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統府外,特魯曼先生拿出了煙盒,從中取出了三支菸,分給了身邊的兩人,自己也點了一根。

“六十天,我們需要這麼久嗎?”,他問身邊的國防部第二次長,對方搖了搖頭。

如果把這個時間看作是從動員到結束的時間,也不需要這麼久,更別說實際中單純的海戰過程。

按照海軍總部戰術研究室的說法,從爆發到結束,大致不超過三十六小時就能結束這場海戰,並且聯邦還能獲得全方面的勝利。

他們為普雷頓的海盜集團配備了目前蓋弗拉皇家海軍正在服役的主力戰艦,並且擴大了情報中這群海盜的戰艦數量,以及他們的戰鬥素養。

換句話來說,這場在大家眼中的剿滅海盜的正義之戰,從一開始,海軍總部就把它看做是和蓋弗拉皇家海軍之間的碰撞。

只是這種碰撞的規模不太大,蓋弗拉也不可能動用他們主力戰鬥叢集,那太蠢,不過聯邦這邊反倒是可以多派遣一些戰艦,以及使用他們的秘密武器。

有心戰無心,這場戰爭不可能會輸!

特魯曼聽著國防部第二次長的解釋表情很淡然,他聽完之後點了點頭,“去告訴將軍們,把條件設定的再苛刻一些,考慮一下如果萬一我們面對的局面不利,如何解決,以及多設定一些為難我們自己的條件。”

“一旦這次輸了,海軍也好,陸軍也好,未來十年內都不會再有任何的發展!”

他說的很嚴肅,也很認真,可以說這場在絕大多數人看上去像是無關緊要的剿滅海盜之戰,實際上決定了拜勒聯邦未來十年的軍運和國運。

他們其實可以迴避,但他們又不能迴避,今天迴避了,別人就會得寸進尺不說,聯邦在國際上的利益也會因此損失很多,他們有著不得不戰鬥的理由,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的確保所有的戰術,謀劃都沒有問題,以最大的努力去實現所有的工程。

國防部第二次長離開之後,特魯曼先生看了一眼手中所剩不多的香菸,吸了一口之後掐著丟在了地上,火星四濺。

他扭頭對國家安全委員會行動處的最高負責人說道,“開始動手吧,是時候了……”

隨著外交談判的程序,這場戰爭隨時隨地都會爆發,其實特魯曼更希望能夠順利建交,這樣戰爭只會維持在一場剿滅戰內。

他不希望納加利爾站到聯邦的對立面上,一旦爆發兩個國家之間的戰爭,蓋弗拉就有理由插手兩國戰爭,而且有很大可能它會站在納加利爾的那邊。

到了那個時候,無論是他們為了保護盟友,還是為了“伸張正義”,都可以調動主力戰鬥叢集和聯邦的海軍打上一場全面的海戰。

這是最壞的結果,但是在這種大事上,任何僥倖的想法都是對自己,對國家的不負責。

所以從現在開始,安委會要全面肅清國內的間諜了,這是一個持久的過程。

別看聯邦沒有參加這次的世界大戰,但是各國的間諜在這裡都不少見,大概是因為聯邦雖然沒有參加戰爭,但是發達的經濟和科技讓它具備了很強大的戰爭潛力,人們也需要盯著它。

過去對於這些間諜,只要他們不去觸碰核心的機密,安委會就不會對付他們,當時的聯邦政策就是這樣。

孤立,不表現出攻擊性和侵略性,單純的防守,現在不同了。

隨著這件事的敲定,整個國家機器開始運動起來,如果有人留意到東大洋沿岸的幾個海軍基地,就會發現最近總是有軍艦進進出出,還有很多拖船駛出駛進。

“他們似乎已經決定了……”,站在西里斯港外的一名不起眼的中年男性看著遠處從軍港離開的拖船低聲說了一句。

他穿著很普通的衣服,不能說有多麼時髦,但也不會有多麼的落伍,他正在釣魚,他的身邊還有一名年輕人,看上去像是他的孩子,或者晚輩。

兩人都在釣魚,在這個見鬼的時候,釣魚不僅能夠讓人忘記痛苦,也能填飽自己的肚子。

海邊有不少人在釣魚,不過這兩個人顯然不太一樣,他們始終在觀察軍港的動向,每天準時的過來,記錄著每天進出的軍艦型別和數量。

只是這位年長一些的垂釣者有些好奇,“這些拖船到底在做什麼?”,他像是在問身邊的人,又像是在問自己,這幾天這些拖船進進出出的,明明什麼都沒有,但總是讓人覺得它們並非真的什麼都沒有做。

