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邦政府的新聞釋出會上,當特魯曼先生讀完了發言稿後,宣佈可以自由提問,一瞬間之所有記者都舉起了手。

“第一排我右手邊第二位的女士……”,特魯曼先生指了指離他不是很遠的一名女記者。

這名女記者有著金色的頭髮,長相甜美,身材也非常的吸引人,甚至她本人還是布佩恩社交圈裡一個有名的交際花。

交際花是一個很神奇的職業,曾經有一位作家用“沒有人能拒絕的鑰匙”來形容交際花們的能耐,她們可以輕而易舉的開啟這個世界上大多數的門。

不管是心門,還是房門,還是拉鍊門,這些女人有一種只有女人們才能掌握的特別手段。

加上一些身份背景的襯托,人們總喜歡那些不太容易得到的東西,所以總會有些人為她們痴迷,也為她們的行為買單。

明明只要花枝招展就能獲得非常優質的生活,可這些女人們卻非要找點事情來做,證明自己的成功並只是因為自己善於蹲下。

這也是目前聯邦社會主流的思想,一個人的私生活和他她它在事業上的發展應該獨立來看,換句話來說一個女性和上司睡覺與她得到升職的機會其實是沒有關係的。

社會上出現越來越多的女強人,於是但凡有一點社會地位的女人,都開始活躍在各種場合,以更加深刻的方式證明這一點。

特魯曼先生認識她,《聯邦時報》上有自己專欄的著名女性記者,獨立的新聞採訪人,金新聞獎的獲獎者,總之她在布佩恩的關係網很大也很複雜。

選她作為第一個提問記者,一方面是因為她的身份和人脈在起作用,在彼此沒有明顯的厲害關係影響下,特魯曼先生不介意賣個人情。

其次,她身為女性的身份也適合作為第一個提問者,這個時代的男人們一邊有點看不起女性,一邊又給了女性很大的寬容。

“謝謝……”,女記者站了起來,後排立刻有人吹起了口哨,她就像是沒有聽見那樣,問出了自己關心的問題,“特魯曼先生,如果納加利爾聯合王國的政權因為某些原因發生了一些變化更迭,或者乾脆它被民眾推翻,這會不會影響聯邦接下來在當地的利益?”

“我們不知道是否還會有新的地區宣佈獨立,如果宣佈獨立的地區過多,是否會爆發戰爭,影響我們的投入?”

她說著還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語言,“我的意思是我們在那邊投入了那麼多的資源,精力,如果我們被拋棄的話,我們前期的投資就會喪失,因為我們不能確定接下來那邊會發生什麼!”

這個問題說是“問題”,倒不如說是一種討論,特魯曼先生多看了她兩眼,很難想象一個女人能夠問出這樣一個有深度的問題。

其實她說的還不夠詳細,但特魯曼先生已經能偶讀懂她想要表達的意思了,一共有三個問題:

一,目前的王室是否會被取代。

二,各地獨立地區是否和聯邦能夠保持友好合作的關係。

三,如何確保在最壞環境下保護聯邦的資產。

“一個好問題!”,特魯曼先生不吝自己的稱讚,女記者則報以微笑,然後坐下拿起筆,等待著記錄。

在短暫的沉吟後,特魯曼先生給出了自己的答案,“無論納加利爾的局勢發生怎樣的變化,我們要做的都不是去‘改變’,就像是我們之前說的那樣,聯邦尊重任何國家的政權,同時我們也絕對不會干涉其他國家的內政,這是聯邦對全世界的承諾。”

“如果目前的政權不發生變化,那麼我們還會保持之前友好的外交關係並且延續下去,如果這個地區的政權發生變化,我們也會積極的和新政權接洽,重新努力建交併且延續之前的合作專案。”

“其次,對於那些宣佈脫離當局選擇獨立的地區領導人的選擇,我們表示理解和尊重,在必要的時候我們也會督促他們和當局的談判,並且最大限度推動和平事業的進展。”

“同時,我們會在之前的所有專案上展現我們的誠意與決心,確保我們的利益不會被任何人侵害,我們也承諾我們不會率先透過武力來解決我們的訴求!”

