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伏手冊第一條,不要成為烏雲中的星星!

當週圍所有人都是黑的時,你就應該是黑的。

當他們綻放光芒時,你也要綻放光芒。

這就是潛伏者。

考司考這個名字是真的,他之所以能成功,是因為真正的考司考已經死了,他取代了這個人。

考司考在賽多拉斯流血的時候被賽多拉斯的諜報人員看中了。

他之所以被看中,是因為他的長相和當時賽多拉斯一名特工非常地相像。

像到什麼程度?

特工寄了一張自己的相片給考司考的家人,詢問相片中他新買的衣服如何,考司考的父母回信稱讚他選得不錯!

已經像到了考司考父母都無法分辨的程度,於是考司考死了,但一個新的考司考誕生了。

考司考“留學”結束之後返回了彭捷奧,他以獨立生活工作為理由從家庭中搬了出去,疏遠了和父母之間的聯絡。

逐漸的,他開始融入到這個角色中,他就是考司考!

當有人在他身後喊出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就會下意識的停住腳步,然後回頭,因為對此時的他來說,這個人,就是他!

他必須做出符合自己人物行為的事情來,他潛伏在學校收集一些零散的情報。

他本以為自己的工作很快就會結束,被揪出來,或者離開這裡。

但是等了六年,他等來了深潛的命令。

所謂“深潛者”,就像是深深地潛入大海中,從海面上再也發現不了什麼是同樣的意思。

潛入,融入到敵人當中去,和敵人成為一體。

在他三十一歲時,他選擇了結婚。

彭捷奧人結婚的年紀其實都在二十二三歲,超出這個年紀不結婚的人有,但是不多。

考司考不願意自己變成最醒目的那個,他主動向學校中一個很好控制,有些懦弱,身份背景乾淨又平凡的女教師示愛,並很快墜入愛河。

在第二年,他結婚了。

他的父母,兄妹,親戚以及以前的同學朋友,都來參加了婚禮,沒有人認為他不是考司考,包括他最親近的人。

人們獻上祝福,他在這個敵國,擁有了家庭。

婚後的生活很平淡,因為他是考司考,一個普通的教師。

他在別人的眼中唯一的愛好可能就是讀書,看報,做剪報。

剪報這種東西其實不是什麼特別的東西,它就是把一張張報紙上經過挑選的內容減下來,然後貼在一個本子裡,等於收集資訊。

除此之外,他沒有其他什麼別的愛好。

他曾經想過不要孩子,但他牢記潛伏手冊的第一條,別做烏雲中的星星,於是在他等了一段時間之後,三十五歲的時候,迎來了自己的女兒。

一個可愛的小生命。

一切都像是普普通通的生活那樣,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覺得自己可能會深潛一輩子,被所有人忽視的生活在這片“深海”之中,直到完全地老死在這。

他對賽多拉斯的記憶已經完全的模糊了,他不記得家鄉什麼什麼樣子了,不記得父母,兄弟姐妹是什麼樣子了。

那些熟悉又陌生的人影偶爾會出現在夜半的夢中,但很快又消散。

取代這些的,是現在瑣碎又平靜的生活。

他開始關注家庭,關注女兒的學習和生活,關注一切。

以至於戰爭爆發時,他都沒有被啟動,他覺得自己可能被遺忘了。

或者那個記錄著自己名字的檔案意外的遺失了。

直到……彭捷奧的徵兵開始,他被調入特殊的機密組,他突然間意識到,戰爭又要來了。

他其實內心很焦灼,很矛盾,就在這一刻,他無比清晰的覺察到這一點。

“工作還順利嗎?”,他的妻子從他手裡接過公文包放在了一旁,併為他拿出了居家的鞋子。

寬鬆,舒適,不像外出的鞋子那樣美觀精緻但穿起來不怎麼舒服。

考司考微微抬頭,回過神來,“當然,每天的工作就是計算,這些我很在行。”

他看著陪伴了自己這麼多年的女人,有些感慨,也有些感傷。

如果他暴露了,她們會被自己牽連的。

他又看向了女兒,他的女兒正在上大學,出生於知識分子家庭的女孩從小就受到了很專業的教育,並且以優異的成績進入了大學。

這是她大學第三個年頭,等暑假過去,她就要開始接觸工作了。

彭捷奧和聯邦,和蓋弗拉那些國家不同,這是一個高效高速的國家,大學生始終是稀缺的人群。

他們還沒有畢業,就基本上有了去路,並且從四年級開始直接接觸工作。

等他們畢業時,他們就可以在自己的單位擔任中層幹部。

考司考任由自己的胳膊被自己的女兒拉扯著,他習慣且隨意的說道,“看起來你的暑假有一個大計劃!”

