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事情的揣摩猜想和真相

兩人說完道別後，顧芸芸其實並未率先離開這片地方。

她不知為何突然腳底生根般一直站立在原地，默默注視著對方逐漸在夜色的吞噬下消失於自己面前。

直到完全看不見。

這種情況才使得顧芸芸難言的突然鬆了口氣。

隨後轉身眺望了眼距離自己不遠處的小區，抬腳前行。

雖說此次會面算是多年未見後的首次正式會面。

可顧芸芸卻未在同對方的交流過程中品味到任何尷尬。

無論是見面亦或是對話永遠都卡在恰到好處的位置。

顧芸芸相信這自然不是自己的緣故。

整場會面把握住主導權的其實始終都是楚遼羽，每當氣氛方面透露僵硬之際，對方立即就把握住話尾給予新的話題。

穩穩顧及到顧芸芸對話過程中的每個想法。

顧芸芸沒想到對方多年來竟會蛻變成這幅模樣。

完全可以用煥然一新來形容。

只是唯一促使顧芸芸感覺難以理解的地方，則在於此次的交談彷彿並不存在任何重心。

雖然也偶有提起工作方面的情況。

但那也類同於日常生活中的普通交談罷了。

全然未曾牽涉到兩家公司的合作問題。

顧芸芸剋制不住喃喃自語：“這場會面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如果不是為了合作……

顧芸芸原本搭落在挎包方面的手掌移動至胸口處。

腦海中萌生出的猜想促使她的心跳控制不住在加快。

那種想法就彷彿興奮劑刺激著顧芸芸本就緊張的神經。

隨後彷彿自我否定，顧芸芸猛然搖動著頭。

似乎是想將腦海中這些複雜的想法全部都排除在外面。

顧芸芸儘可能嘗試著把心態放穩：“不對不對，我究竟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啊！”

“可能只是阿姨聽說我們兩人所在的公司恰巧要合作，因此叮囑對方這段時間和我見面而已吧？”

越是細緻進行回想，顧芸芸就覺得這種猜測的可能性越高。

只是她總是控制不住的回想起見面時對方說的每一句話。

雖說楚遼羽臉上始終帶著較為得體的笑容，溫柔自信，可顧芸芸永遠能夠感觸到這些笑容中所展露出的客套。

可能，真的是自己無緣無故在胡思亂想吧。

顧芸芸頓時覺得心頭彷彿有什麼東西堵住心口，略顯發哽。

這種想法促使本來便喜歡走神的顧芸芸更加魂不守舍。

心情方面帶著些許難以描述的失落。

正如顧芸芸原本同對方所說的那般，居住的小區的確就在辦公樓的對面，從廣場前往小區所花費的時間甚至不到十分鐘。

當顧芸芸隨手將挎包扔在床面時，尚且不曾來得及坐下，所有的思維都被手機響起的資訊提示打斷。

顧芸芸略微有些疲倦把包撈過來，將手機掏出後開啟頁面。

果不其然傳送資訊者正是楚遼羽。

【楚遼羽】：已經到家了嗎？

很正常的一句詢問。

顧芸芸勉強提起精力：“到了，你難道也已經回到家裡了？”

【楚遼羽】：是的，主要是晚上來往的車輛少，速度快些。

顧芸芸回覆：“忙碌一天肯定很累，你趕緊洗漱完畢睡覺吧。”

【楚遼羽】：多謝關心，你也注意點身體，晚安。

顧芸芸點選頁面傳送過去晚安的表情包。

說實話此刻的顧芸芸並未感覺到多麼濃郁的睏意。

她只是有些累而已。

隨後便拖著疲倦的身軀走至雙開門冰箱前，掏出杯牛奶。

將其放在微波爐中熱過後，準備開啟蓋進行飲用。

只是今天晚上的社交軟體似乎總是收到眾多的訊息。

不曾等到顧芸芸將略顯滾燙的牛奶倒在嘴中，思維再次被突然響起的手機提示音打斷。

她心存些許疑惑的將手機撈過來。

然後才看到發訊息者竟然是自家弟弟。

大學生似乎總具備無窮的精力，直到現在還活躍在網路上。

顧源傳送到社交群內的是三張特地精心拍攝出來的美食圖片，很明顯今天晚上應當放開肚皮大吃了頓。

照片中出場的除去顧源以外，還有對方在大學結交的朋友。

活躍有朝氣。

【弟弟】：飯看起來不錯吧，拍給你們分享分享。

【母親】：看起來就很香，在外面記得照顧好自己。

【弟弟】：放心吧，我每天在學校又不鬼混，不會有事的。

……

顧芸芸舉著手機沉默的看著他們兩人間的對話。

以往父親未曾生病時，顧源最喜歡的就是和父親插科打諢。

顧芸芸目前的這部手機兩三年未曾換過，繼續往上翻，甚至還能夠翻到以前父親發的訊息。

她頓時覺得自己的眼眶有些溼潤。

可是看到母親和弟弟間的交談如此親密後，心頭所氾濫的酸澀又緩慢的轉換為甜蜜。

複雜到顧芸芸感覺自己的喉嚨都有些哽咽。

她手指略顫抖的將手機拿穩：吃大餐不叫我，太壞了！

【弟弟】：用不用我下次吃的時候留些給你寄過去？

……

【母親】：芸芸，這段時間有沒有看到小羽啊？

本來正在肆意和自家弟弟胡鬧的顧芸芸，直接被母親所發的這句話弄到手指一顫，眼眸間劃過些許呆滯。

她連忙回覆對方的問題：“是有什麼事情嗎？”

【母親】：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前段時間遇到你阿姨了。

【母親】：我們二人談著談著就談到你們的事情，又知曉你們兩個目前是在同個城市工作，就想讓小羽聯絡一下你。

【母親】：詢問你國慶假期的時候是否回家，若是回來，到時候也能省個車費，當然這件事情被我拒絕了，畢竟你們兩個也那麼久沒見，我怕你這孩子會尷尬。

母親所提到的阿姨自然就是楚母。

原本還疑惑為何楚遼羽會突然尋找自己約飯的顧芸芸，頓時覺得整件事情在此刻發展至頗為敞亮。

顯然應該都是那天較為尷尬的重新見面引起的。

若是正常狀況下，楚遼羽面對阿姨的問題完全可以裝作不理睬，也省的同她在進行較複雜的聯絡。

沒料想未過幾天，自己就跌跌撞撞從樓梯摔下來陰差陽錯與對方來了場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