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應接不暇的邀請（一）

次日，天剛亮開，縣長吳宋志就來到佛寺廟了，與周航一起在住持大師處用過早餐後，就拉著周航和住持大師來到交易中心的秘密倉庫。

秘密倉庫裡，石頭大多是切開的明料，大的小的都有，大的超過一兩噸，小的幾百克。周航放眼望去，用心感受，才發覺這個倉庫裡的翡翠品質之高超過了任何一個場口的，必定公權力下，沒有秘密可言，這些周航絕對可以理解的。

吳宋志拿出倉庫登記簿，上面記錄著最近十年的罰沒玉石入庫情況和出庫情況，目前庫存有三千七百噸，出庫單價按一千萬緬幣一噸送往仰光公盤的，所有收入歸政府所有，出庫部分已經銷賬。

周航沒有挑選，全都接受了。官方的東西，程式還是要完善的。倉庫的半明料全部按一萬緬幣一公斤折價，三千七百噸合計三百七十億緬幣，折算成黴元是三億零八百四十萬美元，應該繳納各種稅費按稅率20%計算（沒有獨立軍和地方攤派費用），應該繳納稅費：六千一百六十八萬黴元，合計費用：三億七千零八萬黴元。

然後政府採購周航的仙藥鎖容丹，單價每盒按二億黴元計價，兩盒合計四億黴元，需繳納5%（沒有獨立軍的份額）的稅費：計二千萬黴元。由於是政府方面採購，所以政府方需向支付周航賣藥品的採購費用三億八千萬美元，然後減去周航購買政府罰沒玉石三千七百噸的總費用三億七千萬零八萬黴元，緬甸帕敢政府還要向周航支付採購費用九百九十二萬黴元。但由於政府賬面上沒有那麼多的餘額，所以吳宋志作為政府代表為周航打了一張欠條，可以抵扣後面買賣的稅費。

周航收起欠條後，說道：“與官方打交道真累啊！”

吳宋志笑道：“道格周，習慣就好了。”

於是周航收起倉庫的所有半賭料後，當著所有人的面，拿出兩盒鎖容丹交給了莫寧縣長吳宋志，吳宋志臉上笑的像一朵花。

獨立軍方面早已經派了一名軍官呆在周航身邊候著，這邊與政府方面剛做完交易，獨立軍軍官就叫來一輛悍馬越野車，請周航和住持大師上車，一起前往獨立軍秘密倉庫。

在路過嘎拉貢的時候看見一座很新的寺廟，周航感嘆道：“緬甸人對宗教是虔誠的，還在新修寺廟。”

住持大師說道：“這個地方前幾年挖到兩個玉石，老闆是個佛教徒，認為是菩薩在保佑他，於是就把挖到的玉石賣了，所得錢款就用來在這個地方修了一座觀音寺，聽說寺廟建好以後，錢款都還有盈餘。”

周航嘆道：“當時建造的時候，位置應該再往後移一些就好了。”

住持大師問道：“阿彌陀佛！不知周施主看出什麼名堂來了嗎？”

周航說道：“現在還說不清，七、八年後見分曉吧。”

說話間，車子穿過一個十多公里的山洞後，又駛出十來公里路程，轉了兩個灣，車子終於停在了一個院子裡。院子後面又有一個山洞，高有十多米，寬五六米，深淺暫時不知，閻摩在幾個軍官的簇擁下迎了出來，先是一番寒暄後，於是就邀請貴客入席吃午飯，午飯很豐盛，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都齊全了，特別是那一對熊掌更是讓周航讚不絕口。奇怪的是丹巴大師也沒有忌口，葷素都來。周航好奇地問道：“大師是佛教徒，不忌葷腥嗎？”

丹巴大師回答道：“阿彌陀佛！出家人本來生活就清苦，你還不要和尚吃肉，怎麼得了喲。出家人忌殺生，但不忌肉食。全世界佛教徒忌葷腥不吃肉的，只有中原和尚有如此規矩，東南亞一帶沒有的。”

周航點頭道：“果然是一方一俗，連和尚都不例外。還是我們道家講究道法自然的好，不虛偽！喜歡就吃，不喜歡就不吃，沒有那麼多規矩。”

飯後也沒休息，閻摩直接帶著大家進到後面的山洞裡，走了近五十米以後，裡面的空間變得更加寬大起來，目測高度在五十米以上，寬度有六七十米，深度未知，裡面擺滿了翡翠賭石，有全賭料，也有一破兩開的半賭料，與政府的秘密倉庫有一拼，全是好料子，沒有廢料，比場口倉庫裡的料子好太多了。其中有一種灰綠皮殼的石頭，約有三千來噸，引起了周航的注意，裡面的翡翠綠色居多，種水質地皆好。