其實這些拖船在拖運那些潛艇,聽著好像……有點神奇,但這就是事實。

舍普船舶設計的潛艇雖然已經非常的貼近目前海戰的需求,也滿足了一些強度上的要求,但是在潛行過程中的續航能力還是有些不盡人意的。

同時為了隱藏這些秘密武器,所以海軍會用拖船,先把這些潛艇拖拽到他們佈置好的海域內,然後再由它們自己浮出水面進行航行。

在外人看來,這些拖船的確就是進進出出的,什麼都沒有做,但是這兩名間諜本能的認為這件事不對。

“記錄一下,也許這個訊息很重要……”,年長者回頭看了一眼,略微略微皺了皺眉。

今天的港口似乎不太一樣,從沙灘那邊延伸出來的碼頭上有了一些陌生的人。

西里斯港作為可以直接進入東大洋的深水軍事港口,早就備受各國間諜關注了。

在這個碼頭上釣魚的人中至少有百分之三十來自不同的國家,他們來這裡的目的都是一樣的,那就是監視軍事港口的動向。

他們在這裡潛伏了快五年,每天都和這裡的人見面,這裡會出現誰,叫什麼名字,他都一清二楚。

可只是他稍微沒有留神,幾輛車就停在了木板路的盡頭,一些看著像是軍人,但又有些其他風格的人從車裡下來。

可能暴露了。

這位來自蓋弗拉的間諜並沒有很驚慌,其實在以前也出現過同行不小心暴露的情況,他們除了會被審訊一下,抽幾鞭子之外,並不會有什麼可怕的事情發生,甚至到最後聯邦的反間諜部門還會給間諜們買船票讓他們回國!

這也造成了一些在聯邦國內潛伏的間諜不像潛伏在其他地方的間諜那樣,非常敏感,且戒備。

“差不多了,不要讓我們的聯邦小雞為難。”,年長的垂釣者笑著收起了魚線,他瞥了一眼魚鉤上已經消失的釣餌,笑著把它纏好。

身邊的水桶中已經有著三四條魚,這些足夠他們晚上吃一頓豐盛的晚餐。

他身邊的年輕人也開始收拾,可能是這個年輕人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他有些緊張,在他彎腰的過程中,胸口口袋裡的筆掉落在地上。

他用這支筆,記錄了很多機密,不過他們一樣不害怕那些東西被人們發現,因為都是一些加密了的內容,單純的去讀,它大概只是一篇日記,只有知道如何破解密碼的人,才能讀出它正確的內容。

年輕人彎著腰,血壓有些升高,這讓他的臉色微微發紅,他彎著腰伸手去拾起那隻滾了一會卡在木板縫隙中的筆時,一隻腳,踩在了筆上。

年輕人愣了一下,他順著那隻鋥亮的能照射出自己影子的皮鞋向上看,一雙很高檔的襪子——透過襪子的布料就看得出,一條有深灰色底紋的長褲,只有政府工作人員才會在大熱天還這麼穿,然後他看見了一個帶著墨鏡的人。

他又看了看周圍,他們已經被包圍了,扮演他父親的特工此時也被控制住了。

年長的間諜給他使了一個眼色,他慢慢的舉起雙手,緩緩的直起身,有些不服氣的看著這些人。

老實說,他在成為間諜被派來聯邦之前,經受過很多的軍事化訓練。

他精通格鬥技術,精通各種載具和槍械,精通各種鎖具的破解……

他精通幾乎所有他該掌握的東西,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些或者電視中存在的神奇特工,無所不能,總是可以在危機中優雅的如同翩翩起舞的紳士那樣輕鬆的脫離險境。

但現在,他除了舉起雙手什麼都做不到,沒有人給他施展那些能力的機會,這讓他不服氣,如果給他一個機會,他不會這麼簡單的束手就擒。

一個槍托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脖頸處,眼前瞬間一黑,也失去了平衡能力,差點掉進了水裡。

隨著一聲帶走,兩人被押送走了。

那名負責行動的安委會行動組組長,在即將上車的時候,回頭瞥了一眼碼頭上聚集起來正在議論紛紛的人群,他似笑非笑的伸手指了指,這讓這些人的表情都發生了一些變化。

因為他們彼此都很清楚,這些人中有很多人都是間諜,都是來自於其他國家的間諜。

聯邦國家安全委員會不抓他們,並不是不知道他們,只是沒有必要。

一時間,每個人的心思都變得混亂起來,他們隱隱覺得,聯邦的態度可能已經和以前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