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諾的心臟跳停了一拍。

他,聽得見?!

路明非主動回答道:

“我聽得見又怎麼樣?

你不知道我們集帥也是不可被直視不可被定義的嗎?”

讀心術並不是什麼值得特別拎出來說的高難度技術,只是人心與頭頂的星空一樣,都是不應該被直接探查的東西,所以路明非一直都是寧可占卜也不讀心。

而諾諾是真把他當成可以隨意揉捏的麵糰了,偷窺他的隱私也就算了,還這麼光明正大的來試探他,集美們真是太沒有邊界感了。

不過,路明非自認心裡也沒什麼齷齪的想法是不能為人所知的,想偷聽就偷聽吧,無非就是獻祭幾個倒黴蛋,請幾個外星神君來地球開幾個派對,薅點羊毛罷了。

路明非總是這麼樂於分享他的秘密,雖然從沒有人知道了那些之後還能幸福的生活下去。

這還不如陳墨瞳的秘密有意思。

一般人無論多麼強壯,受了精神衝擊後,少說都要在床上萎靡幾天,但諾諾當晚就能精力旺盛的在網上和他對線,今天還能化全妝,以全盛姿態出擊來探他的底。

她的表現讓路明非更加篤定她並不是天賦異稟,而是有異常存在。

這不是一個好現象,異常存在不是憑空出現的,最大的機率是她被別人當做“器皿”之類的東西,正待成熟之後的收割。

除了某個科技發達到難以想象程度的友善種族之外,路明非從未聽說過被寄生之後還能善終的。

這不禁讓路明非的表情帶上了幾分玩味,他倒是要與陳墨瞳身後的人鬥鬥法,看看誰能摘下這最後的桃子。

至於剛剛諾諾冒犯他的行為,傳送一些神話知識,讓她少睡兩天好覺,就算這份因果了結了吧。

仁慈啊。

路明非伸出一根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在諾諾的額頭上,陰暗不詳的魔力流動其中。

此時諾諾的胳膊還親暱的搭在他的肩膀上,二人看上去真的很像一對打鬧的情侶。

諾諾的腦門受到偷襲,昏沉了一下,路明非趁機狠狠的捏了一把她細嫩的腰肢,隨後身體一扭從她的懷裡鑽了出去。

腰是很敏感的部位,諾諾發出“啊呀”的聲音,正想發飆,卻發現路明非已經逃出一段距離了。

“走了,聚會快結束時給你發資訊,來接我。”

佔她便宜還想把她當小弟,諾諾毫不猶豫地還以顏色:

“放心,姐姐絕對讓你風風光光的‘走’。”

從始至終,路明非都沒有一絲露出緊張與敵意,他並沒有在偽裝,這讓諾諾放鬆了一些,開始懷疑是她自己的問題。

難道真的有那麼醜的龍類?難道諾瑪提供的資料會是錯的?

這謎團仍然縈繞在她的心裡,但諾諾知道的是,她這次確實做錯了。

探尋路明非的異常應該是一件長期的工作,她不應該急功近利,想畢功於一役。

旁觀了一切的陳雯雯大為震撼,粉嫩的嘴唇微微張開,她壓根不敢相信那個成天黏在她屁股後面的衰仔怎麼不聲不響的找來這麼一個高挑明媚的美人。

“明非,你的女朋友不和我們一起嗎?”

“她不去,我們走吧。”

一切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由於路明非明天要走,陳雯雯幾天前就通知了把電影的日期訂在了今天。

剛剛知道了路明非有個比她還漂亮的女朋友,她一直表現的有點拘束。

陳雯雯深刻感覺到路明非變了。

雖然身材,容貌,著裝和說爛白話的習慣都沒變,但他佯裝灑脫的自卑一掃而空,談吐之間透露出深厚的文化涵養和對於世事的漠不關心。

雖然這樣描述一個人很怪,但這是陳雯雯第一時間所能想到的最合適的形容詞。

他坦率的離奇,從不作假,無論是善念還是慾望,都會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彷彿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他在乎的人了。

雖然很奇怪,但是很有特色,怪不得能找到那麼漂亮的女朋友。

陳雯雯會為路明非高興嗎?

如果你直接這樣問,陳雯雯的回答肯定是“會”。

但是真實的想法就不好說了,畢竟沒了路明非,她缺的舔狗這塊誰來給她補上啊。

路明非也沒空關照文藝少女的心理需求,他發現影廳包間居然帶獨立的衛生間,很高興:

“我去趟洗手間。”

陳雯雯點點頭,先尋了自己的位置坐下了。

萬達電影院的男洗手間,路明非好整以暇的在男廁所的洗手檯上佈置了香爐,上了三炷香後後找了個有馬桶的單間坐著,靜靜等著他要等的人。

外部環境本來就是儀式魔法的一部分,哪怕是簡單的儀式用具對待會的魔法也是有加持的。

隨著時間流失,線香燃燒的煙霧瀰漫在這個封閉區域的天花板上,檀香混合著排洩物,樟腦丸和消毒水的味道,挺噁心的。

每個進來上廁所的人都對這抱怨不止,但是也沒有誰主動把這些東西收起來,路明非動也不動,歪著腦袋有一搭沒一搭的給諾諾發著簡訊。

直到來找路明非的趙孟華出現:

“路明非你掉廁所裡了?!咳咳,我靠!誰在我們包間男廁所裡點香啊,嗆死了!”

最裡面的那個單間的卡扣應聲開啟,隨著路明非緩慢的推門,保養不到位的門軸發出痛苦而昂長的聲音。

“吱呀——”

從裡面走出的人,身形消瘦,一身三十塊錢就能包圓的地攤貨,頭髮亂糟糟的,腳上一雙仿的不正宗的運動鞋。

手上居然還提了一個塞滿的購物袋,活像個下樓買零食的死宅。

但看見他面容的人很難再保持剛剛的想法,他的五官清秀,神態從容而真誠,眼睛清澈的如同山間的溪流。

正是等候多時的路明非。

趙孟華看見路明非不再是以前路邊野草的樣子,本能的覺得厭煩,將手裡西服丟擲:

“伱的衣服,一會兒致辭的時候換上,陳雯雯說致辭的時候穿的正式一點。”

路明非沒有伸手去接,任憑西服掉落在地,他的目光直視面前這個英俊而富有的年輕人,嘴角上勾出一個誇張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