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鮮活的生命消失在人們的面前,這些海盜終於給船上的富豪帶來了一些壓力。

一條?

是的,在這些資本家們的眼裡他們早就不是人了,或者說已經不是純粹意義上的人,他們是高於人類的新社會物種。

下層人死了再多,都不會讓他們有絲毫的動搖,因為人這種廉價的商品全世界到處都是。

他們只是……消耗品而已。

只有資本家出現了傷亡,才會讓資本家們感覺到恐懼。

“這位先生我好像在報紙上見到過!”,貝雷帽拿著手槍指了指一對他有點眼熟的賓客。

兩名手持武器的劫匪把人送到了小舞臺上,還是剛才同樣的遊戲方式。

貝雷帽把手伸入裝滿了子彈的箱子裡,抓了一把大,“來,猜猜看,我手裡有多少子彈?”

有了剛才第一位參與者的演示,這位先生幾乎沒有任何反抗地簽下了一張三百萬的轉賬支票。

“我猜你手裡有三十顆子彈……”

這個價錢貝雷帽很滿意,他一顆一顆的數,數到了最後一顆,也是第二十六顆時,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但同時又有一些緊張,因為第一次是二十一顆,現在是二十六顆,等下會不會再多一點?

誰都不敢保證貝雷帽的手不能抓更多的子彈,甚至也許他會兩隻手一起進去撈,這也讓人們意識到提前站上臺,能省錢!

省錢,就是賺錢!

“看來這位先生和女士運氣不錯,你們透過了這關!”,貝雷帽從富豪的手中接過了轉賬支票,交給了身邊計程車兵。

“你們可以回去了,那麼下一位……”

“我願意捐款……”

有人提前站了出來,這讓貝雷帽在短暫的失神之後突然癲狂地大聲笑了起來。

他本以為這些富豪沉穩到沒有什麼能讓他們情緒劇烈波動的東西了,沒想到不是沒有,只是一開始的方式弄錯了。

他們這些人啊,只珍惜自己的生命,只要你能證明你有殺掉這些人的勇氣,那麼他們就會低頭。

就像是現在這裡。

“我捐三百萬!”

“我也捐,我捐三百二十萬!”

不少富豪,特別是年輕的富豪都沉不住氣了,他們對於死亡的恐懼明顯要強於那些中老年的富豪。

他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還有著數不盡的時間去享受金錢帶來的快樂,他們不願意早早的就退場。

不過是一些錢,沒有必要為了錢讓別人找到傷害自己的藉口,況且他們的命可比這幾百萬昂貴的多!

貝雷帽大笑著把一張張支票收起來,他看著這些人覺得他們無比的可愛,心中也滋生出了一些瘋狂的念頭。

這次能成功,那麼是不是意味著還可能有下一次?

太賺錢了!

這些聯邦富豪太有錢了,只是這麼一小會,他就進賬了幾千萬聯邦索爾,這些錢如果他自己去賺,不僅要拼命,可能這輩子都賺不到它的一個零頭。

但在這裡,得到它們就是這麼的簡單,他的眼神也在逐漸的變得更加的貪婪。

他突然間注意到有一個人站在遠處居然還在吸菸,那個年輕帥氣的傢伙居然一個人,並且沒有給自己捐錢。

這讓他有些好奇的同時,內心中不受控制正在肆虐的殘暴也開始抬頭,他撥開人群,拿著槍指著那個年輕人,“你過來,別人都捐了錢,為什麼你不捐?”

他說話時帶著一些嘲笑諷刺的腔調,就像是在戲耍老鼠的貓,至少他這麼認為的。

林奇漫步走到了人群前,他一點也不畏懼這個貝雷帽,他只是平靜的看著他,“你想要支票?”

他掏出懷裡的支票本,並且拿出了一支鋼筆,“我可以給你寫一張用數字填滿整面的支票,但這有什麼意義?”

“你要嗎?”

林奇用嘴角叼著煙,牙齒輕咬著咬嘴,空出的手拿著鋼筆,在支票本上不斷的畫圈,那是一個個零。

貝雷帽愣住了,他回頭看了看身邊計程車兵,又快速的看向林奇,“什麼意思?”

林奇把支票撕了下來,把支票本和鋼筆都塞回了口袋裡,他把那張寫滿了零的支票遞了過去,“一萬億,夠不夠,不夠你可以再新增幾個零。”

貝雷帽突然一步上前舉著手槍抵著林奇的額角,張開惡臭的嘴巴……他的牙齒倒是挺白的,“你他媽的是什麼意思?”

他瞪著林奇,但林奇個子比他高,看起來反而是貝雷帽像是弱勢的一方,這很詭異。

林奇毫不畏懼的把支票插進了貝雷帽頭上貝雷帽的邊鋒裡,“就是我說的意思,你拿那些支票到銀行去,轉不走哪怕是一分錢!”

