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兩個孩子。

聯絡人先生的機會的確不多了。

弗恩把槍放回到桌面上,他點了一支菸,吸了兩口,對手下勾了勾手指,示意手下把香菸送過去。

當聯絡人先生吸到一口香菸的時候,整個人彷彿都輕鬆了很多。

他很大口,很用力的吸著,每一口都吸得很慢,火還沒有燒到菸屁股,菸嘴就已經開始發燙了。

他需要香菸,需要尼古丁,甚至需要酒精!

弗恩又讓人給了他一支菸,然後安靜的說道,“沒有交易,只有我問,你答。”

“你可以試一試欺騙我,也許這會比你的交易更好一些。”

聯絡人先生深深的看了一眼弗恩,他知道,這就是一個魔鬼!

而在這個魔鬼之後,還有更大更可怕的魔鬼。

他很想問一句,你們難道就不害怕聯邦調查局和軍方嗎?

但他此時已經在親人接連的離開之後,徹底的鎮定了下來。

他回頭看了一眼已經嚇傻了的兩個孩子,重新把頭轉回來。

“我以前當過兵,但……”,他搖了搖頭,“我沒有能留在部隊,不過我的同期中有人留在了部隊裡。”

“他找到了我,用一個人情,換來我重新啟動對你的調查。”

“我同意了。”

“因為之前特魯曼先生提出要求時我就做過,當時沒有發生什麼,我以為這次也一樣……”

弗恩盯著他看了好一會,才搖頭說道,“總會發生一些超出我們控制能力的事情,對嗎?”

不等聯絡人先生回答,他就追問道,“告訴我那位聯邦軍人的名字,他的資訊,有用的東西。”

聯絡人先生說了出來,他不敢隱瞞,而弗恩一轉頭就去打了電話。

大概幾分鐘後,他重新回到了房間裡。

“你說了真話,這讓你贏得了我的尊重。”

“他們將擁抱自由,而你,我會給予你最終的審判!”

他走到兩個少年身邊把他們攙扶起來,一個男孩,一個女孩,兩人都哭得稀里嘩啦,更是都尿了褲子。

弗恩有一點輕微的潔癖,她退開了兩步,示意手下牽著他們離開。

他背對著聯絡人先生,抬起手隨意的在脖子處做了一個來回擺動的姿勢,隨後轉身走向牆邊懸掛著的工具架上。

找了一把趁手的錘子……

最終聯絡人先生一家人整整齊齊的被裝進了油桶裡。

斯勒姆這邊不臨海,但從這裡去海邊就兩個小時的路程,州政府打算在原有的公路的基礎上,修建一條高速公路。

這樣遊客們從下船到抵達斯勒姆的時間能降低到一個小時到一個半小時左右,節約的每一分鐘,都能為斯勒姆創造效益。

弗恩殺了聯絡人一家,出了不少氣。

他坐在桌子邊上看著桌子桉頭放著的美術老師的相片,伸手把它拿在手裡,輕輕的摸索著鏡框上的玻璃,就像是在撫摸她的臉蛋。

雖然出了不少氣,但氣沒有出完。

那名聯絡聯絡人的軍士,他也不會放過。

但不是現在。

他把相片框放了回去,然後撥通了林奇的電話,談到了聯絡人招供出特魯曼先生下令對林奇進行調查的事情。

他以為林奇不知道,或者知道得不這麼詳細。

畢竟不管是特魯曼先生,還是林奇,亦或是喬安娜,都在強調一點——

“林奇是我們家最好的朋友!”

這是喬安娜的原話,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大家相信了,也包括弗恩。

他覺得這件事應該和林奇說,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他覺得應該如此。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林奇先生,是我,弗恩。”

此時還是下午,聽筒中發出了“唔”的聲音,像是在告訴他“我知道是你”。

隨後又傳出林奇的聲音,“你處理完了嗎?”

弗恩點著頭說道,“是的,已經都處理乾淨了,有件事我不太確定應不應該和你說。”

“那為什麼不說說看?”,林奇答道。

弗恩斟酌了一下,有些小心的說道,“我問了一些和美術老師有關係的事情,聯絡人說他們第一次對我進行調查,是特魯曼先生授權的……”

他說到這,就沒有繼續說下去,也不知道下面該說什麼。

他有點緊張,不知道為什麼緊張。

林奇聽完之後並沒有太大的意外,他知道這件事比任何人都早,甚至在特魯曼先生沒有做這個決定前他就知道。

他當然沒有占卜的能力,可以知道未來的事情,但他明白以特魯曼先生對資本的警惕,他不會因為自己和他短時間裡站在一個陣營中,就放輕鬆對自己的提防。

反倒是因為黑石資本的不斷擴張,他和特魯曼先生必然會走到對立面上,所以當他知道特魯曼先生安排了人在調查自己的時候,一點也不驚訝。

就像現在這樣。

不過這些事情對於其他人來說,還是很震驚的。

因為從林奇和特魯曼先生的合作上來看,他們親密無間的就像是親人那樣成為彼此最堅強的後盾!

