末,林奇沒見到他的妻子,但這是他的家事。

在書房裡,林奇談到了那些投誠過來的馬裡羅人。

“那天我回去之後,隔了一兩天,其中的一些人找到了我,向我表示願意獻上他們的忠誠。”

“我考慮很久,決定還是和你說說這件事,我不希望一些和我們其實沒有太大關係的人,破壞我們之間的關係。”

小總統一開始臉色的確不那麼好看,但當他聽說林奇如此的看重他們的友誼時,臉上難看的表情頓時煙消雲散了。

“林奇,我們是朋友,好朋友,你幫了我許多,我沒有理由懷疑你。”

“其實老實說,這些人我對他們的印象僅停留於他們的名字,或者一些含湖不清的事蹟。”

“我來聯邦時還很小,我都不知道他們做了什麼,只是當我提出有誰可以信任時,我母親告訴我這些人一直和我們有聯絡。”

“比起他們,我更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

小總統其實有點愧疚,因為剛才他有些不高興,不滿,甚至覺得林奇有些不對。

但林奇後面的話一說,他又變得羞愧起來,他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小人!

青少年的思想沒有成年人那麼複雜,也容易多變,更簡單直接。

林奇擅長和不同的人交流,他給了小總統最直接的,而小總統也反饋了最直接的。

林奇笑了笑,還是把一些事情說得比較清楚,以及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的原因,也都說了出來。

“你的身份很微妙,直到現在還有一些人希望總統家族的人能帶領馬裡羅擺脫聯邦的控制,重新獨立強大起來。”

“這其實很危險!”

小總統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他對馬裡羅的印象其實並不太多,但對聯邦知道得就太多了!

剛剛透過軍事行動向全世界證明了聯邦的強大,如果他真的被一些人當做是“救世主”那樣,很有可能強大的聯邦就要掉轉頭來對付他!

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也不想承擔這些責任。

不得不說聯邦的教育的確非常的合適,小總統一點想要爭霸的想法都沒有。

林奇不等他說話,給了他一支菸,兩人湊在一起點著後,林奇繼續說道——

“你是一個很不一樣的角色,從某種意義上,你代表了馬裡羅政權的‘正統性’,這非常的敏感。”

“政治永遠比人們看見的更骯髒,我們之前談過這個問題!”

小總統點了點頭,上次他們交談時,林奇已經幾乎直白的告訴他,為什麼聯邦政府要幫他安排舞會,為什麼他母親要幫他挑選一個妻子。

他才十六歲!

就因為他必須是可控的,而他的妻子的任務,需要的只是一個孩子而已,甚至是不是他的孩子都無所謂!

當時的小總統深陷恐懼之中,還好林奇說會幫助他。

林奇看著他明顯比同齡人更成熟的表情,輕聲說道,“聯邦政府對馬裡羅不會放棄,接下來你的身份很重要。”

“我想來想去,有一個辦法,既可以保證你地位的超然,又能解決你現在敏感身份帶來的麻煩……”

接下來,就是林奇說,小總統聽。

林奇的要求很簡單,就是讓他公開的表示自己還有血液需要完成,然後“隨意”的提出幾個人的名字,稱他們以前就為馬裡羅一直奉獻。

也相信現在他們依舊為馬裡羅貢獻著自己的力量,讓小總統透過自己的“大義”,先鎖定這些人。

他們即便將來沒辦法成為國會議員,州長什麼的,也會是非常重要部門的官員。

到時候搞一搞民族運動什麼的,把他們送上去也不是什麼麻煩事。

而小總統自己,則繼續完成學業,他只要表露出他對聯邦的認同感,剩下的林奇就會幫他搞定。

而他,一邊可以享受馬裡羅最後一任總統的特殊身份在聯邦自由的生活,一邊還不需要為自己這麼敏感的身份擔心。

對聯邦政府來說,一個更加傾向於聯邦,願意配合的小總統,比一個不會說話的嬰兒更重要!

而小總統需要捨棄的,只是手中本來就沒有,未來也不會有的權利而已!

“作為朋友,我以你的安全為第一要務。”

“如果你想要……你知道,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我也會給你逃出去的機會。”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殘酷,但你又必須作出選擇了!”

林奇站在他朋友的一方把一切都“挑明”,小總統感動的同時,又深受震撼!

成年人的世界,比他想象的要複雜得多!

不過這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困難的選擇,他從小就生活在聯邦,接受的是聯邦為他專門定製的教育。

他的母親也發揮了很關鍵的作用,她只希望自己的兒子能活下去,而不是為了什麼狗屁理想死去。

所以從小她就沒有把“馬裡羅大總統”或者“馬裡羅救世主”的壓力施加在他的身上,反而讓他忘記仇恨。

小總統很快就作出了決斷,他要留在聯邦,會配合林奇以及聯邦政府的工作。

作出了這些決定之後他顯得很輕鬆,也很感謝林奇能一直考慮著自己。

不過林奇告訴他,這件事還沒完,因為他也會是聽證會中重要的參與者。

一場非公開的聽證會,國會要按照林奇的步調來,就必須確保小總統這面旗幟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兩人談話的第三天,林奇就帶著小總統來到了國會大廈。

國會大廈並不是一個宏偉的建築,但它有著一種別的建築所沒有的氣勢。

這是一種很難描述的東西,只是站在它的臺階下,就能感受到它對這個世界的影響力,無處不在!

小總統有些緊張,緊緊攥著拳頭,林奇走在他的身邊,“你只要遵從你的本心說出你的想法就行了。”

“無論如何我都會尊重你的決定,也會保證你能安全的離開!”

小總統在緊張和壓力下,他眼裡的林奇變得更加的偉大了!

“如果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林奇拍了拍他的胳膊,“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非公開的聽證會開始,幾乎所有的參議員都參加了進來。

小總統坐在一把椅子上,周圍的人都在盯著他。

他雙手緊緊的抓著扶手,手心裡都是汗水。

“……,接下來我有一些問題需要你回答,你如實回答就行了。”

“如果你不願意回答,可以直接告訴我們,我們會略過那個問題。”

“這些將決定一些你可能不太瞭解的東西,所以我們希望你認真的對待!”

“第一個問題,你怎麼看待現在聯邦政府正試圖控制,改造馬裡羅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