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苦澀和甘甜並存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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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現在只要看到楚遼羽,顧芸芸就剋制不住在心中萌生出些許尷尬。
她自然清楚對方為何會無緣無故詢問這個問題。
事情還需要重新倒帶回清明掃墓時那天。
顧芸芸再次和對方產生聯絡便是在清明節加上的好友。
因為那時的顧芸芸尚不曾尋找到合適的工作,無意間撞見楚遼羽的母親,楚阿姨就提議她可以向楚遼羽尋求幫助。
不過到頭來顧芸芸還是憑藉自己的努力找到了工作。
提到這件事情顧芸芸心中就有眾多複雜的情緒在湧動。
“目前所做的這份工作我已經感覺很滿意了,至少不用像先前那樣每天早起晚歸奔跑在送貨的路上,在這種知名企業內部工作,獲得晉升的可能性也很大,我很喜歡。”
雖說話語間的確流露的是喜悅,可顧芸芸整體語氣卻顯得頗為平淡。
在她說話過程中,坐在對面的楚遼羽一直認真看著她。
許久後楚遼羽方才開口:“不管如何,我還是很喜歡你這種永遠奮發向上的生活態度。”
“誒?”
對方講述的內容促使顧芸芸眼眸間流露些許驚訝,隨後嘴角展露笑意:“謝謝。”
楚遼羽搖搖頭:“實話實說而已。”
“畢竟相比我而言,你在生活方面的種種舉動真的為你的家庭撐起半邊天。”
“我挺佩服你的。”
他的最後那句話有些使得顧芸芸感覺莫名摸不著頭腦。
可顧芸芸並未選擇將這個問題直白的詢問出口。
每個人都有各自的不幸。
由於和楚遼羽是鄰居的緣故,顧芸芸對於對方的生活環境倒是有些許瞭解。
幼時的楚遼羽絕對可以說是生活美滿的代表,但直到楚遼羽的父親創業發家後,惡俗男人的通病就展露在對方的身上。
他逐漸嫌棄起自己的糟糠妻,逐漸花費金錢在外面各種包養其他姑娘,使得夫妻間的關係伴隨時間推移越來越僵。
最終直接鬧到離婚的程度。
當時擺在楚遼羽面前的最大問題,就是父母離婚後究竟要跟隨誰生活。
事情鬧了很長時間,最終還是在楚遼羽選擇父親的結果中徹底給這場鬧劇畫上圓滿的句號。
那時候小區內很多人都在抨擊這對父子狼心狗肺。
楚遼羽的母親也花費很長時間沉浸在低落的情緒中。
不過由於那時候楚遼羽和顧芸芸間關係不錯的緣故,對方倒也是難得將自己做出選擇的主要緣由全部脫口而出。
楚父手中的確不缺金錢,但楚遼羽不將這點放在心上。
他其實最為關心的則是一心放在自己身上的母親。
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楚母所在的家庭絕對可以說是典型的代表,雖說外公外婆偶爾也會關心楚母近來的生活狀況,可冥冥中總是存在著一些隔閡。
一個女人在這種環境下將自己照料好本身就是件難事。
楚遼羽實在不想幼年的自己繼續待在母親的身邊,為對方徒增眾多的煩惱。
顧芸芸直到現在還能夠回想起當初對方衝自己說的話。
“在爸爸的身邊我能夠學到很多,只有將學習和工作在未來搞好,我才有能力回來幫助母親改善目前的情況。”
“他只是我一時選擇的港灣,到最後我絕對會將他付出我的全部償還回去,我只有媽媽,就如同當初媽媽只有我一樣。”
現在的情況算是楚遼羽對自己當初話語的一個遵守。
他毅然決然拋棄在國外建立的一切,只為回來為辛苦了大半生的母親養老。
現在楚遼羽憑藉充分的經驗已坐到遊戲公司的管理層。
顧芸芸勉強追憶起這些記憶以後,內心也控制不住的萌生出許多複雜悲傷的情緒。
“生活總是能夠在到達低谷以後重新回升的,雖說暫時放下學業拼命的攢錢的確非常辛苦,但好歹我也算是幫助老爸完成了一個夙願,讓他毫無遺憾的撒手離去。”
“絕症通常都是很難得以痊癒的,能夠獲得這個結果,我現在就已經感覺內心心滿意足了。”
顧芸芸的父親就是死在年初。
清明節去掃墓,她掃的墓碑正是幾位長輩和父親的。
幾年前顧芸芸的父親體檢過程中檢查出胃癌,而且已經到達晚期的程度,癌細胞擴散的區域太過廣泛,促使當時負責顧父的醫生表示對方已經沒有幾天可活。
希望他們能夠幫助顧父處理好後事。
但那時候大四準備實習的顧芸芸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父親撒手離去,奈何家中又沒有充足的救助資金,她只能暫時休學,除去軟體眾籌外,所有心思都放在每日每夜的工作中。
為的就是能夠讓顧父獲取到一縷生還的可能性。
賺到的工資除去部分留下維持正常的生活外,其他全部都補貼在顧父的治療費用方面。
癌症可是個大花銷。
有時候單是化療一次都需要花費大筆的金錢。
促使顧芸芸很多時候只能透過涼水就饅頭來確保一日三餐的穩定性。
可是堅持那麼久,她的父親終究還是沒有撐過去。
只是將當初幾個月不到的時間硬生生推遲了幾年而已。
可目前只要回想到那段時間的種種經歷,顧芸芸心中便剋制不住的流露出幾分心滿意足。
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顧芸芸品嚐著端在自己面前的飯菜,感觸著每次品嚐都會讓自己舌蕾感到驚豔的滋味。
“不過那段日子多虧交流群裡面遇到的好心人以及病友提供的幫助,否則很多時候我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一個剛跨入到社會中的女學生,就突然遭受這種打擊,若是沒有外力的話她的確難以支撐下去。
楚遼羽臉上流露幾分淺笑:“但你還是堅持下來了。”
顧芸芸聽聞到他所說的話也同樣衝著他笑笑。
“主要後來還是我那老弟比較懂事了,剛開始為生計忙碌的那段時間,老弟就好像感觸不到生活翻天覆地的變化,總是隔三差五的給我招惹麻煩。”
“直到我帶著他東奔西跑送了三四個星期的貨物,每天品嚐著涼水就饅頭後,這小傢伙總算清楚自己該做些什麼了,犯不著我總是為他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