很官方的回答,不過他已經把自己想要表達出來的東西表達了出來,記者們很滿意,這可比其他的新聞釋出會給力的多,特別是特魯曼先生的最後一句。

“不會率先透過武力來解決我們的訴求”,率先,換句話來說透過武力解決訴求並沒有被排除計劃表,當其他的方式不被接納也沒有效果的時候,武力就能起到作用。

自從和蓋弗拉人打贏了一場海戰之後,聯邦的國民對聯邦的武力就有了一種謎一樣的自信,他們有時候恨不得煽動聯邦今天和這個打,明天和那個打。

這也是在逃避主義時期留下的壓力如今開始釋放的一種表現,在過去大家都被壓抑的太狠了。

在回答了這個問題之後,記者們又瘋狂的舉手,特魯曼先隨意點了一名,“那位穿著藍色T恤,T恤上寫著……”,他沉默了一下,“……寫著‘草我’的先生。”

國際通用語其實並不完全是字面表達的一種語言,在不同的語境下,同樣的內容也能夠有不同的表現,那個“草我”其實更多反映出來的是一種對生活不滿的態度,對一切厄運的輕蔑挑釁的態度,就像是對那些不好的一切勾著手指讓它們來比劃比劃。

但被人讀出來的時候,這些語境就消失了。

在人們鬨笑聲中,一名記者站了起來,他有點尷尬,他早上離開家的時候太匆忙了,以至於他穿錯了衣服。

他深吸了一口氣,冷靜了下來,“特魯曼先生,我這幾天一直在看一些國際新聞發行機構的文章,其中有一些報道認為聯邦在整件事裡扮演了一個不光彩的角色,你對此有什麼看法?”

這種論調在國際上其實非常的主流,納加利爾沒有和聯邦建交之前幾十幾百年下來都沒有發生什麼大事情。

現在和聯邦建交也就不到兩年的功夫,又是暴動又是遊行又是獨立,三天兩頭事情不斷,要說聯邦沒有在這些事情裡面插手,可能聯邦人自己都不信。

“毫無依據的胡言亂語,前些年蓋弗拉最強盛的時候,世界上任何地方發生的任何事情都是蓋弗拉人的陰謀,現在輪到我們了!”

“從側面來看,這也反應了目前聯邦在國際上的行情正在走高,人們開始畏懼我們在國際事務中佔據更多重要的地位,甚至害怕我們主導未來國際社會的走勢,所以他們開始誣陷我們,就像是他們以前誣陷蓋弗拉一樣那麼做。”

“我希望大家對此能夠有一個冷靜、理智的看待,我們不止一次宣告過,我們絕對不會干涉其他國家的內政,我們也的確如此做的。”

“所有惡意的猜測都是對我們善意最大的誹謗,你可以把那些文章在散會後交給我的助手,我們將要保留尋求公正的意見和權力!”

強勢,從來都沒有過的強勢!

特魯曼先生僅僅只用了兩個問題就表現出了一種聯邦人以前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強勢,前一任總統政府時期,當時的新聞發言人最經常說的就是“我們拒絕”和“與我們沒有關係”,而不像現在這樣,不斷重申自己的權力,用一種咄咄逼人的語氣警告全世界!

這讓很多本國記者都很興奮,一些外國記者的表情則有些難看,一個強大的聯邦並不符合國際社會的利益,更讓人覺得棘手的是聯邦不僅已經崛起,還在持續的變強。

很多人猜測聯邦有可能會成為第二個蓋弗拉,這對大家而言絕對是一個災難。

甚至他們比蓋弗拉還要過分,他們居然不接受國際社會新聞機構的一些“猜測”,那只是猜測而已,他們就要保留意見和權力,這些人真他媽的開不起玩笑!

在短暫的冷靜之後,特魯曼先生又指向了第三名記者,這次他隨便指了一個,“那個帶著棒球帽的先生……”

“感謝你的選擇,特魯曼先生!”,站起來的同樣是一個聯邦的記者,他問的問題,比起前面兩個“大”問題,反而更加的實際,“特魯曼先生,我記得聯邦政府在不就之前儲備了大量的加利爾,目前加利爾在外匯市場中也正遭遇暴跌。”

“如果納加利爾聯合王國的政府不能解決目前的問題,以至於發生了政權和體制的更迭,是不是意味著聯邦把加利爾列為有效外匯儲備這件事是一個錯誤,同時我們也會面臨著巨大的損失,我們如何向納稅人交代?”

國家的錢都來自於納稅人的口袋,現在聯邦儲備了大量的加利爾,一旦加利爾退出國際貨幣市場,聯邦的外匯儲備就會變成一堆堆廢紙。

這也恰恰是人們最關心的問題,這可不是幾塊幾十塊錢,而是以億計算的外匯儲備,這需要多少人繳多少稅才能換成這些錢,難道聯邦就只能坐視這些錢直接蒸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