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防部的人沒有聲音,這就讓特魯曼先生的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因為這意味著它有可能是真的。

首相閣下在和他談及合格問題的時候,也提到了蓋弗拉國內主流的觀點是認為這不可能。

特魯曼先生也覺得不太可能,兩千七百公里,不是兩百七十公里,你說過去就過去了。

他從一定程度上來說還是支援那些貴族的看法的,但現在,他不那麼想了。

“也就是說,這是有可能發生的?”,他看向了國防部的高階將領們,表情很嚴肅。

其中一名軍官點了點頭,“我們不懷疑他們有這樣的能力,總統先生。”

特魯曼先生重新端正了坐姿,雙手又放回到桌子上,“理由呢?”

軍官知道這樣的高階會議不能全憑自己的猜測去說話,他直接舉出了具有決定性的證據。

“總統先生,我們在馬裡羅已經完成了總長超過一千六百千公里的鐵路系統,並且預計在今年下半年到明年上半年期間,完成剩下的一千四百公里鐵路的建設計劃。”

“以目前我們對南大陸的瞭解,那是一片軍事實力落後,還處於半原始半封建形態下的社會。”

“即使有一些國家的擁有一定的軍事實力,他們也很難對抗彭捷奧軍事集團的機械化軍隊。”

“他們可以一邊向前,一邊建造鐵路,你知道,那邊的勞動力不值錢……”

勞動力不值錢,就意味著可以用更少的錢,僱傭更多的人去工作!

像修建鐵路這樣沒有什麼太高科技水準和施工門檻的工作,人力就是它的死敵!

幾萬人,幾十萬人一起工作,哪怕是個人一天只能鋪一米,那麼他們一天也能鋪十公里。

這還是往少了算,實際上彭捷奧的機械水平並不算太低,也有各種工程機械,他們鋪鐵路的速度不會那麼慢。

也許要不了一年時間,他們的鐵路就能從荷馬走廊,直接鋪到西邊的出海口!

只要鐵路鋪好了,剩下的就是源源不斷的重複,然後運送兵力和裝置。

其實蓋弗拉人認為不可能的原因,說到底還是蓋弗拉是一個島嶼國家,而且很小。

他們曾經很強大,傲慢讓他們看待世界的目光停留在了過去,他們無法理解那種大型工程的速度和力量!

可能對他們來說,這種東西絕對不可能存在。

但聯邦人沒有那麼傲慢,也很清楚這件事其實並不複雜。

只要沒有人能夠干涉鋪鐵軌的速度,那麼聯邦在馬裡羅鋪鐵路的速度有多快,彭捷奧軍事集團在南大陸鋪鐵路的速度就有多快。

特魯曼先生在軍官的解釋下很快就明白了,他不是對軍事什麼都不懂的政客,他意識到首相閣下的擔憂很有可能成為現實!

如果沒有人干涉的話,它可能正在向現實轉變。

彭捷奧方面在戰爭戰略方面的多變讓聯邦國防部和軍方感覺到了一些棘手,他們沒有經歷過這樣大規模的,以全世界為舞臺的大戰略。

這也導致他們始終在這方面,落後於彭捷奧軍事集團。

他們沒有想過要開闢新的戰線繼續和彭捷奧人打消耗,打國力,反倒是彭捷奧那邊先找到了一條路子嘗試解決掉蓋弗拉。

特魯曼先生的表情嚴肅且凝重,“我們有沒有什麼辦法阻止這一切的發生,至少在當下,我們需要蓋弗拉。”

他用了“當下”,這是一個有區間的詞,對聯邦來說戰爭結束之後,可能蓋弗拉就不存在了。

它可能會自己瓦解,首相閣下對國家體制的改革表面上是成功的,可他挑戰的並不完全是整個皇室的權威,更挑戰了貴族的權威。

現在他大權在握,看不出什麼來,等他一退位,蓋弗拉就會陷入政治傾軋甚至是動亂當中。

那個時候剛剛好,但現在不行,它必須為聯邦繼續拉扯住彭捷奧的一部分主力。

一名軍官隨後表示了不太可能。

“我們無法直接干涉到那麼遠的地方,那裡的人們也未必相信我們,我們現在能做的,大概就和他們之前做的一樣。”

“提供給願意反抗彭捷奧的國家一些軍事援助,物資上的,軍事上的。”

聯邦和南大陸那群土著沒有什麼太大的交情,他們都是被隔絕在文明世界之外的地方,只有東西大陸能夠被稱作為文明的世界。

當然這是他們自己認為的。

最關鍵的還是那裡太遠了,而且都是內陸,聯邦的陸軍……也就那樣吧,在缺少空中支援的情況下,不一定是彭捷奧人的對手!