貝雷帽收回了手槍,他大步走到助手身邊把放在他那裡的支票都拿在手裡,一張張的翻看,沒有任何的問題。

每一張都像是他見過的那些支票,填寫了時間,金額,以及富豪們的親筆簽名,他見過聯邦的轉賬支票,甚至在這次行動之前還特意的去弄了兩張。

和這些沒有任何區別,至少他不知道有什麼區別。

“你他媽的騙我!”,他又走到林奇身邊舉著槍抵著林奇的腦袋,彷彿隨時隨地都會扣動扳機。

林奇嗤笑了一聲,搖了搖頭,他抬起手用兩根手指擋住了貝雷帽手中的手槍,然後輕輕的推到了一邊。

“如果我是你,我不會做些蠢事,我可能是這裡所有人中,唯一一個真正配合你的人了。”

“我想你肯定願意拿著錢離開這裡,然後下半輩子在無窮無盡的追殺中度過,也不願意什麼都沒有得到,還要慘死在路邊,對嗎?”

“至少你能得到一點東西,哪怕只是暫時的。”

貝雷帽很認真的盯著林奇,他看不透眼前這個年輕人。

他的本能告訴他,千萬別他媽的聽這個年輕人說的鬼話,可他的理智卻告訴他,他得聽聽這個傢伙在說什麼。

“你叫什麼?”

貝雷帽再一次把手中的槍收了起來,他開始看上去像是平等的和林奇對話了。

“林奇,你可能認識我。”

貝雷帽臉上露出了恍然的表情,“最年輕的百億先生,報紙上說你有一百億,這是真的嗎?”

人群中可能是有人不滿林奇的一些話,或者對於這個劫匪對林奇表現出的“友善”和“平等”有些嫉妒,下意識的嗤笑了一聲。

貝雷帽的目光頓時從林奇的臉上,轉移到笑聲傳來的方向。

他的臉上沒有笑容,也不猙獰,反而顯得更可怕,更讓人感覺到壓力。

“我再聽見誰他媽的打斷我的話,我就弄死他!”

他回過頭,看著林奇,迎著他的目光。

林奇沒有迴避,兩人就眼對眼的注視了片刻,從林奇的眼睛裡貝雷帽沒有看見心虛或者欺騙之類能產生動搖的東西。

在馬裡羅時,每當有人背叛了他,他只要看著對方的眼睛,對方很快就會承受不住壓力,目光開始閃躲。

但林奇沒有,那麼的從容,那麼的坦然,這讓他相信了林奇的話。

“那麼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林奇斜睨了一眼小舞臺下的人群,輕聲說道,“剛才已經有人打斷了我們的對話,接下來他們還會那麼做,不如我們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我一個人,你隨便多少,我們聊聊?”

貝雷帽來回走了幾步,點了點頭,他對助手低聲說了幾句話後,舉著手槍做了一個“跟我來”的動作,兩人走向了一旁的酒吧。

“都滾開!”

露天的酒吧吧檯邊上有好幾名士兵,他們身上都有很濃的酒氣。

剛剛經過激烈的交火,這個時候應該讓士兵們放鬆。

以前他也嘗試著要像是某些國家軍隊那樣制定嚴格的規則,結果下面的人不是跑了就是瘋了殺自己人,最終他也放棄了。

只要能打贏,那麼在戰鬥後愛幹什麼幹什麼,他不會插手。

士兵們笑嘻嘻的帶走了不少酒,貝雷帽隨便拿了一瓶,拿來兩個杯子,他還主動的給林奇倒了一些。

一邊倒,他一邊說,“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我拿不到這些錢?”

林奇做了一個“給我一張”的手勢後,從貝雷帽的手裡拿到了一張支票,他看了看,是一張三百萬的支票。

“你知道嗎,這張支票上最大的問題就是這個日期。”

“我們在這段時間裡失蹤簽下了這些轉賬支票,誰都知道或者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如果銀行得不到我們安全的訊息,首先你用不了這張支票。”

“其次,誰拿著這張支票去銀行,誰就是嫌疑人……或者說誰就是劫匪。”

“這些東西,你拿到手和沒有拿到沒有任何的區別,所以我說了,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寫給你,因為我知道你其實什麼都做不到。”

貝雷帽聽完之後用手槍的槍把砸了一下吧檯,“草,你們這些資本家真他媽的卑鄙!”

林奇闡述的道理不是什麼天地之間的真理,它就像是在告訴人們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只要是個人,就都能聽懂。

恰好,貝雷帽智商看起來還算正常,他也聽懂了。

他被這些富翁耍了!

他大口的喝完杯子裡的酒,用力把杯子摔碎在地上,起身就要朝著那些富翁走去,“我弄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