這是下意識的反應,並且表現了出來,得自然。

女兒笑嘻嘻的點著頭,“還是你瞭解我,是的,我有個大計劃。”

他們坐在了沙發邊上,考司考的妻子去了廚房開始忙碌起來,而女兒則陪著他,“等暑期結束之後,我就要參加工作了。”

“這可能是我最後一個可以盡情揮霍的假期,足足兩個月!”,她有些興奮,“我向去……大瀑布,然後參加漂流隊,從大峽谷繞一圈再回來。”

她說的是這兩年來非常火爆的旅遊專案,當然,這也代表著它需要不少錢。

女孩有些懇求的看著他,“等我上班後我會還你的。”

如果是以前,考司考會拒絕,因為危險。

瀑布衝浪加上峽谷漂流,每年都要發生一些事情,他絕對不會允許女兒那麼做。

但是突然間,他想開了。

在兩人對視的過程中,女孩主角的從期待到失望,到絕望。

她很清楚自己的父親是怎樣的一個人,他雖然是數學系的教授,會用很多種方法解決問題,但實際上他是一個死板的人。

他從來不允許自己做任何在他看來是危險的事情,這也讓自己的童年和少年時期少了很多的樂趣。

這一次,恐怕也是令人失望的!

就在她準備離開時,回房間生會悶氣時,考司考拿出了鋼筆和支票本,“多少錢?”

“你答應了?”,女孩沒有立刻說出錢,而是滿臉驚喜的,難以置信的看著考司考!

她不等考司考說什麼,就撲上去緊緊抱著他,在他的臉上亂親,並哈哈大笑。

考司考跟著笑了一會,把女孩推開,“你留了太多的口水在我臉上,很噁心!”

“告訴我,多少錢,在我沒改變主意以前!”

“二百塊足夠了!”,女孩有些忐忑。

彭捷奧使用的奧圓和聯邦的索爾是一比一點四五,再小的領頭不計算,也就是差不多等於接近三百塊聯邦索爾,一個月的工資。

這筆錢老實說不算少,社會的生產力擺放在這,加上現在彭捷奧的稅率提升了一倍多,現在的兩百塊等於以前的三百多。約等於以前的四五百聯邦索爾。

但考司考還是毫不猶豫的簽了支票,遞了過去,“三百五十塊,我希望你能省一點……”

女孩再次尖叫著撲到了考司考的身上親吻著他節節敗退的髮際線,“我愛死你這個小老頭了!”

說完從考司考身上跳下來,那這隻票蹦蹦跳跳的離開了。

“真噁心。”,考司考看著女兒的背影,說了這麼一句。

他掏出了手絹,擦拭著臉上殘留的口水。

這些口水乾了之後有點怪味,這和刷不刷牙沒關係,沒有人能確保刷一次牙就能保證口腔一整天都是沒有任何味道。

“司考,可以開飯了。”

餐廳裡傳來了妻子的聲音打斷了他思緒的一些延伸,他愣了一下,隨後起身,“我洗把臉就來。”

在洗手間裡,他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腦海中很多想法正在不斷的上湧。

有些迷茫的眼神,也逐漸的變得堅定起來。

他是賽多拉斯人,而現在賽多拉斯已經加入了世界發展委員會,換句話來說,新一次世界大戰開打的話,彭捷奧有可能會先順道消滅了賽多拉斯。

別看賽多拉斯和拜勒聯邦以前都是中立國,其實賽多拉斯只相當於聯邦一個實力稍微強勁的一個州!

在彭捷奧的面前,它可能連阻擋都無法做到。

考司考在這邊生活了這麼多年,他很清楚彭捷奧人在對待敵人時有多殘忍!

他一轉頭,拿起架子上的毛巾,擦乾淨臉上的水漬,離開了洗手間。

“你好像很開心。”,晚餐時考司考的妻子好奇的問女兒,她一直在哼著什麼歌曲。

女孩哈哈地笑了起來,“爸爸給了我旅遊的費用,還有一些多餘的,我可以帶一些紀念品回來,再也沒有比這更令人高興的事情了?”

“你給她了?”,考司考的妻子有些意外,她很清楚自己的丈夫是一個怎樣的人。

考司考點了一下頭,沒有解釋,他知道這種事情你越解釋,她們就越好奇。

他不解釋,反而有可能她們只會認為這是他在工作中有了什麼收穫,心情不錯的原因。

晚餐的氣氛很融洽,在飯後女孩再次在他的髮際線周圍留下了一圈口水後離開了。

晚上,躺在床上時,考司考突然問妻子,“你有沒有什麼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