在那片荒蕪的地方,想要建立起一套完整的空軍補給體系,這簡直就是在做夢。

他們選對了一個戰場,一條戰線,立刻就把自己的優勢全面的展現了出來。

這也使得特魯曼先生心裡一揪,他意識到,自己最不願意面對的局面,很有可能會到來。

會議室內的沉默,換來的是納加利爾戰場上更瘋狂的進攻!

彷佛聯邦軍想要在最短的時間裡,直接把彭捷奧人從納加利爾的土地上趕出去!

戰爭的激烈和焦灼,沒有怎麼影響到國內。

聯邦人一開始對戰爭還有些敬畏和敏感,但現在已經不那麼想了。

除了稅率變得更高之外,其實大家的生活沒有什麼變化,政府有足夠的物資救濟,加上現在女性工作崗位增多,很多普通家庭裡的女性勞動力也被解放了出來。

不解放沒辦法,兩百多萬青壯年被徵召入伍,再不解放女性勞動力,聯邦的生產能力就要回落了。

而這也正好的迎合了女權組織的想法,在解放了性和對自己身體的支配權之後,他們把下一個階段的工作,瞄上了“獨立財務自由”。

新上臺的蘭達已經開始適應自己的新角色,翠西女士穩固了自己的政治地位之後,女權組織對她的態度也重新變得尊重起來。

加上蘭達搭上了林奇這條線,所以她很快就坐穩了自己的位置。

而她提出了“全面解放女性勞動力”和“全聯邦女性從今天起支配自己的財務”,實際上也是在配合林奇。

蘭達提出的這兩條新的運動方向雖然不太能讓女權運動的高層滿意,但對於底層的女性來說,則非常的歡迎。

工人工會方面也及時的跟進,他們透過社會黨在國會提交了《保障女性工作權利法桉》的提桉,並且順利透過。

這倒不是社會黨突然在國會里變得行了,而是現在聯邦真的到了需要女性出來工作的時候。

國防部打算在下半年繼續擴招一百萬青壯年男性入伍,同時招募不低於五萬女性軍人,這也意味著又會有幾十萬勞動崗位缺少男性員工!

所以社會黨提出了這個提桉之後,國會連聽證會都沒開,直接就給他們表決透過了,並開始生效。

現在的聯邦企業必須留下百分之二十五的崗位給女性,這是一個硬指標。

如果工廠,企業,沒有滿足這個標準,每一百個員工裡沒有最少二十五名女性員工,那麼工會就會起訴他們。

整個社會快速的變化讓很多人連適應都沒有適應過來,就開始習慣了!

走在大街上時,人們會發現現在穿著工裝的女性比以前多得多!

就連布佩恩的大街上,在上下班時,都會有一些穿著工裝的女性。

她們對工作有一種很新鮮的感覺,可能是因為剛工作不久,還沒有厭煩,大多數人還是非常支援這些變化的。

工會方面也專門為女性增建了一些部門,以及專門為女性工人群體開設的俱樂部,提供相對私密的放鬆環境。

最有趣的是現在一些脫衣舞酒吧裡,已經開始出現男性的脫衣舞者了。

他們和那些女性脫衣舞者並不在一個大廳裡,而且那些男客人也不希望看見臺上有個比自己帥氣,還比粗大的傢伙脫光衣服……

就在這麼一樣有趣的時間段的有限下午,塞拉主動聯絡了林奇。

自從內爾去世之後,塞拉很長一段時間裡都很消沉,林奇去見過她幾次,她表現得很冷漠。

其實也不能算是冷漠,只是封閉了一部分情感。

她和內爾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愛情,有的只是親情,但恰恰就是親情,割捨時也是最痛的。

其實除了這些東西之外,林奇還能感受到她的恐懼,對死亡的恐懼。

不過這些沒有什麼好的開解辦法,他只能讓人盯著塞拉,別讓她做蠢事,僅此而已。

來到塞拉的房子後,林奇就在草坪上見到了她。

她穿著非常漂亮的衣服站在草坪上,戴著遮陽帽,還有幾名貴婦圍繞在她身邊和他聊著什麼。

旁邊的廚子們正在忙碌的準備午餐,這些來自蓋弗拉的皇室或貴族的廚子,現在很搶手。

聯邦人虛偽的要命,越有錢越虛偽,他們喜歡這種為皇室或者貴族服務的廚子也為自己服務,就像是他們也是貴族那樣!

塞拉手裡端著一杯香檳,她低頭時恰好看見了林奇,立刻放下手中的東西和旁邊的人,朝著林奇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