閻摩拿著庫房賬簿讓周航過目，裡面有翡翠賭石五千噸，每一塊都有詳細的記載：什麼場口、入庫時間，皮殼顏色，尺寸、重量等都記錄的清清楚楚，與政府的秘密倉庫管理都不遑多讓。

看了賬簿後，周航才明白，那三千噸綠殼石頭是後江的莫龍、葛門麗、莫多閣、磨底、克欽磨等場口的石頭，最小的三百克，最大的十五公斤，最多的是一到三公斤重，上五公斤的極少。

周航看過賬簿將它還給閻摩後，問道：“有什麼想法？”

閻摩恭敬地說道：“這裡所有的石頭你全部拿走，只求道格周賜予我們一顆悟道仙果。”

周航沉吟了一下：“你這人幾天相處下來，還不錯！我成全你，但有一點我現在宣告一下，只此一次，下不為例！明年除了在拍賣會上競拍以外，我不會再在私下進行交換了。希望透過你的渠道把話傳出去，必定在地區各大勢力間平衡很重要。這次之所以答應你們進行交換，是因為有兩顆悟道果已經落入印度人手中了。”

閻摩高興地說道：“道格周，謝謝你！我答應你。”

於是周航直接與閻摩簽署了互贈協議後，將山洞裡面的所有翡翠賭石收進囊中，然後拿出一顆悟道果遞給閻摩，完成了這次的互換行動。

然後又遞給閻摩一道傳訊符籙，叮囑道：“如果遇到印度的迦俶法師和拉嘉活佛過來找麻煩，不可直接與之對抗，因為他們二人服用悟道果之後，會突破先天瓶頸，比你們這幾個進入化勁的不可同日耳語，到時候給我直接傳送資訊即可，我會趕來救你們一次，幫你們解決掉後顧之憂。”

閻摩聽了周航的叮囑後，立即跪下致謝。周航雙手扶起他，說道：“你不用謝我，只是以後碰倒到緬北討生活的中國人，對他們好一點，不要輕易傷害他們，就是對我的最好報答。”

一眾軍官也隨著拜倒在地，說道：“我們與中國人是胞波兄弟，理當相互照應。”

周航手虛抬一下，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周航說道：“我記住你們的話了，但遇到吸毒販毒殺人放火的中國人，你們也不要手軟，把他們控制起來，我每年來處理一次。我這次到緬北來，其實是來救人的，就是獨立軍密支那的門傑到玉都綁架了我的表舅楊代勇，他也是你們楊司令楊世友的親侄兒。那一天為了救楊大勇，我滅了一百多獨立軍的人。我希望你們做事要有一個底線：一不能往中國境內運毒，二不能到中國去抓人，我知道了一定會剷草除根連窩端的。”

閻摩連忙答應道：“道格周請放心，我們一定會注意的。”

周航對閻摩說道：“報訊符籙的使用很簡單，你只要把符籙往敵人身上一丟，我的攻擊就鎖定了印度過來的人。注意的是此種符籙只對印度過來的人有效，其他人無效！必定我也不是濫殺無辜的人。”

時間尚早，閻摩繼續帶著周航和丹巴大師往山洞裡面走，往裡走了大約五千米，前面出現了翡翠礦，但已經開採完畢，下面有一個深潭，一股冷冽的寒氣從下面傳來，靈氣猶如氣旋從潭底往上直冒。周航往水潭裡探出一隻靈氣大手，虛空一抓，就飛出兩個冬瓜般大小的石頭，皮殼很薄，肉眼可以看透，只見裡面的玉肉晶瑩剔透，一個如藍色的海洋，一個如燃燒的火焰。

“龍石種海洋之心，龍石種火芯烈焰！”丹巴大師見狀驚呼道。

閻摩大吃一驚：“這不是一個傳說嗎？原來還真實存在！”

丹巴大師說道：“傳說不一定就是假的，無風不起浪啊！”

閻摩說道：“傳說中只有天神才能讓他們現世呢！”

丹巴大師說道：“道格周是普通人嗎？”

閻摩恭敬地對周航說道：“恭喜道格周，得到了傳說中的神玉。”

周航說道：“謝謝！這兩塊石頭我收了。”

出了獨立軍的洞穴倉庫以後，閻摩挽留周航和丹巴大師住一宿，被二人婉拒，只好又安排接送的軍官把二人送回帕敢寨。

回來經過觀音寺時，周航讓車子停了下來，來到寺廟前，只見寺廟是明朝風格的小廟，上面寺廟牌匾用顏體楷書書寫著：觀音寺！下面廟門上方掛著大雄寶殿的牌匾，左右兩邊寫著楷書楹聯：淨水瓶中觀大海，綠柳枝下度眾生。

