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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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七月十五。
淅瀝瀝的小雨浸溼著整片深山。
“長生啊，你我相識多少年了？”
陰老頭問我。
“十年。”
“已經十年了……你可還記得你到江陽第一天發生的事情？”
“記得！”
那一天，恐怕到死我也不會忘記！
“好！十年時間，我一身本事你已學八八九九，你雖然天生陰命，卻也是學習鬼術最適合的人選，現在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交給你的了，從今天開始，你我之間的師徒恩情到此為止吧。”
“潛龍在淵，現在是你一飛沖天的時機。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聽到陰老頭的話，我突然間感到鼻子有些酸楚。
我無時無刻不在盼望這一天，可真到了這一天，我卻心有不捨。
十年時間，我早已經把眼前這老頭當做了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但我沒有扭捏。
我之所以跟著陰老子學習鬼術，想要活下去是一個原因。
而更大的原因，是為了復仇！
我緩緩跪下朝著陰老頭磕了三個響頭。
“師傅，保重！”
這是十年以來我第一次叫陰老頭師傅，我也清楚看到了陰老頭不由顫抖的身體，或許他等這一聲師傅也十年了吧。
我也不在矯情，在收拾好行禮後便離開了這生活了十年之久的地方。
離開大山，我本想第一時間前往江陽報復林家，但仔細一想下，我又改變了想法！
時隔十年，我要回家，回那生我養我的小鎮。
……
時間已經過去十年之久，小鎮也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唯一不變的，還是我那記憶中的家。
小店因久無人居住，如今已經滿是灰塵，看著熟悉的一切，我的腦海中不斷閃過兒時跟爺爺在一起的回憶。
我花了半天的時間將髒亂的環境打掃乾淨，然後又去了一趟安葬爺爺的小山峰。
看著眼前的小土坡，我恍如隔世。
我賠了爺爺一夜，直到第二天我才離去，而這次離去，我知道，或許會是永遠。
……
重返江陽，十年前在林家所發生的一切，宛如昨日發生一樣歷歷在目。
雖十年歸來學有所成，但此刻的我並未著急尋到林家報仇。
深山十年的生活，早已經讓我與現在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報仇的事雖大，但現在擺在我面前更重要的還是……
該如何謀生。
我首先想到的便是從陰老頭那學來的一身本事，但臨走之時陰老頭叮囑過我，不能隨意暴露鬼術，在思來想去之下，我也很快想到了出路。
風水！
爺爺作為風水圈名聲在外的人物，雖然我並未學會爺爺全部的本事，但想要以風水之術養家餬口倒也不是難事。
打定主意，我咬了咬牙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積蓄在江陽一處人流量相對來說較多的地方，租了一間店面。
店面不大，只有三十平。
然而，數天之後，我險些餓死在店裡。
風水一行，本就是很冷門的生意，做這種生意講究的就是一個緣分。
店面開張已經三天，三天之中無一人上門，這三天時間，我也是以饅頭泡麵度日。
直到一天，一個女人的到來才徹底改變了我的處境，不但讓我賺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也為我這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物在日後擁有了與林家抗衡的資本。
那一天，天下著濛濛小雨，眼見無生意上門的我本打算關門休息，門外卻是到來了一名女子。
女子身著淡黃色長裙，長髮披肩，膚白貌美。
我連忙詢問她是不是需要幫助，女子點了點頭，我連忙將她引進了屋裡，在給她倒上一輩熱水暖身後，我坐在了她的對面。
我們兩人互相對視，都沒有說話，尷尬的氣氛下我只能先說話詢問到女子的需求。
“你通風水？”
我點了點頭。
女子似乎不太相信我的本事，變著法兒的想要試探我，這畢竟是我第一個生意，關係著我明天是吃肉還是繼續啃饅頭。
“貴姓？”
“王。”
女子名叫王語嫣，王家在江陽雖然比不上林家，但也算的上是名門世家。
當然，這一切我並且不知道。
“王小姐是吧，我知道你在懷疑我的能力，不過今日你能找到這裡來，那說明我們之間有緣。若我沒算錯的話，最近你家應該不太平吧？”
聽到我的話，王語嫣一愣，連忙問我怎麼知道。
我神秘一笑，告訴她是從她面相上看出來的，同時告訴她今天她來的正是時候，要是再晚上一點，恐怕就連我也沒有辦法解決。
這並不是我危言聳聽，習得鬼術的我對於一些隱晦之物十分的敏感，從見到王語嫣的第一眼，我就看到她身上那纏繞的淺淺黑氣。
我問詢王語嫣家中是否有人過世，王語嫣連忙點頭，說起最近的王家十分不太平，尤其是在爺爺死後，她的父親前兩天在去公司的路上出了車禍，醫院檢查並未發現問題，卻是一直昏迷不醒。
因為她父親的事情，母親傷心欲絕，變得瘋瘋癲癲，嘴裡時常唸叨著老爺子回來了，老爺子回來了這樣的話。
整個王家變得雞犬不寧。
聽了王語嫣的話，我大致猜到了是怎麼一回事，當即問起了王語嫣最近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一切事情。
“這……三言兩語也說不明白，不如我們一起去我家看看？”
我點頭，關了店門，隨後跟著王語嫣前往了王家。
王語嫣帶著我來到了一個四合院前，我倒是沒有想到，這王語嫣的家居然這麼有錢，雖然眼前這四合院有些雅緻，但在江陽這寸土寸金的地方，那可值不少錢。
走進四合院，看著整個四合院的佈局，我頻頻點頭，北有山林，南有小河，藏風納氣，這裡的確是一個使家宅生意興隆，人丁興旺的風水寶地。
聽了我的話，王語嫣笑了笑，說這裡的風水是從南洋請來的一位高人佈下的。
既然如此，那王家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應該與陽宅風水無關，為了搞清楚，我讓王語嫣帶我去看看她的父親，只是剛到門口，我就被人攔了下來。
攔我的人是王語嫣的哥哥，在聽說我是風水先生之後，他不但把王語嫣罵了一頓，甚至還說我是江湖騙子喊來保鏢把我趕出了王家。
直到我被推攘著出了四合院我才回過神來。
抬頭重新看向四合院的不經意間，我察覺到一絲陰晦之氣，但我並未聲張，而是看著站在門口一臉冷漠看著我的王傑笑了笑。
“過了今晚，你會後悔的！”
王傑被我的話弄得火冒三丈，但我沒有理會，而是看向了王語嫣，告訴她要是今夜家裡發生什麼事，明日便來店裡找我，說完，我轉身就走，隱約我還聽見王傑對自己的咒罵。
王傑低估了我的本事，也低估了王家這一次遇到的事情。
他也沒想到，剛才我說的話會那麼快靈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