沒有幾個人能看得出他們之間其實存在深深的裂痕,以及不可調和的矛盾。

所以林奇能理解弗恩的驚訝和此時的不安,“弗恩……”

“是的,先生!”

林奇的語氣不快,很柔和,咬字也很清楚,“我們從最底層爬起來,在這個過程中無數人想要把我們吞掉,但他們最終都失敗了。”

“特魯曼先生也好,軍方也好,誰也好,他們都是屬於我們傳奇路上的小小點綴。”

“除了我們自己,沒有人能戰勝我們!”

“我很開心你能對我說些比較敏感的話,我很欣慰。”

“你放心,這個世界上,除非我不想,否則沒有我做不到的事情!”

很溫和的語氣,卻充滿了令人屏住呼吸的強烈自信!

他就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不是說大話。

“我明白了,林奇先生。”

林奇輕笑了兩聲,“另外一個人現在不適合動手,再等等,到了合適的時候我會通知你。”

弗恩沒有拒絕,更不會反對,“我知道了……”

現在軍方正處於一個非常尷尬的局面當中,如果這個時候有一名軍官失蹤了,很有可能就給軍方提供了掀桌子的理由!

所以現在不是一個好時候,等軍方,特別是珀琉斯這一派系的人被敲斷了嵴椎,剩下的事情就容易多了。

沒有人會為一個小軍官和他作對,但不是現在!

弗恩又打了一個電話給諾爾,他想試探著詢問一些什麼。

他在某方面,比如說工作上的確有不如諾爾的地方,可他在一些細節的問題上又非常的細緻且敏感。

剛才他就在想,如果林奇先生知道特魯曼先生私底下調查他,蒐集他的犯罪證據,他會不會什麼都不做?

弗恩不這麼認為,林奇是一個總是把一切都準備好的人,他不會犯錯,至少不會在這種問題上犯錯。

他想要問諾爾他是不是知道什麼,甚至做了什麼,但又不太好問出口。

畢竟這個問題,太駭人了!

北方工業集團只是因為涉嫌刺殺總統就鬧成現在這樣,而真正的殺手……

弗恩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後就掛了電話,諾爾看著電話發了一會呆,才笑著搖搖頭。

他覺得,得讓弗恩進入一段新的感情中,才能很快忘記那個女表子。

一切彷彿又回到了平靜的生活裡,除了少了一個人的存在之外,和過去沒有任何的變化。

聯絡人的失蹤稍微引起了一些麻煩,但麻煩並不太大。

他的表哥發現他們一家人失蹤後就報了警,警察搜查了聯絡人的住宅,並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在短暫的調查之後沒有取得任何的進展,聯邦調查局懸賞了兩千塊用於向社會徵集線索,隨後就把檔桉封存起來。

可能聯絡聯絡人的那個傢伙發現了點什麼,但他什麼都不敢說,也不敢做……

六月中旬,林奇從國外回到了聯邦。

他剛下飛機的時候,就看到了國內最新的報導。

憲兵部隊已經把所有牽扯進聯邦軍隊性醜聞桉件裡的軍官抓了起來,其中還有三名上校。

這些人的身份都很顯赫,戰爭給了他們很大的榮譽,也讓他們得到了很多的實惠。

在抓獲的一百三十一人中,有一大半都是校官,並且這些校官目前都屬於軍隊的中堅力量。

軍方聲稱要讓他們上軍事法庭,但吉安娜以及蘭達則表示,需要他們上聯邦最高法庭,而不是軍事法庭。

圍繞著到底該上哪個法庭,又開始了辯論。

但這對事件的推動有很好的作用。

願意站出來的受害者也高達二十多人,這還不包括一部分不願意站出來,或者受虐程度較低,已經投入新生活的。

發生在吉安娜身上的那些傷害,並不是常例,其實多數女孩除了少量的燙傷之外,並沒有被紋身。

而吉安娜以及少數人被紋身,只是因為她們長得太漂亮了!

漂亮在大多數時候都是一件好事,可也會有一些容易遭罪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