但一根晾衣的竹竿破壞了廟宇肅穆的氣氛，多了幾分人間的煙火氣，還有一絲暴發戶的俗氣。

“還是大佛寺有幾分歷史文化底蘊，也多了幾分佛光之氣。”周航對丹巴大師說道：“心中有佛，何必處處拜佛。”

丹巴大師口宣佛號：“阿彌陀佛！心中有佛必心存善念，處處拜佛必心中有愧！”

周航哈哈笑道：“是心中有愧，還是心中有鬼，只有佛主知道！”

於是周航讓接送的獨立軍軍官和悍馬車回去，說自己隨丹巴大師到處轉轉。

丹巴大師帶著周航一路遊山玩水，來到了老帕敢挖玉石的場口這邊，只見場口上人多如螞蟻，礦坑如創傷。這個場口是在禁採令下，是緬甸官方唯一允許可以開採的場口，也是1985年時所有礦場開採規模最大的場口。

人來人往的道路比較寬廣，有人騎著大象進出，也有人用大象拖著翡翠賭石在路上行走。

周航嘆道：“大象，多麼有靈氣的生物，原來本是菩薩的坐騎，現在被人們奴役，悲哀啊，悲哀！”

丹巴大師說道：“阿彌陀佛！人的慾望讓人世間有了奴役，作為萬物之首的人都被奴役著，何況這不能言語的大象呢。”

周航問道：“佛說：眾生平等！但事實上眾生平等了嗎？”

丹巴大師反問道：“你們說共產主義，請問你們實現共產主義了嗎？”

周航回答道：“那只是理想，朝著那個方向努力而已。”

丹巴大師也回答道：“佛家教義和倡議與共產主義的理想何其相似。”

周航哈哈大笑道：“大師好口才，小子才疏學淺辯不過你。”

丹巴大師道：“是你扯淡，還怪老衲與你強辯！走了，去看看，有沒有好石頭。”

二人來到帕敢基的原石倉庫，正好碰見吳蓬加來在裡面，賓主見面免不了一番熱情和客套。寒暄一通後，吳蓬加來對周航說道：“道格周，現在到了場口上，不挑幾塊玉石說不過去，看上哪幾塊，隨便拿就行了。”

帕敢基的原石倉庫很壯觀，裡面的賭石起碼上萬噸，賭石個頭大小都有，上百噸的巨石有好幾塊，切開的賭石並沒有木那場口多，說明這些黑烏沙垮的多，礦主也不敢胡來，只好找膽子大的賭石客人來接手了。周航沒有多選，挑了五塊切垮的大賭石，大的一塊都有幾百公斤，小的也有幾十公斤。

丹巴大師在一旁為他講解，帕敢基場口挖掘情況和出來的賭石特徵。

帕敢基在外面常稱作老帕敢，此場口的玉石礦為次生的沖積坡積磊型礫石玉礦，水石、山石及半山半水石皆有。皮殼有黃鹽砂、紅鹽砂、黑烏砂、水翻砂等，有的黑皮殼表面會有一層很薄的蠟皮。

老帕敢由於全部是人工挖掘，現在已經採挖到第五層（1985年1月的時候）：第一層所出的塊體幾乎都是黃沙皮殼；第二層多見紅沙皮殼，並帶有蠟皮，蠟皮以紅蠟皮為主；第三層為黑沙皮殼；第四層為灰黑皮殼；第五層為白黃皮殼，大多有蠟皮。場口之間的塊體有著明顯差異，區別並非易事，透過認識場口記清各自的特徵，方能熟中生巧，準確作出判斷。

老帕敢翡翠賭石的基本特徵：一是砂發似鹽，多為黃白色，顆粒感強。二是少見蠟殼石頭，常見松花、綠帶特徵，其內部常有綠。多數底水均好，色正，色足，並有黃霧和白霧，還有混合霧。其外皮不僅砂硬，砂細，且砂粒均勻，一般皮殼較厚，燈照不透。老帕敢場口的翡翠石頭分為山石和水石，山石以黑烏砂為最好，其次是黃鹽砂和白鹽砂，結晶細、種好、透明度高、色足，個頭較大，從幾公斤到幾百公斤，呈各種大小礫石分佈在沙土中。水石多鬆散堆積在霧露河河床中，皮殼薄而光滑，大多未形成風化外殼。

老帕敢玉石的顯著特點是：帶色的比較多，以豆色微多，而且色容易進，只要皮殼上稍微有一點色的表現，色一般都會進，中到高綠色，經常出現豆綠色或瓜綠色，也有皮下的綠色或油青色，有時會有水頭好全綠高翠或高翠帝王綠。龜裂少，品種變化大，從豆種到玻璃品種的多種類種底都有，玉質從粗到細都有。因此，帕敢基玉石解漲的機會比較多，但凡賭石者都對老帕敢玉石情有獨鍾，只要見到了，一般不會輕易放手。丹巴大師一邊講解，一邊跟著周航看石頭。

吳蓬加來依然派了幾十個工人提著油漆推著車子跟著周航，只要周航指向那塊石頭，立馬給他抱出來裝到手推車上，幾百公斤的就用紅油漆打上記號。

周航的舉動根本就不像一個賭石的專業人士，純粹就是一個喜歡裝逼的二球，這就是見過他賭石的工人們對他的最高評價。只有丹巴大師才明白，周航有過目不忘、進耳入心的能力，豈非常人可比。只要是被他掃過的場口，短時間內，很難再出高貨了。

周航東指指西點點，竟然挑了一千多噸賭石，場口上的賭石依然按照木那場口磚頭料的價格給他結算（吳蓬加來終於學聰明瞭）。出庫單寫的是出售場口垃圾料五十萬緬幣一噸，一千二百噸合計緬幣：六億緬元，換算成黴元是五百萬，需要交稅費按30%計算，應繳稅費：壹佰伍拾萬黴元。周航拿出吳宋志打的白條抵扣掉壹佰伍拾萬黴元欠款，帕敢方面還欠周航七百七十二萬黴元。礦上會計用紅筆在欠條上註明後，蓋上稅務章，這次合理合法的交易就算完成了。

周航收起將要用來交換的石頭後，就被吳蓬加來拉上回家的越野車上。

蓬加來的家族是帕敢當地的世家，緬甸的大族緬族人。祖上到帕敢定居已有五代人，他現在就是家族的族長。家族在帕敢有幾個場口的礦山，與緬甸各方面勢力的交往平衡得很不錯，在帕敢屬於混得風生水起的大世家。此次由於與下凡神仙關係密切，使得他的家族在帕敢的聲望更加旺上加旺。

在酒席上，周航在大家飯菜噴香觥籌交錯之時端起酒杯，對這一段時間以來帕敢各方對自己和朋友的熱情關照表示感謝；特別感謝吳蓬加來一家，是他們讓道格周到了帕敢有賓至如歸的感覺；最後還要感謝大佛寺住持大師的陪伴，讓這段時間的旅途充滿趣味和歡樂，讓帕敢之旅不再寂寞。

帕敢各方對神仙的品格風度是深深拜服的，道格周成了神仙的代名詞。

次日早上，吃過早飯以後，吳蓬加來帶著周航和丹巴大師到了自家的秘密倉庫。作為世家，藏寶庫就是底蘊，如果說政府秘密倉庫和獨立軍倉庫的賭石藏品算高階的話，那麼蓬加來家族的倉庫就算是真正的寶庫了，紅藍寶石都有好幾箱，不是裝首飾用的珠寶箱，而是裝石頭的大箱子。翡翠賭石上漲的機率絕對超過百分之八十以上，明料佔了一半，種底都在冰種或者冰種以上，顏色：紅、黃、綠、藍、紫、橙色都有。吳蓬加來介紹道：“紅寶石兩箱、藍寶石兩箱、翡翠明料二百噸，賭石，半賭石兩千噸，就想拿出一半送個神仙，請神仙賜予一枚悟道仙果。”

周航說道：“你的誠意感動了我，我成全你。”於是收下了吳蓬加來的禮物，然後拿出一顆悟道果給了吳蓬加來。

周航還準備按規矩交稅費，丹巴大師說道：“你們是屬於私人物品交換，完全沒必要交稅。交多少？交給誰？都不大合適。”

於是在丹巴大師的勸說下，雙方就沒有堅持，順水推舟地解決了所有問題。反正剩下的政府欠款還可以到三跩、達木坎去折抵銷賬。

走出了吳蓬加來家的藏寶庫，周航心裡禁不住感嘆：不要小看天下任何傳承有序的世家，他們暗藏的底蘊和力量，是普通的世俗之人窮盡想象之力也猜不透的。他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把自己的故鄉打造成為一方福地：幼有所哺，童有所教，少有所學，青年有夢，中年有家，老有所養，貧有所居，病有所醫，安居樂業、幸福安康。他要把老家打造成第二個陳家嶺村，讓生活在這片土地的所有人，都不會被生存之事所困擾，人人都可以追求夢想，人盡其才，齊心協力，共建美好家園。